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滯留塞爾維亞,東北大姐到農場打工糊口,每天乾活12小時

“這農活太累人了!幹了這麽久,還是沒有完全適應,曬黑了好多,身上哪兒都疼!”

每天早上5點多,天剛蒙蒙亮,呂春華就從床上爬起來準備下地乾活兒了。吃過早飯,一口氣乾到中午,下午三四點再接著乾,等收工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呂春華在地裡乾活。

因為疫情被迫滯留在塞爾維亞,兩個月來,這就是呂春華每天的生活。農場主每天付給她1200第納爾,大約人民幣82元。

“守著一間房子,就像一座孤島”

呂春華是東北人,今年40多歲。去年10月,她一個人離開家去了埃及,自己報了個學習班,學英語和阿拉伯語,度過了一段快樂時光。

一眨眼3個月過去了,呂春華的簽證到期需要出境。她把目光投向了巴爾乾半島的塞爾維亞,“聽說那裡的人對中國人非常友好,而且還免簽。機票只要人民幣800多塊錢,3小時就能到。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呂春華乾活的農場旁,中國人和塞爾維亞人混居在一起。

除夕前一天,那是一個陰冷的早晨,呂春華乘坐的飛機在貝爾格萊德尼古拉·特斯拉機場降落,她隻隨身帶了一套換洗衣服、一點護膚品和一個背包。

呂春華很會照顧自己,選擇了一座古堡入住。“每天在附近遊蕩,曬著太陽,有時候一呆就是一下午,坐在草地上看《論語》,聽古箏音樂,天上白雲悠悠,時光仿佛靜止下來,心裡特別安寧。”

當時,國內的新冠肺炎疫情已經暴發,但呂春華並不十分擔心:“各種流感病毒其實很常見,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相信國家能處理好。”然而,形勢的發展還是超出了她的意料,雖然中國逐漸控制住了疫情,但病毒開始在很多國家出現,塞爾維亞也於3月6日確診了首個新冠肺炎病例。此時呂春華仍抱持著樂觀的心態,相信一切很快會恢復平靜,直到3月15日那一天。

“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宣布了緊急狀態。我緊張壞了,買了好多麵粉、蔬菜和其他吃的,一次給手機充了7000第納爾的話費,還買了一張備用電話卡,害怕沒有網絡不能打電話,沒法求救。”除了跑步,呂春華呆在房子裡不敢出去,每天就是看看窗外的人戴沒戴口罩,不停地烙餅,甚至縫了一套裙子,心裡七上八下,“房租、水電、吃的,接下來該怎麽辦?我一個外國人,我不知道該問誰。守著一間房子,就像一座孤島……”

“我要找工作,我要去有人的地方!”但貝爾格萊德已經封城,去哪兒找工作呢?呂春華也沒有工作簽證,怎麽辦?

“他們給了我家一樣的溫暖,讓我不再害怕”

通過微信,呂春華不停地跟在塞爾維亞的華人打聽工作。偶然間一個農場老闆對她說:“要不你來我這裡幫忙吧,大家也有個照應。”

呂春華覺得不錯。“雖然我不會乾農活,但我可以學啊。而且每天在地裡不接觸人,應該是安全的。”雖然國內的家人反對呂春華去農場乾活,斷定她吃不消,但她還是拎包去農場過起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那天是3月28日。

家人的擔心是有理由的。就拿拔草來說,真的下了地,呂春華才發現拔草也沒那麽容易。她經常分不清哪個是苗哪個是草,農場老闆娘不得不專門過來盯著她,以防她把苗拔掉。

老闆兩口子50多歲,來塞爾維亞十幾年了,在國內時都是普通的農民。他們的農場在尼古拉·特斯拉機場附近的中國村,有45畝地。雖然出了國,老兩口還保持著中國農民的勤勞本色,每天天亮就下地,天黑才回家,周末不休息。用呂春華的話說,兩人乾活“非常拚命”,自己受雇於人,作息自然也就和兩人同步。

老兩口給呂春華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剛好能放下一張床。“起床了,不早了,該下地了。”每天一早,門外都傳來老闆熟悉的聲音。

呂春華在農場的小房間,剛好放下一張床。

呂春華很要強。雖然每天累得渾身酸疼,但看著別人在地裡遊刃有余的樣子,自己卻怎麽也不行,她咬咬牙,乾脆搬個凳子坐著乾。“不管怎麽樣都要堅持。苦算什麽?累也沒什麽!只要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好!”

一邊咬牙,一邊學習。看著老闆娘乾活,呂春華學會了推獨輪車,給黃瓜、豆角搭架子,用小鏟子挖草,接水管,鋪地膜……慢慢地開始適應了,乾得越來越像樣。老闆娘跟她開玩笑說:“你學會了可以自己包農場種菜去。”

呂春華在地裡乾活。

晚上回了家,呂春華都要繼續學英語和阿拉伯語,老兩口也會督促她。“姐姐一家人都很關心照顧我。我喜歡喝骨頭湯,家裡經常做,他們會特意做我愛吃的東西。他們擔心我一個人在這兒覺得孤單,給了我家一樣的溫暖,讓我不再害怕。現在我每天充實地忙碌著,就等疫情早點過去,可以恢復正常生活。非常感謝他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收留我,讓我不再是一座孤島。在這遙遠的異國他鄉,我隻期盼一切盡快好起來。”

(呂春華為化名)

來源 北京日報客戶端 | 記者 白波

編輯:高晨晨

流程編輯 劉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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