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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高士倪瓚:其潔癖與寬厚的秉性,與他崇拜的米芾相似

倪瓚:高士

文 / 方聞

倪瓚於1374年逝世之後,不久就出現了三種詳細記述其生平的墓志銘:一由王賓(約1335—1405)所撰,一為倪瓚密友周南老(1308—1383)所撰,第三種是張端(約1320—1380)所撰(1)。

據周南老《元處士雲林先生墓志銘》記,倪瓚的先祖為漢代禦史倪寬。倪瓚的第十世祖倪碩曾出仕西夏,與當地人一起生活,後約於宋仁宗景祐年間(1034—1037),作為西夏使者來中朝,留不遣。從此佔籍都梁(今安徽省)。建炎初年(1127—1130),五世祖倪益挈其家隨南宋渡江南下,定居無錫祗陀村(2)。倪家從此興旺起來。

倪瓚與兄長倪瑛皆為其父妾嚴氏之子。父亡時兄弟尚幼,由最年長的異母嫡兄倪昭奎(1279—1328)照料長大。昭奎慷慨施金建造寺觀,在道教會門中有顯著的地位。去世前夕,受到元帝禦賜的“真人”稱號。因為倪瑛神經機能殘缺,昭奎死後,倪瓚必須出面操理偌大家庭的日常瑣務。儘管這種角色並不合乎他本人的志趣,他選擇了隱居,依靠家庭財富渡過了將近二十年質樸宜人的生活。

整個14世紀40年代當中,他都是在自己心愛的書齋即題名“清閟閣”的地方,把時光消磨在那些古籍、名畫法書及花卉之中。周南老記道:

所居有閣,名清閟,幽迥絕塵。中有書數千卷,悉手所校定,經史諸子、釋老歧黃,記勝之書,盡日成誦。古鼎彝名琴,陳列左右;松桂蘭竹香菊之屬,敷行繚繞,而其外則喬木修篁,蔚然深秀。故自號雲林……平生無他好玩,惟嗜蓄古法書名畫,持以售者,歸其直累百金無所靳。(3)

除了清閟閣,倪瓚還建有包括雲林堂、逍閑仙亭、朱陽賓館、雪鶴洞和海嶽翁書畫軒等在內的園林別墅。張端的《雲林倪先生墓表》寫道:

清閟閣借以青氈,設佇履百兩,客至易之始入……雪鶴洞以白氈鋪之,幾案則覆以碧雲箋……

齋閣前植雜色花卉,下以白乳(上秋下瓦)其隙,時加汛濯。花葉墮下,則以長竿踴取之,恐人足侵汙也。(4)

元 倪瓚 琪樹秋風圖 62x43.3cm 上海博物館藏

倪瓚是北宋奇偉怪譎的藝術家兼鑒賞家米芾的崇拜者,也具有米氏般的兩種秉性:潔癖與寬厚。有關倪氏潔癖的故事反映出他性格中某種自大的特徵。據說他在閣前四周擱置了高大的梧石,每天令人洗拭。一次去赴富有的名詩人楊維楨(1296—1370)的酒宴,因見酒酣的來客用妓女鞋子盛酒傳飲,倪瓚大怒翻案而去。(5)張端寫倪瓚墓表還提到倪瓚“見俗士索錢,則置錢於遠處,索者自取之,恐觸其衣也”(6)。

14世紀40年代初有幅佚名氏作的倪瓚肖像畫(台北故宮藏有一摹本),將藝術家表現為生活優裕、處世講究的人:他身穿潔白的長衫端坐床上,兩旁有衣衫整齊的仆人相陪,其中一個拿著拂塵,另一個挽著巾帕與盥洗用具。床上圍著畫屏,邊上擺著卷軸、硯台與古青銅尊彝。畫像左方是倪瓚好友、道家文人張雨的題句:

產於荊蠻,寄於雲林,青白其眼(7),金玉其音。十日畫水五日石而安排滴露,三步回頭五步坐而消磨寸陰。背漆園野馬(8)之塵埃,向始射神人之冰雪。執玉拂揮,於以觀其詳雅,盥手不悅,曷足論其盛潔。意匠摩詰,神交海嶽,達生傲睨,玩世諧謔。人將比之愛佩紫羅囊之謝玄,吾獨以為超出金馬門之方朔也。(9)

東方朔(約公元前154一公元前93)是漢代宮廷的詼諧滑稽大夫,因為一向機敏,與皇帝調侃也不受處罰。張雨在倪瓚冷漠體面的外表之下,看到的是一位久經磨難又具人道與智慧的人物。

元 倪瓚 古木竹石圖. 64.3x37.3cm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倪瓚的寬厚待友、急人所急也有傳聞。王賓提到倪瓚為老師王仁輔(文友)安排殮葬費用一如自己的親屬,他還贈給年邁的朋友張雨一大筆錢。”周南老記道:

若宦遊其鄉客死不能歸櫬者,則割山地以安厝之……於宗族故舊煦煦有恩,尤善周人之急。神情朗朗,如秋月之瑩;意氣靄靄,如春陽之和。”(11)

然而,倪瓚的坦誠而且往往任性的舉動,也使他處於尷尬的境地。《輟耕錄》的作者陶宗儀(約1320—1402年以後)提及一件事:一次倪瓚赴宴,贈文人陳柏一帖以百石米為禮,陳柏當時感到難堪,便將此散發給在場的妓女與賓客,從此與倪瓚斷絕了來往。(12)

14世紀40年代中期,倪瓚在清閟的舒適安寧日子完結了。從14世紀30年代開始,洪澇、乾旱與蝗蟲等自然災害年複一年地侵擾中華大地,造成了嚴酷無情的饑荒與瘟疫。1335年從春到秋,江南不降雨水,導致農田的重大歉收。據一則統計稱,到1337年僅江浙兩省饑民就達四十萬戶。(13)為對付這種形勢,蒙古政權對該地區的富豪課以沉重的賦稅。他們迫使富戶“納粟補官”以暫時應急。各級官員們隨即濫施肉刑、監禁,脅迫地主們交納穀物。即使是在豐收年成,倪瓚也將家庭收支弄得混亂不堪。這跟他本身的書生習性和宗教朋友們對他拋卻塵俗事物、包括當家理財的鼓動有關。這次更使他下了決心,正如王賓指出的:“至正初(14世紀40年代初),兵未動,鬻其家田產,不事富家事,事作詩,人竊笑以其為戇。”(14)

14世紀中葉的中國作家反對元初過分華麗的詩風,他們反映元末混亂的社會狀況,在作品中強調感情與自我表現。倪瓚的詩是這種新寫實主義的傑出例子。周南老認為,倪詩“不求工,而自理致,衝淡蕭散,尤負氣節”(15)。他堅持“詩必有謂”,倪瓚作詩趨向於寫實格調與強烈的感情表達,不甚看重風格。14世紀60年代末,他曾將當時文壇與盛世相比:

國朝趙(孟頫)虞(集)既歌詠其太平之盛,兵興幾四十年,鮮有不為悲憂困頓之辭者……與夫無病而呻吟,矯飾而無節,又詩人之大病,其人亦不足道也。(16)

元 倪瓚 江岸望山圖 111.3x33.2cm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倪瓚將陶潛(364—427)和杜甫(712—770)奉為詩的兩種理想,陶詩“衝淡和平”,得“性情之正”,杜詩“因事興懷”,是“忠義激烈”,(17)當吐露和重現對人類生存的愉悅與歡樂的感覺時,倪瓚認為這就是人性與感情道義上的“正”。他覺得作為優秀的詩人,“詩必有謂而不徒作吟詠,得乎性情之正斯為善矣,然忌矜持不勉”;好詩“如絲、麻、粟、谷之急於世用,不為鏤冰刻楮者徒費一巧也……”。他告誡世人“不為沿襲剽盜之言,尤惡夫辭艱深而意淺近也”(18)。

倪瓚在坎坷的一生中,用寫詩聊作自娛和調節。他既作古體也寫律詩,傳世有好幾首長篇自傳體詩,其余大都寫得較短,主要是五言、七言律詩。引發其詩興的無論是居家或者旅途,詩作一般都記述其所做、所見或者所感。其中有很多詩被題於畫幅上,與他的圖繪表現一道反映出同樣的感情和觀念。這些詩可以幫助人們重構倪瓚生平的一些細節。

1347年寫成的兩首詩之序言中,倪瓚歎息道:“余既為農畎畝身依稼穡,複而政繁奔走州裡……”(19)這段時期每首詩、每幅畫、每件書法都充滿著一種失意的受迫脅之情調。他在14世紀40年代後期作的自傳體詩《述懷》中,哀歎自己的今昔遭際:

嗟余幼失怙,教養自大兄。勵志務為學,守義思居貞。……貴富烏足道,所思垂令名。大兄忽捐館,母氏繼淪傾。……釣耕奉生母,公私日侵凌。黽勉二十載,人事浩縱橫。輸租膏血盡,役官憂病嬰。抑鬱事汙俗,紛攘心獨驚。罄折拜胥吏,戴星候公庭。昔日春草暉,今如雪中萌。

元 倪瓚 林亭遠岫圖 87.3x31.4cm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他思量著一走了事,卻又覺得家庭責任難以卸卻:

寧不思引去,緬焉起深情,實恐貽親憂,夫何遠道行。遺業忍即棄,吞聲還力耕。非為螻蟻計,興已浮滄溟。……冶長在縲絏,仲尼猶亟稱,嵇康肆宏放,刑謬固其征。被褐以懷玉,天爵非外榮。……蘭生蕭艾中,未嘗損芳馨。(20)

為了求得精神上的解脫,倪瓚愈來愈頻繁地與道釋人士交往。他們勸言的全然遺世成為逃脫凡塵羈累之法寶。張雨在14世紀40年代後期成書的倪瓚詩初編本裡,有一首作題跋的詩中寫道:

子有丘壑趣,文弱與時背。強豪方蛇吞,貧黷亦虎噬。何以犯多難,適為田業累。深泥沒老象,自拔須勇志。連環將誰解,旦暮迭興廢。所以明哲徒,置身興廢外。 賢哉蘧伯玉,知非複何悔!(21)

1351年,肆虐的洪水淹沒了華北平原的淮河地區,全國各地爆發了多起起義。杭州這個南宋故都城市,經幾支義軍兵戎相見,屢遭劫掠。離倪瓚家鄉無錫最近的蘇州,因為城防比較堅固相對還安全一些。太湖水鄉與洛、吳、淞三江及其無數河泊港叉,島嶼覆蓋著桑榆和水生植被,為眾多富家逃難者提供了避身之地。

1352年初,倪瓚收拾了一些日常用物,裝上一艘私船開始飄遊。有好多年,他不得不維持著那種日子:在友人家逗留稍久,再遊離數日以避人耳目。倪瓚的私船猶如米芾的書畫船,同樣滿載著書冊卷軸,還有茶具與畫具。(22)

元 倪瓚 江亭山色 94.7x43.7cm 台北故宮博物院

身為新儒家道德文人,倪瓚對起義軍滿腹惡感。如他在《警時》詩中說:

羔羊跪乳猶有別,林鳥返哺能無違?彼哉微物具至理,感爾太息淚沾衣。(23)

《風雨》詩卻流露出遊蕩生活經歷的落魄與沉鬱感覺:

風雨蕭條歌慨慷,忽思往事己微茫。山人酒勸花間月,秦女箏彈陌上桑。鐙影半窗千里夢,泥途一日九回腸。此生傳舍無非寓,漫認他鄉是故鄉。(24)

經過數年漫遊,1353年初他住到了甫裡的親戚陸玄素家。(25)在那裡安頓好妻子與老母親,有首《六日題》詩裡,倪瓚描述了一家人逃出無錫的情形:

寄居丘氏小偷閑,盡室逃亡夜向闌。縣吏捉人空裡巷,挈家如出鬼門關。(26)

在倪瓚和家人準備離開甫裡陸家時(約為1353年4月),又寫有《別陸氏女》詩:

去住情驚兩可哀,天公與我已安排。前途恐有寬閑地,未信狂夫事事乖。(27)

在《致韓伯清》一首中,他向這位朋友請教,如何才能有個安定之家:

何處田廬業可租?金堂玉室夢全無。為謀蔬藥樵漁地,好在何山碧落湖。(28)

同時,竭力要維持他內心精神的平衡,倪瓚又作詩《順逆》:

逆順推移莫愛真,白雲終不染緇塵。世情如火心如水,屋裡須教有主人。(29)

當於僻靜處安頓好家小之後,他經常返回無錫,偷偷地探訪世代的舊居。他在《雜賦》詩裡寫道:

曾傍江流築釣磯,朱門華屋事都非。身如王謝堂前燕,歲歲猶過白板扉。(30)

元 倪瓚 松林亭子 83.4cm×52.9cm絹本墨筆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1355年在一次類似的暗訪時,被當地一些名流撞見,倪瓚又窘又沮喪,就如他在《至正乙未素衣記》裡回憶的:

素衣涅兮,在彼公庭,載傷迫隘,中心怔營。彼苛者虎,胡恤爾氓,視氓如豕,寧辟尤詬。禮以自持,省焉內疚,愚日先業,念毋蕩失,守而不遷,致此幽鬱。身辱親殆,孝違義屈……空谷有藝,窈窕且廓。爰宅希靜,菽水和樂,載弋載釣,我心不怍。安以致養,寤寐忘憂,修我初服,息焉優遊。(31)

於是,返回他們在河畔的避難處,倪瓚與家人定居下來過“菽水和樂”的日子。從1356年至1366年大約十年間,他們住在笠澤水鄉,倪瓚戲稱為“蝸牛廬”的地方。儘管家境尚屬平實,甚至不錯,但與在無錫的生活相比,這裡真是“另一世道”。1357年倪瓚致書文人陳志(1292—1362),欲延請他當自己最幼之子、七歲的養正的老師:“使知所趨向以為禮義之歸,不可不慎其始也。”(32)

1356年,張士誠的起義部隊越過長江,佔據了蘇州和太湖東部其他地區。張士誠仿照帝製建立起內閣與各級機構,聘請名人碩士參加他的政府。蘇州、松江等地有許多著名文人相繼人幕。隨即,於1357年末、1358年初蒙古統治者授職張士誠為所轄範圍的“太尉”,使其得以合法化。但是倪瓚堅辭張氏的再三邀請。1363年張氏再次宣布獨立,並自稱為吳王。1365年,後來明王朝的開國君主朱元璋(1328—1398)開始其紅巾軍起義的生涯。朱元璋以所據的太湖西部地區與南京為基地,逐漸東進奪取張士誠地盤。經過長期激烈的爭戰(從1366年12月至1367年8月),朱部將軍徐達攻克了蘇州,張士誠被俘。

倪瓚再次棄家出走。這次為的是躲避掠劫的兵匪,而且他是孑然一身,妻子蔣圓明已卒於1363年。(33)詩集未再涉及此事,他最小子女的下落亦不得詳情。正如他在一首詩的序言中回憶的,1366年12月21日至1368年1月6日這段時間,他是在泖渚水上度過的。(34)1368年1月23日明王朝建立之後,他一度乘舟重回過笠澤和蘇州,隨後數年便浪跡江南,尋訪二三十年未能光顧的故地。《墓志銘》作者周南老說:

晚益務恬退,棄散無所積,屏慮釋累,黃冠野服,浮遊湖山間,以遂肥遁。氣采愈高,不為諂曲以事上官,足跡不涉貴人之間……世氛頗淨,複往來城市,混跡編氓,沉晦免禍。(35)

1374年秋,倪瓚終於從蘇州返回無錫,在親戚鄒惟高家患了疾病,不久謝世。據周南老的記載,時在陰歷甲寅年十一月十一日甲子(1374年12月13日)。

方聞(1930-2018),國際著名的美術史家和文化史學家、藝術文物鑒賞專家、教育家。致力以“風格分析”的方法來解決中國古代書畫的斷代問題,主要出版有《夏山圖:永恆的山水》、《心印》、《超越再現:8-14世紀的中國繪畫與書法》、《中國書法:理論與歷史》和《兩種文化之間》等專著。2018年10月3日,方聞先生因急性白血病在美國普林斯頓逝世,享年88歲。

注釋:

(1)見曹培廉輯《清閟閣全集》,元代珍本文集匯刊,第十冊,台北,中央圖書館,1970年,卷一一,第488—495頁。今人倪瓚研究,見黃苗子《讀倪雲林傳劄記》,《中華文史論叢》,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47—272頁;倪瓚生平年表見張光賓編《元四大家》,台北,故宮博物院,1975年,第20—27、87—198頁。

(2) 《清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90頁。

(3) 同上,卷一一,第491—492頁。

(4)同上,卷一一,第495頁。

(5)同上,卷一一,第483頁,《雲林遺事》。

(6)張端《雲林倪先生墓表》,見《清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95頁。

(7)倪瓚可能是有藍色或綠色眼睛。在他1363年作的一幅畫題詩上,有位朋友寫道:“雲林先生瞳色綠。”同上書,卷八,第400頁。

(8)“漆樹苗”與“野馬群”取自莊子,見郭長奮(音)編《莊子集釋》,台北,世界書局,1967年,卷一,第3頁。

(9)有張雨題頌的倪瓚像,在《雲林遺事》中有描述,見《清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78頁。

(10)《清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89頁。

(11)周南老《元處士雲林先生墓志銘》,《清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91頁。

(12)陶宗儀《陳公子》,《輟耕錄》卷二四,叢書集成簡編,台北,1965—1966年,第347頁。

(13)見黃苗子《讀倪雲林傳劄記》,第256頁。

(14)《清閟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88頁。

(15)周南老《元處士雲林先生墓志銘》,卷一一,第490頁。

(16)倪瓚《樵海詩集小引》,《清閟閣全集》卷一O,第444—445頁。

(17)倪瓚《拙逸齋詩稿序》,時在1373年,《清閟閣全集》卷一O,第440頁。

(18)同上,卷一O,第439—441頁。

(19)倪瓚序《余不溪詠》,《清閟閣全集》卷四,第145—146頁。

(20)倪瓚《述懷》《清閟閣全集》卷一O,第48—49頁。

(21)張雨《題雲林詩集》,《清閟閣全集》卷一二,第517頁。

(22)《清閟閣全集》卷一二,第534頁;黃苗子《讀倪雲林傳劄記》,第259頁。

(23)倪瓚《警時》,《清閟閣全集》卷八,第364頁。

(24)倪瓚《風雨》,《清閟閣全集》卷五,第239頁。

(25)見張光賓《元四大家》,第156頁。

(26)倪瓚《六日題》《清閟閣全集》卷八,第364頁。

(27)倪瓚《別陸氏女》,《清閟閣全集》卷八,第352頁。

(28)倪瓚《致韓伯清》,《清閟閣全集》卷八,第353頁。

(29)倪瓚《順逆》,《清閟閣全集》卷八,第352頁。

(30)倪瓚《雜賦》,《清閟閣全集》卷七,第315頁。

(31)倪瓚《至正乙未素衣記》,《清閟閣全集》卷一,第3l頁。

(32)倪瓚《與陳書方》,《清閟閣全集》卷一O,第473頁。

(33)倪瓚序《題寂照蔣君遺像》,《清閟閣全集》卷七,第335頁。

(34)倪瓚《題喬柯竹石》,《清閟閣全集》卷六,第258頁。

(35)周南老《元處士雲林先生墓志銘》《清閟閣全集》卷一一,第4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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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王成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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