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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上海堡壘》

作者 |江婧怡

編輯 | 申學舟

8月的第一個周日,《上海堡壘》在北京辦了場首映禮。不出意料,很多人是衝著主演鹿晗去的。

兩天后,“鹿晗電影路演票價近千元”上了熱搜。有消息指稱,深圳百老匯電影中心8月9日《上海堡壘》18時55分的場次因為鹿晗會出席映後見面會,開出了最高903.8元的票價。“上海堡壘”的微指數因此也衝上了一個高峰——電影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方式,獲得了上映前的熱度。

事實上,鹿晗的加入一度是整個項目繼續下去的信心。五年前,滕華濤拿著還未完成的劇本找到鹿晗,希望他出演主角江洋。當時,很少有人願意相信中國能夠做成真正意義上的科幻電影,但鹿晗卻意外地答應出演。

這為後續的項目融資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上海堡壘》的製作歷程也因此聽起來比《流浪地球》要幸運得多:它沒有像前輩那樣經歷撤資、停擺、難找演員等諸多資本意義上的問題。

但這不意味著《上海堡壘》沒有經歷磨難。同樣是在科幻領域零經驗的導演,不論是故事的創作和世界觀的搭建、拍攝,還是後期的視效,郭帆在影片製作上踩過的坑,滕華濤也經歷過。由於《上海堡壘》啟動時間更早,這些困難甚至更難解決。

一方面,科幻題材的工業化電影對於國產電影而言依舊是道坎,電影的製作成本從最初的1億上漲到3億元,計劃製作時長從三四年延長到六年。另一方面,背負著過去都市情感劇輝煌的導演滕華濤受到更多質疑,甚至認為他拍不成科幻戰爭,只能拍出科幻言情。

8月9日,這部歷時六年、以科幻戰爭片為標簽的電影最終上映。滕華濤認為,他完成了一些當初的承諾、也作出了一些突破:第一次在中國電影中大規模出現外星人、第一次在中國科幻電影領域出現與外星文明的正面對抗、第一次將中國城市作為抗擊外星攻擊的主戰場。

但市場反饋不盡如人意。根據貓眼專業版的數據,截至發稿時,《上海堡壘》累計獲得票房7657.5萬萬元,預測總票房為3.66億元。此外,該片在貓眼、淘票票和豆瓣的評分分別為6.9分、6.4分,以及3.5分。

儘管從單個電影項目來看,《上海堡壘》並不成功,但從行業和產業的角度依然很難定義《上海堡壘》的得失。

“從《流浪地球》開始,電影界一直都在討論工業化,但這個工業化體系目標,現在提還太遠了。”中影股份發行分公司副總經理、《上海堡壘》發行總監、行政製片鄧凌燕對《三聲》(微信公眾號:tosansheng)說,“科幻在中國從來不缺乏土壤,現在是需要一幫人給他做出來。”

開映前,未來事務管理局在豆瓣發布了影評說:“建立一個類型,各種演員都要試試,流量明星也好,實力派也罷,都有可能踩坑,如果踩了坑,也是重要的坑。”郭帆也去了《上海堡壘》在北京的首映,他說:“我非常能體會這麽多年背後的不容易,也知道每個特效鏡頭後面是多少人的汗水。就像電影的片尾曲一樣,大家問心無愧!”

《流浪地球》之前,中國觀眾質疑中國沒有科幻;《流浪地球》之後,一切中國科幻片都會被質疑不是《流浪地球》。但必須承認的是,中國科幻電影還會經歷很多的《上海堡壘》,才能走向《流浪地球》。

01 | 四個入局者

《上海堡壘》之前,幾乎沒有人會將滕華濤這個名字與科幻掛鉤。都市、愛情、社會與人,《蝸居》、《裸婚時代》、《失戀33天》——這似乎才是滕華濤的正確打開方式。

1995年,滕華濤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後,經歷了混沌的十年。直到2006年,他拍攝的影視作品才逐步找到了都市和現實的固定主題。在愛情類型片和社會現實議題的討論中,他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一定高度,繼續拍這類題材沒有太大意義,因此計劃邁向下一次轉型。

2012年,中國內地出現首部10億量級的電影《泰囧》,次年,內地電影總票房突破200億。不斷增長擴大的中國電影市場讓滕華濤做出預判,他轉型的契機即將出現,但那時,他還不確定方向會是什麽。

同樣也是2013年,華視娛樂的小成本青春片《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拿下7億元的票房成績,位列當年第三,排名第二的《鋼鐵俠3》和排名第四的《環太平洋》都是來自好萊塢的科幻片。在此之前,華視娛樂更多在電視劇領域活動,這是公司在電影市場打出名氣的第一部影片。

《致青春》的成功是一次以小博大的勝利。但華視娛樂CEO王琛覺得,這樣輪盤賭的博彩路子不會長久,高投入、高回報的商業模式才會是真正促進中國電影發展的趨勢。

那時,王琛閱讀了大批小說以尋找可進行改編的IP,江南的《上海堡壘》就是華視買下的其中一部。“這是一個很獨特的故事,它有非常好萊塢式的世界觀背景,但抗擊外星人的中心是在上海,主人公又是典型的中國少年,有別於好萊塢經典的硬漢式英雄。”她對《三聲》(微信公眾號:tosansheng)表示。

在項目推進的過程中,手握IP的華視期望尋找到匹配的導演共同進行劇本開發。華視帶著一批項目找到滕華濤,後者則在諸多項目裡,看中了《上海堡壘》。像是某種不謀而合,不論是華視還是滕華濤,都在謀求轉型,也都對科幻類型背後所代表的電影工業化頗為感興趣。於是,在市場還是一片空白,電影工業化尚處於草莽的時候,兩個沒有科幻背景的參與者就此入局。

“那時的中國科幻電影,是一個絕對的零。”王琛回憶說。

2013年就啟動劇本創作的《上海堡壘》,是內地最早一批科幻電影項目。此後的2014年,中影集團開啟對擱置多年的劉慈欣三篇短篇小說的改編,開始在科幻電影領域布局;同年9月,遊族文化獲得小說《三體》改編權;次年,導演郭帆進入《流浪地球》項目,遊族影業開發布會宣布將翻拍《三體》。

業內的一個共識是,科幻電影到了可以做、也應該做的時候。2013-2015年,市場上開始出現更多票房超過10億元的影片,中國電影票房連續兩年以近50%的高增長率發展。行業看到了投產更大製作影片的希望。

但不論是對影視公司還是導演,開啟高成本、大製作的科幻片項目,都缺乏可參照的經驗。《流浪地球》導演郭帆也曾在不同場合多次提到,當前在中國做科幻電影最難的並不是技術或者特效,而是信任。

為《上海堡壘》注入強心針的,是第三個入局者——鹿晗。

2014年,因為一張照片,滕華濤看中了形象氣質上與《上海堡壘》主角江洋相符的鹿晗:少年氣足,又羞澀內斂。他拿著一個還不完整的劇本找到當時還是韓國EXO組合人氣成員的鹿晗,意外得到了鹿晗的允諾。到2017年開拍時,鹿晗成了《上海堡壘》第一個定下的演員。

在這點上,《上海堡壘》比《流浪地球》幸運。鄧凌燕記得,當時中影在選《流浪地球》男主角劉啟的演員時,總共給出了四五頁紙的候選名單。“每一頁,從最大牌的到還在上升期的都排在一塊,挨個打電話去請。當時甚至有人就說,中國科幻就是雷,我們不願意碰這個雷。彼時彼刻,沒有人相信中國科幻能行。”

王琛找到中影的時候,《上海堡壘》這一項目還只有一個初定的劇本,再加上想要轉型的滕華濤和具有高流量的鹿晗。當時,中影正在開發《流浪地球》,而《上海堡壘》是一個不同的科幻類型片,符合中影在科幻電影布局和積累行業經驗的需要。2015年,中影選擇投資《上海堡壘》項目,成為第四位入局者。

那一時期,有了鹿晗這樣具有一定影響力和號召力的明星去擔任主演,對任何參與投資的出品方而言都是一個很大的保障。“彼時《上海堡壘》需要鹿晗,甚於鹿晗需要《上海堡壘》。”鄧凌燕說。

02 | 從無到有

愛情,科幻,戰爭。這是豆瓣給電影《上海堡壘》的類型描述,愛情被放在了第一位。

江南原作的主線是男主人公江洋的愛情和人生的成長故事。但從劇本創作初期滕華濤就篤定,《上海堡壘》必須是一部科幻戰爭類型片。

他和編劇韓景龍開始操刀改編《上海堡壘》,初步搭建起劇本的框架和結構,將原著中的科幻背景和星際戰爭的部分提取出來,作為故事更主要的呈現部分。他們拿著這一版方案去找江南,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共識:“感情會是電影很重要的構成,但它不會是一部愛情片。”

定下了電影的基調,但如何處理《上海堡壘》中的情感戲,還沒有定論。

面對科幻片審美已經被好萊塢類型片培養多年的中國觀眾,如何建立起中國式的科幻美學和表達方式是《上海堡壘》首先需要克服的難題之一。最開始,王琛找過很多好萊塢背景的編劇來試寫劇本,但都不滿意,最終還是選擇了本土編劇,“因為它展現的其實是非常東方式的情感”。

主角江洋與林瀾之間對情感的含蓄表達,灰鷹小隊成員間的戰友情,以及江洋非好萊塢典型的英雄形象,是滕華濤和團隊發掘的最能體現《上海堡壘》中國特質的切入點。

“我們也有條件限制,肯定不能夠有好萊塢那麽大的投入和手筆,所以不能是一個純靠密集的視覺衝擊去刺激觀眾的方式。”滕華濤認為,《上海堡壘》小說本身的特點決定了電影中一定會突出情感鋪墊這一部分,“讓觀眾在看到戰鬥場面之外,還有一定東方式情感的表達。”

《上海堡壘》原著有著非常完整的故事線和鮮明的人物,而滕華濤此前的代表作也多由小說改編,因此在影視化改編時難度並不大。“原作人物的性格和狀態都沒有太大的改變,主要是要把情感部分的比例控制在整體的戰爭節奏下。”滕華濤對《三聲》(微信公眾號:tosansheng)表示。

作為製片人,王琛參與了編劇團隊四年間大大小小數次劇本會。在故事創作期間,一個重點就是怎樣讓影片整體節奏流暢,讓大部分觀眾能接受。“編科幻片劇本就很困難。在建立新的世界觀時,會顯得節奏慢、也難以帶出人物和衝突,但不介紹世界觀,觀眾又看不懂。”

期間,滕華濤拿著初步成型的劇本去到美國學習科幻片製作經驗,才意識到概念設計的部分要和劇本編寫同步進行。拍攝科幻電影必須維持方方面面的合理性,確保特效的可實現程度,因此概念設計的部分必須跟上,因為這會涉及整體世界觀的變動,繼而影響劇本。

這是對滕華濤導演習慣的顛覆。“之前我拍那些都市情感的電影駕輕就熟,無論劇本改個三稿五稿,哪怕寫一年兩年,弄完以後還是很容易能進入到拍攝狀態,拍攝狀態也會非常熟練。”

直到2017年開拍,前期準備花費了整整四年,其中投入精力最多、時間最久的一步就是概念設計。

《上海堡壘》最重要的一個概念設計是“捕食者”。這是中國科幻電影中第一次出現科幻戰爭片的類型,也是第一次出現大批外星進攻者。捕食者的概念設計前後改了40多版,最終由原著中的生物體演變為機甲形態。

滕華濤說:“最終母艦我們還是定性為一個偏機甲的形態,那不太可能從裡面掉出來一些生物狀的東西。”王琛補充解釋道:“而且以現在我們的預算和製作能力,做生物形態的外星人,不如做機甲型的更有把握。”

在《上海堡壘》的發布會上,滕華濤承認,這是“發展中的妥協”。

03 | 創造經驗

《上海堡壘》路演之前,劇組內部吃了一頓壯行的飯。滕華濤感慨,當時自己覺得三四年還不夠嗎,沒想到一下幹了六年。

這無疑是滕華濤拍過規模最大、戰線拉得最長的電影。

滕華濤最早接觸到電影工業化是在2016年擔任《功夫熊貓3》中方監製的時候,當時與夢工廠的接觸刷新了他對電影製作的認知。“雖然做的是動畫片,但他們也有非常嚴格的動畫製作流程和工藝要求。相比之下,其實中國現在還是在非工業化的狀態,缺乏成熟、專業、細分的製作流程體系建立。

有三年時間,滕華濤都在以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學習美國拍攝科幻片的製作經驗。劇組專門天氣站的設立就是《上海堡壘》從好萊塢電影工業偷師到的一招。

“去美國學習科幻電影製作經驗的時候,我了解到天氣監測是好萊塢電影製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氣象因素還是挺影響我們這樣大規模電影製作的進度和成本。而且目前國內劇組還比較少考慮應用這樣的製作環節。”

滕華濤回憶,在上海拍攝時氣象特別不好,所幸劇組提前做了準備。在項目開啟前期,劇組就與天氣大數據服務商和日天官接觸,確定了為期三個月的合作,在上海、無錫、南通的25個拍攝地點,每天專為劇組的攝影攝影、收音、統籌、美術等部門提供至少四次的精準天氣預報。

除了在大場景上運用到與《流浪地球》類似的合成特效技術,如何處理互動特效是《上海堡壘》這次新遇到且主要突破的難點。影片中大量出現像捕食者這樣的CG數字角色與真人演員進行互動,雙方交手時引起的動態光影和透視關係變化,會涉及大量的計算,難度比相對靜態的環境合成特效更大。

在諸多困難之外,滕華濤還很樂於提起《上海堡壘》的一大突破:這次的特效統籌工作,是由本土團隊天工異彩負責。能把統籌權掌握在本土團隊手中,相當於對特效製作的主導權掌握程度更高。

“天工異彩會將一個鏡頭中需要做特效的部分進行拆解,分到國內外不同的特效公司特效團隊進行製作。以前中國的特效公司只能做‘被分’的工作,這次是由我們來分。”滕華濤介紹道。

全片總共1600多個的特效鏡頭,佔到了鏡頭總數的九成,光後期《上海堡壘》就做了快兩年,相當於拍一部《蝸居》的時間。

根據片方之前釋出的訊息,花在特效後期的經費比例大約在40%,按最終成片3億元的成本算,特效經費大約1.2億元。從成本投入和成品的成熟程度來說,這仍不能和好萊塢科幻大片同日而語。12年前的《蜘蛛人3》製作成本2.58億美元,特效佔了1.55億美元,佔比達60%以上。

鄧凌燕知道,中國電影工業化的經驗積累還太少,工業化體系建立對目前的中國科幻電影來說,目標還太遠。“電影公司是規模效應的集中體現,是電影工業化的源頭。好萊塢所有呈現的所有科幻片產品背後,都是積累的成果”。

比如對科幻片而言極重要的視效管理部門的建立。

無論《上海堡壘》還是《流浪地球》,視效管理部門都是建立在劇組內部或者外包給其他團隊,而不是由作為資方和版權擁有者的整個項目背後的電影公司去負責,這直接導致劇組與外包商的議價能力不高,談不下最好的條件和價格。與海外團隊合作時,會出現只能給做好的完整鏡頭,而不能給像上海大炮、德爾塔母艦這樣單個形象的資產的情況。

資產的積累又直接指向系列片的製作積累。

鄧凌燕解釋道:“我們一個片子,可以產生上百個數字資產,那就需要有部門把這些數字資產進行管理,進行一個標準的制定,這樣才能保證第一部和最後一部的資產是能夠共用、能夠兼容的。所以未來如果中國想做像複聯這樣的系列片,就需要這種機制的建立。”

對中國科幻電影來說,一方面它體量尚小,另一方面,是還沒有建立起好萊塢電影公司那樣成熟的管理統籌機制。

“通過《流浪地球》《上海堡壘》這樣的項目,我們發現了問題、發現了差距、發現了需求,也要做好準備。其實就是通過在不同的科幻片中摸索,我們擁有不同經驗和對應的從業人員。”鄧凌燕說。

“反正都是一幫人在一起,沒有經驗,創造經驗。如果我們想要邁過這坎,想要突破,就必須培養自己人,讓中國電影行業的核心創作力得到鍛煉。”

04 | 從《地球》到《堡壘》

當我提到“如果是《上海堡壘》先的話,你覺得會是怎樣”,滕華濤很快就反應過來,比較對象是《流浪地球》。

這個問題滕華濤應該被問過很多遍了。

46億的票房,歷史票房總榜第二的成績,貓眼9.2、淘票票9.1、豆瓣7.9的評分,《流浪地球》憑一己之力,把此前被認為是0的中國科幻,直接拉到了“科幻元年已經開啟”的高度。

“不太好說,我好像也沒有想過這個事情,製作周期上《上海堡壘》也趕不出來。可能做第一部的壓力會更大一點。不過至少他們衝出了這樣一個好的口碑,讓國內觀眾覺得中國也能拍這樣的影片。”滕華濤回答的時候,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焦慮,也未顯得如話語中那般輕鬆。

《流浪地球》解決了一部分信心的問題。“我還記得春節之前,我們天天期盼《流浪地球》能大火,因為它火了之後,中國觀眾才會對中國科幻產生信心,這個對《上海堡壘》會是一個特別大的鼓舞。”鄧凌燕說,至少在宣發上,《上海堡壘》敢以中國科幻為宣傳點,之前《流浪地球》直到點映積累了口碑以後,才敢提科幻。

關於《上海堡壘》,目前不少人在談論它的意義,評論它是中國科幻類型片一次大膽的嘗試,是內地第一部地球文明對戰外星文明題材的影片,對中國科幻版圖的完整有重要的作用。但這不能掩蓋《上海堡壘》的不足。

7月29日,《上海堡壘》辦了面向觀眾的第一場放映,觀影的是《科幻世界》雜誌的讀者。兩天后,滕華濤發了一條朋友圈,把陪伴他六年的《上海堡壘》比作他小學畢業的作品。滕華濤知道《上海堡壘》並不完美:“如果覺得完美的話我就退休了。

上映前夕,關於《上海堡壘》最熱的討論點是收割鹿晗粉絲的千元電影票。反感的聲音很多來自對鹿晗流量身份的質疑,和對《上海堡壘》是否會把《流浪地球》翻開的中國科幻一頁翻回去的擔憂。

首映當天,《上海堡壘》豆瓣開分4.2,特效收獲肯定,大量負面評價主要集中在批評劇情和演員演技上,評價電影是“披著言情皮的科幻片”,一條“華語科幻電影或始於《流浪地球》,止於《上海堡壘》”的影評,獲讚超過5000個。

《流浪地球》之前,中國觀眾質疑中國沒有科幻;《流浪地球》之後,一切中國科幻片都會被質疑不是《流浪地球》。這是科幻類型片尚未形成細分市場的情況下必然會經歷的過程。

“好萊塢百花齊放,而我們的類型現在只有《流浪地球》。沒有觀眾會把《星際穿越》和《變形金剛》進行比對,因為觀眾知道它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各自有各自不同的閱聽人,但是現在中國市場還沒有細分出來。這個只能是通過時間去解決。”鄧凌燕說。

科幻片是大市場氣質的電影,是電影工業和電影市場發展到一定階段才能產出的高投入高回報產品。中國擁有足夠體量的電影市場,中國觀眾也期待更多類型片和視覺奇觀,但中國的電影工業化水準實際上還處於從無到有的建立過程,仍需要時間和作品的積累。

滕華濤持比較樂觀的態度:“《流浪地球》的成功不是個偶然,但確實需要更多在科幻類型片上的嘗試,如果大家成績都還可以的話,後面趕上的速度會很快。”

在評分中心製的中國電影市場,面對中國電影觀眾對電影工業化崛起的期待,科幻迷對科幻電影的期待,兩股強烈的情緒力量既可能推動《上海堡壘》走向《流浪地球》式的成功,也很有可能使其在評分中心製的中國電影市場慘敗。

《上海堡壘》聚集了很多凝視。它目前的遭遇也暴露了中國科幻電影製作過程中共同面臨的現實困難:缺乏信心,缺乏經驗,缺乏積累,缺乏成熟的電影工業機制——很大程度上,《上海堡壘》才是中國科幻電影的一個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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