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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波茂雄:回憶岩波書店的前世今生

漱石與岩波

岩波書店的招牌是文豪夏目漱石題寫的。

漱石有一個門生叫安倍能成,跟岩波茂雄是同學好友,把他領進夏目家的門,請這位當時最流行的小說家題寫店名。漱石寫來寫去,總覺得不滿意;茂雄乘他不備,揣起了幾張帶回去,從中挑出四個字,拚湊成“岩波書店”。漱石卻仍然在家裡奮力揮毫,得知後大怒。不過,對岩波茂雄這個正義漢他倒是頗有些好感。

大學畢業後,茂雄在東京的神田女學校執教三年多,教授英語、國語、西洋史以及漢文,但薪水不高。他說,自己當時充滿了理想,對學校的經營方針不夠滿意,也曾想辦個私塾,但又覺得自己連信仰也沒有,還是離開只會誤人子弟的教育界為好。茂雄早就向往在富士山麓晴耕雨讀,可是才三十來歲,過田園生活為時尚早,應該先過一把市民生活。起初打算賣乾魚什麽的,但機緣巧合,神田一帶發生火災,被燒毀的古舊書店尚文堂重建,在店旁又加蓋了一棟二層樓,茂雄便決定租下開一爿舊書店。日本有一個說法:辦出版社最容易,有一張桌子一台電話就可以;恐怕辦舊書店多少難一點,起碼需要有店面,但也無需大本錢,用不著長年積累經驗,況且迄今的生活與書本有緣,也讓人覺得不生疏,易於起步。茂雄不顧族中長輩耍大刀阻攔,賣掉鄉下出租的地,正趕上好年景,得錢八千日元,充作第一桶金。除了置備書架、請客送禮,用七千日元買書。神田警察署遲遲不批準,於是找警察廳當科長的老同學,第二天巡警顛顛送來了許可證。

學校開完送別會,茂雄就直奔批發集市躉買舊書,用大板車咣當咣當拉回來。封建時代人分四等,士(武士)農工商,商人被等而下之,但茂雄認為,盡可能廉價地為人提供必需品,滿足人們的需要,經商未必就卑賤,而且比官吏或教員自由獨立。1913年8月,岩波書店在神田南神保町開業,茂雄32歲。在開張告示上摘抄了一些古今東西的格言,“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生活簡素,情操高尚”(華茲華斯)雲雲。

安倍能成為岩波茂雄立傳,於1957年出版,其中寫道:茂雄是缺點很不少的鄉巴佬,卻又是少見的了不得的家夥,舊書“正劄販賣”盡顯他這種本色。開店伊始,店內掛了一個牌子:厲行正劄販賣。神田一帶多中國留學生,又貼上一條中文:言無二價。當時經商習慣是虛標其價,買賣雙方討價還價,甚至能砍價一半,而茂雄極為厭惡虛偽,也從不瞻前顧後,開張就叛逆因襲,一鳴驚人,當然也惹得舊書行討厭,笑他維持不了三個月或半年。如今中國人來遊,被告誡購物不要砍價,這種明碼實價的風氣或許即始自岩波書店。

岩波茂雄是否當初就志在出版,不得而知,但舊書店開了正好一年,1914年8月,夏目漱石的小說?《心》在報紙上連載完,他懇請讓他來出版。這種話在常人看來太貿然,真有點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漱石的書歷來由春陽堂、大倉書店這兩家大出版社印行。然而,茂雄就這麽敢想敢做,而且,漱石居然答應了。不料,許諾的話音一落,茂雄接著說:不過,請先生借給我出版費用。更出人意料的是,漱石說:那就算我自費出版罷。我自己裝幀,岩波出,一切經費我負擔,賺了錢夏目家和岩波書店分。

茂雄要出最好的書。據漱石夫人回憶:他是理想主義者,什麽都要用最好的,做非常出色的東西。好東西當然沒有錯,但那就要定價貴,到頭來賣不出去,末了就必然受損。所以漱石說,像你那樣清一色用好東西劃不來,封面好,紙張就差點,紙好外函就再儉約點,想辦法這麽做書。雖然豁出了本錢,但一點不考慮這是商品,結果不就分文不賺嗎?雖然漱石每次見面都責備,岩波卻固執,非做漂亮的書不可。據說漱石把“滿鐵”股票都搭上了。

9月,《心》由岩波書店出版。也可說是合作出書罷,第一槍就奠定了出版事業的基礎。茂雄搬來一個三尺見方的炕桌,以表感激。漱石把炕桌好一頓貶損,茂雄說,既然這麽說,我就拿回去罷。漱石說:那倒不必了。周圍的人大笑。此後,漱石又自費與岩波書店合作出版了《玻璃窗中》(也是漱石親手裝幀)、《道草》。不過,書後開列了陽春堂和大倉書店出版的漱石書目,標明:上記著書請到敝店小賣部購讀,價格便宜。看來起初還得為人家賣書,也算是出書賣書兩不誤。

夏目漱石胃不好,應邀參加婚禮,夫人沒看住,大嚼油炸花生米,宿疾發作,半個多月後的1916年12月9日病逝。門生好友聚集漱石家,其間有岩波茂雄。他去解手,傳來了漱石涅槃的亂哄哄聲音,竟過於緊張,失足陷進便池裡,野上豐一郎(能樂研究家,小說家野上彌生子的丈夫)聽見叫聲,把他救出來。漱石的大弟子內田百閑也在隨筆《漱石先生臨終記》中給茂雄記了一筆,但現場籠罩在哀戚中,沒人注意他一身臭氣罷。門生們籌劃出版漱石全集。茂雄攘臂道:為了日本,為了夏目家,由他出最好。漱石夫人同意。按說由岩波書店擔綱是相當無理的,但好像春陽堂也沒有挑戰這個大選題的膽識。其實茂雄心裡也沒數,只是堅守信誠,頁數大大超出也絕不變動預訂的書價。銷路異乎尋常地好。《漱石全集》使岩波書店走向成功,並成為鎮店產品,隔些年頭便重編出版(茂雄生前出過五次)。而且在形成岩波文化上,漱石的這群門生發揮了非常大的作用。

三十年後岩波茂雄回顧:我開始做生意,說來是謀求隱居於市井,過一種責任小、不費心的舒暢生活,興業的情緒是非常消極的。多少為日本文化做貢獻,有助於學術振興雲雲,當初並沒有這種抱負。從青年時代苦惱的人生問題畢竟是死生的問題,到了這般年紀,我還是沒有值得對人談的信念。不過,只要不否定生,不受人照應就一天也活不了,所以盡量不給人添麻煩,身邊小小的義務也盡可能忠實地履行,銷售也好,出版也好,我只是在此事上時時留心而已。這種生活態度得到了今日這樣的結果。

哲學叢書

岩波茂雄生在長野縣農家,野生野長,16歲那年父親去世。19歲,得到母親同意,但是怕親族反對,悄悄離家去東京求學。友人送他,吟誦了男兒立志出鄉關。1903年,茂雄23歲,有一個比他低一年的同學,叫藤村操,在華嚴瀧自殺;年輕人單純因自殺而留名青史,大概此人是獨一份。藤村是夏目漱石的學生,死前兩天漱石曾批評他,不想學習就不要來上課,所以漱石為他的死自責。後來藤村妹妹和安倍能成結婚,漱石也參加喜筵。藤村操削掉樹皮,寫下遺言,有雲:悠悠哉天壤,遼遼哉古今,萬有之真相唯一言以蔽之,曰不可解。內容空洞,但漢文調朗朗上口,“人生不可解”一語甚至在社會上流行開來。哲學兮兮的鬱悶對於年輕人是一種時髦,並形成時代風潮。茂雄也正在和安倍等學友思考人生是什麽、我從哪裡來往哪裡去等問題,幾分做作,幾分認真。他認為藤村操的最後也就是他們所憧憬的目標,放棄學業,一個人到孤島上念天地悠悠愴然涕下去了。母親來找他,安倍能成在所撰《岩波茂雄傳》中記為是早晨,但茂雄本人說是風雨之夜,大概記憶總是被詩化,於是被母親勸說一夜,結束了40天的靜思。25歲考上東京帝國大學哲學科(準本科),三年畢業。

作為知識青年,茂雄屬於這樣的一群,而且是一個典型:對國家或社會不顯示任何積極性、行動性,自顧自鬱悶,一味地煽動個性的無力叛逆,模模糊糊地懷疑而彷徨。正是這一群人的佼佼者後來從知性與感性造成了日本知識層的近代性格,其實也就是岩波文化的實質。

從個人情懷與時代環境兩方面,茂雄出版“哲學叢書”都順理成章。自1915年,兩年間出版12種,如《認識論》《哲學概論》《邏輯學》《宗教哲學》《美學》,茂雄說:我國思想界處於混亂時代,這種混亂在於哲學的貧困,出版這套叢書的目的是普及哲學的一般知識。實際上這套書才可算是岩波書店真正意義上的?“處女出版”。內容基本是啟蒙的、翻譯的,給學生亦即知識階層以巨大影響,以至造成了哲學書以及哲學的流行,岩波書店也以此贏得哲學書肆之稱,奠定了出版的基本路數與特色。叢書的三位編者是茂雄高中以來的摯友,作者全部是東京帝國大學哲學科畢業的新進。起初以為賣1000冊就不錯了,卻意外地暢銷,其中?《邏輯學》到茂雄去世之年(1946),印數達18萬冊。三木清上高中時讀了這套叢書,對新康德派哲學大感興趣,日後由茂雄資助,赴德國留學三年。

中國談編輯,忽而雜家,忽而專家,而今似乎更得是博士、碩士才夠格。岩波書店大掌櫃小林勇談岩波茂雄,這麽說:在出版社工作的人都未必有各種知識,倒不如看做是什麽也不懂的人聚堆。或許有人要疑惑,那出版的書怎麽選擇呢。問題就在於出版人的人品。出版人必須謙虛、誠實,不可忘記用心當一個有益於社會進步的人,不能追求利益。只要遵守這些基本條件,縱然自己沒有知識學識,也會有人幫助。要是還具有引出優秀人物的意見而付諸實踐的能力,那就在一切領域都會得到出色的顧問朋友。茂雄是具備這些條件的人。

在出版選題上,岩波茂雄一向是獨斷專行,至於有沒有銷路,那是另一個問題。最後決策他也會跟智囊們商量,求教於方家。他的方針是盡可能出好書,有益於世。甚至在學者當中有這樣的傳說:從岩波出書有竅門——內容確實好,即使出書賣不出去,那麽,岩波也一定會出版。小林勇寫道:茂雄的直覺特別好。說得好聽點,具有看透真實價值的能力。那些書並不是他一本本都讀了,理解、感服、看中才出版。很多是根據別人對作者的介紹來判斷。自己所尊敬的人推薦,幾乎無條件地接受。對於自來稿也是憑直覺自己判斷,但必定指示編輯找誰請教。倉田百三臥病鄉間,把《出家及其弟子》的稿子送到岩波書店,請求出版,這本書使他一舉成名。不過,初版800冊是自費出版,後來才變成岩波出版,銷行15萬冊,又收入岩波文庫。羅曼·羅蘭為此書法譯本作序。

茂雄總在忙,起早貪黑,出來進去,小林勇說,沒見過他伏案讀書、查账,瑣碎的工作、經營的細節都交給手下人處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跟作者打交道。他敬重作者,不等作者送上門,登門找作者。儘管出版社位居一流,初次見作者,哪怕是年輕人,他也必定托人從中介紹。派編輯初次走訪作者,一定要其帶上茂雄本人的名片,並親筆寫上請撥冗接見編輯部某某。

1923年發生關東大地震,出版社穈集的東京幾成廢墟,出現書荒,在經濟不景氣當中唯出版獨秀。為紀念蔡鍔,梁啟超創辦松坡圖書館,1924年曾購藏岩波書店出版的哲學、歷史、文學、社會、心理圖書。但翌年,退貨堆滿了倉庫,讓茂雄也感歎空前不景氣。這一時期岩波出版傾向於經濟問題、社會問題,但尊重作為文化根柢的哲學,努力普及科學知識,不失“哲學書肆”本色。“哲學叢書”不斷重印,支撐岩波書店度過不景氣歲月。

1941年,岩波茂雄在溫泉鄉熱海建了一棟別墅,因要求設計者不要砍原有的櫟樹,便取名為惜櫟。茂雄還說過,樗櫟是無用之材,像我一樣。他在這裡待客,好多作家曾住宿寫作。有國民辭書之稱的《廣辭苑》也在此編寫;文學家丸谷才一說過,若沒有《廣辭苑》,恐怕戰後日本社會就大不一樣,會太不方便罷。

1946年2月,茂雄榮獲戰後第一許可證化勳章,他本想不要,但說是已經決定了。這時安倍能成當上文部大臣,所以風傳他推薦了茂雄,其實是前任大臣決定的。茂雄在《朝日新聞》發表談話,說:“好書是靠作家、校訂者、印刷者等合力出世的,是思想家、藝術家的餘光,我不過是應其時而忠實地傳送的一個投遞員。”兩個月後,他在惜櫟莊因腦溢血去世,享年64歲。

2010年,惜櫟莊出售,所幸買主是當今暢銷小說家佐伯泰英,他要修複保存,說:岩波茂雄是惜櫟莊主人,他是惜櫟莊的看守人。

岩波文庫

關東大地震後,經濟不景氣,改造社瀕於破產,社長山本實彥孤注一擲,1926年秋推出《現代日本文學全集》。通常一冊定價10日元,他只要一日元,但必須先交訂金,稱為元本。訂數竟多達28萬,空手套到了白狼。岩波茂雄當然也跟進,打算出版《世界文學全集》,不料被新潮社捷足先登。本來新潮社社長佐藤義亮認為改造社那麽賤賣是找死,但一看人家起死回生,立馬掛帥,連廣告詞也親自動筆,計38卷,印數58萬,也大獲成功。出版社競起效仿,蔚然形成了元本時代,作家獲利豐厚,接踵出國去旅行。

茂雄焦躁,和智囊商量,制定了好些選題,卻總是被其他社搶先上市,看來怎麽也趕不上元本這趟車。茂雄想起當年讀書時流行的萊克拉姆(Reclam)文庫,這是德國的萊克拉姆出版社1867年推出的,夏目漱石即這一年出生,本來叫世界文庫(Universal-bibliothek),19世紀90年代引進日本。所謂文庫,通常指一種以普及為目的的出版樣式,便攜而價廉,又叫文庫本。1903年富山房模仿英國的卡塞爾文庫?(CassellNational Library)出版過“袖珍名著文庫”。還有出版社出過“赤木叢書”,價格便宜,但壽命很短。茂雄決意搞岩波文庫,在元本風潮中搶佔市場。

這個選題需要一個百科全書式的人物來策劃,真所謂說曹操、曹操到,三木清在京都鬱鬱不得志,此時來東京當教授,他的老師西田幾多郎也給茂雄寫信,說三木光靠教授的薪水度日維艱,請予以援助。茂雄派小林勇拜訪三木。無論問什麽,三木都能夠當即回答,學識之深、之廣,而且之新,幾乎把小林魅住了。三木對前輩碩學也了如指掌,敢於月旦評。對自然科學不置喙,只是從整體上概觀。茂雄也賞識三木的才學,傾聽建言,甚至言聽計從,反過來說也就是利用三木。但廣泛征求意見,一些人認為這個選題欠缺體系,而且書價訂得低,難以持久。茂雄解釋:品種多了以後自成體系;意在普及古典,靠重印長銷贏利。後來多家出版社跟著搞文庫,雖各有側重,但作為叢書,基本都不成體系,也可說是文庫的特色吧。

三木清和小林勇年齡相仿,意氣相投,一個策劃,一個付諸實施,岩波文庫於1927年7月問世。第一批書目有31種,如夏目漱石的《心》、幸田露伴的《五重塔》、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柏拉圖的《蘇格拉底的申辯》、昂利·彭加勒的《科學與方法》。出版說明中寫道:希冀真理被萬眾追求,藝術被萬眾熱愛。過去為愚昧民眾,學問藝術被封閉在最狹小的殿堂裡,如今從特權階級的壟斷奪回知識與美,常常是進取民眾的切實要求。岩波文庫因應這一要求,並受此鼓勵而誕生。這就是讓有生命的不朽的書從少數人的書齋和研究室解放,遍布街頭,與民眾為伍。

這個出版說明是一篇名文,由哲學家三木清撰寫,茂雄添加了一段:近來大量生產、預訂出版流行,那種宣傳廣告瘋狂一時,但全集編輯沒有周全的準備,典籍翻譯缺少虔敬的態度,而且不分冊賣,把幾十冊強加給讀者,限制了讀者的自由。岩波文庫以萊克拉姆文庫為樣板,遍及古今東西,不問文藝、哲學、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等種類,以極其簡易的形式逐步刊行萬眾應必讀的真正有古典價值的書。

茂雄後來還寫道:岩波文庫以普及古今東西的古典為使命。往往有作者自以為謙虛,要求出版,說放在文柯瑞也可以,但是我尊重愛護文庫,即使給他出單行本,也不放進文庫。可是,文庫這一出版形式後來被用得越來越濫,幾乎只是以價廉為手段招徠讀者了,連岩波文庫當中,不值得收入的書也日見其多。1939年岩波書店大景氣,資金充足,幾乎沒有退貨,便乘機采取包銷製,以至於今。逛書店常見一架子岩波文庫,那其實是書店不能退貨的緣故,只好長年擺在那兒待沽。小店怕賠本,不下訂單,架上就沒有岩波的書。小說家林芙美子稱讚岩波文庫:“至於裝幀,我最喜歡的是岩波文庫。小型,裝幀單純,攜帶便利,尤其是活字和紙張實在是漂亮。”裝訂簡素但結實,經得起長年擺放,雖然有一點變色。傳聞編輯送來新出廠的樣本,茂雄啪地摔到地上,看看結實不結實。這就是他對讀者的忠實。正因為結實,過幾遍手也如初,舊書店能確保貨源,這行當才得以繁盛。

岩波出版《漱石全集》也預訂,所以茂雄指責元本的預訂方式不免是五十步笑百步。打著正義的旗號發泄鬱悶、嫉妒與反感,朋友們可以一笑了之,但有些人便抓住他的自相矛盾反譏為偽善。好在對岩波文庫的反響很熱烈,讀者來信甚至說:把自己的教養全寄托於岩波文庫。茂雄感動而得意,說是當出版商太好了。

有人說,日本文化缺少國民共同的基礎,因為日本有兩種文化,即岩波文化與講談社文化——岩波書店的教養書籍所代表的文化,讀者為少數文化人;講談社以娛樂為中心的書刊所代表的文化,被大多數人接受,二者如陽春白雪與下裡巴人,互不相通。講談社文化以讀者為本,而岩波文化重視作者,不媚讀者。但岩波文庫,以及1938年開創的另一種出版形態“岩波新書”,都屬於文化普及,為男女老少所愛讀,未必局限於知識階層。古典普及的程度直接反映一國文化的水準。茂雄有生之年,岩波文庫出書1497種,現今已將近6000種。誠如其言:“不同於投機一時的東西,吾人要傾注微力,忍受一切犧牲,使之永久地持續發展。”

轉自:金字塔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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