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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解讀《八佰》,解密淞滬戰場上隱藏的諸多看點

近日,被炒得沸沸揚揚的管虎導演的電影《八佰》,在經歷三次撤檔之後,終於登陸全國院線。五十多次修改,一百多天的場地籌備,五萬多個彈坑布置……遠超一般大製作的前期投入,力求將八十三年前淞滬戰場上小人物的抗爭原樣展現。

一場表演戰

四行倉庫戰役,作為整個淞滬會戰蒼涼的句號,其實是充滿矛盾的。八百壯士的抵抗,乃至整個淞滬戰役,都堪稱打給西方列強的一場“戰爭表演”。1937年的中華民國,軍閥割據,派系混亂,裝備低下,全國的陸軍不過一百多萬,相對精銳的中央軍更是不到50萬,面對擁有443萬常備陸軍的日本,戰爭沙盤各種推演的結局都是毫無勝算。因此,淞滬戰爭是在列強租界之外,用舉國之力唱的一出戲,寄希望於英美等國產生同情,出面調停日本的侵略行徑。全線的大潰敗後,與英國租界隻隔了一條河的四行倉庫,成了孤注一擲的“最終大戲”,《八佰》片中,英美的戰爭觀察團頻頻出現在戰場上空,租界內英國紳士們對戰爭走向的談論,甚至夜晚燈火通明的戲台,都暗喻了這場戰鬥的根本性質。

幸運的是,世界上沒有完全根據劇本走的表演。

從外交的層面上,八百壯士的泣血抗爭,並沒有為爭得西方國家的同情,比利時首相的醜聞使得布魯塞爾會議延期,中國爭取調停的努力毀於一旦。但是,從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四行倉庫作為一個標誌,通告了世界,侵略者並沒有在三個月內征服中國,而且使得英國租界內的學生運動此起彼伏,爭取抗日的星星之火在全國範圍內蔓延開去,開啟了全國抗日的新局面。

三類士兵代表了一個時代

團長謝晉元為了壯大聲勢,在記者面前將四百多守軍稱作“八佰壯士”。宣傳的形象往往是誇張後的產物,卓越的電影導演需要做的,就是打破誇張,努力讓鏡頭靠近真實的歷史。幸運的是,管虎有這個實力。

《八佰》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英雄主義電影,更像是客觀展現了戰爭時期的軍中眾生相。

四行倉庫的守軍裡,大致分為三類人。第一類是以團長謝晉元為首的正規軍,他們秉承著統治集團的旨意,縱然對“表演戰”的設計深痛惡絕,但出於軍人的榮耀與責任,依然在四行倉庫進行著“愚忠”式的抗爭。他們是戰爭的領導者和主力軍,亦是時代的犧牲品,用卓絕的勇氣承載了一場敗仗,但他們的功績,很容易因為各種原因被忽視或者無視。

管虎真正要突出的是第二類士兵,以逃兵,散兵等各種身份匯聚在四行倉柯瑞的雜牌兵,“羊拐”,“老鐵”,“老葫蘆”,“小湖北”……一個代號陪著他們過了一輩子,他們沒有系統地接受過榮耀感、責任心的灌輸和熏陶。相反,他們有的人還怕開槍,有的惦記著家裡的田和老娘,有的臨死前還在琢磨著女人是什麽味道,他們是那個年代中國平民的代表。四行倉庫的三天裡,他們見證了一個個自願做人肉炸彈的戰友,經歷了槍林彈雨中的護旗之戰,在戰火中接受豪氣的感染,產生抵禦外敵的民族意識。這部分士兵可能到死也不懂什麽是政治,但他們在時代的大局中做到了問心無愧,也側面展現了中國平民的民族氣節。因此,不管戰役的目的如何,他們身上都有我們應該繼承的民族魂。

“老算盤”作為唯一成功脫離淞滬戰場的逃兵,單獨放出來作為一類。他是整部影片的一面鏡子,映照了人性深處最真實的對戰爭恐懼和求生本能。他當然不能稱作英雄,但從另一個角度看,相比同一時期四行倉庫對岸,那些賣國求榮的漢奸投機者之輩,帶著負罪感回歸平凡的老算盤,算不算是守住了最後的民族底線呢。

關於白馬

《八佰》中的白馬,俊逸的身姿一定吸引了很多觀眾的注意。它剛烈,桀驁不馴,穿梭於整片戰場之間,一次次在密集的炮火中起死回生,生出了三分魔幻現實主義的意味。片中有一段小湖北的想象,在夜晚戲台的歌聲中,自己騎著白馬,化身披著銀色盔甲的趙子龍,直面長阪坡下的百萬雄兵。

長阪坡和上海灘,兩個時代軍人的陣地,通過一匹白馬隔空穿越相互連結。自由馳騁的白馬正是一種完美的暗示,縱然身陷重圍,也要突破,世界上自古就沒有能困住中華民族的包圍圈,導演的豪氣借由這一匹生靈的寄意,展現得淋漓精致。

147分鐘的體量,包含了風雲動蕩年代的無數細節,儘管從撤檔到公映,命途多舛的《八佰》受到了大量來自正反兩面的評價,從客觀的影評人視角而言,在戰爭展現的細致程度,以及自下而上的軍人刻畫方面,這部影片絕對可以稱得上十年以來首屈一指成功的戰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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