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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皇宮裡,宿衛職官的四個構成體系

依據東漢皇宮的多層宿衛體系,東漢皇宮宿衛職官體系由外而內依次可分為皇宮外圍宿衛職官、皇宮宮城宿衛職官、省外宮殿宿衛職官和省中宿衛職官。

光武帝畫像

一、皇宮外圍宿衛職官

京城宿衛和皇宮宿衛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但它們之間有著密切的內在聯繫。皇宮是京城內最重要的建築群落和最核心的樞機要地,並且東漢都城洛陽的作用又大約相當於後世的皇城,因此,從邏輯上說,京師各駐軍都有宿衛和拱護皇宮的義務,只是程度有所差別;至於作為京城宿衛主要職官的執金吾、北軍五校尉和城門校尉,他們表面上雖重在守城,但實際上宿衛皇宮仍然是它們的要務。

執金吾的情況在兩漢時期變動很大。西漢末年,執金吾及其所屬還被稱為“輿服導從,光滿道路,眾僚之中,斯最壯矣。”到東漢,它的屬官被並省得所剩無幾,《後漢書·百官志四》曰:

“(執金吾)本有式道、左右中候三人,六百石。車駕出,掌在前清道,還持麾至宮門,宮門乃開。中興但一人,又不常置,每出,以郎兼式道候,事已罷,不複屬執金吾。又省中壘、寺互、都船令、丞、尉及左右京輔都尉。”

東漢,執金吾的屬官僅剩下丞一人和武庫令一人。同時,執金吾的權限也大大減小,執金吾的官秩級別雖然沒變,還是中二千石,但地位明顯下降,已不在九卿之列。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西漢時執金吾的權力過大,因此必須削減。在宿衛皇宮方面,執金吾的任務是每月在宮外巡行三次,並與衛尉相配合,內外呼應。

北軍五校尉即屯騎校尉、越騎校尉、步兵校尉、長水校尉和射聲校尉,分別掌領北軍五營。北軍五校尉實經西漢的八校尉演化而來,《後漢書·百官志四》載:

“舊有中壘校尉,領北軍營壘之事。有胡騎、虎賁校尉皆武帝置。中興省中壘,但置中候,以監五營。胡騎並長水。虎賁主輕車,並射聲。”

東漢皇宮示意圖

北軍五校所領的北軍五營保留了原來的主要兵種,實現了步兵、騎兵、射手等多兵種的聯合,是京師宿衛的主要軍力,也是虎賁、羽林之外皇帝手中的又一重要威懾力量。五校尉秩級相同,都是比二千石;職掌相仿,都是掌京師宿衛;所屬職官除了長水校尉領司馬、胡騎司馬各一人外,其他四個校尉也都同是下屬司馬各一人。各司馬的秩級也相同,均為千石。

城門校尉掌洛陽城門兵。城門是京城出入的咽喉之地,也是京師宿衛的要害所在,因此向來為鎮守的重點。東漢置城門校尉一人,他的地位和北軍五校尉相埓,也是比二千石,主要掌管洛陽各城門的守備。城門校尉下屬司馬一人,主兵,秩千石;司馬下屬城門候十一人,各秩六百石。即使貴為趙王對城門候也得以禮相待,否則即為“大不敬”,可見城門候的地位之高。甚至,有時城門候為堅持原則還敢拒皇帝於城門之外。

二、皇宮宮城宿衛職官

東漢的宮城是指中間以複道相連的南北兩宮。皇宮宮城城門及城內宮殿外的安全警戒主要由衛尉及其屬官負責。衛尉是秦代所置,主要掌宮門衛屯兵。西漢承之:

“景帝時更名中大夫令,後元年複為衛尉,屬官有公車司馬、衛士、旅賁三令、丞,衛士三丞,又諸屯衛侯,司馬二十二官屬焉。長樂、建章、甘泉衛尉,皆掌其宮,職略同。”

可以看出,西漢時的衛尉不僅屬官眾多,而且在未央、長樂、建章、甘泉四宮分設衛尉,可見其地位非常重要。東漢時衛尉仍然掌宮城宿衛之事,它的屬官眾多,計有公車司馬令、南宮衛士令、北宮衛士令、左右都候、宮掖門司馬等。

東漢皇宮複原圖

公車司馬令主宮南闕門的宿衛,屬官有丞、尉各一人。關於他們的職掌,《後漢書·百官志二》記載比較明確:

“公車司馬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掌宮南闕門,凡吏民上章,四方貢獻,及征詣公車者。丞、尉各一人。本注曰:丞選曉諱,掌知非法。尉主闕門兵禁,戒非常”。

宮掖門司馬主管各宮掖門的宿衛。東漢皇宮分南北兩宮,相應地,宮掖門司馬也有南北宮之分:屬於南宮的宮掖門司馬有南屯司馬、蒼龍司馬、玄武司馬和北屯司馬,分別主管南宮平城門、東門、玄武門和北門;屬於北宮的宮掖門司馬有朱爵司馬、東明司馬和朔平司馬,分別主管北宮的南掖門、東門和北門。各宮掖門司馬的官階比較高,秩比千石。

南宮衛士令和北宮衛士令分別掌領南、北宮衛士,下屬各有丞一人。南、北宮衛士令主要管理屯駐於宮城內四周的衛士,衛士皆屯守宮城要害處,以確保宮城內周的安全。可見,衛士令可以說是宮城宿衛職官中的實力派官員,他們在保衛宮城安全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左右都候與南北宮衛士令是同級別職官,屬官各有丞一人,但宿衛任務相異。南北宮衛士令率衛士重在屯守,而左右都候重在巡查。左右都候所主的“劍戟士”即是宮城內的巡邏隊,又是收系宮中罪人的偵察兵,機動性很強。

虎賁軍(劇照)

三、省外宮殿宿衛職官

在東漢,皇宮內省外宮殿的宿衛主要由光祿勳負責。光祿勳本由郎中令更名而來,及至東漢,光祿勳的宿衛職責較之於西漢後期更顯重要。因為東漢的光祿勳不僅屬官眾多,機構龐大,而且所屬虎賁、羽林的力量尤其強大。東漢,屬光祿勳的宿衛職官主要有三署各中郎將、虎賁、羽林中郎將、羽林左右監等。三署即五官、左、右三署,是管理除虎賁、羽林郎外其他諸郎的主要機構,其下分別設中郎將統領。

虎賁、羽林中郎將統領虎賁、羽林郎,居則宿衛宮殿,出則衛護乘輿,是實領宮殿宿衛力量的主要職官。虎賁的建制在東漢有所擴大,中郎將屬官在西漢原有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左右仆射、左右陛長各一人。而虎賁則分為中郎、侍郎、郎中和節從虎賁四等。關於虎賁中郎將及其屬官的官職情況,虎賁諸郎“皆父死子代”,具有世襲性質,實是以後世兵製的先聲。

羽林中郎將秩比二千石,主管羽林郎宿衛侍從。羽林郎秩比三百石,沒有固定員額,主要“掌宿衛侍從”。羽林的來源地比較固定,“常選漢陽、隴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凡六郡良家補。”同時,它和虎賁一樣,有時也有父死子繼的世襲情況。羽林左、右騎的地位低於虎賁郎和羽林郎。羽林以騎兵為主,攻擊力強,因此羽林的職官多能征善戰,容易引起皇帝重視。

羽林軍(劇照)

四、省中宿衛職官

東漢時,省中宿衛主要由文屬少府的宦官負責。在漢代,少府是專門為皇室服務的機構和職官,西漢時他為帝室事務總管,總攬帝室財政和雜務。東漢少府與西漢時一樣,只是省中宿衛職官名義上的上級職官,它本身並無直接的宿衛責任。東漢文屬少府的省中宿衛職官主要有黃門令、中黃門冗從仆射、掖庭令和永巷令等。此外,太后宮、皇后宮和東宮的宿衛職官亦屬省中宿衛職官之列。

黃門令統管省中宦者,屬官有丞、從丞各一人。其主要職責之一就是負責省中的宿衛。黃門令屬下的中黃門冗從仆射是省中宿衛的主要職官。他秩為六百石,掌中黃門守衛省門和從護車駕。此外,朝會或宮中發生其他大事時,殿上的宿衛也主要由中黃門執行。

掖庭令和永巷令是分別掌管省中貴人采女和婢女居處之處的主要職官。他們當負有一定的宿衛職責。其下屬均有暴室丞各一人。暴室丞實際負責收納省中有病的婦人和獲罪的皇后及貴人等。從史料看,掖庭令和永巷令好象與宿衛無關,不過從皇后、貴人有罪即交與暴室收治和看管的情況推斷,他們也應該是省中宿衛職官的組成部分。

在省中宿衛職官中,值得重視的還有中宮和太后宮的宿衛職官。中宮即皇后宮,其官屬設秩二千石的大長秋掌領,負責侍衛扈從。此外,東宮宿衛職官亦屬省中宿衛職官之列,由太子少傅主領。東漢多幼主繼統,因而,太子宮的宿衛職官在東漢整個皇宮宿衛職官體系中並不佔重要地位。

參考文獻:《史記》、《漢書》、《兩漢會要》、《漢官六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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