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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崢、宿華、張一鳴:相逢在中場

當我們跳到2020年歲末做年終財經大事盤點,少不了一句話:三個男人一台戲

作者:姚贇

來源:便當財經

1980年出生的黃崢,今年剛好40歲。

6月21日,富比士實時富豪榜數據顯示,黃崢憑借454億美元的身家超越馬雲,成為中國第二大富豪,與馬化騰相差61億美元,距離首富一步之遙。

但他自己給紙面上的財富縮了水。7月1日,拚多多對外正式宣布,調整組織架構,黃崢卸任CEO,其持股比例也發生了變化。拚多多最新披露的SEC文件顯示,黃崢持股比例從今年4月的43.3%降至最新的29.4%。相應的,其擁有的投票權也從88.4%降至80.7%。按照拚多多最新市值1028億美元計算,其身家消失了142.89億美元(約1009.5億元人民幣)。

就在3月12日,字節跳動也發生重大人事調整。37歲的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卸任中國區董事長,任命張利東和張楠分別為字節跳動中國區董事長和CEO。

正是一個創業者最年富力強的時刻,你有理由相信他們的“退後一步”與馬雲的退休不同。

比張一鳴大一歲的宿華,則撕掉了自己的佛系標簽。

每天上午9點和下午6點,在快手北京西二旗總部辦公區的走廊裡,各小組成員要開“站會”,從2019年開始,快手變得更狼性,分秒必爭,考核嚴厲,就在5月25日,他對組織架構再次調整,商業化、運營、產品等多個核心部門都換了老大。

今天的互聯網江湖,主角已是黃崢、張一鳴和宿華。除了年輕之外,他們還有三個共同的特徵:他們都出生在普通家庭,又曾經有在“國際大廠”工作的經歷,這影響了他們的價值觀和對“普通用戶”的尊重;他們都是連續創業者,而現在讓他們揚名天下的項目都曾貼上過low的標簽,背負著“道德原罪”;他們都是技術派,相信算法的價值,並努力找到算法與人性的交匯點。

創業之初他們本無衝突,在字節跳動孵化出抖音之後,張一鳴成了宿華最具威脅力的對手,而當快手和抖音都通過直播殺入電商領域,他們與黃崢的關係也將發生劇烈變化。在新一輪流量大戰和電商革命中,三個少壯派,終於相逢在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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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橫與博弈:誰是黑暗森林中的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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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社交電商變局,早已開始。

流量變現成為迫切的目標,抖音、快手兩大短視頻社交平台曲線救國,攜流量衝入電商領域。

近日,QuestMobile發布了《 2020 移動互聯網全景生態報告》,數據顯示,過去一年,在用戶量增長近乎停滯的狀態下,移動用戶月人均使用時長增長了12.9%。其中,BATT+快手佔據八成移動互聯網使用時長。

報告還指出:頭條系和快手是過去一年在用戶時長上增長顯著的企業,其中快手的比例從一年前的2.7%增長到2020年第一季度的5.1%,增速在所有互聯網頭部平台中較為明顯。可以得出,過去一年移動互聯網的整體用戶時長大盤完全是由短視頻直播平台驅動。

阿里與抖音去年簽署的70億年框,在今年的6月底到期了。隨著時間合約截止期的臨近,和字節跳動6月上旬針對電商業務的組織架構大調整(正式成立了以“電商”明確命名的一級業務部門,以統籌公司旗下抖音、今日頭條、西瓜視頻等多個內容平台的電商業務運營),外界對淘系與字節的關係走向日益關切——雙方的蜜月期是否意味著結束?

《新浪科技》消息稱,“7月1日之後,抖音上將基本不再能外掛淘寶鏈接。同時,抖音也鼓勵商家盡早開啟抖音小店,未來小店門檻將越來越高”。

數據顯示,抖音日均活躍用戶3.2億,日均活躍市場76min,活躍用戶佔比高達64%,成為短視頻行銷的主流陣地。其中,抖音90%的營收來自廣告,直播、電商收入佔10%。

事實上,字節一直緊緊盯著電商這塊肥肉。2014年就曾推出過 “今日特賣”以及 2018年的“值點商城”。2018年3月,抖音上線“購物車”“商品櫥窗”等工具,以短視頻種草的形式為淘寶等第三方平台引流。2019年,抖音在電商上的布局進一步加強,推出“精選好物聯盟”與字節旗下電子商城“放心購”聯動,在抖音裡以“抖音小店”的形式出現,並上線“小米商城”“京東好物街”等電商小程序。

今年,抖音更是趁著直播電商的風口,加速狂奔。4月,高調宣布簽約羅永浩,5月開放個人入駐小店,同時宣布計劃投入15億元流量扶持企業號,升級直播特權。6月,上線抖音賣家的官方移動版管理工具,抖音小店的官方App。

實際上,快手在主播帶貨方面,比抖音嘗試的更早。

就在6月14日,被快手停播51天后的大主播辛巴,終於解禁,開始了第一場直播帶貨。

據招商證券報告,快手2019年電商直播GMV為400-500億,辛巴曾自述2019年其團隊總銷售額接近150億。即使擠掉其中的水分,這依然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快手曾一度以其去中心化運營為屬性特徵,但也警惕對頭部主播過度依賴,中心化運營的動作更加明顯。

2018年4月,快手開始測試推出“我的小店”功能,用戶也能在直播和發布作品時添加商品信息;而後,簽約京東,拉來丁磊直播帶貨,試圖搭上網易嚴選。

2020年以來,雙方對具備破圈效應的頭部主播,爭奪更為激烈。抖音從快手口中搶下了羅永浩,快手就拉來周杰倫等眾多明星入駐,還拉來董明珠、丁磊、俞敏洪、梁建章等企業家直播;今年6.18,與京東建立戰略合作,雙雙拿出百億補貼舉辦。

短視頻、直播、電商正在走進彼此的腹地,而快手、抖音等短視頻社交平台衝入的電商領域,便是拚多多的腹地——社交電商。

直播也是拚多多的重頭戲, 2019年5月,拚多多與快手達成合作,拚多多商家將可接入快手主播資源做商品直播推廣,這被成為下沉市場雙巨頭“強強結合”。但是當快手與京東在618互拋橄欖枝,黃崢有必要警惕,宿華可能是在黑暗森林中舉起獵槍的那個人。

黃崢布局直播電商的第一步,依舊把棋子落在了微信小程序,據36氪報導,拚多多在完成小程序的內測後將會在APP內開通店鋪直播,首先向品牌商家開放直播業務。

依托微信流量的拚多多,並不是流量邏輯,從改變的生產關係來看,應該算是技術效率工具邏輯:同為電商的京東、淘寶鏈接了倉庫、店鋪與消費者,而拚多多則是將消費到製造種植環節進行了鏈接,大大縮短交易鏈條,通過算法匹配提供了交易效率。

《晚點LatePost》總結分析到:除了搜索的位置調整,為提高用戶交易需求,直播、拚小圈、快團團是拚多多今年推出的三個戰略產品,其中,拚小圈核心KPI是好友數,直播核心KPI是商家入駐數量。“新業務KPI壓力很大,做不到就是涼”,在拚多多內部,直播被放到了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目前在商業化和另一個團隊間賽馬。

黃崢、宿華、張一鳴,從各自的起點出走,王終於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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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與底色:平凡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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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始人的價值觀和氣質,決定了產品的價值觀。除了對技術本身的癡迷和天賦外,三人又有截然不同的一面:黃崢是有爭第一的強烈目標感,宿華渴望信息平權,而張一鳴則是爆發力和衝勁兒。

佛系的宿華,來自以霸蠻著稱的湘西。

這裡沒有公路,沒有電。如果家裡的醬油用完了,就需要走兩小時的土路到鎮上,再走兩個小時回來,才能買到。

大部分村 民家裡唯一的電器就是手電筒,不過電池對他們而言也很昂貴,經常捨不得用,晚上出門,他們就會帶個松樹枝當火把。沒有電就沒有電燈,更沒有電視。夜晚這裡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天一黑什麽都乾不了,小朋友只會選擇就在大樹下聽故事、看星星。

1982年宿華出生於這個湘西土家小山寨,直到5歲,對宿華來說,幸福感的核心依舊是“要有光”。

到了讀書的年齡,宿華隨著父母到了縣城,開始了他求學生涯。而宿華的第一次人生轉機,便出現在求學期間的1992年:在又一波下海浪潮的湧動下,宿華的父親辭去小鎮公務員工作,做起了農業機械生意。

與大部分小朋友一樣,宿華小時候也特別渴望有一台家用遊戲主機。

直到有一天,電視中正在不斷循環播一個“小霸王學習機”的廣告,宿華的父親看到了。而後,宿華的爸爸相信了這個廣告,給他買了一台廣告中的學習機。

和大部分人第一台買來學英語卻用來聽歌、追星的複讀機一樣,宿華有了一台可學習、可編寫代碼,可打遊戲的小霸王學習機。12歲的宿華,在這台小霸王學習機上敲下了人生的第一行代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直到近幾年接受採訪,宿華被問及企業家、工程師你更喜歡哪個身份。向來說話慢條斯理,說話前會思考一番的宿華,沒有任何遲疑地回答到:“工程師。”

“技術是驅動力,價值觀才是產品靈魂。”2019年10月,第六屆世界互聯網大會於浙江烏鎮召開,宿華發表的主題演講中這樣強調到。

黃崢出生在杭州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是個地地道道的杭州人。沒有顯赫家庭背景的黃崢,小時候談不上貧窮,但比較拮據,童年過得也並不富裕。

他的母親曾在杭州絲綢廠工作,母親的同事們經常把自家小孩穿不了的舊衣服帶到廠裡送人,這些舊衣服幾乎承包了黃崢的整個童年。

隨著年齡增長,他的內心發生了一點變化。他心想,雖然家裡生活拮據,但憑什麽自己總是穿別人的舊衣服?他萌生了改變現狀的念頭。

“能拿第一,絕不拿第二”的人生信條一直伴隨著他的童年、求學和工作階段。就算後來常在公開場合表示要做“60分”,但刻入黃崢骨髓裡的爭心,沒有那麽容易扔掉。

步步高的段永平曾評價黃崢說:“黃崢的學習能力和把事情做對的能力顯然是比我強的。黃崢對什麽是對的事情也有很清醒的認識。”

這次黃崢突然卸任CEO職位,並降低了持股比例,可能意味著更猛烈的進擊。他自稱,“團隊的快速擴張,業務的高速增長和外部環境的劇烈變化,都在催促我們進一步迭代升級我們的管理團隊和公司治理結構。”

相比宿華和黃崢,張一鳴,童年家境較好。

1983年,張一鳴出生在福建龍岩一個事業部門家庭。父親去東莞開辦電子產品加工廠之前是市科委的工作人員,母親是護士。

張一鳴的童年,父母彼此聊的話題多是雙方的朋友在國外搞了某項技術,做出了某個產品。

與事業部門大院裡其他父母對子女嚴加管束不同,熱愛嘗試新鮮事物的父母,很早就讓張一鳴能自主決定自己人生走向。

“上大學時就想做出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能做出個芯片,芯片是一件很具體的事物,或者能夠製藥,有所突破。所謂科學家的夢想是在小學階段的想法,早就消逝了。”對技術充滿興趣的張一鳴從小,就將具象的產品,而非基礎科學研究當成目標。

“逃逸平庸的重力”,是張一鳴在自己社交媒體簡介欄當中放的第一句話。他一直自嘲娃娃臉,在字節跳動發展如日中天之際,常把“大力出奇跡”和“超級賽亞人”掛在嘴邊。他自己解釋,就是變成超級賽亞人,然後保持適應,然後再變身更高級的超級賽亞人的過程。

“超級賽亞人”的出處《七龍珠》,是張一鳴、黃崢和宿華他們共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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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與破局:改變命運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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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華多次強調和感謝高考制度。

隨父母從山村到了縣城,而這個縣城最有名的除了縣長,就是每年考上清華、北大的學生。每年7月,縣城唯一的也是最繁華的電影院門口就會張貼考上大學的學生名單。

“高考是個很好的制度,它讓每個人都有機會靠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命運,推進了整個社會的階層流動,因此很多地方越窮越重視教育,我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考上清華大學的。”10多歲時,他的幸福感來源是“要考好大學”。

這也是為什麽一直宿華堅持做如陽光一樣的“普惠”,不做任何流量傾斜。宿華在過去接受採訪時,常說的一句話是,快手上人人平等, 宿華選擇為不被關注的大多數做一款工具型的產品。

快手是基於用戶的社交關係、用戶興趣,用“普惠”式流量分發機制來“調控”流量分發,基本上,所有用戶推薦都較為公平,獲取的流量支持大致都在一個量級。在這種機制下,頭部用戶的內容會更容易被粉絲刷到,雙方的粘性更強,商業轉化的效率更高。這也是“老鐵經濟”誕生的基礎:腰部用戶的內容也能獲得平台流量的支持,在電商變現上也增添了機會。(《廣告VS電商:抖音快手的變現之爭》)

合理的注意力分配,能讓人感到幸福。《快手是什麽》一書中,宿華提到:我們在做注意力分配時,希望盡量讓更多的人得到關注,哪怕降低一些觀看的效率。注意力作為一種資源、一種能量,能夠像陽光一樣灑到更多人身上,而不是像聚光燈一樣聚焦到少數人身上。

宿華說,“算法有沒有價值觀,這個問題我想了30年”,“機器不會無中生有產生一個算法,算法背後是團隊的價值觀”,你怎麽把你的價值觀通過算法、產品呈現出來。而張一鳴說,算法沒有價值觀。“我們不是一家信息公司,我們只是一家技術公司。”

快手的slogan曾是“記錄世界,記錄你”,而抖音早期的slogan是“崇拜從這裡開始”。隱藏的運營思路差別一望可知。

事實上,字節跳動旗下的今日頭條和抖音平台,起步就強化中心化運營。

如抖音上,每一條新的短視頻內容,抖音平台會基於內容質量、創作者的粉絲數量等給予該內容一個初始流量池,將視頻推送給具有相同興趣標簽的用戶和這個創作者的部分粉絲(根據卡思數據的分析,粉絲能看到新發視頻的概率大概是10%左右),當內容的點讚量、評論量達到一定的標準後,這條內容將滾動到下一個流量池。由於抖音將分發權限控制在自己手中,極易製造爆款和產生頭部KOL。(《廣告VS電商:抖音快手的變現之爭》)

相比張一鳴和宿華的強技術驅動,黃崢更關注流量、低價、分發背後的商業本身,以及如何贏:低價更有流量,更多流量攤平成本,商家有動力進一步降價。

上學時,黃崢就意識到了機會可貴:“我在上學時就意識到幾個事:一是寒門出貴子是小概率事件,大部分富二代,尤其是官二代非常優秀。二是田忌賽馬,在整體資源劣勢的情況下可以創造出局部優勢,進而有機會獲得整個戰役的勝利。基於此,平凡人可以成就不凡事。第三是錢是工具,不是目的。”

“我最早創業做的是電商代運營和遊戲公司,對於商業而言,只有賺錢才是道德的,應該按照商業的邏輯去做一個本分的商人。”黃崢曾這樣提到。

這就是拚多多運轉的默認規則:低價更有流量,更多流量攤平成本,商家有動力進一步降價。在拚多多開店比在淘寶做生意流量成本更低。對用戶而言,買到的商品總是低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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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與土鱉:與童年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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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拚多多、快手都有濃重的“土味”,而張、宿、黃三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海歸精英。這種差異變形,來自他們幼年成長環境與成年後就業環境發生的碰撞。

自小黃崢就是十足完美的“別人家的孩子”。

在求學階段黃崢就展露出對第一的渴望。

1998年,他於杭州外國語學校畢業,杭州外國語學校是杭州當地進入門檻最高的3所高中之一。杭外畢業後他被保送到浙大混合班,也就是浙大竺可楨學院的前身。2002年,浙江大學本科畢業後,又以絕對優秀的成績前往美國威斯康星大學就讀。

也是在浙江大學和美國讀書期間,黃崢先後遇到了兩個貴人:當時的首富,網易創始人丁磊,以及段永平。

碩士畢業後,黃崢拿到了兩份offer。這兩份offer分別來自微軟和Google。

美國雜誌《商業周刊》2004年度全球最具價值十大品牌中,微軟以61372百萬美元的品牌價值排名第二。同年10月出版的美國《軟體雜誌》,也公布了全球軟體業500強,這些企業的總收入增長了14%以上,IBM和微軟名列前兩位。

2004財年的表現一度成為微軟的高光時刻。在2004財年裡,微軟銷售增長達到了體面的14%。

而此時的Google,還是一個新晉挑戰者。2004年8月19日,它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除了創造“市值僅次於微軟的公司”的記錄外,橫衝直撞、顛覆也成為其文化和評價標簽。

2006年,黃崢成為谷歌資歷最深的工程師之一,隨李開複一起,成為Google第一批回國員工,參與Google中國的初創階段。

回到國內發展的黃崢,他遇到了好時候。

2003年之後,經歷了寒冬的互聯網行業開始復甦。搜狐、新浪、網易三大門戶網站利潤額持續增長,在納斯達克股市上的表現優異;阿里巴巴投資1億元人民幣推出了個人交易網站淘寶網,並創建獨立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支付寶;做即時聊天起家的騰訊和以搜索業務為本的百度也正式掛牌上市。

以北京為代表的互聯網蓬勃發展同時,房價也在節節攀升。此時正在北漂的宿華,感覺到自己可能買不起房了。

2000年高考後,宿華以超出一本線100多分的高分順利考入清華軟體學院,而後的多年中,本科、研究生、博士,宿華一直在國內這所高等學府中埋頭研究。直到博士時,他驚訝地發現北京的房價越漲越離譜,這讓看起來對物質需求單薄的宿華,都動搖了。

2006年,深思熟慮後,宿華中斷了學業,從清華退學,開始工作。憑借著清華學歷,宿華順利地進入了Google中國工作,研究機器學習在搜索中的應用。

與黃崢類似,在後來採訪中,宿華感謝這段經歷:“Google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工智能、機器學習可以在互聯網中有這麽成功的應用。後來到了百度,能夠把這些技術,把這些思想,把這些數據驅動的方法,能夠應用到百度的鳳巢系統當中。但這兩段經歷,我認為核心都是讓我理解一個問題,就是匹配的重要性。但是人和內容之間,怎樣建立連接,怎樣更好地匹配,關於這方面的思考,實際我是從谷歌時代、百度時代開始的。”

就在宿華和黃崢在Google享用其著名的午餐時,畢業才一年的張一鳴已經歷了一次創業失敗,加入旅遊搜索網站酷訊,作為酷訊第一名工程師,他全面負責搜索研發。

在酷訊成為管理者後,張一鳴生出了想學習大公司管理的念頭。於是, 2008年離開酷訊去了微軟。

張一鳴以工程師身份,在微軟也隻待了半年。由於每天只需工作3、4個小時,改改模塊,他覺得太過“無聊”。

從高中時代起他就酷愛計算機,2001年進入南開大學先後就讀於微電子和軟體工程專業。張一鳴在大四時編寫的電路板自動化加工軟體PCBS曾獲得過“挑戰杯”二等獎。雖然從外表來看有些“技術宅”,但其內在卻很有衝勁。

在微軟這半年中,張一鳴還為正在做飯否的老鄉王興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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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關頭:自下而上的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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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黃崢人生中發生了兩件大事。

同年6月,一位網名為fastisslow(欲速則不達)的神秘玩家在eBay,以62.01萬美元的價格成功拍下與巴菲特共餐的機會。上次拍賣價格為35.11萬美元,出價漲了近一倍。

大家猜測這位神秘的fastisslow來自哪裡,是何方神聖,他又會帶誰參加這場午餐。幾天后,開始有消息透露,最終贏得競標的是一手打造了小霸王和步步高兩個知名品牌的段永平。

競拍成功後,段永平表示將帶妻子和幾位朋友共赴這次午餐約會。這裡的幾位朋友,包括了26歲就實現財務自由不久的“愣頭青”黃崢。

黃崢事後回憶,與巴菲特的談話讓他受益匪淺,“這頓飯對我最大的意義可能讓我意識到簡單和常識的力量,人的思想是很容易被汙染的,當你對一件事作判斷的時候,你需要了解背景和事實,了解之後你需要的不是睿智,而是面對事實時是否還有勇氣用理性、用常識來判斷。常識是顯而易見、容易理解的,但我們各種因為成長、學習形成的偏見和個人利益的訴求蒙蔽了我們。”

拚多多是黃崢從Google出來後第4次連續創業,快手是宿華第3次創業,也是他第34次嘗試的產品,字節跳動則是張一鳴第5次創業。

2007年,黃崢從Google離職,開始自己創業,並先後創辦手機電商、電商代運營和遊戲公司。

2013年黃崢孵化出第三個創業項目——尋夢遊戲,這是一款在微信平台上提供角色扮演的遊戲。黃崢作為創始人之一,突然患上中耳炎,不得不暫時放下手裡的所有工作,決定回家安靜休養。

他養病期間,2014年,移動互聯網進入上半場高點:滴滴和快,火拚補貼大戰;騰訊放棄自營電商,入股京東;阿里、京東先後上市,成國內電商行業龍頭;基於微信的生態,已有超過1000萬家微店。

2014年8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2013-2014年中國移動互聯網調查研究報告》。報告顯示,截至2014年6月,我國手機網民規模為5.27億,在整體網民中佔比達83.4%。

2015年4月,黃崢創辦生鮮電商APP“拚好貨”正式上線。拚好貨以拚單玩法為切入點,通過微信朋友圈等社交平台邀請好友參團,達到規定人數時拚單就會生效。社交拚單模式一經發布就獲得了高速發展。

就在此時,位於上海的尋夢遊戲公司CEO坐不住了,找到他,稱這種拚單模式可以做成平台,遊戲公司要自己乾。

黃崢比較糾結,卻不希望獨裁。他隻提醒遊戲公司CEO,這個事情難度比較大,做平台可能要燒錢,而且面臨的競爭會更激烈,“如果搞掛掉了,你回去再做CEO嗎?”

2015年9月,上海尋夢團隊成立拚多多,發展速度比拚好貨還要快。成立僅一年時間,拚多多便做到了10億月GMV。2016年9月,黃崢突然對外宣布,拚好貨與拚多多合並,主打平台模式,拚好貨變為拚多多子頻道,而新公司的名字仍叫拚多多,由黃崢擔任CEO。

而就在拚多多與拚好貨合並同一個月,湖南衛視《天天向上》欄目組,為奧運錄製了一期節目,快手紅人Mc天佑,受邀去參加了本期節目的錄製,並現場演唱了《一人飲酒醉》。那時Mc天佑被譽為快手第一紅人,粉絲超過1000萬。

此時的快手,已成立5年,轉型做短視頻4年,用戶已經超過4億,日活超過4000萬。

宿華還沒注意到,有一個叫抖音的產品悄悄誕生了。

2012年12月底,張一鳴辭去了九九房CEO的職務,開始了自己的第五次創業。

對拚多多、快手和今日頭條來說,“下沉”即是起家之本,又如天生魔咒。

某次採訪中,針對“五環外”和下沉,黃崢直接進行了反駁:“只有在北京五環內的人才會說這是下沉人群。我們關注的是中國最廣大的老百姓,這和快手、頭條的成長原因類似。”

從他們的來處看,所謂的下沉市場的人群畫像,可能正是他們的家人。他們更願意用“普惠“的概念來替代”下沉“。

“比如我媽到現在都捨不得計程車,她會覺得時間又不值錢,太浪費了。這個對我一直有很大影響,包括影響我思考做商業,我腦子裡一直都記著爸媽這樣的普通家庭,他們是怎麽思考的,他們是怎麽生活的。”黃崢曾如此說。

快手也同樣如此。

宿華在《快手是什麽》一書中,用一種極具詩意的比喻,解釋和總結了快手的商業初心:“我們把注意力以普惠的方式像陽光一樣灑向更多人的時候,這些人會找到最合適自己的個性方案,更有針對性、更有效率。”

對於“下沉”這個標簽,宿華、張一鳴和黃崢,都拒絕貼上,而且都力圖向上移動。其中借助抖音的力量,目前張一鳴破局最為成功。

中場戰事之後,他們也將不再是現在的樣子。

(張一鳴、宿華、黃崢三人經歷梳理,製圖便當財經)

參考資料

《被看見的力量:快手是什麽》

《黃崢奮鬥史》

《張一鳴的成長之路》

《CEO來了 | 快手宿華:如果失敗了,就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快手向左,抖音向右:兩個維度的戰爭》

《廣告VS電商:抖音快手的變現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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