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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武俠爽文,為何能直擊老外的心?

2016年末,海外知名中國網絡文學英譯站Wuxiaworld(武俠世界)對外宣布,已與閱文集團旗下的起點中文網簽下翻譯和電子出版合作協議。一時間,國產小說在海外的走紅再一次引發了網友及其熱烈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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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說的是“再一次”,是因為早在2015年時,一則“越南臨時禁止出版中國言情小說”的新聞就在國內輿論激起了千層浪,當時越媒《Thanh Nien News》報導,越南印刷出版部發言人朱凡和(Chu Van Hoa)表示這些被禁止的小說中包含了“錯誤的愛情觀”。國內網友有為國產小說打抱不平的,也有認同其中存在同樣不符合我國核心價值觀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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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國內記者走訪越南書店的採訪中,店員指著擺滿三排中國網絡小說的長書架說“它們非常好賣,《盜墓筆記》比較有意思,老人和年輕人都買。”另一位正在書店裡挑書的河內大學學生說“我喜歡讀這些現代中國言情小說,因為它們用很生活化的語言來講述浪漫故事。”國產小說在越南的流行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武俠”與“修仙”小說的流行說回到歐美市場,歐美熱門小說翻譯網站Novel Updates2015-2017年時的排行榜中,中國小說基本上都處於“霸榜”的狀態中,如果你有幸能在當時打開這個網站,一股民族自豪感一定會讓你油然而生(當然那些被侵權翻譯的網文作者可能就不一定這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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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這兩年中國修仙網文的熱度慢慢過去後,日韓小說又重新回歸到了NovelUpdates排行榜的高處,但前10名仍然處於中日韓“三分天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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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開頭提到的Wuxiaworld在創站之初其實也只是一個盜版翻譯起點網文給歐美讀者閱讀的小網站,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用戶發現這些“爽文”與歐美正統小說與眾不同的愉悅感之後,其網站的訪問量便開始日漸激增,甚至一度超過了起點網的訪問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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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隨著“修仙”粉絲群體的激增,對於小說中各種各樣難以讓外國友人理解的詞語也有越來越多人提出疑惑,隨之而來的便是中國爽文在reddit相關板塊中“屠版”。隨著部分中文較好的歐美用戶以及國內熱心群眾的幫助,對於“修仙”中的專有名詞的解釋也慢慢地完善了起來,如修仙小說中常見的各種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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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小說中對於修仙等階的專有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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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小說中常用的成語以及時間代詞(所以一炷香到底是多久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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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美國亞馬遜上也有許多老外以“國產修仙爽文”的模式開始連載付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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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姑娘Tina Lynge寫的玄幻小說《戰爭之鼓》(嗯……看名字和封繪怎麽樣也不“修仙”啊……)

┃國產爽文流行的原因

國產小說的流行,其實不論是在東南亞流行的國產言情小說,還是在歐美市場流行的武俠修仙小說,會成為熱門的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因其在國內二十年來大浪淘沙的市場競爭中不斷打磨的成果。由於不斷的“內卷”,一位網絡小說作者想要成功,除了有過人的文筆外,還必須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不斷創新“套路”,直擊讀者的“爽點”,以取得更高的閱讀量與付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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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套路”與“爽點”既不同於日本漫畫與小說中刻板式的熱血英雄主義,更不同與歐美傳統小說中的悲劇式英雄色彩,而是能爽就爽。例如,國產修仙網文中的主角都有靈活變通的能力,為了贏得勝利根本不會在意什麽“政治正確”與“宗教信仰”問題,但又會在一種靈活的道德層面給讀者“我不但在現實上贏了我還在道德上打敗了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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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海外網友對中國爽文流行的原因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同時,在多年競爭中不斷被打磨到極致的網文“套路”也讓從未接觸過此類作品的外國讀者眼花繚亂,幾乎每過幾個章節都會有新的強敵出現,而主角也會通過各種手段不斷獲得強化,一次又一次的對敵人“打臉”,並且每個章節的末尾都會留下一絲懸疑,讓你有種在玩《文明》系列時不斷點擊“下一回合”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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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Youtuber“Cover to Credits”便曾在視頻中信誓旦旦的對中國網文的套路做出總結:

1.主角總是和天才女孩訂婚,然後被悔婚;

2.普通的主角總是能在樹林裡遇到一個不穿衣服的女孩(還身懷絕技);

3.主角掉下懸崖,大難不死,發現一門絕技;

4.主角總是故意被削弱好慢慢成長;

5.主角從現代穿越過來的,所以有很多別人沒有的知識,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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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文的鼻祖馬克·吐溫先生要是讀到這些中國穿越類爽文,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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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吐溫著作《重返亞瑟王朝》

但說到底,文學其實是複雜的,要將國產網文在海外的走紅歸結於與眾不同的“爽點”與“套路”還是過於草率了,就如同漫威與DC的作品在國內的風靡除了有其高質量的繪畫與敘事水準在其中,同樣也離不開這些年來好萊塢電影作品中高超的特效技術。

┃修仙遊戲的走紅

2019年1月,一款名為《了不起的修仙模擬器》的沙盒修仙養成遊戲悄然在Steam上架,但一開始便因與《異星工場》在遊戲界面的高度相似性以及遊戲內容的不足陷入了差評風暴中,蘿卜在剛開始發售的打折階段購買並玩了一小時後便將其遺忘在了庫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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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經過了一年多的不斷更新與優化,遊戲又迎來了新一輪的好評熱潮,並且遊戲的討論組中也有許多外國人參與其中,針對遊戲的攻略打法以及部分專有名詞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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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這款遊戲至今都只有簡體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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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忠實的“修仙”粉絲群體對遊戲的熱情可見一斑,而這一方面原因除了部分“發光發熱”的海外玩家承擔起了遊戲“英化”的大任外,更多的則是遊戲的表現形式往往比小說文字來得更為生動,雖然由平面像素構成的畫面很難有3A大作那般的極致體驗,但遊戲中高度自由的修真體系對於有一定”修為“的網文粉絲來說,也算是聊勝於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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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真的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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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會說國內也不乏畫面優秀且與修仙搭邊的武俠玄幻遊戲,但這些遊戲多也難入國內高玩的法眼,何況是常年受3A遊戲洗禮的海外玩家呢。

┃國漫或許會成為下一個文化輸出主戰力

在國產爽文與修仙遊戲在海外略顯後勁不足的今天,一個新的挑梁柱似乎也在慢慢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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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網絡作家“枯玄”創作的二次元輕小說《仙王的日常生活》講述了一位在現代化的修仙世界中,一出生便擁有可怖修為的小夥王令的故事,內容不乏諸多”爽文“套路,在人氣逐漸走高後,於2020年1月在B站發布發布了同名改編動畫,一經上線便引起了不俗的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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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緊接而來的,便是同樣由修仙爽文《元龍》所改編的同名3D動漫,故事講述了一位身帶高科技裝備穿越至修仙世界的特種兵王勝,一穿越落地便開啟了“大人時代變了”的碾壓橋段,一槍擊斃了一眾修仙者,這爽文味,簡直比《仙王》還衝了幾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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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蘿卜還在追更《元龍》的動漫與漫畫時,凡人修仙流的開山鼻祖《凡人修仙傳》同樣也被改編為了3D動畫,與《先王》和《元龍》不同的是,該作的原著小說並不以“爽文”走紅,而是更偏向於傳統武俠與修仙小說的古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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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水準的人物建模與動作捕捉技術,配合適當改編的緊湊劇情,也讓《凡人修仙傳》在開播三天后便達到了2000萬播放量的可觀成績。導演王裕仁在相關採訪中表示“要將1100萬字的鴻篇巨製完全呈現,大家可以期待一個十年番”,《凡人修仙傳 風起天南》第一季隻覆蓋了原作“人界篇”大約五分之一的劇情。可以猜測,想等《凡人修仙傳》動漫完篇,也差不多能和《秦時明月》的劇集比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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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這些在海外的表現又如何呢?在最初Wuxiaworld網站建立時,《凡人修仙傳》的英譯版A Record of a Mortal’s Journey to Immortality便是當時網站的頭牌小說之一(當然當時算是盜版的),並在更新的幾年間陸續積累了一定數量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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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2017年《凡人修仙傳》動畫化的宣傳片段剛放出時,油管上便有博主第一時間進行了轉發,並做了相關介紹,而截至今日,該視頻也有了4萬6千多次觀看,並有1千3百多條評論,除了對動畫內容表示驚歎外,同樣也有許多原著粉通過片段內容進行了一系列猜測與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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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凡人修仙傳》動畫版仍處於連載狀態,但並不難預估如此高質量的一部國產動畫在後續進行英文翻譯與配音後,會在海外粉絲群體中引起怎樣的一場狂歡。即便是在海外人氣小於《凡人修仙傳》的《元龍》,也有許多粉絲自行對漫畫內容進行了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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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輸出”還需跳脫出固有思維

在如今的和平年代,“文化戰略”的地位越發重要,我們日常接觸的漫威、DC、日漫以及各類海外3A遊戲便是他國“文化輸出”的一種形式。想在文化領域能有所建樹,死守傳統文化的落後表達形式,又或者一味迎合他國文化,無異於緣木求魚。

修仙武俠爽文,為何能直擊老外的心?

修仙“爽文”能在早前無意間引起海外讀者的強烈興趣,便是其獨特“套路”以及與眾不同“超能力”,且更為通俗易懂文化內核擊中了老外們的心,蘿卜也相信在將來國產小說、遊戲、動漫多方共同進步下,越來越多擺脫限制與束縛的優秀作品不僅會進一步滿足我們的精神世界,同樣也會作為更吸引人的“文化輸出”產品遠播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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