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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藝術與資本論壇:中國藝術品與金融還需在何處努力

3月17日,2018清華大學藝術與資本論壇在清華大學召開,15位主講人就“藝術金融政策與藝術品投資”、“藝術機構的市場化運營”、“藝術品交易模式創新”、“藝術資源與區域經濟發展”四個議題進行了主題演講。與會者就藝術與資本的關係,非盈利性藝術機構的生存各抒己見。

此次論壇由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副院長蘇丹擔任主持,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行銷系教授李飛擔任學術主持。

清華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於半年前掛牌成立,以清華的經管學院為主體,美術學院和新聞傳播學院聯合共建。清華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的成立旨在促進學科彼此之間的交叉,通過不同的研究方法解決當下更加複雜的問題,清華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副院長薛鐳介紹:“隨著國家文化經濟的發展和文化產業的增長,這個過程中有很多體制上的問題、政策上的問題,以及整體的經濟形態、新的商業模式、創作機制等問題,都需要從研究的角度提供一些觀點、看法、建議,同時也希望通過這個平台為現在整個文化經濟中的各個機構、企業、個人、政府提供我們的智識方面的支持。”

薛鐳以具體案例談到:“比如我們在跟財政部討論做藝術品和文化產品方面的評估定價機制,過去通常以交易價格來定價,交易價格定價看起來好像很公平,但是市場上的貓膩太多了,很多人通過交易價格定價套取銀行資金等。還比如說國有機構擁有大量的珍貴的藝術品,是國有資產,但是沒有很好的定價就沒有很好的管理機制。這方面的工作可以為將來文化藝術產品進入金融市場,作為金融交易的產品打好基礎。”

沒有資本推動的文藝複興是不可能的

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藝術品金融研究所副所長黃雋就藝術品金融方面談到中國要在幾個方面作出努力:“首先是第三方擔保模式,如前不久拍賣的達文西的《救世主》,人民幣29億左右。在拍賣前這個藝術品已經有第三方擔保,擔保價格是1億。所有的拍賣行一個很重要的任務是征集非常好的藝術品:尖貨和生貨,在征集的過程中賣家就會說,我必須要賣出1億美元以上,如果不給我做這個擔保我就不賣。《救世主》就是第三方給它做了1億美元的擔保最後拍出4.5億美元。其次是私人銀行和藝術品基金的支持,還有藝術品家族信託與家族辦公室,所有大的藏家和大畫家去世以後,身後都有一堆的官司,家族信託和家族辦公室就能夠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家族信託很重要的功能是可以把財產的所有權、收益權、處置權完全分開。還有藝術品可以和基金會、社會責任聯繫在一起,2016年頒布的慈善法和去年銀監會、民政部聯合頒布的慈善信託管理辦法都是鼓勵藝術品可以通過一種管道做慈善。因為當企業做大的時候無法回避社會責任的問題,無論是基金會還是通過慈善信託都可以享受免稅的待遇。”

中國國家畫院理論部研究員朱其談到:市場和資本對於藝術非常的重要,不管是上世紀30年代的巴黎,還是到六七十年代的美國紐約,如果沒有資本的介入,光有學術是無法成為世界藝術中心的,所謂的文藝複興都是一句空談。

“藝術與金融的共性是都是一個符號經濟學,二戰以後,高級資本主義階段不用通過產品的生產來掙錢了,而是通過符號增值就可以了。比如麥當勞、星巴克,不用美國老闆到中國來親自開店,主要是把配方和品牌賣給你就行了。比如說迪斯尼樂園、迪斯尼的電影都是賠本的,而賣迪斯尼商標十年前一年就能掙300億美元,這是符號的增值利潤。藝術品也是符號經濟學,比如說兩個畫家畫的水準一樣高,你沒有名你只能賣5萬人民幣,他有名他就可以賣1000萬,為什麽?因為他是符號,你不是符號。流行文化對明星的淘汰率很高,越老越不值錢,偉大的畫家是越老越值錢,死後如果進入藝術史,符號價值會無限上升,比如說畢加索、達文西。”朱其說。

朱其談到:“藝術市場發展到今天,從投資市場要更新到藝術金融階段,光靠投資人自己是做不了的,必須要國家稅收制度的支持,才能建立藝術金融的體系。如何讓法人財團、銀行、上市公司介入藝術金融很重要。2008年藝術市場達到了高點,中國的藝術市場當於是足球的上半場,下半場還沒開始,下半場就是機構市場和藝術金融。”

北京畫廊協會首任會長程昕東說:“國內的藝術系統的基本結構有廣義性,七八十年代以來藝術系統的重建成績非常喜人,我們直接從農業社會,沒有經過工業革命世界邁入了後現代,藝術品需要時間、太空,30多年的建構,我們的藝術系統基本的形有了,但是要解決這個系統裡面臨的問題需要更長時間的累積過程。比如說畫廊,我是在90年代初到法國學習的時候,才突然之間接觸到了現代意義上的畫廊,等我們自己準備建立畫廊的時候最大的困境並不是我們缺乏理想和知識,而是缺乏實力,就是今天談的資本問題。”

非營利機構的生存

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常務副館長杜鵬飛認為,博物館是可以經營的,他說:“2008年之前中國幾乎所有的館,不管什麽級別,什麽水準都是要收門票的。之後因為一些原因博物館免費的概念就深入人心,導致我們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在經營的時候也受到了很多觀念上的製約。還比如首都博物館,去年做了海昏侯的特展,我問他們館長這麽好的展覽,國家博物館的特展都能收費,為什麽首都博物館的特展不收費?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收費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收支兩條線,收上來的錢進了北京財政,不會多一分錢用於首都博物館的發展,因為首都博物館的發展基本上是按需配置支持,沒有足夠的靈活性,所以維持平均水準的工資,人才也存在流失的問題。優質的展覽本身是有市場需求的。什麽叫市場化運營?市場化運營恰恰就是供需關係,供大於需價格就要下調,供不應求的時候價格就可以上調,這樣的機制目前還很難運營到我們這個體系當中。”

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館長張子康談到:“一個非營利博物館的管理機制跟營利性的博物館管理機制不一樣,我們在運營過程中遇到了很多問題。第一個問題是服務設施需要領工商執照,比如說咖啡廳、書店、藝術衍生品店,但是作為非營利機構不能做這些,必須得領執照才能做。從機構管理上,這兩塊兒並不合體,造成了很多對非營利概念認知上的偏差,或者說是誤區。其次美術館的使命和目的性不一樣,我們獲得資金的方式也不一樣,很多博物館人都比較困惑錢的問題,比如說有的機構收門票、收特展票,有的機構做了很好的展覽,明知道能賺一筆,資金本身就不充足,為什麽不收這個錢?其實這是中國體制的一個現象,一類事業部門是收支兩條線,二類事業部門可以是差額撥款,很多二級事業部門有的活得非常好,有的活得非常差,因為經營能力強很有錢做得非常好,沒有經營能力的,錢少,自己補不上就經營得很困難,甚至面臨倒閉。”

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的田霏宇談到:“2016年的時候,微信上傳一篇文章,說尤倫斯要出賣了,普遍的問題就是到底要賣什麽?那個時候這個館本身沒有收藏,這個樓也是我們租來的,到底有什麽值得購買的呢?從這個切入點,我想跟大家聊的是藝術機構如何創造價值的問題。尤倫斯最早的模式非常的明確,當時我們的創始人在瑞士設定了一個基金會,就是一個收藏控股機構,在瑞士法律系統裡擁有幾千件的中國當代、中國古代藝術的藏品,在北京成立了剛才所說的藝術機構。然後在2011年以後,我們開始思考如何以從創始人為核心的模式,改變成把自己作為一個公共機構。後來通過做公益性的展覽培養更廣泛的藝術愛好者的群體,我們團隊有來自各個機構的人,我們也變成了培訓機構、生產人才的機構,這也是一種價值的創造。在去年年底實現了一次交易,尤倫斯先生有一組以中國投資者為主體的投資人,我們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企業,一部分是兒童教育,在未來我們會大類開發這兩塊業務。中國有幾千個博物館,每個機構要好好把握自己的特點,是基於收藏、學術資源、特殊觀眾人群還是其他,要在這些方面用力,把自己的優勢做大。”(文/高丹)

本文轉自澎湃新聞 http://www.thepaper.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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