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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立尼達的國鳥,變成了人們的盤中餐

撰文:RENE EBERSOLE

  政府為了努力保護紅鹮不受本國公民的侵害,把偷獵的罰款增加了100倍。為保護美洲紅鹮,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政府近日將其列入了“環境敏感物種”,這意味著偷獵者將會被處以巨額罰款,罰款金額是之前的100倍。

1962年,特立尼達宣布將美洲紅鹮定為國鳥。自那時,捕獵紅鹮便屬於違法行為,但盜獵者仍然會對紅鹮進行捕獵,然後用鳥肉來烹飪傳統菜肴。7月26日,紅鹮被定為“環境敏感物種”,這意味著偷獵者可能會面臨牢獄之災和巨額罰款。

攝影:TIM LAMAN,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關於美洲紅鹮,你想知道些什麽?” Kenny Rattan走出一輛黑色轎車時問道。首先,我很好奇:特立尼達的國鳥味道究竟如何?

  Rattan很清楚國鳥的味道,正因如此,他在監獄裡呆了31天。2013年,警察在Rattan的背包裡發現了18隻紅鹮屍體。“味道很好,而且真的很不錯,”他語速很快,且帶著濃重的加勒比口音。“肉是鮮甜的。如果你試過,你就會喜歡上。”

  Rattan同意與我在一個廢棄的甘蔗種植園見面,這樣我們就可以私下好好談談他在卡羅尼沼澤附近偷獵紅鹮的那段日子,卡羅尼沼澤附近有上萬隻紅鹮在此覓食、築巢、棲息。對他來說,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我受到了教訓。現在我會告訴人們:不要獵殺紅鹮。我停止了獵殺,我還想保護他們。因為我想讓我的孫子們看到它們。”

  1962年之前,獵殺紅鹮屬於合法行為。到了1962年,美洲紅鹮作為特立尼達的代表出現在了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國徽上(多巴哥的國鳥是紅褐色的稚冠稚,當地稱為cocrico)。有了這一特殊地位的加持,再加上紅鹮是該地區旅遊業的最大賣點之一,紅鹮不僅變成了國家的財富,而且還被認為是一個世界奇跡。

  大約十年前,當我乘船遊玩卡羅尼沼澤時,我第一次看到了紅鹮,當時我就被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我看到數百隻火紅的鳥兒在一輪滿月下排成一列,朝著它們棲息的紅樹林飛去。美洲紅鹮以富含類胡蘿卜素的螃蟹為食,這讓紅鹮的羽毛變成了鮮紅色,與紅樹林的綠色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有些人說這些鳥看起來像掛在聖誕樹上的裝飾品。

美洲紅鹮是群居動物,它們在泥灘上覓食一整天后,會聚集到紅樹林的頂部休息。世界各地的遊客來到特立尼達的卡羅尼沼澤,只為目睹這一奇觀:火紅的鳥兒在黃昏時分飛向它們的夜間棲息地。

攝影:TIM LAMAN,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據當地政府統計,目前生活在卡羅尼沼澤的美洲紅鹮約有8000到30000隻,整個南美洲和加勒比流域大約棲息著10萬到15萬隻紅鹮。由於數量可觀,美洲紅鹮在特立尼達並未被列為瀕危物種,但環保部門和和野生動物保護人士擔心來自各方的威脅:它們的棲息地正在遭受破壞、汙染,船隻交通對它們的影響(這些易受驚的鳥在覓食和築巢時會受到干擾),以及偷獵行為。

  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共有137萬人口,有些民眾認為紅鹮不但是種美味佳肴,還是一種催情藥。食用紅鹮的根源,在於當地人對叢林野味的瘋狂喜愛,最為典型的菜肴做法是用咖喱香料燉煮紅鹮。許多特立尼達人喜歡野味(並非總是合法獲得)勝過家養的雞肉、豬肉或牛肉,在聖誕節和狂歡節期間尤為突出,那時還會有很多穿著亮片、彈力衣和戴著精巧羽毛頭飾的舞者在街上狂歡。

  農業部長Clarence Rambharat解釋說,人們對叢林野味的執念讓政府約束偷獵行為的過程變得極具挑戰性。“狩獵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文化,如果你去參加一個活動,而那裡恰好有野味,幾乎每個當地人都會被它吸引。”就連教堂都會在狩獵季節供應野味。

  不入流的紅鹮獵手會獵殺幾隻做晚餐。(Rattan說,要做出一份像樣的咖喱晚餐至少需要三到五隻紅鹮)。專業獵手會進行大規模屠殺,然後三隻一組地出售,每組售價15美元。“有個家夥來這裡射殺了300400隻紅鹮,”Rattan說道。一些偷獵者是普通的漁民和捕蟹人,但也有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大人物,”他說道。“我知道有些海關人員也會來這裡獵殺紅鹮。”

即便是上百隻成群的紅鹮也很容易受到入侵者和船隻的驚嚇。偷獵者正是因為知道紅鹮成群活動的習性,他們會用一塊紅布模擬紅鹮進食的場景,然後其它紅鹮看到後就會成群地飛下來,如同飛蛾撲火一樣。

攝影: TIM LAMAN,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Rambharat經常聽到這樣的故事:“周圍社區的人們總是說,知名人士,甚至包括執法人員在內,也會偷獵、購買和食用紅鹮肉。”他說道。“我不相信這只是謠言。”

  為了阻止偷獵行為,特立尼達在上個月公開宣布美洲紅鹮是一種環境敏感物種,這一決定是在Rambharat的不斷請願下才做出的。現在,殺死一隻美洲紅鹮的罰金提高到了1.5萬美元,並外加兩年監禁。

  Rambharat說:“罰款是一種威懾。人們並不是非要吃美洲紅鹮才行,所以沒有理由去獵殺它。”

  卡羅尼沼澤是國際公認的重要濕地,佔地約57平方公里。處罰措施頒布後,濕地內的部分區域可能會被指定為是環境敏感區域,這些區域在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禁止打獵和垂釣行為。(目前僅有16平方公里的沼澤屬於禁地。)

  “我認為,想要看到美洲紅鹮受到保護的人比將其視為美味的人要多,”環境管理局(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Authority)董事會主席Nadra Nathai-Gyan告訴我。“我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取得了如今的成果,人們想要捍衛這個物種。”

混亂的狀態

  在特立尼達46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16名狩獵監督官在此巡邏,分配到卡羅尼沼澤的狩獵監督官還不足3名。近年來,100多名名譽狩獵監督官在野生動物保護區進行了獨立巡邏,他們都是普通公民,每天只有少量津貼,但有權逮捕罪犯。其中一些人還會攜帶登記過的武器。該項目於今年結束,但Rambharat說,項目目前還打算繼續,招聘工作也正在進行中。

  卡羅尼沼澤廣闊而隱蔽,被帕利亞灣和西班牙港環抱,這裡既是自然愛好者的天堂,也是犯罪的理想場所。在16公里外的委內瑞拉,政治動蕩和糧食短缺已經在沿海地區造就了一個法外之地,絕望的委內瑞拉人在通貨膨脹中苦苦掙扎,來到特立尼達購買意大利面、尿布和衛生紙等生活用品。但他們也販賣槍支和毒品,強迫女孩賣淫,還有進行非法寵物貿易的犯罪分子來到這裡,躲避特立尼達海岸警衛隊的武裝巡邏。

一隻紅鹮的體重不超過1.5公斤,據盜獵者說,要做一頓像樣的咖喱飯,至少需要好幾隻紅鹮。紅鹮以蟹肉為食,因此羽毛呈紅色,而且味道鮮甜。

攝影: TIM LAMAN,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在暴利的驅使下,謀殺和綁架事件頻發,並且已經摧毀了委內瑞拉東海岸和特立尼達之間的這片半封閉海域,當地一家報紙稱該區域為“無人生還海灣”。

  漁民特別容易遭到海盜的襲擊。據新聞報導,2015年5月,卡羅尼沼澤導遊Shawn Madoo和他的朋友Vishal Ramlochan在釣魚時被綁架。後續報導表明,兩人失蹤後,再無任何消息。幾個月後,海盜又攔截了另一艘特立尼達漁船,打死一人,重傷一人。報告說,有三名幸存者潛入海中逃學生。《彭博商業周刊》記者Jonathan Franklin曾在2016年8月與一些特立尼達漁民一起乘船出遊,他在報導中寫道:當地一家漁業合作社的負責人說,他曾被綁架過四次。

  與此同時,走私者將卡羅尼河作為海灣與首都之間的通道,美洲紅鹮偷獵者則會躲藏在卡羅尼沼澤拱形紅樹林的陰影中來逃脫追捕。費利西提小鎮(Felicity)的東南端,數百隻美洲紅鹮在此覓食,獵殺它們就像在草地上摘蒲公英一樣容易。

  偷獵者通常會用一塊紅色的織物引誘紅鹮,讓它們誤以為是一隻美洲紅鹮在此地覓食。然後當它們飛下來探查這片紅色區域時,就會被網困住。據費利西提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偷獵者講述,他會“用棍棒打死美洲紅鹮”。

  今年5月,我有幸再次見到了紅鹮奇觀,這次我在一艘平底摩托艇上,與58歲的Nicholas Leith和49歲的Richard Romlogan一起,還有兩名配備突擊步槍和其他武器的海岸警衛隊水手。他們在巡邏,尋找販毒者、海盜和偷獵者。

  狩獵監察官身穿防彈背心,並佩戴槍支,他們看守著卡羅尼沼澤和該國的中部盜獵猖獗的大片土地。利斯說,兩個月前,一名名叫Rajiv Harrinarine的監察官要求將他調到另一個地方。“Harrinarine認為卡羅尼沼澤很不安全,他擔心自己會有生命危險。許多人不讓他們的孩子從事這項工作。因為他們不想失去親人。謝天謝地,目前還沒有人被殺。”

Nicholas Leith全副武裝,在卡羅尼沼澤(Caroni Swamp)巡邏,他在這個崗位上工作了18年。保護紅鹮不受偷獵者攻擊是他工作的重要部分。

攝影: RICHARD RAMLOGAN

  Leith,一個戴著漁夫帽的大個子,指著放在他膝蓋上的12號口徑獵槍說道:“近距離射擊的話,它會把你的腦袋炸飛。”Romlogan點點頭,補充說,槍對他們的安全至關重要——尤其現在美洲紅鹮有了新身份,偷獵者將面臨更高的罰款。這些保護措施可能會阻止一些偷獵者,他說道,但總有一些人想吃美洲紅鹮——這使得這項工作更加危險。“如果偷獵者捉到了美洲紅鹮,也知道會面臨1.5萬美元的罰款,他會怎麽做呢?”他說道。“射殺”。

  海浪拍打著小船,我們把船拴在紅樹林邊緣的一根柱子上,然後回頭看著美洲紅鹮飛往它們的棲息地。一群遷徙的火烈鳥在頭頂盤旋,它們是沼澤的季節性遊客,最近剛定居在美洲紅鹮棲息地下面的泥灘上。“看看它們,就這樣暴露在偷獵者的槍口下。偷獵者可以隨意走進來射殺它們。這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Leith說道。

  Romlogan和Leith在卡羅尼沼澤斷斷續續地工作了18年。據他們講述,有很多美洲紅鹮盜獵案件因為專家證詞被阻或證據被篡改而被撤銷。

  在這個國家的歷史上,第一次有人因獵殺美洲紅鹮而被判有罪是在2010年。在此之前的2007年12月,5名特立尼達人和一名美國遊客因持有幾只被剝了皮的美洲紅鹮屍體而被逮捕。

  “我們把他們告上了法庭,而且最後贏了官司!”Romlogan說。“特立尼達人被罰款750美元。但那個美國人受到譴責之後被釋放了。”

  判決公布後,此案的高級監察官Samsundar Ramdeen,如今已經退休,接受當地報紙採訪時說道,獵殺美洲紅鹮的懲罰應該更加嚴厲——那時的罰金從100美元到1000美元不等。“獵人們非常清楚捕殺美洲紅鹮是違法的,”他說道。“我們需要更加嚴格地保護野生動物及其棲息地。”

“盜竊國家寶藏”

  前偷獵者Kenny Rattan曾在監獄服刑一個月,這是迄今為止對偷獵美洲紅鹮最嚴厲的懲罰。與他一起被捕的還有他15歲的表弟,這位表弟沒有受到指控,不久就釋放了。另一位表弟Russel Joe Pancham在被捕前逃走了。

  Rattan供述美洲紅鹮並不屬於自己,而是表弟Pancham的。但法官 Braman和Dubay並未對此給予同情。據新聞報導,Dubay在量刑聽證會上表示:“這是對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冒犯。美洲紅鹮是我國的國鳥。如果人人都去獵捕美洲紅鹮,我們的子孫以後會看到什麽?你們的行為就是盜竊國家寶藏。”

  最後,監察官們追上了Pancham。Romlogan表示,他們以18項獵殺美洲紅鹮的指控和1項逃脫追捕的指控逮捕了他,之後他被處以2500美元的罰款。當我問到Rattan和Pancham的懲罰為何差別如此大時,Romlogan回答說, Pancham有一個好律師。

  Romlogan仍在追捕涉嫌偷獵美洲紅鹮的Pancham。“去年,我們從另一個地區調來了40名警察,並發布了10份搜查令,”他說道。“但我們認為有人出賣了我們。 Pancham得到了有關消息,並得知我們正在追捕他的路上。

  另一起美洲紅鹮案件目前正在法庭審理當中。2017年8月的一個晚上,Romlogan、Leith和Harrinarine在巡邏時,看到三個人駕著一艘船朝他們駛來。“他們在禁區內,所以我們決定追捕他們,”Leith回憶說。“我們讓他們停下來。他們拒絕配合並加速駛離。於是我們調轉船身開始追捕。我們的船要比他們的快得多,不久就在藍河追上了他們。追捕途中,他們扔出了什麽東西,很可能是一把槍。

特立尼達的鳥類

  在特立尼達熱帶島嶼,你可以看到地球上最耀眼、最獨特的鳥類。

  監察官在船上搜查時,發現了一袋美洲紅鹮內髒。這些人因非法捕獵美洲紅鹮,並且在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在禁區內活動而被逮捕。“我們不會給獵捕美洲紅鹮的人第二次機會,”Leith說道。“這些人詭計多端,為了逃避逮捕和起訴,肯定會不擇手段。”

  被捕男子年齡在18歲到35歲之間,他們拒不認罪。聽證會原定於5月舉行,現在改為9月。相關的法庭檔案是密封的,被指控的偷獵者還未就他們面臨的指控發表聲明。

  監察官表示如果他們在法庭訴訟中被傳喚為證人,他們可能會作證說,這些人試圖賄賂他們。“如果我們能放了他們,他們會給我們每人5萬美元回報——我5萬美元,他5萬美元,” Romlogan 指了指Leith說道。他繼續說:“還有一個監察官和船夫各5萬美元。其中一個被捕男子的父親是個可疑的毒販。”

  當Clarence Rambharat聽到這一事件後,他跑到碼頭上,想與押送罪犯走出沼澤的監察官見一面。他想要把證據拍攝下來:一艘散落著紅色羽毛和被肢解的美洲紅鹮屍體的漁船。當晚,他在臉書上發布了這些照片,並宣布在卡羅尼沼澤的禁區內進行了短暫追逐後,偷獵者已經被逮捕。

  Rambharat希望這些證據能為他發起的將美洲紅鹮列為環境敏感物種的運動帶來更多支持。“我可以忽略很多事情,但國鳥是萬萬不能忽略的,”他說道。

  他的這一舉動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公眾義憤填膺。《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新聞日報》8月份的一篇社論中這樣寫道:“最近逮捕的三名偷獵者闖入了卡羅尼沼澤禁地,監察官在他們的船上發現了美洲紅鹮器官,這起案件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無論地位高低,做出這種無恥行徑的人都應受到指控。”

  然而,法院很少對盜獵美洲紅鹮等野生動物的犯罪行為處以最高刑罰。 Rambharat 認為,出現這種情況,一定程度上是因為此類犯罪在司法機構審理的各類案件中,似乎微不足道。“在特立尼達每6小時就會發生一起嚴重犯罪事件。”美國國務院發布的報告表明,該國的犯罪率確實在上升。2017年有496起謀殺案,比2015年增加了15%,這與幫派爭鬥和與毒品走私有很大關係。

  他懷疑執法部門也參與了偷獵活動。“這裡並非辦公環境,”他說道。“即便監察官選擇視而不見或接受賄賂,也沒有人會發現。”如果他不能信任監察官,也絕對不能信任林業部門。根據Rambharat的說法,安插在林業部的線人得到消息,在野生動物犯罪案件中查獲的活體動物現在被關在動物園,原因之一是官員們在向寵物商販兜售這些動物。“我們有好幾次被告知動物都死了,”他說道。“但我們認為這些動物其實是被賣掉了。”

  Narine Gupte Lutchmedial 是動物學會主席。據他說,這一情況已是公開的秘密,“當林業官員警告那些被抓獲的偷獵者時,他們可以借著收繳的名義將這些動物佔為己有,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這才是問題的症結。”他繼續說道,“每個偷獵者都應該接受法庭的審判,被抓的動物應該安置在能確保它們得到妥善照顧的動物園內,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把它們放回野外。”

出頭鳥

  除了美洲紅鹮,該國的其他10種動物也被列為環境敏感物種。它們分別是5種海龜、豹貓(特立尼達唯一的大貓)、金色樹蛙、海牛、白尾刀翅蜂鳥以及普通鳴冠雉。

  環境管理部門的Nadra Nathai-Gyan以2014年加入的棱皮龜為例,說明了這一新身份的作用。“未列入環境敏感動物之前,有很多旅行團會組織遊客看海龜,其中不乏一些‘蠢貨’,他們無視別人付出的努力,做出一些令人不齒的行為。例如,他們會騎到海龜背上,取海龜蛋,想要碰剛孵出的小海龜,或者有人還想要切掉它們的鰭。”

2014年,棱皮海龜被列入了特立尼達環境敏感物種名單。該國環保部門表示,進入名單後,偷獵行為將面臨高額罰款,因此偷獵海龜和騷擾海龜的案件大幅減少。

攝影: CAGAN H. SEKERCIOGLU,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更為嚴厲的處罰讓人們停下來思考,“以前,偷獵者只需交納少量罰款,但現在他們意識到,東窗事發的可能性更大,尤其是在社交媒體上。而且一旦被抓獲,他們將面臨嚴厲懲處。”

  Rambharat表示,他可能會請求政府將其他更多的動物列為環境敏感物種。紅吼猴就是其中之一。紅吼猴因其吼聲而得名,聲音之大在數公里外都能聽到,它是這個國家最具靈性的物種之一。和美洲紅鹮一樣,紅吼猴並未瀕臨滅絕,但獵殺它們屬於非法行為。它們會被當作食物或者當作寵物交易,特別是在靠近裡奧克拉魯的貓山地區。“這些社區裡沒有肯德基,他們去打獵,得到什麽就吃什麽,” Rambharat說道。

  2018年3月,獸醫Kriyaan Singh,也是前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參議員,在Facebook上發帖稱有人在屠殺猴子,Singh還提到了Rambharat的名字,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Singh沒有公開透露他是如何得到證據的,據了解,他收到了幾張偷獵者獵殺紅吼猴和卷尾猴的照片——“他們剝了猴子們的皮,殺了它們的孩子,把它們的頭看下來,還把它們煮了吃”——這些照片太可怕了,所以他沒有公布出來。

和美洲紅鹮一樣,紅吼猴沒有瀕臨滅絕,但它們經常在特立尼達的森林裡被獵殺。未來,野生動物當局可能會考慮將紅吼猴和其他更多的動物列入環境敏感物種名單。

攝影:PIOTR NASKRECKI, MINDEN PICTURES/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Rambharat無法對這一事件發表更多評論,因為該案件正在調查之中,但他認為提高罰款金額以及延長監禁時間有助於阻止非法殺戮。

  不過,再嚴格的法律保護和懲罰措施,也不能為法律的實施提供保障,Pointe-a-Pierre Wildfowl信託基金會(Pointe-a-Pierre Wildfowl Trust)主席莫莉?加斯金(Molly Gaskin)說。該基金會是當地一家非營利組織,管理著一個美洲紅鹮圈養繁育項目。

  在美洲紅鹮被列入環境敏感物種名單之前,在一封致環境管理部門的公開信中,Gaskin寫道,“我們缺乏忠於職守的狩獵監督官和環境官員,並且我們對自然棲息地的保護力度不夠,包括紅鹮的主要棲息地——卡羅尼河沼澤,我們還面臨設備、人力和財政資源的匱乏,這些問題必須妥善解決。”她接著說,“想要這份名單發揮效力,這些都是最低要求。”

  一些小事,比如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巡邏艇,就能打斷監察官的工作。“我們留在卡羅尼的所有東西都被偷走了,” Richard Romlogan告訴我。果然,在我離開特立尼達兩天后,他發簡訊給我說:“強盜偷走了我們的遊艇。”

  今晚,就像往常一樣,成千上萬隻深紅色的鳥兒將飛到卡羅尼沼澤的棲息地。現在,任何進入濕地射殺這些鳥的人都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和一筆巨額罰款。但海盜和毒品走私者控制了海岸警衛隊,監察官人員短缺,巡邏艇馬達可能失蹤,會有人及時逮捕偷獵者嗎?

(譯者:陌上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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