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一種想像

王利平

對南方人而言，雪是一種想像。

冬日來臨，花兒凋敝，北方的漫天大雪，便是盛開在南方人心中的花。

朋友父親，八十高齡，聞杭州飄雪，歡呼雀躍，如孩童般，拿起裝備，打飛的來到西子湖畔，架起相機，陶醉雪中，勝過戀人久別重逢。唯有雪，能讓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心馳神往，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朋友圈裡，有人轉發母校華東政法的雪色，古樸的建築上，被一層薄薄的雪裝扮，靜謐優雅。我心中，雪和讀書人有一種天然的聯繫，很小的時候，腦海中常浮現這樣的畫面，深夜雪花飛舞，書生燈下苦讀。長大一點，讀程門立雪的典故，尊師好學，仍與雪相關。初中時，讀到鑿壁偷光的故事，我想，要是這光是雪的光芒，該是多麽有趣，用今天時髦的話來說，多麽富有詩意的事情。

等到我再多讀一些書的時候，發現一則“囊螢映雪”的典故，真有人借著雪光讀書。這則典故說的是晉代的兩個讀書人，一個名車胤，用口袋裝螢火蟲來照書本；一個名孫康，利用雪的反光勤奮苦學的故事。典故出自元賈仲名《蕭淑蘭》第一折：“雖無汗馬眠霜苦，曾受囊螢映雪勞。”此後，我少了幾分詩意，多了幾分對讀書人的理解。

讀書人與雪的故事，想必還有許多，只是我淺薄，無法道盡。在我看來，雪於讀書人，如蓮於讀書人，都在於潔，真正的讀書人，大都愛惜自己的羽毛，正所謂“潔身自好”。學者王人博說：“冬日無雪，仿佛整個世界都變髒了。”

至今，兒時的雪，仍在腦海裡飄：夜裡，媽媽正在屋裡給我講故事，窗外飄起鵝毛大雪；清晨，推開家門，白雪皚皚，從腳下一直延綿到遠方的山。

宇宙間少了雪，便失去一幅最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