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節返程第一天，雨下得格外大。
小薇起個大早，坐了摩托車、中巴、動車、地鐵和計程車，輾轉一天終於從老家回到北京。
「箱子這麼重，媽又給我塞了啥？」她一邊嘀咕，一邊把行李箱拖進了房門。
她抓緊時間洗完澡，給媽媽發了一條微信「到家了」，開始整理行李箱。
行李箱中有個印著「牛奶」的包裝盒。
「乾嘛啊，北京買不到牛奶嗎......」
抱怨的話說到一半，小薇就怔住了，突然感到喉嚨發緊。
箱子裡是 60 個用厚紙巾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雞蛋！
圖片來源：真實拍攝
她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
媽媽和爸爸坐在餐桌上，一個人包雞蛋，一個人碼雞蛋，前前後後搞了好久才裝滿一箱雞蛋。
她能感到每次回家，父母都習慣於「給你最好的」的肌肉記憶，做了一件件「笨拙」的事情：
燒了一大桌好吃的菜，但接下來幾天每日吃剩菜；
送你一件打了很久的毛衣，但是真的有點太難看了；
.......
好多事情都不盡人意，但看到父母的熱情，什麼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響，蓋過了她掩飾不住的哽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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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小薇坐了下來，看著雞蛋，腦海裡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她家在蘇北的一個小鄉村裡，但她從小不常在家裡。小學、中學都在鎮上讀的，大學去了北京，畢業了便留在北京工作，一年和父母見面的次數非常少。
家裡中秋節有吃螃蟹的習俗，小薇尤其喜歡吃。
以前在鎮上讀書的時候，回家方便。在螃蟹肥美的季節，小薇總能在家大快朵頤。
但是上大學就沒什麼機會了。讀大學前在家呆的最後幾天，媽媽總問小薇想要吃什麼，小薇的回答是「大閘蟹」。
可那時候還在夏季，哪有長成了的螃蟹？
有天中午，她發現飯桌上竟然有蒸好的海蟹。媽媽還略帶歉意的說，你說你想吃螃蟹，但現在螃蟹還沒長起來，我和你爸早上去了連雲港買了海蟹。
小薇不太喜歡海蟹，因為蒸出來的味道比較腥。
可那次她吃得特別香。
她能想到爸媽 4 點多鐘就出門了，媽媽坐在爸爸的摩托車後面，花 2 個半小時到了連雲港的畫面。
回來的時候太陽特別烈，為了早點到家，爸爸可能還超了速。
後來媽媽再問小薇想吃什麼的時候，小薇再也沒說過想吃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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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小薇 14 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持續高燒。
中間從衛生所換到鎮上最好的醫院，那個醫術最好的醫生說：
「我醫過好幾個這樣的病人，但隻活下了 1 個，可這 1 個因為疾病變成了傻子。」
她迷迷糊糊看到爸爸和醫生在病床前討論，爸爸突然跪下來抱著醫生說：
「救救我閨女吧！」
有次親戚朋友們來家裡吃飯，挺開心的，大家都喝多了。
媽媽說：「那時我們家把能借的人都借了一邊，想了很多還錢的辦法，家裡能賣的都賣了，要是還不上就去賣血。」
一個在醫院上班的阿姨說：「小薇住院的時候，我記得有次我去食堂打飯，碰到你爸躲在小花壇裡抹眼淚。」
好在後來小薇恢復了健康，人也沒變笨，最後還考了一所 211 大學。
爸爸常常笑呵呵地跟小薇說：你將來一定是個有福氣的人。
小薇也懂她爸說的什麼意思。有一年回家，她跟爸爸坐在一起看電視，她問：「要是我那時候傻了怎麼辦」。
他爸沉默了一下，坐起身回答：「是個傻子我也要。」
小薇說：「嫁不出的傻女兒也要啊。」
他爸更嚴肅地說：「沒人要，我養一輩子。」
史鐵生說，孩子的不幸在父母哪兒總是要加倍的。
母親連著父親，這種不幸呈指數的形式增長，2 倍變 4 倍，4 倍變 16 倍。
不過好在無論什麼糟糕的時候，父母都義無反顧地站在身後，和你一起面對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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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這麼多年來，小薇見了各式各樣的父母，覺得自己的爸媽真的是很好。
他們既不會把沒實現的執念強加在小薇身上，也不會用封建的親情觀念綁架自己。
他們對小薇隻做了一件事：把愛放進心底，把承諾做在手上。
小薇回過神來，打開人生清單，在「家庭」這一項，把「多陪陪父母」拖到了最前面。
2019 年到了，也不知道小薇這個「小保證」兌現了麽？
讀到這裡，你有什麼一定要給父母做的事嗎？
或者
接著往下看
......
在那個什麼都缺的年代裡
每個父母都為孩子準備什麼都不缺的人生
雖然沒有白紙黑子寫下任何承諾
可每次遇到
雞蛋外面那層小心謹慎的包裹
從幾十公里外買來的海蟹
和那句「是個傻子我也要」
你就知道
父母正在用自己的一切
給你寫一封永不過時的保證書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當他們學著成為父母的時候
就在孩子的人生上摁下愛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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