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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到,出不去:非常時期,特殊愛情

2020年的情人節格外特殊,有幸相守的情侶可能會是這樣:

天各一方遠程祝福的是這樣:

總體來說, 特殊時期的愛情,大概有兩種模式:見不到,出不去。

01

明明見不到你,你卻無處不在

《純真博物館》節選

1975年,政局動蕩的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婚約在身的富家公子凱末爾意外邂逅了遠房表妹芙頌。兩人熾熱的愛戀過後,凱末爾解除了婚約,卻發現芙頌早已離他而去。凱末爾追隨著少女的影子和幽靈,深入另一個伊斯坦布爾,他努力向芙頌靠近,直到無法承受的思念使生活完全偏離。

遺憾的是,用禁令縮小自己的活動範圍,遠離那些讓我想起她的物件,根本沒讓我忘記芙頌。因為,我開始在街上擁擠的人群裡,在各種聚會上像看見幽靈那樣看見了芙頌。

最驚人的第一次相遇,發生在7月底的一個傍晚,當時我在客運渡船上,準備去看望搬到蘇阿迪耶別墅的父母。從卡巴塔什開往於斯屈達爾的渡船靠岸了,正當我像船上其他迫不及待的司機那樣發動了汽車時,我看見芙頌正在從旁邊為步行乘客開啟的那扇門走出去。儘管那時汽車的下船門還未打開,如果我跳下車跑去追她是可以追上的,但那樣我的車就會把出口堵上。我的心狂跳起來,我一步跨到了車外。

當我正要拚命叫她時,我痛苦地發現那人的下半身遠比我情人那可愛的身軀粗壯,而那張臉也變成了完全不相乾的一個人。儘管這種由痛苦轉變而成的幸福激動隻持續了短短的八到十秒鐘,但在以後的那些日子裡,我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感受到了它,我開始真誠地相信自己將以這種形式和她相遇。

……

在那些日子裡,我發現竟然有那麽多年輕女孩和女人模仿芙頌的頭髮和模樣,有那麽多棕色皮膚的土耳其女孩把頭髮染成了金色。伊斯坦布爾的大街小巷裡充滿了芙頌那稍縱即逝的幽靈。但只要稍微仔細看一下這些幽靈,我便會發現她們其實一點也不像我的芙頌。

一次,我和扎伊姆扎伊姆在登山俱樂部打網球,我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看見她和另外兩個女孩在笑著喝梅爾泰姆汽水,但首先讓我驚訝的不是在那裡看見她,而是她去了俱樂部。還有一次,她的幽靈隨著從卡德柯伊渡船上下來的人群走到了加拉塔橋,她站在橋邊向過往的小公共招手。

一段時間過後,不僅是我的心,我的腦子也習慣了這些幻影。當我在薩拉伊電影院兩場電影中間休息的時候,在我前面四排的座位上,看見她和兩個妹妹津津有味地舔著冰幻影牌巧克力冰淇淋時,我沒立刻去想芙頌沒有妹妹的事實,而是充分享受了錯覺產生的止痛效果,我努力不去想這個女孩其實不是芙頌,甚至她壓根就不像芙頌。

我在道爾馬巴赫切皇宮旁邊的鍾樓前面、在貝西克塔什的商場裡也看見過她。最震驚的一次發生在居穆什蘇於的一棟公寓樓前。我看見她站在三樓的一扇窗前看著街道,當她發現我在人行道上看她時,窗前的幽靈芙頌也開始朝我看過來。那時我就朝她揮了揮手,她也揮了揮手。但從她揮手的動作上,我立刻明白她不是芙頌,隨即我羞愧地離開了那裡。儘管這樣,後來我還是幻想到,也許是為了忘記我,她父親很快讓她嫁了人,她在那裡開始了一種新生活,但依然希望看見我。

其實我一直很清楚,只有第一次的相遇給了我一種真正的安慰,除此之外,所有的那些幽靈都是我那不幸的靈魂妄想出來的。然而和她不期而遇的感覺是如此甜美,以至於我漸漸習慣去那些可以遇見她幽靈的地方。我仿佛也在腦子裡的那張伊斯坦布爾地圖上標出了這些地方。我總想去芙頌的幻影會更多出現的地方。整個城市對於我來說,變成了一個讓我想起她的標記世界。

以上配圖來自電影《曼哈頓》劇照

純真博物館

[土耳其] 奧爾罕·帕慕克 著

陳竹冰 譯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帕慕克作品

沒有哪個以色欲沉迷開始的故事

能像本書這樣

讓你體會到痛失所愛的幸福與感動!

02

一個房間裡,能有多少秘密?

《咖喱香腸的誕生》節選

故事發生在“二戰”末期,男主人公布雷默是一個納粹逃兵。機緣巧合,他去了漢堡一位女市民布綠克的公寓裡,再也沒有出來,直到戰爭結束。一對各自有著婚姻和家庭的男女,在戰火紛飛中,幽禁在一間公寓裡,道德暫時失效,熾熱的愛發生了。

他開始在公寓裡翻翻找找,想翻出她個人生活的蛛絲馬跡。他承認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不過他給了自己一個借口,那就是他需要一本地圖集,這樣他就可以參照新聞標出英軍的最新位置。

這借口減輕了他的罪惡感,於是他就開始找了起來。……他搜出兩包信,還找到一本用紅麻線裝訂的相簿。一本中學生用的地圖集就壓在相簿底下。他把地圖集拿出來,卻忍不住好奇開始翻起那相簿,就和現在的我一樣。嬰兒時的蓮娜 · 布綠克坐在一張北極熊毛皮做成的地毯上,小蓮娜穿著漿過的摺邊洋裝,頭上戴著花環的年輕女孩,穿著短裙黑襪的女孩旁邊還站了個青年。儘管全是黑白照片,還是可以看出她的頭髮是金色的。漂亮的金色。……

蓮娜 · 布綠克抱著嬰兒的照片。她用手撐著嬰兒的頭,孕婦裝的長袖子被卷了兩截。他突然想起他剛滿周歲的孩子。二十天前他才剛看過他。他想抱抱那孩子,他卻哭了出來。……

布雷默翻了翻相簿。這張相片上的男人應該就是她先生了吧,他想。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穿著西裝,一隻手抽煙,左手放在褲子的後口袋裡,像個電影明星一樣。布雷默把相簿放到一邊。……

布雷默繼續四處翻找:他找到保險單、電費和煤氣費账單,還有另一包用紅藍相間的線綁起來的信。發信人的名字叫克勞斯 · 邁耶。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線拆開,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來讀:

“親愛的,我現在坐在這家名叫‘陽光盒子’的旅館裡。我隱約可以聽到樓下餐廳傳來的打牌聲。我多麽希望現在你能和我在一起,那麽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頓晚餐,享用從易北河上捕來的現烤生魚,喝杯從格魯克鎮運來的西班牙紅酒,然後走上房間。寫信的這一刻,易北河上吹來的風輕輕拍打著窗台,還夾雜著遠方挖泥船的引擎聲,那聲音像極了大地的低吟。

……

感覺很奇怪。布雷默將信放回原位。他要不要再讀一封信呢?最後他還是把信收回去了。他跟自己說,他永遠也寫不出這種信來。什麽大地的低吟之類的。那根本就是挖泥船吵死人的柴油引擎聲。這個克勞斯 · 邁耶又是什麽人?他永遠也沒機會問她。

……

蓮娜 · 布綠克把盤子放在廚房的水槽裡,走到儲藏室裡去拿掃把。他把制服外套丟在儲藏室裡的那隻大皮箱上。她發現地上有個皮夾子。外套口袋裡放的幾張照片、一些文件、行軍令,還有账本,也一起掉了出來,攤開在地上。他大概真的是把外套一股腦丟在箱子上的吧。她把那些文件撿起來,正打算把皮夾放回外套口袋的時候,看到了一張明信片大小的照片。

她把它拿近在燈下看:那是張布雷默抱著一個嬰孩的照片。他旁邊還站了個女人。那女人有一頭深色的頭髮、黑眼睛,臉頰上還有個小酒窩。布雷默抱的那個孩子還不到一歲大。他和那女人看起來好像快要爆笑出來的樣子。攝影師一定跟他們講了什麽低級笑話。她瞪了瞪那張照片,照片後還寫了個日期:一九四五年四月十號。他從來沒跟她提過他有妻有兒這件事情。

……

“我說的是我們睡在一起的那塊地。睡在那裡的感覺完全不同。在那裡,當你躺在你伴侶的下面時,你再也聽不到那彈簧的嘈雜聲。”一塊用床墊堆起來的孤島。對,就是那樣。如果你的動作太大,它們會一塊塊地漂散開。你得要小心才不會讓這孤島碎裂。他們想了好些辦法。他們先在地板上鋪了張毯子,然後才把床墊壓上,把它們卡在廚房的櫥櫃和另一面牆之間,用掃帚和拖把柄撐住牆壁,用沙發頂住床頭,最後再用兩張椅子卡緊,這樣那床墊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移動了。

布雷默用水兵的口吻說:“這床墊簡直像隻救生艇。”

“那我們就坐上去漂流,直到戰爭結束吧。”她說。“來吧,我的英雄。”她拉著他的手,一起坐上這張床墊做的救生艇。

以上配圖來自電影《咖喱香腸的誕生》劇照

咖喱香腸的誕生

[德] 烏韋·提姆 著

劉燈 譯

一個女人關於溫暖與孤獨的記憶和活下去的熱望

造就德國國民小吃的傳奇誕生

戰火中的幽室熾戀

黑暗時代裡的光明瞬間

無論如何,

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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