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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亮自己,照亮前方將要相遇之人!

2018年的講經交流會剛剛閉幕,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年僧才匯聚杭州宣說佛法,以問題為導向,以信眾為旨歸;紛呈無礙辯才,盡現無窮智慧。

雖然心向往之,可惜身不能至,無緣聆聽諸位法師宣流法音。

在五個宣講題目中,我最感興趣的是如何利益眾生,今天就狗尾續貂,和大家聊聊這個問題。

在談“如何利益眾生”之前,我們先厘清一下何謂“利益”、何謂“眾生”。這樣閱讀體驗會更好。

何謂利益?

在佛教中利益與功德同義。

若分別之,則自益曰功德。益他曰利益。

利益一般分為三種:現前利益(現益)、當來利益(後益)、及究竟利益(真益)。

治病、延壽、得金錢等利益為現世利益;積累福報、資糧、熏習正法為當來利益;而拯拔其出煩惱深淵至菩提彼岸則為究竟利益。

那麽何謂眾生呢?

眾生有“眾緣和合而生”、“六道輪回閱聽人多生死”兩重含義。前一重含義含攝有情眾生與無情眾生;後一重含義則專指有情眾生。

我們掛在嘴上的利益眾生是特指利益“有情眾生”,而三種利益之中又以“究竟利益”為最殊勝。

所以利益眾生最好的解釋就是:“為有情眾生作究竟利益”。

值得注意的是:在此語境中的利益,即是名詞的界定,也是動詞的踐行。

說清楚了何為利益眾生,我們來談談為何要利益眾生?

其實答案很簡單,大家一定聽過,那就是中國佛學院的校訓——知恩報恩

“知恩報恩者,始於知恩,終於報恩”,知恩的意念最後一定要落實到直接的報恩行動中去,才算是圓滿。

而為佛弟子,應當常思報答四恩:父母、國王、師長、眾生。

其實前三種恩都大致可以含攝在眾生恩之中,報了眾生恩,就是報了其余三恩。

《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報恩品》雲:

善男子!眾生恩者,即無始來一切眾生,輪轉五道,經百千劫,於多生中互為父母。以互為父母故,一切男子即是慈父,一切女人即是悲母。昔生生中有大悲故,猶如現在父母之恩等無差別。

由此可見:佛教報恩觀不同於世俗之處,正在於“眾生恩”的理解。

提到眾生恩,我就想起六祖惠能大師的出家因緣。

讀過《六祖壇經》的都知道,六祖大師的父親盧行瑫就是被流放的官員,他在定居下來以後,娶了當地的少數民族的李氏女為妻。

大師三歲的時候,盧行瑫不幸亡故。大師的童年是在貧窮孤苦中度過的。母親沒有錢供他上學讀書,稍長之後,大師就開始到附近的山上砍柴,靠賣柴所得的錢奉養母親。

公元662年,玄奘大師圓寂的前一年,大師剛剛二十四歲。有一天,大師也和往常一樣,背著剛剛砍下的柴火到集市上售賣。當他路過一間客店時,被裡面的誦經聲吸引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大師聽到這一句經文的時候,因宿具慧根,頓時如醍醐灌頂、有所開悟。

大師尋得誦經聲去,恭敬問道:“客誦何經”?

客曰:《金剛經》

“此經從何處來?”

客答:“從湖北黃梅五祖弘忍處得。”

大師不禁油然神往,當下便想到黃梅寺求法。但愁無錢養母,關山千里,也無路費。

客人洞察其出家學佛之念,資助了六祖大師十兩銀子,大師回到家後,將賣柴所得一樣和十兩銀子交與母親後便毅然決然的北上黃梅求法,後來成為光耀千古的六祖。

站在儒家的立場,“父母在,不遠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六祖大師的行為是稱不上孝的。

但在佛家立場,首先愛欲為生死根本,修行人應當割愛辭親,離欲修道,方能志求解脫。

再者無使劫以來“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無不從之受生。故六道眾生皆是我父母”。所以真正的孝心,就是“我等於眾生,皆共成佛道”的菩提心。

《大方便佛報恩經》中雲:

菩薩摩訶薩知恩者,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報恩者,亦當教一切眾生,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這其實就是說:正因為菩薩認知到眾生對自己所具有的恩德,所以才能發起菩提心了脫生死,證大涅盤。而菩薩最圓滿的報恩方式,莫過於開導一切“如母有情”,令他們也能生發菩提心,求證究竟涅盤,這才算是“為有情眾生作究竟利益”。

從這個角度講,就不難理解為何六祖大師和歷代大師為何要要辭親割愛舍俗出家了。

我們要明白的是:

雖然發菩提心是利益眾生的“最上乘法門”,但是這些對於初學佛的善信來說是比較難以理解的,更別提具體的實行,那麽初學佛者又要如何利益眾生呢?

我從六祖壇經中得到的啟示是:欲渡人,先渡己;初學發利他之心時,先要作自利之行。

原因有二:一來自利是利他之基;二來是自利即是利他,自他不二。

(1)自利是利他之基

出家多年,我對於利益眾生最大的感觸就是:在自己知見凌亂斷證稀缺的情況下,急於“為一切眾生做不請之友”是很危險的。會導致:本欲度眾生,反被眾生度;一盲引眾盲,相牽入溝渠。

再者要利益眾生就要引導他們趨向解脫和菩提,令一切眾生開始悟入佛之知見才是最好的利益眾生。

只在人天善法和世俗法中打轉,與不利實在也沒啥區別,甚至說不好究竟是在利他,還是在害他。

這倒不是說不究竟的利益就不是利益,作為薄地凡夫,我們求究竟利益時仍需現前利益與當來利益作為方便與資糧,

但要注意:切莫將達成目的的方法錯認為目的本身。

讀過《六祖壇經》的都知道:六祖大師初見五祖時就已經發了“唯求作佛不求余物”的大菩提心,但卻被五祖發配勞役,他做的不是扭頭走開去吹大法螺摯大法鼓,而是老老實實的在五祖坐下舂米、提水,磨礪身心,使自己堪為法器,方得登堂入室聽受大法,尋得本地風光,見了本來面目。

而弘揚佛法利益眾生,則是靈山親承黃梅妙悟之後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弘揚佛法就是利益眾生,但是有沒有想過自己弘揚的到底是不是佛法呢?

只有自己遵循著佛法的教義、法隨法行,證得佛法的真諦,才能真的樹立幢相,利益眾生。

很多時候我們自己的知見和修證都一塌糊塗,就急吼吼的去“利益眾生”,到底是在利益眾生,還是假借利益眾生之名的“自我滿足”?這值得我們大家深思的,畢竟人會為自己最卑鄙的行為尋找最光明的借口。

(2)自利即是利他

近年來在各種職場秘籍厚黑術的扭曲下,說起自利利他這個詞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利他”就變成了一種處事小伎倆,很多人眼中的利他就是就是犧牲自己的小利益,通過給別人小恩小惠去換取別人的大利益,把別人當成一種工具,當成一顆棋子。

這其實是對“利他”二字的矮化和俗化。

因為這些對自利利他的誤讀,導致一談到“自利利他”,大家的觀點就呈現兩極分化。

如一些人認為所有人的行為動機都是自利的,以此為規則看待世界、分析社會,美其名曰“理性人”,實則滿眼皆是陰謀與欺詐,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敢接受他人的善意,只能去過一種孤家寡人的淒慘生活。

其實即便是世俗諦意義的利他,也並不是就只有這種低級水準的。

忘了在哪裡聽過一個故事:有一老頭晚上出門總提著一個非常明亮的燈籠。別人的燈籠裡面放一根小蠟燭,他的燈籠裡面往往放一根大蠟燭。

別人看到了很是奇怪,就問他:“一根小蠟燭就足以照亮腳下的路了,何必這麽浪費點大蠟燭?”

老頭真地回答說:“這個道理很簡單,我提燈籠當然不僅是為自己照亮路線,更是為了給別人照亮,讓他們能看見我,這樣既幫助了別人,又保護了自己。 ”

這個故事蘊含的道理馬克思曾經說過:“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所謂“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就是說就是說人不能夠循環自證,不是孤立的個體,人必須與人連接在一起才能生存,人與人是相互依存、相互成就的關係;從這個角度講,利己即是利他。

但這個“利他”在佛教看來是染汙的、有漏的、不究竟的,用亞當斯密的話說:這種利他是:每個人從利己的目的出發,但是通過利他的手段去達到利己的目的。

又有一些人認為一個人對私利的追求會一條胡同奔到黑,私恆於私,我們要毫不利己專門利人,但這在凡夫位時是不可能實現的。

《華嚴經》雲:“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

佛教認為自利與利他,從靜止、孤立的角度來看似乎是矛盾對立的關係,但從全方位、立體化的更高維度來看,兩者就變成了辯證統一、一體兩面的關係。

二者體上無二無別,用上相互促進、相互轉化,是一種動態平衡。

換而言之,佛教利他的出發點不像俗人以為的那樣“因為相互依存,所以抱團取暖”,而是“自他不二,所以心無分別”。

這也就是貫穿《六祖壇經》的“不二”思想。如《壇經》宣詔品中說:“明與無明,凡夫見二。智者了違,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實性。”

這裡說的“無二”也就是“不二”,領悟到“不二”,那麽客觀現象界一切光怪陸離的“差別相”和我們主觀心識中的“分別心”也就皆歸於虛幻了。

在所有“差別相”與“分別心”中,以自他的差別和分別為最堅固難破;分別“自他”,也是一切“差別相”的來源。

如果了解了“不二”智慧,泯除這種“分別”,頓悟“心佛眾生,三無差別”,那麽自利和利他就會從一道困難的選擇題變成一道簡單的操作題。

《華嚴經普賢行願品》雲:一切眾生而為樹根,諸佛菩薩而為花果。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花果。菩薩之自利行與利他行皆是相待而成的因緣所生法在,在世俗諦下自他宛然可分別,第一義諦下,自他是沒有分別的,自利即是利他。

說來也巧,本次交流會的主旨:“圓融、巨集博、慈悲”正好可以為這篇文章做一個總結:

何為慈悲?即是以不忍眾生苦的慈悲心為出發去利益眾生。

何謂圓融?即是以自他不二的平等心為導向去利益眾生。

何為巨集博?即是以皆共成佛道的菩提心為旨歸去利益眾生。

祈願我等與眾生,皆共成佛道!而在這之前,請大家先像那位老人一樣先點亮自己,不僅為了自己,更為了照亮前方將要相遇之人!

本文為騰訊佛學獨家原創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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