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了 全國首家互聯網醫院日均接診超3.3萬

到今年4月，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網路醫院共為839萬餘名群眾提供網路診療、顧問服務。

2018年4月25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於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下稱《意見》），「互聯網醫院」的名稱和形式得到官方認可，終得名正言順。

在廣州一家藥店，居民通過店員手機，連接到了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的婦科醫生。

作為全國首家網路醫院，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擁抱互聯網已有四個年頭。在互聯網醫療沉浮起落之間，到2018年4月，這家網路醫院共為839萬餘名群眾提供網路診療、顧問服務，開具電子處方763萬餘張。

而《意見》中對互聯網醫院的界定，也與南方大地的探索十分貼合。

1影片問診 線上處方藥店自取葯

在店員手機上的「廣東省網路醫院平台」上填寫完姓名、身份證號和手機號等基本資訊後，店員幫忙掛了一位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的全科醫生。此時系統顯示有5人在等待。5分鐘後，王依然通過影片，與醫生進行了對話。

醫生在聽完王依然「月經失調、量少」的病症時，要求店員幫她重新掛普通門診的婦產科進行問診。等待了10分鐘左右，婦產科醫生接通，對王依然進行了網上診療。

問診約耗時10分鐘。醫生詢問了她月經量、時間、月經期出現的癥狀，婚姻狀況，體征、面部皮膚狀況結合醫院檢查結果後，初步診斷她患的是多囊卵巢綜合征。隨後，醫生開具電子處方。

王依然可直接通過藥房付款拿葯。醫生也建議，王依然應該再到就近醫院複查超音波進行確診。

患者在藥店用影片連接網路醫院醫生

2創新建立全國首家網路醫院

網路醫院初次「試水」，必須依法依規，而從2011年起，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就試圖在政策法律體系中尋求太空與突破，初步探索、尋求合作甚至耗費了三年時間。

按照《執業醫師法》要求，醫師要在註冊的執業地點執業，且必須親自診查、調查。網路醫院醫生通過互聯網看病，並未離開執業地，但「親自診查」仍是難題，「我們摸索通過可穿戴聽診器、心電圖等設備來解決。」廣東省網路醫院院長周其如說。

為符合《處方管理辦法》要求，網路醫院的執業醫生在執業地點，可為有需要的患者開具處方，經電子簽名（CA認證）後，傳輸給患者，由患者就近取葯。網路醫生開具的電子處方統一納入省第二人民醫院處方考評管理。

且網路醫院的運營方式符合《國家衛生計生委關於推進醫療機構遠程醫療服務的意見》要求，即醫療機構運用資訊化技術，向醫療機構外的患者直接提供診療服務，屬於遠程醫療服務。網路醫生的服務項目主要包括遠程門診和遠程會診。

解決了合法合規問題，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的網路醫院獲廣東省衛計委批複。

2014年10月25日，廣東省網路醫院建成上線，成為全國首家網路醫院。以醫院為主導，由一家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平台技術，在全省藥店、社區衛生服務機構、村衛生站、學校醫務室、海關醫療點、監獄衛生所、部隊衛生隊廣泛布點，「當時這在國內是非常創新的做法。」周其如說。

3網路接診總量超839萬 開出處方763萬張

4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意見》表示，允許依託醫療機構發展互聯網醫院。醫療機構可以使用互聯網醫院作為第二名稱，在實體醫院基礎上，運用互聯網技術提供安全適宜的醫療服務，允許在線開展部分常見病、慢性病複診。醫師掌握患者病歷資料後，允許在線開具部分常見病、慢性病處方。

而在2017年，互聯網醫療行業一度受到政策徵求意見稿等檔案影響有一定的波動。而此時的廣東網路醫院，仍在悄然生長。

周其如介紹，目前，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各科室和新招聘在網路醫院上班的醫生為32人，醫院各縣區19家分院有210人每天在線。另外，醫院還有550名兼職醫生，在實體醫院休息時間參與上線接診，醫生助理也有近300人。以此實現從早晨8點至晚上10：30不間斷兩班排班接診。

截至目前，廣東省網路醫院已建成衣務點13987家，開放了6000餘個，從2014年到2018年4月，共為839萬餘名群眾提供網路診療、顧問服務，開具電子處方763萬餘張。目前，網路醫院每天接診患者超過33000人次，幾乎是醫院門診量的8-9倍。

「不這麼乾不行，中國醫療資源匱乏。」周其如說，廣東每千人口執業醫生才2人，與發達國家存在很大差距，全科醫生更少，現有醫療資源解決不了看病難題，「只有把醫生剩餘價值發揮好，通過互聯網，讓真正有需要的病人到大醫院來，常見病慢性病複診等則引導就近線上解決。」

4形成就醫閉環 網路醫院有邊界

在4月16日《意見》頒布前舉行的媒體吹風會上，「安全」和「底線」成為兩個關鍵詞。國家衛健委有關負責同志說，《意見》的頒布，「一方面加大油門往前走，另一方面又要同時看住剎車」。

雖然準許了互聯網醫院和互聯網診療的業態，但吹風會釋放了重要的信號——「互聯網診療絕對禁止初診」。

周其如說，目前在網路醫院就診的病人主要分為五類：一是慢性病；二是常見病；三是診斷清晰需要複診的多發病；四是出院後的需要隨訪長期管理的病人；五是醫療機構間的會診病人。

「網路醫院可以沒有圍牆，但一定有邊界，哪個該做，哪個不該做，病人什麼情況我們能看，什麼情況下不能看，一定有邊界，不然出問題怎麼辦。」

周其如說，什麼病人不能在網路醫院接診，這個很難界定，但是醫院有要求，首先首診沒去過實體醫院、診斷不清的病人都不能在線上接診；所有傳染病不能接診；危急重病人隻做導診和分診；常見病、慢性病出現了危機值，也不能在線上接診。

拿高血壓和糖尿病舉例，周其如說，高血壓的收縮壓超過180 mmHg，舒張壓超過110 mmHg，糖尿病人的隨機血糖達到16 mmol/L，即為出現危機值，都會被醫生指導到醫院實地就診。

「目前省第二人民醫院的這種形式與」互聯網+醫療「新政完全吻合，和其他平台商發起互聯網醫院不同的是，我們以服務為主導。」周其如說。

「我們和其他一些互聯網醫院平台不一樣的是依託實體醫院，醫生的診療行為由實體醫院負責，利用可穿戴設備實現了看病，留有音頻接診的痕跡，並有可追溯的醫療文書，所以是個看病就醫的醫療閉環。」周其如說，配藥由合作的藥店、基層衛生站等醫藥機構來完成的，如藥品環節出問題，則由他們來承擔，「現在我們診療的800多萬人次，沒有一例醫療糾紛。」

患者在網路醫院接診點等候問診

5網路醫院推動分級診療 促進優質資源下沉

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黨委副書記、副院長李觀明說，廣東省網路醫院之所以能獲得良好的發展，有生命力，主要是切合了國家醫改中關於分級診療、緊密型醫聯體、優質資源下沉等相關政策。

李觀明說，網路醫院的醫生會根據患者的病情輕重和緊急程度，將病人進行分級，給予相應的就醫指導，「常見病在當地看就可以，如闌尾炎、胃穿孔、骨折等，醫生會建議病人到縣級的二甲醫院去看。而一些疑難重症，如癌症，醫生會推薦病人到三甲醫院。」通過網路醫院，可以實現分級診療，為患者提供便利，節省了病人看病的費用和周折。

在網路醫院，偏遠地區的患者也有機會享受到大城市的醫療資源，促進優質醫療資源下沉到基層。

李觀明說，網路醫院由醫生在線開具處方後，患者在線下拿葯，實現了醫藥分開。網路醫院還會給每一位病人建立健康檔案，無論病人到哪裡就醫，醫生都可以查到病人的檔案。

此外，李觀明認為，網路醫院還可以拉動醫藥產業的發展，「通過醫藥分開，網路醫院可以推動藥品產業的發展，推廣互聯網＋醫療健康適宜的設備，推動大健康理念形成，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

6互聯網醫院配套制度待頒布

《意見》出爐，政策底線已經框定，但監管規則尚未明確，許多配套規章和規範都還有待於制定頒布。

就在上月，廣東省衛生計生委也就「互聯網＋醫療健康」落地政策，向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徵求意見。

周其如給出了八大需要解決的問題：互聯網（網路）醫院醫保病人就診享受醫保問題；互聯網(網路)醫院接診點(藥店)的醫保處方、醫保統籌問題；互聯網(網路)接診點合法性；人工智慧研發，推廣，應用問題；智能(穿戴)設備應用問題；電子處方遠程審方合法性；數據安全管理與監管；人才短缺需要解決的引進、培養問題。

對話未來互聯網醫院模式 是醫院+平台+運營+管理

記者：未來，大醫院開互聯網醫院，會成為一個趨勢嗎？

周其如：公立醫院要想自己獨自辦互聯網醫院，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互聯網醫院需要大平台作支撐，這個平台上有著多個系統成分的介面和後續的研發，進社區進家庭的服務手段，也需要大量的運營推廣，這需要大量的人員，醫院不可能養這麼多人來做這件事情，而且編制、身份、薪酬等問題無法解決，未來互聯網的走勢應該還是醫院+平台+運營+管理，走大健康之路，走合作發展的管道。醫院的強項是醫生，如何把醫生的作用，發揮到最大極限就可以了。

記者：三甲醫院醫生科研教學臨床任務很多，醫生們怎麼看待互聯網醫療？

周其如：目前醫院的醫生配比嚴重不足，仍然是稀缺資源，如果按一天8小時來上班，醫院的工作都做不完，更別說上網看病。我們現在的辦法就是全職醫生在網上為患者服務，我們用醫助+專科專家預約式服務。在出院隨訪這塊，我們通過共享醫療平台線上有償服務的辦法來激勵醫生把自己的病人管理好、服務好，把專科的病人引導到專家這由專家來提供服務，增加看診量。

目前醫生看待互聯網醫療的方式，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非常熱衷於線上線下服務的醫生，比如省二醫風濕免疫科的李天旺主任除了完成臨床科研任務以外，還有近萬個線上粉絲，一般需求基本上在網路上就能解決，需要住院和進一步檢查才到實體醫院。第二類是專職的網路醫院醫生。第三類醫生，目前還在觀望，需要更多激勵，才能提供互聯網醫療服務。

其實，醫生怎樣看待互聯網醫療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互聯網醫院能給患者提供什麼樣的便利和服務。患者接受了、社會認可了、政策允許了，法律沒有壁壘了，只要網路醫生待遇上與實體醫院沒有大的區別，在現有的緊張醫患環境下，醫生都會喜愛這種遠程服務方式。

記者：近期，網路醫院會在哪些層面發力？

周其如：我們將會在大健康上、人工智慧和常規設備最後一公里的可穿戴上下大功夫，進行研發應用推廣。

記者：您怎麼看待《意見》的規定，是更放開了還是收緊了？

周其如：我認為，這是一個開放性、積極的檔案。更有利於解決目前醫改中的醫聯體、醫共體、分級診療、醫生資源不足、醫養結合、家庭醫生、遠程教學、大健康服務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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