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出生的茅侃侃，曾與李想、戴志康和高燃一起登上《中國企業家》雜誌封面。2018年1月，34歲的茅侃侃在家中自殺。攝影：李英武
沒有比希望更有效的良藥，沒有比明天更健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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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昭含
前幾天，身家670億的周鴻禕在朋友圈感慨：“我的人生竟然如此失敗，沒有任何意義。”失敗的原因引起了諸多猜測，4月1日周鴻禕在微博辟謠，稱挫敗感是源自沒有平衡好工作和家庭。周鴻禕曾在電視節目裡說過自己的個人生活過得一團糟，每天都在開會、工作，沒有時間去享受生活，陪伴小孩的時間也不多。
然而，讓億萬富豪開始懷疑人生的事情，卻是大部分人的日常。
矽谷資深創業者本·霍洛維茨總結自己的創業史時說：“在擔任CEO的8年多時間裡，只有3天是順境，剩下8年幾乎全是舉步維艱。”2008年的馬斯克說：“我就像是被人用槍托狠砸了幾下。每一天都像在吃玻璃。”
行走世間，人人都在負重前行。但創業越久的人，越能感受到那種不安和不確定在加劇，最讓創業者崩潰的，除了焦慮和惶恐，還有不被理解。這也是每一個CEO都在面臨的宿命。
茅侃侃：我想好好創業，更想好好活著
談及一個企業、項目的死亡，我們可以把它當作借鑒、教訓，或者時代的印痕；但談及企業家、創業者的死亡卻著實有些殘忍，然而這樣殘忍的事情卻並不在少數：陝西金花集團副總裁徐凱自縊身亡、佛山市利達玩具有限公司創始人張樹鴻上吊自殺、萬昌科技董事長高慶昌跳樓身亡……以及被廣泛討論的創業明星茅侃侃。
34歲的茅侃侃選擇自殺並不是一個逃離失敗的故事，也不是庸俗意義上的悲劇。
茅侃侃一度是80後的偶像，初出茅廬一身是膽，曾經登上過《中國企業家》雜誌的封面。然而這個年輕的野心勃勃的創業者在遇到困境苦苦支撐後，最終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的離去讓人扼腕歎息，那句“我想好好創業，更想好好活著”的話，更刺痛人心。
在被資本拋棄後、申請破產之際，茅侃侃仍然抵押了自己的房子、車子，拿出2000萬元來支撐公司的運營、償還員工工資。
茅侃侃的朋友在接受“故事硬核”的採訪時說：“一個人主動離開這個世界，和創業失敗、人生所謂的失敗、情感的失敗，都不能劃上直接等同的關係或因果關係。況且他沒有真的失敗。” 沒有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他的任何選擇都值得被尊重。
我們無法嘲笑那些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創業者，因為沒有人清楚他們曾經有過怎樣的痛苦掙扎。正如資深媒體人何伊凡所說：“你無法嘲笑那些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創業者，不像科技狂人埃隆·馬斯克，或褚時健先生一樣堅韌，總能在黑暗中找到微弱的光明。做出生與死的決定，往往只是閃念。”
創業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我們致敬那些經過生死考驗，站在金字塔頂尖的勝利者，但也無法忽視那些最後選擇死亡的企業家們，他們背後是鮮為人知的艱難。
致敬至暗時刻仍不服輸的那些人
好好活著有多難？沒有人比創業者更知道這句話的重量。
馬雲曾在參加中國企業領袖年會時說：“創業的路上，今天很殘酷，明天很殘酷，後天很美好，很多人死在了明天的夜裡。”熬不下去的大有人在，熬下去的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每一個人，無論是功成名就的富豪，還是城市角落的螻蟻，都有一些在過不去的至暗時刻。你認輸，可能就這樣輸了。有的人為了理想壯烈犧牲，但大多數人選擇為了理想苟且地活著。誰沒有個人生的至暗時刻呢？只要堅持著，就都值得敬佩。
馬斯克：像被人用槍托狠砸了幾下，每一天都像在吃玻璃
2008年，埃隆·馬斯克面臨了最嚴重的事業危機。兩家公司同時頻臨破產，特斯拉尤為嚴重。隨著金融海嘯來襲，特斯拉陷入了空前的財政危機，被迫裁掉了1/3員工，關掉了底特律的分支機構，關閉了研發中心。更糟糕的是，太陽能源公司被銀行撤銷了貸款。
攝影：鄧攀
“我就像是被人用槍托狠砸了幾下。每一天都像在吃玻璃。”他已經把錢都投入到了特斯拉和SpaceX，實際上他已經破產了，負債累累，緊急賣了房子，私人飛機，邁凱倫F1跑車，搬進空蕩蕩的酒店。
埃隆說，“我設想過會賠掉所有的錢。我們開創一個公司，最重要的是要做好準備，應對破產的風險。但是，我還是要試一試，如果失敗的話，我能夠學到什麽，將失敗運用到下一個項目。”
聖誕節過後埃隆向董事會宣布，籌到了4000萬美元，把變賣所得一切投了進去。他邀請所有的董事，這一輪6000萬美元，大家自願認購。這樣的孤注一擲完全改變了會議室的氣氛。所有的董事本來抱著沉船的態度，馬斯克的決心給了董事們信心，融資近8000萬。
馬斯克的前妻賈斯丁說，“他像一位終結者，一旦確定了自己的計劃，就絕不停步。”
任正非：有半年時間都是噩夢，半夜常常哭醒
來源：視覺中國
“我無力控制，有半年時間都是噩夢，半夜常常哭醒”、“研發失敗我就跳樓”，這是任正非在華為創業維艱期決絕說出的話。
那時他先後歷經愛將背叛、母親逝世、國內市場被港灣“搶食”、國外市場遭遇思科訴訟、核心骨乾流失……這位從小在農村吃苦長大，在部隊錘煉多年，外人眼裡堅強如鐵的商業硬漢曾經如此艱難。
華為初創時期，任正非每天工作16小時以上，自己沒有房子，吃住都在辦公室，從來沒有節假日、周末。但是，即便在黑暗裡哭泣，但任正非呈現給員工依舊是充滿鬥志的狀態，提出以奮鬥者為本的口號。任正非歷次講話檔案被外界視為圭臬，而主旨只有一個：身在黑暗，心懷光明，夢想不滅，努力前行。
王興：要麽牛逼，要麽滾蛋
攝影：史小兵
在創立美團前，王興被稱為“最倒霉的連續創業者”。他的創業經歷似乎可以編寫一部“大敗局：我是如何在互聯網行業失敗的”。
從人人網到飯否網，再到團購和外賣，王興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連續創業十多年。直到創立美團網，引爆中國團購浪潮，在所謂的互聯網“下半場”，美團贏得了千團大戰，經歷了合並，完成了若乾輪融資，王興才正式翻身。
如今的王興，不僅是“O2O之王”，還涉足出行行業，劍指滴滴，收購摩拜，不斷攻城略地，步步為營。
要麽牛逼，要麽滾蛋。盯緊未來，縱情向前，對於心中有團火燃燒的王興而言， TMD的格局裡自有他的王者榮耀。
周群飛：站在地鐵月台上面，我跳軌的心都有
2018年，“觸屏女王”周群飛以615億財富成為全球最成功的女企業家。
來源：視覺中國
然而風光無限的女首富曾經也有過輕生的想法。
在跟摩托羅拉合作的初期，周群飛經歷了20年創業過程中最難熬的時刻。當時藍思科技的競爭對手聯合日本的原材料供應商和香港代理人卡住了藍思的原材料供應。
為了解決此事，周群飛去香港談判，卻依舊沒有拿到原料拿。沒有原料，工廠開不了機，客戶的訂單出不了貨。“當時站在地鐵月台上面，我真的是跳軌的心都有”，周群飛說。
女兒的一個電話讓周群飛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責任。“當時想的自己是一個媽媽，是一個妻子，同時也是這麽多員工的老闆。更重要，我以後還能在這個行業混，而且要混得更好，我們不能把我的客戶得罪了。”
郭家學：2006年我要是跳樓了，哪還會有今天的生活
“還有這麽多人需要我，看來我不能死。”郭家學說，那天是他成年之後唯一一次嚎啕大哭，想死都死不了的滋味很難受。
從登頂到負債48億，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郭家學想過無數次怎麽才能死得好看一點：跳樓、割腕……在郭家學想要自殺的那個下午，查出端倪的員工趕到辦公室。他們說：你死了，父母兄弟孩子的痛苦你想過嗎？那麽多幫助你的朋友的感受你想過嗎？你死了，幾萬名員工的飯碗怎麽辦……
這樣話語無疑一字一字地敲打著郭的心，身上有如此多的期望，生命已不只是一個人的。
2012年底，他默默地還完了所有欠款，解脫後的郭家學頭髮已是花白，財富幻滅，人生如夢，他卻覺得豁然開朗。郭家學並沒有因此沉淪，而是重振旗鼓，東山再起。2012年以後，他收購了一家老字號中藥企業廣譽遠。如今，廣譽遠已在北京、廣州、深圳、鄭州等地開設了近百家國藥堂和國醫館，市值超過了120億。
來源：中企圖庫
直到現在郭家學都有點感覺像是做夢：“2006年我要是跳樓了，哪還會有今天的生活？”
非獨這幾位企業家有過創業的至暗時刻，企業家群體中不乏承受著精神壓力或身體病痛，或許在某個節點，他們也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來終結眼前的痛苦，但最終他們都選擇堅持下去，懷有希望負重前行。只要活著，就總有出頭之日。別著急關閉播放器，說不定還有彩蛋呢？
沒有比希望更有效的良藥
沒有比明天更健康的期待
熬過去的人，再說曾經的悲慘，大多已雲淡風輕。
2018年，王石再次提起10年前的“捐款門”事件，那是比“寶萬之爭”還要絕望的時刻，他說自己當時做了最壞的打算，辭職、出走、甚至是肉體上的消亡。
不過，他挺過去了，沒有辭職，沒有出國。只是在非議聲中登山、讀書、做公益……抽離了，就放下了。
攝影：鄧攀
人應該怎麽面對最黑暗的時刻呢？
王石說，
第一，要做最壞的打算並接受它；
第二，要保持樂觀的態度，誰知道10天之後發生什麽；
第三，要堅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第四，面對最困難時刻的經歷，會轉變成為你的財富。
除了精神壓力，很多企業家在創造價值的過程中忽視了健康，還要承受身體的病痛。大多數企業家是工作狂，沒有周末、沒有節假日，工作時間長、作息不規律，即使有病也一再拖。
李開複患病前，經常和年輕人比賽熬夜，半夜回郵件；柳傳志講他得病時，往往病好了第二天就又立刻工作，後來變成一個常態，經常地半個月左右就要犯一次；《史蒂夫·喬布斯傳》的作者艾薩克森說“喬布斯在死前一天還是在工作”……這種作息及高強度的工作在企業家中並不是少數。
但長期高負荷工作，很多企業家的身體健康狀態堪憂，甚至有很多企業家積勞成疾或者過勞猝死：春雨醫生創始人兼CEO張銳突發心肌梗塞去世；青島啤酒的彭作義突發心肌梗塞去世；大中電器的胡凱、愛立信的楊邁都死於心髒病。
抗癌成功的李開複首先意識到身體的重要性，於是他在微博分享了他的抗癌心得：
首先，睡眠是非常重要的。
其次，運動無比重要，有氧運動是促進癌細胞凋亡的良方！
第三，飲食方面，要均衡飲食。
最後，好心態和幽默感是發揮自身療效治療癌症的良藥！
攝影：鄧攀
沒有比希望更有效的良藥，沒有比明天更健康的期待。只要一息尚存，那些企業家們依舊可以笑對人生。正和島創始人劉東華說過“企業家是一群帶著孩子趕路的母親”，這個群體比我們想象的更堅韌。
參考資料：
《茅侃侃：萬物無情，為你白頭》，吳曉波頻道
《了不起的茅侃侃》，故事硬核
《馬斯克：去他媽的樂觀、悲觀，我只想把事情做成！》，正和島
《清明節，三十五位企業家的六種死法…》，鈦媒體
《企業家不能承受之重！“四座大山”讓他們不敢病、死不起、離不開、放不下》，正和島
《周冬雨: 影后光芒萬丈, 我絕望的樣子卻沒人看到 》，維小維生素
值班編輯：武昭含
審校：陳睿雅
由《中國企業家》雜誌社、木蘭匯公益基金會聯合主辦的全球木蘭論壇暨2018（第十屆）中國商界木蘭年會將於4月14日至15日在北京舉行，董明珠、何巧女、陳愛蓮、趙依芳、夏華、汪靜波、俞渝、王潮歌、杜鵑以及物聯網之父凱文?阿什頓、亞馬遜AWS首席科學家Anima Anandkumar等已確認出席，點擊下圖報名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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