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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蒙被“封殺” 監管之下公眾號還有多少紅利?

【財聯社】(研究員 孫詩宇 朱潔琰 萬千)2月21日,咪蒙微信訂閱號顯示注銷。此前因《寒門狀元之死》一文,咪蒙團隊引發輿論爭議,已於2月1日起停更微信公眾號2個月和永久關停微博。

同時,咪蒙旗下“才華有限青年”也顯示注銷,其他自媒體平台如鳳凰網、頭條號於今日發布公告稱封禁“咪蒙”和“才華有限青年”。

圖|咪蒙微信公眾號顯示帳號已注銷,來源:網絡

《狀元之死》引風波 账號最終徹底關停

對於封禁咪蒙帳號,鳳凰網表示:“堅決落實自媒體相關管理規定,自覺抵製虛假行銷的账號,堅決抵製虛假信息,抵製無汙不成文的文化、喪文化,抵製毒雞湯,反對販賣焦慮,堅決打擊騙取流量的行為,要讓嚴重影響社會穩定、人為撕裂社會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圖|鳳凰新聞對關閉“咪蒙”“才華有限青年”等帳號聲明,來源:網絡

同時咪蒙小號“好疼的咪蒙”歷史文章也被刪除,可以說咪蒙團體的帳號可以說被“一鍋端了”。

圖|咪蒙小號,公司認證為咪蒙旗下公司

咪蒙在自媒體平台上的選題行文一向非常大膽,《致賤人》、《致low逼》等文章也引發輿論關注,但此次發布的這篇《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卻是導致最後帳號關停的導火索。

《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文章一出後就引發輿論批評,人民日報也評論其“從標題黨到炮製文,賣慘賣焦慮容易,但無節操刷流量只會消耗注意力資源,稀釋社會信心。”

圖|人民日報微博評論《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來源:微博

2月1日,咪蒙團隊再壓力之下發表道歉信,並決定停更咪蒙微信公眾號2個月,永久關停咪蒙微博。

圖|咪蒙團隊就《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道歉,來源:網絡

對於咪蒙账號的關停,網絡也有許多不同的聲音,自媒體“三表龍門陣”發表了《悼咪蒙》,表示:“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最終咪蒙還是消失在網絡世界。”,“咪蒙不是咪蒙,咪蒙是一個流派,只要流量導向在,挑逗各階層情緒的方法論無往不利,那麽豈能言咪蒙無後乎?”

“女性情感類第一大號”咪蒙的興與衰

咪蒙,本名馬凌,從山東大學畢業後,在南方都市報工作了12年,於2015年到北京創業,開始其新媒體生涯。2015年9月,咪蒙的公眾號推送了第一篇文章《女友對你作?你應該謝天謝地,因為她愛你》。

2015年12月,咪蒙突然爆火,《致賤人》、《致low逼》等文章刷屏朋友圈,此後幾乎每一篇文章都能取得10萬+的閱讀量。

2016年初,咪蒙獲取200萬粉絲。2017年3月,咪蒙又宣布公眾號粉絲到達1000萬。同年咪蒙接受創業邦採訪時表示,公眾號已經為她帶來了8位數的年收入。在咪蒙一路走紅的同時,其也因為文章價值觀而屢屢被炮轟。從“女性情感類第一大號”到“煽動情緒”和“精神傳銷”,咪蒙沒有一天不處在爭議之中。

根據知乎大V挖數的統計,佔據咪蒙文章前十頻次詞語第2、3位的是“女生”和“男生”這兩個關鍵詞,的確咪蒙善於在文章中製造男人和女人的對立,討論最多的則是結婚、出軌、吵架等兩性負面現象。

圖|知乎大V挖數爬取咪蒙近期30篇文章後得到的前十頻次詞語,來源:挖數

不滿足於僅僅探討男女關係,咪蒙新媒體矩陣下的微信公眾號“才華有限青年”甚至喜歡拿“死”說事,該公眾號發布過《一個人打胎、失業、沒錢交房租…很多人都想過死,但我們活下來了》、《李文星,985高材生,死於找工作》、《爺爺死了,我不願意給他磕頭》等高敏感話題文章。

今年1月29日,一篇出自“才華有限青年”的文章《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之死》在發布後迅速刷屏,文章講述了一個所謂出身寒門的理科狀元歷經奮鬥,卻仍然無法擺脫貧窮並最終死去的故事。

這篇文章使得全國輿論對咪蒙口誅筆伐,更是成為咪蒙由盛轉衰的轉折點。一夕之間,朋友圈被微信好友“含咪率”的截圖刷屏。“含咪率”是指微信裡關注咪蒙的好友數量佔微信好友總數的比例,甚至有網友號稱“含咪率”越高,人生越失敗。

圖|“含咪率”百度百科詞條

對於咪蒙,有媒體人士給出評價:“咪蒙,自媒體界的蔡文姬(奶媽),開創組團編故事的模式,養活了半個自媒體圈,留下一堆漏洞讓其他自媒體罵,又養活了剩下半個自媒體圈,了不起。”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咪蒙靠寫出高敏度的文章迅速積累粉絲,成為“宇宙第一網紅”,最終卻也因為太過出格而“死”。

“毒雞湯”背後的商業版圖

咪蒙的第一次創業,是開了一家萬物生長影視公司,然而一開始定位拍網劇太燒錢,IP劇並沒成型,也因此沒有製造什麽水花就淹沒了。萬物生長影視公司於2014年底成立,官網傳製作了3部網絡劇以及1部電視劇,但具都是2015年的作品,此後再沒有影視作品的消息。

圖|萬物生長影視公司官網截圖

2016年之後,萬物生長影視公司改變了經營策略,將目光放在遊戲公會和直播上。然而這次創業最終以失敗告終,2018年6月,企查查顯示萬物生長影視公司進入清算組備案,11月正式被注銷。

咪蒙轉而開始了第二次創業,創辦了北京十月初五影視傳媒有限公司,開始了坐擁微信公眾號千萬粉絲和微博大V之路。

2017年年初,咪蒙在接受GQ中國專訪時曾透露,微信頭條廣告報價68萬、助理月薪5萬,而據新榜2018年底公布的數據顯示,咪蒙最主要的微信公眾號“咪蒙”,頭條刊例價80萬,二條40萬。不僅如此,《財經天下》周刊同時也拿到的一份報價表,除了微信頭條和二條,其他位置的廣告費也同樣可觀,欄目冠名25萬元一條,底部則為10-15萬元不等。報價表中的介紹顯示,頭條10分鐘內即可突破10萬+,1小時內反饋留言可達上萬條,“咪蒙”是廣告率轉化最高的微信公眾號。

新媒體的輿論導向對於提高人民的文化素質至關重要,作為新媒體從業人員應該牢記自己的使命,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然而,咪蒙卻在販賣焦慮,以博取同情和點擊量,再以此牟利。

高額的廣告收入讓咪蒙的團隊和野心都逐漸“膨脹”起來。咪蒙在2017年5月接受薑茶茶的採訪時,回應了對公司業務的規劃,“除了公眾號,還有影視業務,我們做電視劇,也做電影。未來想做一家新媒體集團,旗下擁有很多牛逼的號,捧紅很多文字偶像,周邊還有影視和相關產業。哇,聽上去,我都覺得這牛逼吹得很大。”

然而咪蒙的野望就像肥皂水,一戳就破。2017年11月,咪蒙在北京舉辦了一場“咪蒙品牌發布會”。在發布會上,咪蒙團隊宣布進軍知識付費領域,將在喜馬拉雅FM 上線付費音頻課程《咪蒙教你月薪五萬》。公司副總裁王不煩在現場透露,若聽課人員“三年後加薪不超過50%”,則可申請全額退款。對薪酬的焦慮顯然並不是咪蒙一節課就能化解的,目前財聯社再去喜馬拉雅搜索相關課程,已經無法顯示搜索結果。

來源:喜馬拉雅截圖

企查查顯示,咪蒙(真名馬凌)共任職7家公司,除了是北京十月初五影視公司的大股東,還百分百控股旗下4家子公司,其中深圳萬物生長影視公司已經注銷了。霍爾果斯爆炸糖影視公司旗下產品,就是這次的“萬惡之源”才華有限青年,目前隨著主號一起被永久性關閉。咪蒙3年內做成國內最大新媒體的美夢,一朝夢醒。

來源:企查查

自媒體監管收緊 “咪蒙式”自媒體生生不息

自媒體在近年來確實風生水起,除了咪蒙的高估值來自其對自身流量的自信,2018年還有多家上市公司都曾有以高價收購微信公眾號的計劃。

利歐股份以23.4億元收購微信自媒體的內容行銷公司蘇州夢嘉75%股權。

瀚葉股份以38億元收購量子雲的重組預案,量子雲為一家依托於“微信生態圈”的移動互聯網廣告公司,目前運營981個微信公眾號。

驊威文化以15億收購旭航網絡100%股權,旭航網絡是一家移動端互聯網廣告精準行銷解決方案的提供商,2017年開展城市新媒體業務,主要依托微信社交平台,通過打造多領域、多區域微信公眾號組成自媒體矩陣。其旗下自營的微信公眾號有“最愛杭州”、“印象杭州”、“魅力上海”、“北京大北京”等。

星期六擬17.88億元收購遙望網絡89.4%股權,遙望網絡手握覆蓋微信、微博和今日頭條等矩陣的千萬級流量資源。

但最終各公司都因為各種原因停止了收購,上市公司收購公眾號收到各界質疑的主要原因也來自於其天價估值和持續盈利能力,微信公眾號的打開率在不斷下降,根據新榜的統計數據,2018 年公眾號平均閱讀數比 2017 年下降約 33%,連續第二年下滑,微信紅利期正在終結。

2019年1月的微信公開課上,張小龍提到在公眾號初期有 70%-80% 閱讀量是來自朋友圈,只有 20%-30% 是來自於號內。目前業內比較認可的數據是,2015 到2016 年的時候,公眾號打開率在10%左右,現在自媒體的頭條文章打開率已經下降到5% 以下,這意味著200 萬粉絲才能保證“篇篇10 萬+”。

2018年6月微信公眾號進行改版,改為信息流模式,是微信公眾號自上線以來最為重要的一次改版,雖然飽受吐槽,但也可以看出微信是在為公眾號流量問題做努力。

圖|微信公眾號新老界面對比

同時,新媒體平台的監管政策也在不斷收緊。

2018年11月12日,國家網信辦官方網站發布自媒體账號集中清理整治專項行動情況通報。通報稱:專項行動從10月20日起,已依法依規全網處置9800多個自媒體账號。14日,國家網信辦再次集體約談了百度、騰訊、新浪、今日頭條、知乎等10家客戶端自媒體平台,明確要求各平台立即對平台自媒體账號進行“大掃除”,清存量、控增量,嚴禁問題账號“轉世”、“重生”。

11月13日,微信也發布了《關於開展自媒體清理整治專項行動的公告》,稱將進一步加強內容及資質審核,自查自糾,積極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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