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生活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但有些事注定無法停滯——比如教育。
疫情之下，全民轉場線上學習網課，猿輔導網課APP推出的免費直播課報名人數超過了2000萬。
給天南海北的2000多萬學生連續上一個月的課，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一堂40分的直播課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2000萬學生上課
沒時間照顧自己的娃
如果沒有疫情，29歲的呂娜應該還在自己4個月的產假期內。像大多數新手媽媽那樣，抱娃、喂娃、哄娃，這是她一天之中最重要的幾件事。為了緩解幾個月來初為人母的艱辛，她還計劃好了，春節之前要與老公一起去旅行。
武漢傳來的消息打亂了呂娜所有的部署。1月20日，鍾南山宣布新型肺炎可以人傳人的當晚，她果斷退掉了去西安玩的機票；三天后武漢封城，當天她開始發燒，38.5度，在北京的她嚇得不敢去醫院，反覆向家人確認最近沒出過遠門，萬幸高燒不久後就退了。
還有一件事突如其來，她要給全國2000多萬學生上課了。
呂娜的職場身份是一名小學數學的網課老師，任職於猿輔導。在這次的疫情中，猿輔導向全國中小學生免費提供全科直播課，一共有超過2000萬名學生報名。
猿輔導相關負責人表示，為了這次免費直播課，2月份光是寬頻費就要上億元。
▲ 這個特殊的寒假，在全國各地為學生上課的猿輔導老師們
1月27日一早，呂娜就在工作群中收到了要開設免費直播課的消息，2月3日正式開課，一直開到2月底。整整一個月的課程排期，要在一周的時間內討論和規劃，呂娜思考再三，決定放棄剩餘的產假，與同事們一起加入到這場“戰鬥”中。
這一周是最苦的。確定內容，準備講義，製作PPT，試講，修改，許多項工作撞在一起，幾乎需要同步完成。從早上7點起床到晚上11點入睡，呂娜把工作量精確分配到了每個小時，“一旦有一個小時沒有按規定完成，也就意味著當天的任務完成不了了。”
對初為人母的呂娜來說，最難熬的莫過於入夜之後的喂奶與哄娃。她原本每晚都得起來喂兩三次奶，媽媽和老公看著心疼，就主動接過了這項任務，好讓她睡一個安穩覺，白天起來繼續“戰鬥”。
▲呂娜在自己的婚禮開始前備課
成為在線教育老師後，“ALL IN ”是呂娜的常態。2019年春節前夕在廣西辦婚禮，爸媽歡歡喜喜去看桂林山水，她在山腳下敲鍵盤做PPT；婚禮馬上就要開始，她還在化妝間裡為學生們備課。
疫情時期，家人們都對她的工作表示了支持。他們理解，對於老師而言，好好上課也是一種“抗疫”。
當老師成為“18線主播”
呂娜所在的猿輔導小學數學團隊目前有150多人。這次開免費直播課的決定匆忙，如何在短時間內調動起已經放假的老師們，十分考驗團隊的組織能力。但讓呂娜頗為驕傲的是，整個團隊的運作井然有序。
自主教研多年，猿輔導教學團隊有自己獨特的備課體系，團隊溝通，分工協作，每位老師都能充分參與其中。
▲凌晨2點還在備課的猿輔導老師們
雖然是免費課程，但因為要面對的學生人數比平時多得多，呂娜與同事們準備得比以往的付費系統班課程更加細致，希望給那些初次體驗在線教育的學生和家長留下好印象。
最近各級學校和教育機構紛紛開設網課，許多習慣了傳統教學方式的老師因此鬧出諸多囧事：講課忘記開麥、不知道怎麽關美顏、不會用簽到和上下課功能……慶幸的是，呂娜不用為這些問題操心。她以前總是自嘲，“我也是個18線主播了”，而現在，所有的老師都變成了對著麥在鏡頭前說話的“主播”。
2018年從公立學校辭職進入猿輔導，她比大多數同行更早進入在線教育領域：“受疫情影響，一些線下教學的同行跑來問我，線上應該怎麽講課啊？怎麽吸引學生注意力？他們不聽怎麽辦？”諸如此類的答疑解惑，讓她笑稱自己已然是“前輩”了。
呂娜老師的經歷，是許多在線教育老師在這個假期的生活縮影。被困家中的學生無法返校學習，猿輔導的老師們各顯神通，為他們搭起線上課堂：
教數學的辛洪濤老師天天與妻子搶餐桌，企圖佔據這塊家中的“有利地形”來上課；林曉傑老師“霸佔”了女兒的房間改造成直播間，直到凌晨3點都還在屋裡備課、練課；家在湖北孝感農村的語文班主任鐵秋榕，更是用花床單和竹椅木凳撐起了一方臨時講課場所。
▲湖北孝感，鐵秋榕老師的臨時上課場所
疫情之下的講課場可以臨時搭建，很多人也會提出質疑，疫情之下的“全民網課”熱潮是否只是特殊時期的曇花一現？
至少，當過兩年公立學校老師、也有線下培訓機構教學經驗的呂娜對自己所在的行業充滿信心：
“很多家長以前對網課的印象就是，老師在螢幕前叭叭叭講一通，學生在幹什麽、聽不聽得懂，不知道。但實際不是這樣的，上網課的老師比起線下的，反而擅長用一些互動抓住學生的注意力，讓學生更好地把精力集中在課堂上。”
在報名猿輔導免費直播課的2000多萬學生中，超過一半的人是初次體驗網課的新生，呂娜說，她有信心把這些新人留下來。
底氣源於以往的教學反饋，每個學期的在線課程結束後，都會有很多學生和家長前來向她報喜——以前考六七十分的，現在能考九十多分，以前不喜歡數學的，現在愛上了數學。
網課的效果是顯著的，因此呂娜相信，“在線教育一定會成為未來教育的主流。”
生於非典 考於肺炎
被命運選中的這屆高三
武漢的高三學生楊良是猿輔導資深學員，初三到高三的4年時間裡，猿輔導的網課都是他學習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在得知這次免費直播課的消息後，他第一時間報了名，跟著課表每天聽高三的課程。
某種程度上，楊良這屆高考生是“被命運選中的一代”。他今年17歲，生於2003，那一年，中國爆發了非典。2020年1月31日農歷初七，原本的返校日因疫情取消，那時距高考還剩128天。
從明年開始，湖北省高考將不分文理科，這意味著，高中三年學了理科的楊良，甚至連複讀的難度都加大了。一邊是備考時間壓縮，一邊是沒有退路，心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明年開始，湖北省高考將啟用新方案
“今年春晚放了疫情相關的視頻後，就感覺好像很嚴重，應該上不了課了。如果我是高一可能很開心，可我是高三，怕浪費一分一秒。”
作為延遲開學的應對措施，楊良的高中安排了在QQ群裡的直播課程。講課內容可以從線下平移到線上，但學習體驗不能。有的老師不習慣沒有黑板可以寫字，於是提前錄製了視頻，等到了上課時間就把視頻往QQ群裡一丟，還有老師在鏡頭前放了一塊白板，上面能寫下的字數有限，在螢幕前看很是費勁。
無論怎樣，這都不能算是高效舒適的在線學習方式。楊良也覺得，這樣的學習效率一般。
他還是偏愛猿輔導的網課。從初三到高三，他的猿輔導課程列表裡躺著20多門課程，大多是與數學和物理相關的技巧課，這也是兩門公認比較容易提分的課程。楊良說，這幾年裡，猿輔導的課幫他提高了大概50分。
▲ 楊良在猿輔導上過的課（部分）
網課都是偷偷攢錢報的。楊良的家在湖北孝感的農村，家裡人都不太相信，手機還能成為學習工具。一開始，他省下幾十塊零花錢報了一節猿輔導的數學技巧課，家裡沒有網絡，就只好出門站在鄰居家門外蹭WIFI，被父母和鄰居看到的，以為他在打遊戲。
至於楊良靠網課提高的成績，也不可避免地被歸因為“你最近努力，所以成績提高了”。他曾向父母提出，希望花幾百塊錢報名猿輔導裡更高階的系統班課程，被父母一口回絕，與此相反的，父母更願意砸下一兩萬塊錢讓他去參加當地一個線下培訓班。
“我上過，感覺其實沒用，和學校講的差不多。”楊良有些無奈，但擋不住父母的執拗。
自從學校的網課開始後，因為時間衝突，楊良就無法直播聽猿輔導的免費課了，但他每天晚上完成作業後，還是會打開手機，堅持看猿輔導的課程回放。
每次打開猿輔導網課APP，他總會留意課程列表，看看出了哪些新課，看到價格和內容都合適的，他就會用自己的零花錢報上一節，並且想著什麽時候能說通父母多給他些錢，去學更好的課程。
楊良的高考目標是武漢理工大學，他實話實說，“還需要很努力才行”，但他期待著。
“老師，缺口罩嗎？我想辦法給您寄”
接受新事物永遠不是件容易的事，面對“如何看待在線教育“這個問題，父母需要不斷學習。
疫情籠罩下的特殊時期，更多家長選擇了信任。甘肅蘭州的兩位醫生家長去武漢前線抗疫、無法顧及孩子的教育，他們決定報名猿輔導的免費直播課，臨走前特地把還在上小學的孩子托付給猿輔導班主任蔡婷，希望老師能多操心孩子的學習。
於是在這段時間裡，蔡婷每天都會給這位學生打電話或發語音，詢問學習進展。遇到某些不懂的題，蔡婷還會錄製講解視頻。
像蔡婷這樣的班主任，猿輔導一共有6400多名，每一位都會負責對接幾百個學生和家長。
所謂“班主任”，大多也不過剛出社會的90後年輕人。班主任陳雯依來自湖北洪湖，截止2020年2月19日24時，她的家鄉仍有371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她說，“17年前的非典，我們還小，大家保護我們。現在我們長大了，也想向社會貢獻自己的微薄之力。”
陳雯依所說的“微薄之力”，大概就是在自己的崗位上恪盡職守，服務好此時此刻對在線教育有需求的學生和家長。
當個體用“微薄之力”在艱難時刻互相取暖，就會越發顯得動人。猿輔導有許多湖北籍的老師，他們最近與家長打電話反饋完孩子的學習情況後，通常會收到這樣的追問：
“老師你在湖北嗎？有口罩嗎？沒有的話我想辦法從這裡給你寄一些過去。”
當素未謀面的人發來這樣的關心，對於在線教育的老師們來說，這應該就是對他們教學成果最大的認可了。
武漢也是猿輔導分公司所在地，共有3000多名在職員工，疫情期間900多人滯留武漢，公司第一時間為他們發放了每人2000元的補助。
而滯留在武漢的猿輔導員工們，也依然在各自的崗位上努力著，等待解封，等待春天，等待曙光的來臨。
當生活被按下暫停鍵，一節40分鐘的網課，搭建起特殊時期中國人的情感連接，每一節課的背後，都是疫情之下真實生活的一種。
越是艱難的時刻，越要相信知識的力量。好好教書，好好學習，好好照顧孩子，成為了網課背後的老師、學生、家長們，此刻能為社會所作的最大貢獻。
封面圖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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