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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假裝對真實的中國視而不見

2018 年初,單向太空與單農聯合,共同推出以“一代人正在到來”為主題的全年閱讀推廣計劃。6 月末,由作家梁鴻推薦書目的第三批閱讀計劃正式開啟,書目包括:《中國在梁莊》《出梁莊記》《神聖家族》《梁光正的光》。

第三批閱讀計劃的這些書中,涵蓋著一個異常豐富且當下農村圖景。對於農村及其變遷的觀察與書寫,使得梁鴻內心變得柔軟真實。而當她把這種目光投射到所有此刻正在發生的事件,農村所饋贈的一絲絲細節,使得她的審視自內而外,更加灼熱與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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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生產假藥的人,一個製作劣質奶粉的人,如果用三秒鐘思考一下,多賺的幾塊錢,可能一個生命沒有了、一個家庭幸福沒有了,也許就不會那麽冷酷堅硬……”

在最近的一次演講中,梁鴻將視線轉移到正在發生著的社會問題,在她眼中,儘管大的社會問題,避不開法律的追責、制度的根源。但是這些追責,仿佛忽略掉了個人在這些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同時,我們每個人,究竟在這些社會問題發生時,又處於什麽位置呢?

歷史學家尤瓦爾·赫拉利在其書《今日簡史》中寫到,“沉默不代表中立,隻代表支持現狀。”也許每一個人在事件發生前的緘默,正讓自己淪為了一些事件的共謀。

梁鴻繼續在演講中說,如果每個人不充分意識到,頻繁產生這些現象的原因,也與整個社會情感淡漠、與我們的人性處於潰敗狀態有關的話,那麽,這些問題還會持續地、頻繁地發生。

在這個演講結束後,梁鴻在接受主持人採訪時,又提到了女性話語權的話題。

梁鴻說,近期女性發聲的運動很熱烈,而她在做田野調查的過程中卻發現很多農村婦女都缺乏發聲的權利,“甚至是自身情感的困惑,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能訴說。”

梁鴻認為,要賦予女性發聲的權利,社會觀念的提升很重要,“只有大家都覺得你身邊的女性是值得尊重的人,才有可能實現。”

梁鴻 著

理想國丨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出版

2016-11

可以看出,雖然在結束《中國在梁莊》與《出梁莊記》的寫作後,梁鴻將自己的寫作轉向了非虛構,但是我們依舊能感受得到,在梁莊以及寫作梁莊的那幾年,梁鴻經歷的種種,那些難忘的每個片段,成為她人生中感受、觀察外界事物的參照與悲憫的巨大來源。

梁鴻曾在多次場合中,提到自己曾經任教在一所鄉村小學時,教過的一個小姑娘。

那時梁鴻剛剛 18 歲,從師范畢業,在一所非常封閉偏僻的學校教書,四周是濃密的莊稼地,遠處有一條大河流淌。每當放學後,學校裡就只剩下梁鴻一個人。

在孤獨的教學生涯中,梁鴻遇到了這個成績並不優秀的小姑娘。她總是默默盯著梁鴻,眼神憂傷,又有一絲倔強與擔心。後來,梁鴻才明白,這個姑娘擔心她會離開,因為這個學校來了太多老師,也走了太多老師。

之後,梁鴻真的要離開了。在學校附近剛栽種的蘋果園中玩耍時,小姑娘對梁鴻說:

老師,你別走,蘋果再過三年就結果,等吃了蘋果再走吧。

梁鴻說,自己已經不記得當時的反應了,但是以後的日子裡,這句話越發清晰與甜蜜,讓她每次回想起都心動不已。她還記得小姑娘當時的眼神,純真、羞澀又滿懷期待,好像小姑娘在用全部的身心等待一個回應。

這些被裝裱在心中並且被反覆提起的回憶,其中的純真與溫柔的力量,緩緩內化為梁鴻的一部分,從筆尖溢出。

梁鴻 著

理想國丨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出版

2016-11

在一些讀者眼中,梁鴻在《中國在梁莊》《出梁莊記》大段抒情的文字,過於情感充沛與情緒化,“比報告文學煽情、比口述史囉嗦、比田野調查粗糙。”

然而,在說到我們日益缺失的柔軟和感情時,同樣像是回應這些質疑,梁鴻覺得,在這個時代,我們太過於強調堅硬,而忽略了柔軟:

我們太缺乏多愁善感了,太缺乏對個體情感和生命感受的尊重。

“柔軟不是柔弱,不是軟弱,不是隱忍、屈服……它實際上是人類最基本的情感。”比如,我們被美好的事物所感動、因為孩子的笑臉開心、為他人的疼痛而難過。

而這一切,最初也源於梁鴻對自我的反觀與內心的柔軟。

從鄉村學校離開,梁鴻重新開始上學。博士畢業後,梁鴻逐漸成為了一名職業批評家,在某大型學術網站上,關於梁鴻的學術簡介是這樣的——

梁鴻, 文學博士,致力於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中國現當代文化思潮研究,出版學術著作《巫婆的紅筷子》《外省筆記:20 世紀河南文學》《靈光的消逝:當代文學敘事美學的嬗變》……

對一個文學批評家來說,這是一個閃光的成績單。從學術實踐的經驗來看,假以時日,梁鴻肯定能成為一位出色的文學評論家。

梁鴻 著

中信出版社 出版

2015-12

但是,對自己的生活,梁鴻顯得越來越憂慮,越來越懷疑。

我懷疑這種虛構的生活,與現實,與大地,與心靈沒有任何關係。我甚至充滿了羞恥之心,每天教書,高談闊論,夜以繼日地寫著言不及意的文章,一切都似乎沒有意義。

在思維的最深處,總有個聲音在持續地提醒自己:這不是真正的生活,不是那種能夠體現人的本質意義的生活。這一生活與自己的心靈,與故鄉,與那片土地,與最廣闊的現實越來越遠。

於是,2008 年,她重回到梁莊。每天,和鄉鄰吃飯、聊天,對村裡姓氏、宗族、家庭、房屋狀態、個人去向、婚姻生育做類似於社會學和人類學的調查。她用腳步和目光丈量村莊的土地、樹木、水塘與河流,尋找往昔的夥伴、長輩,以及那些已經逝去的親人。

當帶著個人情感進入村莊時,她發現,作為一個長期離開了鄉村的人,她並不了解它。它存在的複雜性,它所面臨的問題,它在情感上所遭遇的打擊,所蘊含的新的希望,很難理解。必須把他們作為一個個體,而不是籠統的群體,才能夠體會到他們的痛苦和幸福。

他們的情感、語言、智慧是如此豐富,如此深刻,即使像她這樣一個以文字、思想為生地人也會對此感到震驚不已,因為這些情感、語言、智慧來自於大地及大地的生活。

這種發現是令人震撼的,不是簡單的回歸,而是一種深深的反省。這是一個歸鄉者對故鄉的再次進入,不是一個啟蒙者的眼光,而是重回生命之初,重新感受大地,感受那片土地上的親人們的精神與心靈。

於是,梁鴻拿起相機和錄音筆,對自己生長的村莊中的那些熟悉的人與土地,進行了“博物學”一樣的細致記錄和考察。2010 年春天,她集中一段時間把她在鄉村觀察和記錄的東西落筆為文。

後來,出版社以《中國在梁莊》為書名出版發行。此書一出,“梁莊”這個名字天下流傳,梁鴻成了聞名全國的女作家。

此時,《中國在梁莊》首版出版已近 10 年,而梁鴻仍在不同場合,講述自己在梁莊的記憶,正是這種柔情與記憶,讓梁鴻在這個時代,擁有很多人不曾堅守的東西。

在那場演講最後,梁鴻希望大家少一點堅硬,多一點柔軟和疼痛。有疼痛才有尊重,有尊重才有敬畏,有敬畏,才可能以一種善感而平等的心去面對他人和這個時代。

梁莊對與梁鴻來說,像是兩個起點,一個起點給她生命,第二個起點,給了她柔軟中直面世界的溫情與勇氣。

像是對自己現有作品以及所有關注的問題的一個概括,也像是對這場演講的一個概括,梁鴻說自己寫作《中國在梁莊》《出梁莊記》《神聖家族》以及《梁光正的光》,並非由於外界所想,是出於巨大的責任心等等,而是基於一種柔軟而純真的情感:

我想念那條河流,想念家鄉的人們,想念那雙眼睛。它們變為一種渴望,一種巨大的內在的驅動力,召喚我不斷重返那片土地,去尋找一些東西。

全年閱讀推廣計劃

一代人正在到來——意味著某種力量,攜帶著潮水般不可遏製的席卷之勢,衝破阻力,挑戰陳規,與時代對話,並在對話中尋找時代的精神內核。“一代人正在到來”意味著我們自身也是這一時代精神的一部分,我們的行動是這一時代的行動之一,我們的聲音、動作和姿態也是這一時代的聲音、動作和姿態之一。因此,不推諉,不矯飾,認真生活,讓“一代人”因每一個體的獨立、真實而富於生機。

單向太空 2018 年與單農聯合,為你呈現:全年閱讀推廣計劃。

2018 年 2 月開始,你將會在單農位於北京、上海、廣州、南京、深圳、杭州、沈陽、長沙等地 13 家指定活動呈現店鋪,看到“一代人正在到來”的書架。當中陳列的書籍,來自單向太空邀請的時代思考者的推薦,每兩個月更換一次。

從 6 月 28 日開始,我們將會邀請第三期思想者梁鴻,為你推薦書籍,你同樣可以在單農的指定活動呈現店鋪讀到。

單農的哲學是,想讓服裝成為自我認知、傳遞審美的藝術表達;而它面向的人群,是對於世界有獨特見解的,成熟的年輕人。

獲取“一代人正在到來”系列的推薦圖書,目前有兩種形式:你可以光臨單農指定活動呈現店鋪(北京芳草地、北京太古裡、北京頤堤港、上海港匯恆隆、上海嘉裡中心、南京德基、成都太古裡、廣州 K11、深圳萬象天地、杭州嘉裡中心、杭州樂堤港、長沙 IFS 國金中心、沈陽萬象城),消費滿 2000 元,即可獲得梁鴻推薦的書籍任意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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