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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為“新冠疫情”的醫生製作遊戲

點擊上邊的“機核”關注我們,這裡不止是遊戲

將災難做成遊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和遊戲應該給人帶來的放鬆,愉悅和快樂不同,災難中所蘊涵的悲劇性讓任何製作組都很難把這一類的題材做成遊戲。

反之,這一題材如果將其過分的娛樂化,又會造成“不謹慎遊戲”的結果,會有對於受害者不夠尊重的嫌疑。

新型冠狀病毒無疑是這樣的災難。事實上,一切將這種災難娛樂化的“遊戲”都不應該開發製作,比如前幾日在Steam上發布的《冠狀病毒模擬器》就是這樣的遊戲。

這一題材的另一種形式則在於遊戲內容可以站在完全中立,冷酷且理性立場上進行事實陳述,比如在新冠病毒爆發之後大火的《瘟疫公司》,遊戲僅僅描述了災難發生後的景象。

更重要的是,它站在一種很高的立場上,非常宏觀的看待瘟疫的影響,在遊戲中,徒然增長的死亡,感染人數並不會讓你感同身受。

可是如果遊戲本身以一種很近的視角去描述在“新冠疫情”中的醫生呢?如果遊戲中玩家需要對身處疫情中的人也感同身受?這樣的遊戲是否合適呢?

《逆行者》便是這樣一款遊戲,它匯聚了國內60個遊戲行業的相關人士。

這些遊戲開發者用15天的時間用Unity將這款遊戲開發出來。遊戲的主要內容是以災難中的不同的人的視角來描述他們的遭遇,借此來表達對於這些“逆行者”的敬意。

如果我們將這款遊戲作為一個“遊戲”的標準來看,遊戲的內容卻實在是有些匱乏,相關的遊戲機制也過於簡陋。遊戲的平均遊玩時間在15-20分鐘左右,與其說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遊戲,更像是一個在遊戲外表下的視覺短篇故事。

當我們將遊戲和電影,文學等同為藝術的話,那麽在這些文化載體之中,對於現實的災難都有著深刻而優秀的作品,他們不會因為題材的原因而受到影響。

人們在觀看,收聽這些作品的時候也會感受到製作者的敬意,或感動或欣慰。

遊戲則不一樣。因為遊戲本身所具有的互動性,加上現實題材的敏感以及輿論環境中的困難,讓目前不太會有人對這種遊戲進行開發製作。

而製作這種遊戲的人,無疑也是這種環境的“逆行者”

“蹭熱度”的題材,逆行的開發者

在Taptap上,逆行者的開發者寫的是ACE遊戲社。

ACE遊戲社是《逆行者》的主策劃Klaus的公司,在《逆行者》之前,他們公司旗下有三款遊戲。他們最早的遊戲是《美食家小豬的大冒險》。

在遊戲的介紹中,我們可以看到”ACE遊戲社是由Klaus(程序、策劃)、Shiney(文案)、7(主美術)、Mokoto(副美術)四名大學生組成的,他們每個人來自不同的大學,出於熱愛一起利用課余時間開發獨立遊戲。這也是他們所開發的第一款遊戲。”

而在ACE遊戲社的第二款的遊戲《食旅山海》中,介紹則變成了:

“大家好,我是ACE遊戲社的製作人Klaus. 大學畢業後,我沒有選擇國外遊戲公司的Offer, 直接開始了我自己的遊戲人生,創立了杭州初宇遊戲科技有限公司(ACE Entertainment)但我還是喜歡叫他“ACE遊戲社”。

《食旅山海》也是我創立公司後的第一款手遊項目,項目中的成員目前都是剛出學校的朋友。”

我們不難發現,開發《逆行者》的主策劃和部分開發人員便是來自於ACE遊戲社的。

這家遊戲公司從學生時期開始聚集開發獨立遊戲,到大學畢業之後Klaus選擇了成立創業公司,製作遊戲。遊戲公司成立的時間也不久,目前還並沒有一款正式商業運作的遊戲,和這個行業中比較有經驗的開發者相比,這些人無疑是比較年輕的開發者。

儘管在署名上,遊戲的開發者是ACE遊戲社。《逆行者》這款遊戲並不能說是ACE遊戲社所開發的,因為除了ACE遊戲社的成員之外,也有很多外來的開發者。

在組內一開始也有人因為署名的問題發生過質疑,以為是掉入某種商業陷阱。不過後來,Klaus將所有參與的人都放在了遊戲末尾的Staff表上,也打消了其他製作者的疑問。

據主策劃Klaus所說“遊戲一開始是在我們自己團隊裡面宣傳,那個時候其實算是放假。我也沒強迫團隊裡的人來幫我。

後面慢慢的擴展開,來了很多遊戲圈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最後這些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匯集了60多人,在這些人之中,有程序,有策劃,也有美術,對於這些人Klaus也進行了統一而且系統化的管理。

在策劃方面Klaus將這些人分了3個小組,去做3條線的分鏡。每天都在變換更好的工作工作流程;同時在程序方面,在正式開始製作的第二天就開始分配出了不同模塊的任務。

而美術部分的人員也類似策劃分組成了3個組每個組對應一個不同的視角。同時,他也在設計方面定好了規則,保證雖然分組但是研發出來的產品是一致的。

與其說《逆行者》是誰的作品,這個遊戲更像是多個遊戲行業內不同崗位的從業者們的合作產物。

在Taptap的論壇上,有一名開發組內的程序就表示,自己當初就是看到朋友圈有人要搞個公益遊戲,“想想自己一個寫代碼的,好像也的確沒啥能給國家出力的,就進群看了看,想著能幹啥乾點啥,這一看就是一直乾到現在。”

像是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在《逆行者》的開發團隊之中,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面,只是在網上進行多地協作。不過,像是這樣比較松散的協作也產生了問題。

隨著疫情逐漸恢復,很多人都回到了工作崗位上,這時候遊戲能玩的包還沒有出來。

這些製作者白天要上班工作,晚上回家還要繼續開發遊戲,很多製作組的人都表示,Klaus和一些其他組的組長都為了遊戲熬夜到兩三點,甚至通宵。

然而,在開發的過程中,他們也遭受到了質疑。

在遊戲發布之後,《逆行者》的預約人數開始快速增長。很快的,遊戲就登上了Tap的排行榜,上榜之後,關注的玩家更多了。在Taptap上,我們能看到關注的人數已經到達60000多人。

有一些人對於遊戲本身是不是“蹭熱度”這件事情表示了質疑。他們認為在這個時間點,推出一款和武漢新冠疫情相關的遊戲,就是在“蹭熱度”。

對於這個事情,Klaus卻覺得“你可以認為我們就是蹭熱度,我們是想在現在的熱度上,更深一下的讓大家記住這些逆行者們。我們其實沒什麽所圖,這件事情也耽誤了我們很多的正常工作。”

而在Tap論壇上那位組內的程序員則表達的更為激烈:

“ 我們不收費不發廣告,又不掙錢,又不成立公司,蹭這個熱度何用?沒有充值入口,不收費,沒有廣告植入,我們發哪門子財了?

況且,做收費是需要遊戲著作權、遊戲版號的,廣告也是要申請廣告位的,這些都需要時間,我們根本來不及的,光申請一個軟體著作權就一個月過去了,更何況我們不會申請這個東西,署名都沒法署,這麽多人沒法搞的 。”

在這樣的時間點,製作這樣的一款遊戲,難免會遭受到他人的非議。在順風順水什麽都不做也不會苛責的情況下去做些什麽,這些人本身就是一種“逆行者”。

“借鑒”的玩法,所有人都能通關的遊戲

對於《逆行者》的另一種質疑在於遊戲的玩法。

在遊戲的介紹中,Klaus表示"因為時間緊迫,為了最大的開發效率,我們借鑒了很多影響我們很深的成功的作品使得在短時間內擁有了完整度。”

玩過遊戲的人不難發現,遊戲中的玩法主要是借鑒了2018年的TGA最佳移動遊戲《Florence》,遊戲中,玩家的基本操作和《Florence》很像,都是要進行和場景的互動來推動遊戲的敘事進行。

拚圖的對話框也是《Florence》的經典設計

借鑒這個事情,Klaus也很坦誠的承認了:

“玩法很多參考就是來自於成功的產品《Florence》,我覺得一些簡單靈巧的玩法是需要沉澱的,這也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夠的地方。

僅僅20天的時間,其實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做一些事情。但是我覺得我們遊戲除了玩法外,3線交叉等設計是我們自己做的,並覺得做的還算合格的。”

在其他的採訪中,Klaus也說過在他自己看來遊戲是否好玩,可能是這一類遊戲中第二位要考慮的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想法是否能傳達到,如果能夠做出又好玩,又能傳達自己的想法的遊戲固然好,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更想把哪個放在第一位。

《逆行者》的遊戲的時間很短,玩家在15-20分鐘左右便能夠通關。

製作組表示,這是刻意將遊戲的時長製作成這樣的,他們更加希望這是一個所有人都能通關的遊戲,就算是從來沒有玩過遊戲的人也能夠通過這個遊戲感受到製作組想要表達的內容。

在遊戲中,玩家要分別扮演病人,醫生以及醫生家屬。通過這三種人不同的角度去看待新冠疫情所造成的影響。

遊戲中的“逆行者”則是在新冠疫情中挺身而出的醫生。在劇情中,家屬對自己身為醫生的愛人的擔心,醫生對於自己職責的負責以及病人的感謝都有表現。

之所以將遊戲的名字取名為《逆行者》也是如此,Klaus取名的原因就是“微博上經常刷到這個詞,他覺得這個詞很好的形容了那些一線的戰士們。

有很多人覺得這就是他們的義務,但Klaus卻覺得他們這是在逆行,他們也有權力去享受家庭。

遊戲的第三章最後一節的名字是《逆行》,在最後一節開始的時候,螢幕中出現一句話”等我回來,一起吃手槍腿“。而當遊戲中的醫生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後,桌上放著的正是一個炸雞腿。

遊戲中,在短暫的休息之後,醫生和自己的愛人通了電話,報了平安。結束之後,他又穿上了防護服,朝著ICU的方向走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在遊戲的最後,那些現實中的“逆行者”的照片也一一出現:照顧病人的醫生,上前線送物資的軍人,沒有防護服把非典的衣服拿出來再穿的護士。

而在所有的照片前面,第一個出現的是因感染新冠肺炎去世的李文亮醫生,他生前曾提過最愛德克士的手槍腿。

如果你把這個遊戲當成一個有著遊戲性的傳統遊戲來期待,那麽可能這種期待會落空。因為在遊戲性上,《逆行者》可以說幾乎沒有多少遊戲;

但是如果,你把它當作一個以遊戲為媒介表達心中感情的作品的話,那麽也許能感受到遊戲人們想要表達的內容。作為一款並不以盈利為目的的“公益”遊戲,有多少的遊戲性可能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所謂“逆行者”指的是在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去走的時候,這個人反而去前往相反的方向。

在天津爆炸案的時候,那些去事故現場的消防員是逆行者;在新冠疫情爆發的時候,去往武漢參與救援的醫生也是逆行者。

Klaus在開始製作之前也曾懷疑過這件事情的意義,也想過如果開工之前做不完應該怎麽辦,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始做。

而目前看到用戶的反饋,他覺得遊戲想要傳達出去的內容已經傳達到了,這件事情有沒有意義也已經不再重要了。如果只是跬步不前,瞻前顧後,想的如果太多,那麽可能就不會做這件事情。

逆行者有時候指的又是另一種人,他們有勇氣去面對風險,去在別人質疑的時候一樣堅持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在大部分人都覺得怕招來麻煩的時候,願意先去做,再去想意義。

這也是逆行者的另一種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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