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滕朝
新媒體編輯：吳冬妮
圖片除署名外均來自網絡
在斬獲了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在內的四項大獎後，電影《水形物語》上周末正式登陸國內院線，截至發稿前票房收獲7100萬元。
片中人魚的飾演者道格·瓊斯出道已30年，曾出演過《潘神的迷宮》中的法翁與灰色骷髏、《地獄男爵》中的魚人亞伯、《猩紅山峰》中的夏普夫人等大大小小150多個“非正常”角色。
道格·瓊斯。圖/視覺中國
官方身高1.91米、體重僅有127斤的道格，因為從小身材就修長瘦弱，常常遭人嘲笑，“我覺得身邊沒人懂我，不可能有任何人會愛我。”然而，在演過這麽多“怪獸”後，他卻從中找到了自信，“我在演怪物的時候，就像在演我自己。”就像出演《水形物語》中的人魚，對於道格來說，“這部電影是一個關於無論你多醜多怪，都有可能被愛的故事。”
《水形物語》
在如今電影都用CG特效的年代，僅依靠化妝和肢體語言詮釋怪物的道格無疑是個十足的“另類”。他也經常會被人問起這樣的問題：“為什麽要忍受七個小時的特效化妝，直接用特效不就好了？”道格卻說：“雖然電腦特效也能做到，但只有真人的詮釋和表演，才能讓觀眾產生共鳴。因為眼神，永遠不會說謊。”
道格·瓊斯塑造的經典“怪獸”
出道30年，道格演過無數“怪獸”角色，但最著名的還是和導演托羅的6次合作，特別是《地獄男爵》《潘神的迷宮》和《水形物語》三部電影中的角色。此外，他還演過電影《蝙蝠俠歸來》中的恐怖小醜、《黑衣人》中的喬伊，美劇《隕落星辰》中的外星人科奇斯、《血族》中的遠古吸血鬼、《星際迷航：發現號》裡面的星聯科學官薩魯等角色。
《水形物語》
飾 人魚
角色介紹：水陸兩棲人，冷戰期間被美國軍方捕捉用於秘密實驗，後被啞女清潔工解救。
化妝時長：3小時
2014年1月，道格·瓊斯在《猩紅山峰》片場和導演托羅討論著他們未來的合作計劃——《水形物語》。托羅很小心地對道格說：“我知道你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但這部作品裡的人魚將會有一段愛情故事。所以，會有一段激情戲。”
雖然當演員已經30年，但道格的任務向來是讓人做噩夢。儘管擔心會演不好，但面對合作已久的導演，道格還是無條件地答應了。
其實，每演一個新角色前，道格都會問自己：“這個角色和以前那些有什麽不同？”在道格看來，每種怪物都有自己的個性。雖然都是人魚，《水形物語》裡的人魚就和《地獄男爵》中的不同。後者是高等智慧生物，行為舉止跟人沒什麽兩樣。但前者裡的人魚，身上還保留著原始的動物性。片中的人魚跟女主角第一次面對面時，他先浮起半個腦袋，暗中觀察，會模仿她的手語，發出叫聲回應。
道格為了演好人魚，會去舞蹈教室找靈感，對著鏡子來回走動，從不同角度審視自己，調整姿勢——肩膀、脖子、背部、臀部、膝蓋，直到每個關節，每塊肌肉都進入角色。找準感覺了，他再繼續研究如何爬行、跳動，做出其他動作。但一般來說，等道格化好特效妝，真正變身為角色時，鑒於那些巨大頭套和特效服上奇形怪狀的突起，這些動作還得再調整。
《水形物語》時，為了凸顯人魚身體的性感，導演托羅特意設計了一個緊實翹臀，結果苦了道格。因為整套衣服穿起來都要花費幾個小時，每次道格做完特效狀後，便不再喝水進食，以免拍戲時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在片場化好妝後，基本就得保持這種造型十多個小時甚至一整天，通常我的手指之間要麽有蹼，要麽完全是爪子，所以即使是在片場休息時也不能看手機。”不過，對道格來說，肉體上的折磨沒什麽大不了。“當導演一喊開機，你就必須忘記頭套裡的憋悶、橡膠衣裡的汗，進入一種渾然天成、天生長這樣的狀態。”
《地獄男爵》
飾 魚人亞伯
角色介紹：“地獄男爵”的幫手，淡綠色皮膚，頭部像外星人，擁有非凡智慧，有通靈能力，水下活動靈活，最喜歡的食物是臭雞蛋。
化妝時長：4至7小時
《地獄男爵》根據暢銷漫畫改編，導演托羅最初就確定魚人亞伯的形象要忠實於漫畫設定，造型上追求簡潔流暢。不過導演還是找了很多設計師做了些不同概念圖，特別是頭部設計，在魚人的臉頰上製作幾個孔，添加一些血管。
與人的嘴相比，他的嘴要小一些，而且嘴角下垂，盡量以魚的嘴作為參照，嘴上方有一道曲線的凹槽。眼睛的設計借鑒了類似深海魚類的多層眼瞼結構，最外層的透明眼瞼要經常快速眨動，眼球也比人類大很多。魚人的面部化妝沒有能容納眼瞼機械的太空，實際攝製時用靜態的鏡片代替，後期再將機械眼的瞳孔變化和眼瞼眨動合成到眼睛位置。魚鰓的設計在細節上也非常用心，設計師用遙控的微型馬達驅動，每片鰓都能獨立扇動，這樣就達到運動自然的效果。
最初飾演魚人的是一位瘦小的演員，導演托羅感覺不對，就找來了之前在《變種DNA》（1997）中合作過的道格。道格接到這一角色後在辦公室養了一大缸魚，每天閑暇時都盯著魚看。
他每天至少需要4個小時的特效化妝，如果有露出全身的鏡頭，化妝時間則長達7個小時，拍攝現場總有一群等著為演員整理造型或是進行應急補妝和臨時上色的特效化妝師。電影上映時，道格這個角色是由大衛·海德皮爾斯配音的，但他拒絕署名，因為他認為這個角色完全屬於道格，不想為這個角色搶去太多風頭。
《潘神的迷宮》
飾 法翁
角色介紹：迷宮的守護者，一個長著山羊犄角和透明眼珠的半獸人。
化妝時長：5小時
法翁的造型比較特別，服裝由海綿材料製成，羊角則是用玻璃纖維製成。道格每天要花5個小時做特效化妝，造型做完後他只能透過鼻子附近的小孔看外面，以判斷自己當前處於什麽位置。在表演時，道格隻負責法翁臉部下半部分的動作，眼睛和眉毛的動作則由鏡頭外的木偶操控師來完成。
而為了讓身高達到7尺（約2.3米），他特意踩了“高蹺”，走路、動作都要特別小心，尤其是在有獨白的時候。道格也是參演該片的唯一一名美國演員，除了要挑戰特效化妝之外，他還必須學習西班牙語，需要了解與他對戲的小女孩的台詞，以便可以順利接下台詞。法翁是道格自出演“怪獸”角色以來最出名的一個形象。
《潘神的迷宮》
飾 灰色骷髏
角色介紹：吃小孩的怪物
化妝時長：5小時
除了法翁，道格還在《潘神的迷宮》中飾演了灰色骷髏。灰色骷髏可以說是法翁的反面，他所有戲分都發生在超現實的魔幻時空，這個角色的出場不僅是本片最知名的橋段，更讓他成為影史上最讓人記憶猶新的怪物之一。
道格與導演托羅在設計這個角色的造型時，借鑒了恐怖電影中的人物設計，骷髏的一舉一動都有喬治·羅梅羅電影中“僵屍”的影子。同法翁的角色一樣，灰色骷髏的特效化妝也需要至少5個小時，因為角色沒有眼睛，道格只能從兩個鼻孔觀察外部太空。
《猩紅山峰》
飾 夏普夫人
角色介紹：女性角色夏普夫人的鬼魂
化妝時長：5小時
這是道格首次在影片中反串女性角色，並且還是一個女鬼。片中的夏普夫人渾身血紅，胸部乾癟下垂，腦袋上還插著一把斧頭。當然，這種驚人的效果背後同樣需要大量特效化妝做支撐，本身道格的身體就偏瘦，演起這種皮包骨頭的女鬼來也算合適。
《神奇四俠2》
飾 銀影俠
角色介紹：漫威漫畫旗下的超級英雄，與衝浪板連接獲得無盡的宇宙能量。
化妝時長：基本不用
相比道格在其他影片中演的各種需要特殊化妝的角色，“銀影俠”演起來就輕鬆多了，因為該角色主要依靠CGI生成。這個角色是由特效師斯科特·斯克懷爾斯聯手維塔工作室共同創造出來的。
道格為“銀影俠”提供身體、個性和行為參考，並且接受各種特訓，熟練掌握針對影片設計的各種“滑行”技巧，然後再通過維塔工作室的能工巧匠們進行完美的動作捕捉，最後呈現出像一名衝浪運動員的“銀影俠”。
他為何能成“怪獸專業戶”？
A
柔韌度
驚人，可任意角度折疊
1960年，道格·瓊斯出生在印第安納州，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三個哥哥。因為從小身材就高挑且瘦弱，他成了人群中的“異類”，沒少被人嘲笑，包括他的三個哥哥。自那時起，電視就成了他童年時期最好的夥伴，在看了大量情景喜劇後，道格學會了用幽默保護自己，也讓他萌生了最初的表演衝動。
1978年，道格考入州立博爾大學，專業是無線電通訊，大學期間輔修了戲劇，並且加入了一個叫“Mime Over Matter”的劇團，學習表演啞劇藝術。這種不靠面部表情和語言，隻使用眼神和肢體的高度視覺化表演方式，對道格之後的演藝生涯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令人驚訝的是，身體修長的道格，還擁有著驚人的柔韌度，身體能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進行折疊，在劇團裡常從事類似軟骨功的默劇表演。
道格·瓊斯身體的柔韌度驚人
大學畢業後，道格來到洛杉磯找工作，打定主意“要開始認真準備演藝事業了。”但受製於長相和身材，他得到的正經機會很少，多是因其可以隨意折疊的身體在廣告片中進行一些怪異誇張的表演。比如，被塞進一個小玻璃箱裡拍牛仔褲廣告，來體現牛仔褲的結實和彈性；被塞進汽車後座，以突出車內的寬敞太空；在航空公司的廣告裡扮演跳舞的木乃伊……
道格第一個具有知名度的曝光，來自1987年給某快餐品牌拍攝的廣告——他連續三年在該廣告中戴著月牙頭套手舞足蹈。然而，他拿到手的薪酬卻始終低於正常演員的平均水準。廣告商給出的解釋是：“任何人都可以戴著那個頭套彈琴跳舞。”
B
鋼鐵骨架
沒肩膀沒屁股
最初來到洛杉磯的時候，道格接了大量廣告、電視劇和電影，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角色。1990年開始，道格有意嘗試需要特殊化妝的角色，原因不在於他總是可以把這些恐怖、怪誕的角色詮釋得活靈活現，更重要的是他總是能夠配合大量的化妝時間而鮮少抱怨。
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道格曾坦言：“我又高又瘦，還靈活，同時不拒絕厚重的化妝，且從不抱怨，這就是我脫穎而出的本錢。”
1991年，道格到蒂姆·伯頓導演的《蝙蝠俠歸來》劇組試鏡瘦小醜一角，成功拿到角色，是因為他能把腳放到脖子上。道格與常人不同的體型結構成了他的優勢，讓他在演員這個行當裡有了屬於自己的表演區域。他經常想起小時候被嘲笑的經歷，“我很慶幸自己有過這段經歷。當我在演怪物的時候，我就像在演我自己。”
道格·瓊斯和托羅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並在他的首部英語片《變種DNA》（1997）中飾演了一個小角色——變形蟑螂。兩人在閑聊中，驚喜地發現彼此對於怪獸電影的熱愛是如此相似，對於化妝師的偏好都是驚人的一致。托羅曾如是評價道格的身材：“他沒有肩膀也沒有屁股，這讓我們可以任意塑造他的外形，他就是個‘鋼鐵骨架’。”
在此之後的20年間，道格成了托羅電影中的“禦用怪獸”，兩人總共合作了六次，在這六次中道格共出演了11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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