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中午，中國電信（0728.HK）發布2019年上半年經營業績。財報顯示，中國電信上半年總營收1905億元，低於去年同期的1930億元，同比下降1.3%。而另外兩家基礎運營商的財報也顯示，上半年，中國移動營業收入實現3894億元，同比下降0.6%；中國聯通營業收入1449.53億元，同比下降2.8%。
當4G紅利逐漸消退，運營商紛紛將目光投向5G等新技術帶來的市場空間。不過5G業務的高投入，也給運營商的財務報錶帶來巨大壓力，共建共享5G網絡的聲音越發強烈。在新業務上，運營商們正在緊鑼密鼓地跑馬圈地，以搶佔先機。而在5G的高投入面前，運營商們還要勒緊褲腰帶過一段緊日子。
營收觸頂下行
運營商撞上4G紅利天花板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營收出現了下降，但中國聯通和中國電信今年上半年的淨利潤分別出現了16.8%和2.5%的增長。而中國移動則是出現了十分罕見的營收、淨利雙雙下滑，尤其是淨利方面同比下降14.6%，創下了最近十年來最大跌幅。
新京報記者回溯了中國移動過去十年（2009-2018）的財報數據發現，在個別年份中，中國移動的營收和淨利兩項中的一項都曾有過下跌，但營收、淨利雙雙下跌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2013-2015年，中國移動淨利連續三年下跌，但同期營收均穩步上漲。
在這三年裡，中國移動淨利最大跌幅也不過是2014年錄得的10.2%。也就是說，中國移動在今年上半年創造了過去十年來最大的淨利跌幅。營收方面，2018年，中國移動首次出現營收下降（-0.5%）。2019年上半年，中國移動的營收延續了下降趨勢，且跌幅略有擴大。
中國移動2013-2015年期間的淨利下滑，主要原因是高企的4G建網資本開支和行銷費用的增加。彼時，中國移動為了擺脫其TD-SCDMA3G網絡模式的先天不足，搶先布局具有中國自主知識產權的4G網絡。隨後幾年的公司業績和運營數據表明，中國移動在4G、固網寬頻等領域的布局獲得了可觀的回報，進一步鞏固了其運營商龍頭的地位。
電信、聯通兩家運營商雖然財務數據多有波動，但其主要運營數據也在4G紅利的推動下持續走高。中國電信在2016-2018年間，移動用戶數從2.15億增長到3.03億，其中4G用戶數更是從1.22億增長為2.42億，翻了一番，手機上網總流量更是增長了十倍以上。同期，中國聯通4G用戶數也從1.05億增長到2.20億，手機上網總流量的增長也超過了十倍。
隨著市場逐漸飽和，競爭加劇，同時國家大力推進提速降費，4G流量的價格也在迅速下降，三大運營商的ARPU（每用戶平均收入）也出現了較大下滑，從2016年的70多元下降到2018年的50多元。
從工信部運行監測協調局發布的數據中也可以看出，從2013年到2018年，通信業移動數據及互聯網業務收入雖然一直在穩步增長，但增速總體上呈大幅下降的趨勢，4G流量紅利已經接近天花板。
圖片來源：工信部運行監測協調局《2018年通信業統計公報》
2019年5G總投資410億
聯通電信或將共建共享
在財報中，三大運營商對於今年上半年市場環境的描述高度相似。中國移動董事長楊傑在半年報中向股東表示，隨著傳統通信業務市場趨於飽和，流量紅利快速消退，簡單依靠傳統要素投入來推動業績增長難以為繼，行業整體呈現負增長，公司的收入和盈利也承受較大壓力。
中國聯通也在財報中表示“公司面臨國際外部環境複雜、行業發展放緩、激烈市場競爭以及落實提速降費等政策帶來的挑戰”。中國電信董事長柯瑞文也在財報中指出，國內通信行業傳統業務日趨飽和，新興領域多元化競爭不斷加劇。
6月6日，中國移動與中國電信、中國聯通、中國廣電同時獲得工業和信息化部頒發的5G業務經營許可，2019年成為中國5G元年。而對於三大運營商來說，5G市場大戰的發令槍，也在6月6日這一天正式打響了。
面對困局和挑戰，三大運營商不約而同地將希望放到5G這個“新的歷史性機遇”上，在財報中用大量篇幅描繪了5G業務前景，詳細闡述了包括5G與4G協同，與人工智能、物聯網、雲計算、大數據、邊緣計算等新興信息技術的融合，構建5G生態系統、推進5G對各行各業的賦能等方面的計劃。
在備受關注的5G投資方面，三大運營商2019年5G上的資本開支合計將達到410億元。
在發布財報後的業績說明會上，中國移動董事長楊傑表示，今年公司對5G投資將達到240億元，全年計劃在50個城市建立5萬個同時支持SA和NSA模式的基地台，明年計劃在全國地級以上城市提供5G服務。而中國聯通和中國電信2019年的5G投資預算則分別為80億元和90億元。
2019年只是三大運營商5G投資的開始，據楊傑預計，2020年到2022年將會是5G投資的高峰期。雖然5G的市場機遇十分廣闊，但巨量的投資也給三大運營商的財務帶來較大壓力。因此，三大運營商在搶佔5G風口的同時，都試圖避免5G投資的過度膨脹。
楊傑表示，中國移動會控制5G總投資，對於5G要實事求是、積極推進，目前5G技術、產業成熟還需要時間，中國移動要把握好節奏。而聯通、電信則有可能共建共享5G網絡。
8月15日，在中國聯通2019年度中期業績發布會上，中國聯通董事長王曉初表示：“中國聯通一定會和其中某一家或多家合作。”業界普遍猜測，聯通與電信牽手的可能性最大。
王曉初在當天的講話中指出，中國聯通與中國電信合作的最大優勢是兩家的5G頻率非常接近，合作可以更快提高各自頻譜的效率，同時帶寬速度更快、網絡質量更有效。這種方式下，兩家共建共享、各自維護和經營，可大大節約維護成本，保持各自的品牌和客戶群的獨立性。
對此，中國電信董事長柯瑞文在8月22日也表示，已與中國聯通就聯合建設5G網絡達成高度共識。中金公司的研報指出，聯通牽手電信，可以在投資規模可控的基礎上優化網絡體驗，縮小與頭部運營商之間的基礎設施差距。
發力多元業務
調整組織結構，推動降本增效
中國移動財報透露，今年上半年，中國移動已完成組織運營體系的改革，以政企分公司為基礎成立政企事業部；以蘇州研發中心為基礎成立雲能力中心；以杭州研發中心為基礎成立智慧家庭運營中心；設立總部國際業務部。
這一表述，印證了此前包括新京報在內的多家媒體關於中國移動組織架構調整的報導。獨立電信分析師付亮向新京報記者表示，相比於聯通、電信，中國移動對個人數據流量業務的依賴更大，業績受提速降費政策的影響也更大，因此也有很強的動力去推動業務的多元化。
以政企業務為例，根據中國移動2018年年報，其政企業務全年業務收入725.55億元，佔比不足9%。經過調整，今年上半年，中國移動的政企市場收入佔比已經達到12.5%，成為其通信服務收入的第二大來源。
中國聯通的多元業務探索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今年上半年，其產業互聯網收入167.2億元，同比增長43%，其中雲計算和大數據業務的增長幅度都超過了100%。同時，聯通還借助國企混改，與騰訊、阿里巴巴等互聯網公司合作發展文旅、智慧政務等新興業務。
中國電信方面，今年上半年，電信DICT和物聯網業務合計拉動服務收入增長3%，其中IDC和雲業務收入同比增長11%和93.2%，物聯網收入同比增長52%；互聯網金融收入同比增長112.2%。
此外，三大運營商也將陸續停售達量限速套餐。有分析認為，5G網絡目前還處在大量投入階段，在5G真正帶來業務增量之前，急需擺脫價格戰。而此前各大運營商紛紛推出的達量限速套餐，嚴重限制了運營商通過流量盈利的空間。
此外，三大運營商也在提升組織活力上各顯神通。中國移動在半年報中表示，將采取總部管總、區域主戰、專業主建的策略，以打造收入增長新動能。中國聯通則實施“瘦身健體2.0”：提高員工勞動生產率，降低外包人員需求；實現職務能上能下、人員能進能出、收入能增能減。中國電信則表示，要通過深化劃小承包、倒三角支撐、專業化運營三維聯動改革，調動員工積極性，推動管理劃小，進一步降本增效。
新京報記者 許諾 編輯 徐超 校對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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