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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髮年齡提前20年,年輕人你的「頭頂大事」還好嗎?

有個段子:一位年輕人去公司應聘,人力資源負責人在看過其簡歷後,臉上一片淡然,「對不起,你和我們公司無緣。」年輕人也不慌,緩緩抬手,看似不經意般將帽子揭下,「地中海」髮型赫然出現,一片「光明頂」閃著智者的光芒。這位負責人頓時伸出雙手,「您被錄取了,我們公司歡迎您!」

這是段子,卻來源於真實。如今,脫髮、禿頂正以病毒傳播般的速度,席捲著青年人群體。有人覺得這是奮鬥拚搏的外在體現,有人覺得這和飲食日常作息有直接聯繫。更多的人正苦思解決方法,卻不得其解。

五四青年節剛過,多少個青年人拿著大學時的照片,對比現在的模樣,看著日漸遠去的髮際線,留下一抹苦笑。

平均6個中國人就有1個脫髮

「五一哪兒都沒去,就在家窩著補覺來著。」32歲的劉鑫是某製藥廠的技術員,經常需要熬夜值班,對健康調理非常重視。不過,從今年3月份開始,他發覺自己脫髮的問題有些嚴重了。

「最早是抱著兒子,他抓我頭髮,一抓就是一小撮,我就有點害怕了。」劉鑫告訴記者,他的父親在四十五歲時變成了禿頂,所以自己很在意這件事。

和劉鑫的情況類似,突如其來的脫髮,正在成為越來越多青年人的煩惱。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平均6個中國人中就有1個脫髮癥狀,而脫髮已經呈現出低齡化趨勢。

而中國健康促進與教育協會公布的「中國脫髮人群調查」顯示,更可怕的是,成年男性中平均每4人就有1名脫髮者,其中以20至40歲男性為主,30歲左右發展最快,這比上一代人的脫髮年齡提前了20年。

為了保住自己的「頭頂大事」,有著脫髮危機的青年人會選擇購買植髮、護法產品。阿里健康聯合阿里數據發布的《拯救脫髮趣味白皮書》顯示,在阿里零售平台購買植髮、護髮產品的消費者中,90後以36.1%的佔比,即將趕超38.5%佔比的80後,成為擁有脫髮煩惱的主力軍;而以70前為代表的中老年群體的「補植」需求,則遠低於我們的想像。

青年脫髮不是男士的「專利」

如果你以為脫髮只是男士的「專利」,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據《2019國民健康洞察報告》顯示,女性在脫髮上所產生的困擾比男性更加嚴重。

「我之前意外懷孕了,孩子打掉後,就有了脫髮的徵兆。」家住長壽的杜霞告訴記者,對於一個愛美的姑娘來說,留短髮是不可容忍的。現在,她一方面在搜尋生髮的方法,另一方面通過戴上各種各樣的帽子來解決。「前一陣剛花了幾千塊錢,買了生薑生髮藥水,但是沒什麼效果。」

近年來,養發、植髮等相關行業,不僅曝光率大增,也已成為了巨大的行業藍海。僅以養發行業為例,有關統計數據顯示,2014年養發行業的市場滲透率僅為0.2%,市場規模僅為8億元;而到了2017年,養發行業市場滲透率達到了1.5%,市場規模高達100億元。

間接原因:飲食偏油膩、睡眠缺失等

據了解,年輕人脫髮,除了創傷性頭皮受損和疾病,間接原因可以歸結於飲食偏油膩、睡眠缺失,直接原因則是內分泌失調。當然,也有人表示,脫髮和腎虛、過度性生活等有直接關係,但這一切都可以歸結為內分泌激素失調。

究竟該如何擺脫脫髮?這是個讓不少人無法釋懷的問題。家住南岸的阿發今年25歲,大學畢業,他的髮際線也「畢業」了——如今左右額頭上出現了深深的發角,看著像兩把刀,正在往頭頂中心區域發展。眼看頭髮一天天稀少,連朋友都沒耍的阿發有些苦惱,「還沒結婚呢,禿了怎找對象啊!」於是,阿發開始選用各種防脫髮的洗髮精,不過,試來試去始終沒有明顯效果。

前段時間,阿發到養發機構詢問,但問來問去,卻發現不少到養發機構做頭髮保養者,花費不少,收效卻甚微。對此,大多數養發機構表示,頭髮養護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一朝一夕無法實現。這讓阿發實在難以接受。

據了解,一個頭髮養護療程平均價位都要超過兩千元,都是以三個月為一療程,且不論效果好不好,都會要求繼續做。「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阿發說,他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阻擋脫髮。

養發不靠譜,有人選擇了其他途徑。九龍坡38歲的王先生,長了一張娃娃臉,脂溢性脫髮很多年,目前是很標準的地中海髮型。作為一名高校老師,他覺得自己的形象實在有些違和,一張娃娃臉卻配了個老乾部的髮型,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形象影響師道尊嚴。想來想去,乾脆戴起了假髮。

親歷者

小金講述植髮手術整個過程:植一次發,不亞於渡一次劫

不到40歲就禿頂,有些人看得開,有些人卻無法釋懷。究竟該如何解決?有人求醫問葯,有人選擇假髮,也有人選擇了看似能夠完美解決的方式——植髮。

對於植髮,不少人最直觀的印象是植髮美容機構發出的前後對比圖——植髮前光溜溜,植髮後茂密非常,這樣直觀的對比,讓很多脫髮者很是嚮往。植髮是否靠譜,是否真的像廣告裡描繪的一樣?對此,記者採訪了前一段時間剛剛完成植髮手術的小金,聽他講述自己植髮手術的整個過程。

不甘心「絕頂」,他選擇植髮

家住渝北的小金今年32歲,和所有脂溢性脫髮者一樣,從20歲開始,他長期熬夜,不注意個人衛生,吃垃圾食品,加之自身油脂分泌旺盛,在短短5年的時間裡,髮際線從剛開始額頭處,一點點往上遷移,變淡,到最後乾脆消失不見,最近兩年更是從「地中海」發展成了「中間溜冰場,四周鐵絲網」的尷尬造型。

幾個月前,他看到樓下的廣告牌,一家植髮機構年終植髮打折,決定去試一試。到現場了解後,小金才明白植髮到底是如何操作。所謂植髮,就是將後枕部的頭髮,移植到前方脫髮區。這就需要植髮者滿足幾個條件:足夠的後枕部健康毛囊,頭髮處於非脫落期,良好的身體素質。最終,小金選擇了中等價位的無痕植髮手術。所謂無痕,是指提取毛囊不會給後枕部留下疤痕。雙方商定移植3800個部門(毛囊),每個毛囊價錢在12元左右,各種優惠打折下來,費用大概兩萬元。小金也很爽快地付了錢。

後腦杓「繡花」,這只是開始

第二天下午3點,手術開始。手術分兩步,第一步需要先提取毛囊,需要他趴在手術台上,由醫生給他提取毛囊;第二步就是種植,將提取的毛囊種植在脫髮區。

看起來,這場手術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小金也十分坦然地趴下。可剛剛進行到第一個步驟,小金就有些受不了了——提取毛囊需要先打麻藥,因為是在腦部皮下注射麻藥,要一針一針地多次注射。

小金趴在手術台上,隻覺得醫生在用一根小針,第一針刺在後腦杓左部中心位置,一針鑽心的疼痛,緊接著是腫脹感,後腦杓頓時麻了一塊。這種麻感還不是完全的無痛感,更讓人難受的反而是這種脹麻的感覺。

這只是第一針!之後,同樣的過程圍繞著他的後腦杓,反反覆復,一針一針。醫生用注射器,在他的後腦杓畫了個大圈,又在大圈裡畫了無數個小圈。「就像是在繡花,我感覺我後腦杓上用的針能畫出一幅畫。」回憶這個過程,小金仍然會下意識地撓撓後腦杓。這個要命的過程,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當小金以為,遭罪已經結束時,事實告訴他,這只是開始。

「如果說這是刑訊逼供,我第一時間就招供了」

麻醉結束,提取毛囊開始。所謂提取毛囊,就是先用細微電流刺激,然後把頭髮連根拔起,一根一根地拔!小金所經歷的第二輪折磨開始了,雖然打了麻藥,卻依然抵不住這種疼痛,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後腦杓上的頭髮,一根根被拔出來,特別是頭髮離開頭皮的一剎那,那野蠻的剝離感,每一次都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你可以對比一下自己拔自己的腿毛,拔頭髮要比這痛得多。」

如果是一次,兩次,甚至10多次,也不是無法忍受,可這個過程要持續幾個小時、3000多次,這更像是一種折磨,「如果說這是刑訊逼供,我絕對第一時間就招供了。」回憶起這個過程,小金苦笑著說。

在這個過程中,醫生每提取幾百個毛囊,都要將提取出來的毛囊拿給小金看,讓他自己數一下。「我當時疼得腦子都發木了,哪還有心思數呀。」回憶起這個細節,小金忍不住要吐槽,甚至罵起了髒話。

因為長時間趴在手術台上,小金的前胸,肚子長時間受到壓迫,疼痛難忍,甚至感覺胸骨都要裂開,內臟都被擠扁。3個小時後,小金終於忍不住了,希望能夠停下來,可醫生卻表示,忍一忍,不要打斷醫生手術,否則錢花了,罪受了,效果還不好。這個時候,小金坦言,自己有種上當受騙卻又不能說的感覺。

滿地血紙,整整9個小時的雙重摺磨

手術中,小金不經意間看了看地上,猛然發現滿地都是染著鮮血的衛生紙,密密麻麻,觸目驚心。小金這才反應過來,這都是自己手術中流的血。在這心理和肉體的雙重摺磨下,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當晚10時許,毛囊提取結束。醫生告知,因為小金後枕部頭髮不多,質量不好,只能提取3100個部門,而且都很細,不一定有好的存活率。小金很憤怒,卻實在沒力氣發火,只希望手術快點結束。

再往後,植髮正式開始。不過,頭皮部的折磨卻沒減輕多少,依舊是像小針一樣的儀器,一點一點,刺進寸草不生的頭皮,讓剛剛提取的毛囊,開始了短程的「喬遷」生涯,依舊是蠶食般的疼痛折磨。

當晚12時,整整9個小時的植髮手術終於結束了。此時,小金是被護士攙扶著走出手術室的。當天晚上,小金吃了醫生給的安眠藥,仍舊無法入睡,枕著三本厚書,鋪上一層衛生紙(醫生要求),睜著眼睛到天亮。

植一次發,渡一次劫

痛苦並沒有結束,隨後兩周時間裡,小金都要枕著衛生紙睡覺,一覺起來,紙上全是液體,醫生說,這是手術時注射的麻藥和腫脹液,是正常現象,可對於小金來說,黏糊糊的一腦殼卻讓他無法正常休息。再後來,小金按照醫生的囑咐清淡飲食,注意個人衛生,但仍然不可避免的患上了毛囊炎,整個後腦杓密密麻麻,全是膿包,不小心碰破一個,膿血觸目驚心。植髮機構表示小金的情況確實比較嚴重,需要到醫院就診。「現在想起來,真的覺得是渡了一次劫。」

如今,近半年時間過去了,小金種植的頭髮成活率較低,原本光裸的區域,如今也只有一層較細的毛髮,對比手術前,僅僅是多了個不明顯的髮際線。小金就此事向機構討說法,該機構表示,小金再植頭髮的成活率確實很低,目前來看低於協議上說的95%,但現在仍在脫落期,過了脫落期再看,其間機構也會贈送養護服務。

「我把我的經歷說出來,只是希望更多的人了解植髮是怎麼回事,不要盲目的選擇,植髮,並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小金說,他在網上搜索類似情況,發現不少人的經歷和他相同,只不過,這種實際經歷往往被植髮廣告所掩蓋,大家無法看到。(重慶晨報·上遊新聞記者 景然 曲鴻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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