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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各有五個京城,每個京城都有精彩的故事

文/趙希夷

在中國歷史上,有個獨特的現象,就是一個王朝在首都之外,再設定幾個陪都。這首先有中國領土擴張,疆域遼闊的原因,在此之外,也有城市規模與功能的聚集效應,而促使陪都出現的直接原因還不應該忽略的就是頻繁的戰亂。

實際上,設定五都的首創者並非唐朝。陪都制度或者說多個都城的制度,在商代就極為明顯,而五都制度,則可以說起源於曹魏。

曹魏在首都洛陽外,又設有長安、譙、許昌、鄴四都。《水經濁漳水注》載:“魏因漢祚,複都洛陽,以譙為先人本國,許昌為漢之所居,長安為五京之遺跡,鄴為王業之本基,故號五都。”

曹丕明確設立五京

曹魏設定五都,每個都城的功能非常清晰,之所以數字為五,應該與五行有關。這種設定多個都城的做法無疑成為了後世的指導思想。

1,唐代五京——因人而設

唐朝的五京為長安、洛陽、並州(太原)、鳳翔、蜀郡(成都)。

唐代沿襲隋朝,以長安為首都,設洛陽為陪都,平衡關隴集團與山東士族,由集團本位轉變為天下本位。武則天在此基礎上,首次將並州(今太原)提升為北京,與西京長安,東京洛陽並列。武則天的出發點應該與並州是自己故鄉有關,但是後來複興大唐的李隆基也沒有插銷並州陪都的地位,就值得玩味了。

首先,歷史上的中原王朝,除關中、河洛外,河東地區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戰略地位很高。經過西晉劉琨的建設,到北齊時代,成為霸府的晉陽城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晉王楊廣曾經做過並州總管,李唐王朝龍興之地在太原,就是李隆基本人,也曾經做過潞州別駕(今長治)。

其次,太原經濟地位的上升,在唐代,太原已成為全國的鑄幣中心之一,所產銅鏡、鐵鏡、硝石、瓷器、琉璃瓦、葡萄酒、汾清也就是現在的汾酒都是遠近知名的晉陽特產,有些還成為朝廷的貢品,李世民就特別喜歡美觀名貴的並州扇。

再次,太原人才的眾多。今人眼中之太原,乃一座巨大的城鄉結合部,比較凋敝。但在唐代,許多朝堂的輔弼重臣都出自山西,耳熟能詳的狄仁傑、威震高麗的薛仁貴,對李唐有再造之功的郭子儀;不僅如此,像王維、王昌齡、白居易等山西詩人還印證了當時太原得文化也很繁榮;此外,太原一時間也是佛教的中心,幾乎可與長安、洛陽爭輝。

太原地位的上升,隱約讓人感覺,這似乎會成為繼東、西兩京後又一座國家化的大都市,太原出土的波斯薩珊王朝銀幣就是證明。可是安史之亂打破了這一切,唐玄宗拒絕了前往太原,彰顯平叛決心的提議,安祿山倒是明白太原的重要性,不惜與李光弼鏖戰於太原城下。此後的太原也成為了滄海桑田古戰場,五代十國的序幕幾乎都是強力武將由太原南下洛陽、開封。

五代的河東武德充沛

至於鳳翔蜀郡,皆是唐玄宗、唐肅宗避難的場所,《舊唐書?肅宗紀》說:“(至德二載,即公元757年)十二月,改蜀郡為南京,鳳翔府為西京,西京(長安)改為中京。”,鳳翔是唐肅宗即位的地方,也是京師長安附近的重鎮,蜀郡則僅僅因為沾了“皇恩”,這就導致五京中,鳳翔與蜀郡的地位遠不及其余三京,發展也極為不平衡,在日後的發展中,也沒有機會再次上升為都城。

2,宋代四京與行在——國防與法統

宋代的四京制度為東京開封府、北京大名府、南京應天府、西京河南府。

宋代在五代基礎上,仍舊以東京開封府為首都,開封的軍事優勢並不突出,它成為首都,依賴的是具有便於漕運的優越條件,地處黃淮之間,控引汴河、惠民河、廣濟河和金水河。

清明上河圖

生動的反映了開封的漕運發達

在宋朝立國之初,宋太祖就有意扶持洛陽為西京,甚至有觀點認為宋太祖一度想遷都洛陽,擺脫日益做大的晉王趙光義的勢力,但這個提議很快就被擱淺。因為經歷了安史之亂後的中國,南方經濟實力全面超過北方,此刻中國的統治者面臨的不是像唐王朝一樣平衡東西,而是需要兼顧南北。

直到宋仁宗年間,洛陽才成為西京。這一時期,遼國依舊伺機南下,新興的黨項政權西夏也跟宋朝時有摩擦,洛陽北依邙山、黃河,南望洛河、伊河,西據秦嶺、潼關,東靠虎牢、黑石,地形利於防守,洛陽成為陪都,方便以備戰時之需。

成為西京的洛陽,卻意外得成為了開封之外的“經濟副中心”,得益於距離開封較近和長安的沒落,此時的長安已經降格為雍州,一個普通的州府。而洛陽則不然,從朱溫開始,到宋朝統治者,都有意扶持洛陽。

因為距離開封近,在東京入仕的官員們,紛紛選擇在洛陽安家置業。洛陽自然條件的優越,歷史文化因素的積澱,讓那些住在洛陽的官僚或其家屬,利用唐末五代以來的土地荒蕪無主等情況,盡可能地擴大對土地的佔有,其辦法就是興建園林,宅園結合,形成一種風氣,互相攀比,園林之盛由此而起。具體見諸於蘇轍、范仲淹的手劄,李格非的《洛陽名園記》等著作。

南京應天府(今商丘)則是作為大宋王朝的龍興之地,具有象徵意義,同樣也以汴河北連東京開封,南接淮河,具有溝通江淮之利。北宋的國子監也設定於應天府,趙構後來即位,也是在應天府,應天府是宋朝合法性的外在表現。

宋高宗即位於河南歸德

值得注意的是,為應對遼國南下,宋仁宗在呂夷簡的倡議下,升大名府為北京的舉措。這表明,在澶淵之盟後,如果說宋朝一直處於苟且議和的狀態是不客觀的。此舉固然是遼國南下,呂夷簡強硬姿態下的應急手段,但也可以看出,當時的宋朝君臣血性的一面,因為提升大名府的地位,不僅可以防守,也便於進攻遼國,大名府東臨齊魯,南接中原,北望幽燕,府城在當時京杭大運河的西岸,為南北水陸交通要衝。

我們不能揣測宋仁宗是否和宋太祖、宋太宗一樣想收復幽雲十六州,但至少可以看出,宋仁宗君臣“彈性防禦”的軍事思想,假設與遼國戰爭爆發,毫無疑問宋朝是處於防禦的一方,但選擇大名府作為前線指揮中心,可以利用戰場太空和時間因素,指揮部隊快速機動和集中兵力,大膽穿插迂回,攻擊敵人翼側和後方。

事實上,遼國在看到宋朝提升大名府的地位後,也非常識趣得退去,呂夷簡借此機會,大力營建大名府,為今人留下了一處值得旅遊觀光的遺址。

宋代在四京之外,尚有一個特殊的臨安府,南宋君臣定都臨安,但一直在臨安前面冠以“行在”。

在建康與臨安之間,選擇臨安,讓南宋君臣背負了苟且偷安的罵名,其實這種看法有課商榷之處,建康與臨安各有優勢。

張浚每論定都大計,以為東南形勢,莫如建康,人主居之,可以北望中原,常懷憤惕,至如錢塘,僻在一隅,易於安肆,不足以號召北方。但樓炤在高宗還在建康時說:“今日大計,當思古人量力之言,察兵家知已之計。力可以保淮南則以淮南為屏蔽,權都建康漸圖恢復。力未可以保淮南,則因長江為險阻,權都吳(今蘇州)、會(今紹興),以養國力。”

後來,宋高宗確實有巡幸金陵(建康)的想法,洪皓上書言:“內患甫平,外敵方熾,若輕至建康,恐金人乘虛侵軼。宜先遣近臣往經營,俟告辨,回未晚。”時朝議已定,不從既而悔之。“(張浚)嘗奏乞幸建康,而趙鼎與折彥質請回蹕臨安。”

看中建康,主要是從號召力和精神感召出發;定都臨安,則是從務實的角度,考慮了南宋初年的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定都臨安,宋朝佔據了最為富庶的江南,恢復迅速,與建康一樣,臨安同樣有長江天塹做保護,且有京杭大運河源頭這種不可取代的漕運優勢,臨安距離敵國也不能說遠,經過數次的拉鋸戰,宋金對峙慢慢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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