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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嫁極品渣男,我活成了現實版《酒乾倘賣無》

智慧女性 心靈讀本

文:明楊

1

我1992年出生於石家莊井陘縣,姐姐叫宋美渝,比我大一歲。3歲時,母親離家出走,沒有了音訊。2001年,我的父親又因胃癌撒手人寰。臨終前,父親把我和姐姐託付給大伯宋文兵。

大伯當時已65歲。因父母早逝,他承擔了拉扯弟弟的擔子,誤了婚事,一直一個人生活。

兩個家都沒有成年女人,我從小就野,別的女孩不敢上山,我敢;別的女孩不敢游泳,我無師自通。

大伯愛看武俠小說,在他的熏陶下,我酷愛看金庸小說,自詡為「小東邪」,大伯哈哈大笑:「那我是丐幫幫主。」

大伯是有名的破爛王,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去北京、山東、江蘇、上海,邊走邊收,逍遙快活。

山南海北走一遭,大伯每次回家都會給我們姐妹倆買漂亮的裙子,拍著口袋跟我炫耀:「大伯又賺了不少咯!」

父親去世後,我和姐姐一個讀六年級,一個讀三年級,大伯被徹底拴牢。大伯最愛說:「為了你們倆小東西,大伯窩家裡了。不好好學習我就揍!」

其實,大伯才捨不得動我們一根手指頭。他嫌棄收破爛的三輪車臟,買了一輛新車,把座位改成軟座接送我們倆,保證舒服。

2

我念五年級時,在井陘縣人民醫院被確診為過敏性紫癜,腿疼得躺不住,大伯就背著我出去轉悠,轉移注意力,直到我在背上沉沉睡去……

我和姐姐把大伯當成了父親。大伯從不嚴厲,成績好,他會開心地喝上二兩小酒慶賀。考差了,或做了錯事,他只是說:「下次改啊,一定要改。」沒等我們姐妹倆保證,他又念叨:「你們一定會改的。」

2005年夏天,兩個女同學纏著我,非要跟著我學游泳。結果水流湍急,一個女孩被沖得沒了影。所幸,下遊有人下水把女孩救了上來。

雖然沒有發生意外,女孩卻嚇得生了病。她的父母來找大伯算帳,大伯氣得臉都紫了,手揚得高高的,作勢要打我,最終沒捨得落下來。我不服氣,還振振有詞:「我把危險告知了10遍,是她記不住!」大伯買上禮物帶我上門去賠禮道歉,才讓事件平息了。

回到家,大伯拽過我:「剛才,我推搡你,是做給他們看的。疼了嗎?」那由衷的寵溺,讓倔強的我紅了眼眶。

2008年,姐姐高職畢業,做了一名營業員。我則以年級前二十名的成績考入高中。把我送到學校,大伯看著公告牆上的高考榜單,憧憬不已:「三年後,你的名字會寫在這裡!」

因為對我的「邪性」不放心,他反覆囑託:「不要惹事,遇到生人不要搭理。錢不要外露,不要讓人知道你沒爸媽。」我一一答應,他才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很快又折返回來:「吃飯不要省,咱家不缺錢。」

3

我在學校很快嶄露頭角,當選為班長。大伯又得意又擔心:「你一個小丫頭,能當得了50多個人的官嗎?」我洋洋得意:「當然可以。」

我成績好,做事敢碰硬,「東邪」出了名,把班級管理得井井有條。高一學期結束,我被評為市級優秀學生乾部。看到證書,大伯眼含熱淚,特意把證書拿到我父親墳前告慰了一番。
大伯為我配了一部手機,作為鼓勵。

然而,有手機後,我開始沉溺在網路世界,無心學習。2009年11月的一天,一個自稱「藐世大俠」的男人成了我的網友。他叫張以,比我大5歲,南昌人,號稱在南昌大學念到大二,因受不了學校管束,果斷棄學上班。他要邊走邊玩,周遊全國,石家莊是他的第二站。

張以的狂放,實在太像金庸小說裡的「楊過」,藐視一切媚俗,太對我的口味。「楊過」和「小東邪」天生一對,我倆相見恨晚。

這年12月中旬的一天,張以原定要從石家莊來井陘看望我。當天早上,突降大雪。路上積雪很厚,天寒地凍,交通停擺了。到了約定時間,張以居然準時出現了。為了見我一面,他在厚厚的雪路上步行了幾十公里,走了整整一天。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我倆在一家商場頂樓的積雪上相擁而舞,浪漫至極。

剛剛17歲,什麼都怕又什麼都不怕的年紀,面對一身俠氣的張以,我覺得這就是我要找的愛情。

我的瘋狂之舉,很快被老師和同學發現。老師找我談話,同學勸阻,我聽不進去,心裡嘲笑他們:我這樣的愛,你們永遠也不會遇到!老師實在沒辦法,把情況反映給了大伯。

兩天后,大伯把我和張以堵住,他用悲愴的、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媛媛,你真的中邪了嗎?跟我走!」

不由分說,大伯像抓小雞一樣帶走了我。在路燈下,大伯哭了:「你要答應我,改!只要你不再跟那個人聯繫,大伯原諒你!」大伯出面逼張以保證不再糾纏我,又帶我找到了班主任,當面做了保證。

我被老師看管了一周,老實了一周。周末,張以簡訊飛至:「我在新一佳商場頂層等你,你不來,我就飛身躍下……」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不顧一切地衝出教室,跑到商場頂樓,果然張以正矗立在頂樓邊緣。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樣的熾烈,我懷揣著濃濃的愛情憧憬,連夜追隨張以去了九江。怕大伯和姐姐尋找,我更換了所有聯繫方式。

4

我倆躲在九江張以的爺爺奶奶家,每天啃老度日。兩個月後,我懷孕了。我還不滿18歲,不想要孩子。可因為曾患過紫癜(重度貧血的一種),醫生不敢給我流產。

張以輕描淡寫地說:「那就生唄,當小狗養。」那會,我才了解,張以父母早已離異,彼此組建了新家庭,他從小輾轉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沉溺在遊戲裡。

高中畢業,張以根本沒考上大學,靠在網上給別人打遊戲養級賺點生活費。對我,他一開始瘋狂迷戀,時間長了就膩了,自私的一面開始顯露。我早孕反應很重,嘔吐不斷,不想吃飯,他就一天三頓給我買泡麵。

不久,張以和爺爺奶奶鬧翻,又把我帶回南昌。到南昌後,張以對我更是不管不問,每天只顧著打遊戲,連孕檢也讓我一個人去。

在異鄉的冷眼中,我瘋了一樣想念大伯,想念姐姐。我摁下他們的電話號碼,又飛快摁斷。我不好意思見大伯,更不知如何面對。

2010年12月,我在南昌婦幼保健院生下了女兒朵朵。張以的父母對兒子的事根本不管不問,張以只看了孩子一眼,就又打遊戲去了。生孩子第三天,我就自己洗衣服、做飯。張以滯留在遊戲廳,偶爾回家換衣服,也視我們母女倆為空氣。曾經的山盟海誓早成笑話。

5

其實,我後來才得知,自從我離開後,大伯和姐姐一直在苦苦尋找我。姐姐要上班,大伯就一個人找遍了南昌、石家莊等地,可一直沒有我的任何消息。

2011年3月,在一個警察親戚的幫助下,大伯通過張以在井陘的房東,從身份證複印件上得到他的家庭地址,找了過來,可惜那次我和張以去了贛州。在南昌待了近兩個月尋找無果,大伯只得回去了。

就在我為了孩子打算忍氣吞聲時,2011年9月,張以酒後狠狠毒打了我。我揚言要報警,張以面露猙獰:「你敢報警,我就狠打朵朵。」孩子是我的軟肋,我不敢吭聲,唯有以淚洗面。

那會,我突然明白:「小東邪」只有在大伯面前,在愛我的人面前才邪得起來,其他人,沒有人信我的邪。其後,張以家暴成癮,動輒拿我出氣!我試圖抱著孩子逃走,但我跑了幾次,都被張以追回,等待我的,是更加慘絕人寰的毒打。

2012年7月的一天,張以肆無忌憚地告訴我:另一個女人也有了他的孩子。我徹底崩潰,要帶孩子離開。張以上前就給了我一個耳光:「你走了,誰伺候我!」我被打暈,醒來後發現孩子被張以抱在懷裡,我跑都不敢跑。

毒打中,我的「邪」早已蕩然無存,不但再也不敢反抗,精神上也被張以「奴役」,即便他不在家,我也再沒有起過逃跑的念頭了。

有了別的女人後,張以也和人一起做點生意,每當心情不好,他回家就用煙頭往我的胳膊上摁!極度兇殘中,張以拿給了我一篇文章《熬鷹》,說的是一隻桀驁不馴的鷹被獵人馴服的殘忍過程。

(到現在,手上被烙燙的煙頭印還清晰可見)

6

2012年9月,張以手裡極度缺錢,居然想要我跟他一起去找大伯要錢。我堅決不從,張以更加囂張:「那我就把你和你姐,你大伯都殺了。」

張以把我綁了起來,抱起正在熟睡的孩子就扔到地上,在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號中,我屈服了。

半個月後,我們「一家人」出現在了大伯面前。大伯欣喜不已,淚眼婆娑地埋怨了幾句,就原諒了我:「娃都有了,那就好好過日子。」他忙著買菜、做飯,逗孩子。

(圖片由作者提供)

看著大伯,我好想放聲大哭,把滿腹的恐懼和屈辱都說出來,想讓大伯帶我去報警。然而,一想到過去的一幕幕,我又懼怕了。

住了兩天,張以一直逼我開口向大伯要錢,但我怎麼也說不出口。趁大伯出去收廢品時,張以掐著我的脖子問我到底何時要錢,我心一橫:「你掐死我吧!」張以狠一使勁,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張以立馬掐著朵朵的脖子給我看。看著朵朵驚懼的眼神,我含淚同意了。

大伯回來後,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東扯西拉,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大伯悠悠開口:「說吧,遇到啥難處了?有啥事跟大伯說,看大伯能做到不!」

我瞬間淚奔,狠狠抹去眼淚,把心一橫:「錢不夠花。」大伯二話不說取了3萬元,交到了我手裡。

錢到手,張以急著回南昌。在月台上,大伯一直不捨地目送著我們「一家人」,我卻不敢回頭……

7

嘗到了甜頭的張以並沒有就此收手,五次故伎重施,逼迫我打電話以買房等為借口,從大伯那裡要錢!

錢到手後,張以隻給我們母女倆留下生活費,其餘都揮霍掉了。每次要求,我的良心都要生生被割裂,我知道大伯的錢多麼來之不易。

2013年7月,大伯突然來到了南昌。他自稱已77歲,身體不行了,怕以後不能再出遠門,過來看看我買的房子。

房子根本不存在,張以躲了起來。我實在沒辦法,硬著頭皮,跟大伯謊稱錢被自己買碼花光了。大伯氣得發抖,返回了石家莊。

此後,大伯大病一場,差點丟了命。姐姐因為心疼大伯,因為恨我不懂事,2013年年底,她結婚也沒有通知我。

2014年春天,我突然小腿浮腫,走路氣喘,臉色非常難看。5月初的一天,我正在廚房炒菜,突然暈倒不省人事了。張以不管,他的母親陪我去南昌第三醫院檢查,結果被確診為尿毒症。

(圖片由作者提供)

我如雷轟頂!按醫生意見,我當天就需要住院。張媽怕出人命,為我辦理了住院手續。張以來到醫院:「你是裝的吧?」說完,就此消失。

張母在我的肌酐指標剛剛接近正常後,就急不可待為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2014年5月底,張以出面找我談話:「我沒錢給你治病,你走吧,孩子也帶走。我們家為你已經把錢花光了,我和你沒結婚,下次不會再幫你交錢。」

我氣得渾身發抖,近乎哀求:「我現在這個樣子,往哪裡去?怎麼能帶孩子?」張以覥著臉說:「你大伯還有錢,他一個孤寡老人留錢沒用。你去找他。」

張母給了我兩萬元錢,說是孩子的生活費。就此,我被趕出了家門。

已沒有一滴眼淚,也再沒有一絲生機。我不敢跟張以家對抗,帶著孩子,靠那兩萬元,開始流浪。我沒臉回河北,也不想再醫治,漂到哪算哪。

我們娘倆先後到過九江、景德鎮,最後來到贛州落了腳。到贛州後,我換了贛州當地號碼。實在撐不住,我就到醫院透析一次。身體舒服時,就去打幾天工。我打算如果哪天不行了,就把朵朵就地送人……

我們娘倆靠天搏命,苦熬了幾個月。2015年1月底,我再次病重,不得不住進贛州市立醫院。朵朵陪著我,我們娘倆一起吃13元的最便宜病號餐。

這天傍晚,一個熟悉的、蒼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病房。

「孩子,大伯來了!」多麼熟悉的聲音啊,我以為我是在做夢,使勁掐著我的臉,疼!這是真的啊!我又驚又喜,拚命想爬起來,卻又「啪」地摔在床上。

朵朵不認識爺爺,好奇地問:「你是誰呀?」大伯像個孩子一樣大哭:「我是壞爺爺,把你們丟了!」

8

大伯伸出蒼老的手,把我們母女緊緊抱在懷裡。我緊緊擁抱著大伯,隨即又掙脫了,一邊流淚一邊搖頭:「大伯,你不要管我,我不能讓你再管我了!」

大伯緊緊拽住我,好像生怕一鬆手,我就會再跑了:「大伯再也不會讓你走了,咱們回河北治病去!」

我掙脫不了,哭得像個淚人:「大伯,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我們「父女」倆冰釋前嫌。當大伯看到我的胳膊上、脖子上的煙頭疤痕,從我那裡了解這幾年的具體遭遇,他氣得渾身發抖,發誓一定要通過法律途徑,將張以繩之以法。

隨後,大伯帶我們母女返回了石家莊。在回去的途中,我才了解到大伯找到我的經過。 原來,大伯被騙後,一度非常生氣,曾發誓再也不聯繫我了。

5個月前,大伯撥打我的電話,發現竟已停機。過了幾天,他再打還是停機,張以的電話也打不通了。大伯害怕了,不知發生了什麼。

放心不下,他和姐姐一起到南昌尋找我。結果,張以的住處大門緊鎖,從一個鄰居口裡,他得知了我身患尿毒症的消息。

兩人又輾轉找到張以的家人,張以的父母都聲稱不知情,說兒子平時就不和他們來往,他們連兒子都不知道去了哪兒,更不知道我們母女的下落。

但是,由於我姐已有身孕,大伯安排她返回石家莊,自己留下來一邊撿廢品賺錢,一邊苦苦尋找我。他租了一輛破三輪,上面放著一個擴音器,放的歌是我最愛唱的《酒乾倘賣無》。

其間,大伯曾兩次來過贛州,找遍了各大小醫院,但都沒有找到。這次,正好我發病入院,而且住院時間很長,大伯才終於找到了我。

大伯歷經5個多月,從115斤瘦到了不到90斤!

我心疼得直掉淚,大伯笑著說:「娃,現在什麼事都沒有治病大。等你完全好了,咱們再去告那個畜生,告他的父母!」

9

大伯和姐姐姐夫一起把我送到河北省人民醫院,醫生為我做了專家會診,得出結論:由於長期延誤治療,我的情況非常嚴重,雙腎衰竭,已經極度危險。

大伯不認這個邪:「我家小邪命硬得很,我這老乞丐也不會輕易認輸。」我正式入院,接受正規治療。

大伯告訴醫生:「用貴的葯,我們不差錢。」姐姐姐夫收入不高,也表示會竭盡全力救治我。

再次沐浴在大伯的愛裡,我求生的慾望被再度激活。在大伯的守護下,我開始了和命運的殊死回合。三個月後,我的肌酐指標奇蹟般正常了。

大伯鬆了口氣,別人建議他喝點酒慶祝。他做出祈禱的手勢:「我過去是個酒簍子,可現在一滴也不喝了,我要為媛媛省錢。」我聽了,唯有眼淚直流。

病情好轉後,醫生建議我儘快進行腎移植,手術費需要30萬元,大伯一拍胸脯:「不難,咱們掙!」他跟姐姐姐夫做了分工:姐姐照看兩個孩子,姐夫和大伯努力籌錢。

大伯託人進了3000多斤竹子,開始沒黑沒白地編竹席、竹籃。一早一晚,他走街串巷收廢品。80歲老人,他非要和可惡的死神搏上一搏。

也許是因為連夜勞累,大伯身體撐不住了。2015年12月的一天,我暫時出院,凌晨三點,我起來上廁所,居然看見大伯還坐在那編草席。我連喊了大伯幾聲,他都沒回應。我衝到大伯面前,連聲問:「大伯,你沒睡嗎?你怎麼不理我?」

大伯一臉茫然,似乎什麼也聽不見!

第二天,姐夫帶大伯去醫院檢查,大伯全聾了。過去大伯耳聰目明,耳聾全因太勞累,身體機能下降,病毒感染導致。我非常難過,大伯則樂呵呵:「我聾了吧?聾了好啊!比我小10歲的人都聾了,聾子有福氣。」

10

幸運的是,和大伯合作的工藝品商得知了我的事後,提前預付了一年的錢。加上大伯收廢品賺的錢,這年春節,大伯已攢了9萬元。

2016年春節過後,大伯反應遲鈍,人也糊塗了起來。有一次,大伯去廢品站賣廢品,到了晚上8點還沒回來。我出門去找。結果,在廢品站附近的一條小路上找到了大伯。

大伯坐在地上,手蘸著唾沫正在一遍一遍數錢,嘴裡念念有詞:「還不夠,還不夠!」我眼淚直流:「大伯,你怎麼了?別數了,咱們回家!」大伯一把推開我:「別攔著我,這是為我們家媛媛攢的救命錢!」說完,又數開了。

我心如刀絞:大伯居然不認識我了!幾天后,在石家莊第三醫院,大伯被確診患上了老年癡呆!

我和姐姐把大伯送去治病。大伯的病情時好時壞,只要清醒了,他馬上去編竹席、竹籃。一天夜裡,我明明看見大伯睡下了,半夜卻又看見大伯在悄悄編竹籃。

手抖,不聽使喚,竹片割出了一條一條血印子,大伯似乎根本不在乎……糊塗時,誰和他說話,他都回答:「你是來救我們家媛媛的嗎?」清醒時,他更是夜以繼日。

誰也阻止不了大伯。此後半年,大伯在糊塗更加嚴重的狀態下,依然堅持編織拚命攢錢。2016年9月,姐姐姐夫用自己的房子做抵押,貸款10萬元。

2016年年底,我和姐姐配型成功,並進行了腎移植手術。我和姐姐康復後,又帶著大伯做了一次全面體檢,體檢中發現腦血栓前兆,大伯的老年癡呆更嚴重了,但清醒時的大伯卻樂呵呵:「媛媛就要沒事了。」

如今,我的生活漸漸恢復了正常,正在著手和張以打官司。我把這激烈的滾燙歲月寫成了文字,一共寫出了四十萬字。該書書名暫定為《酒乾倘賣無》,北京一家出版社有意出版。

假如該書能順利出版,在扉頁上,我打算這樣寫——
「此書,獻給我的大伯。」只是,大伯,可能永遠也看不懂了。

本期互動:

女主遭遇令人痛惜,渣男的無情令人憤怒,大伯為女主所做的一切最令人感動,看完這篇文章,你有何感想,請在文末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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