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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個故事讀懂劉永坦和他的「雷達鐵軍」

11日上午,劉永坦院士和崔道植同志先進事跡報告會在哈爾濱舉行,記者再一次見到了被大家親切稱為「坦先生」的劉永坦院士。

坦先生精神矍鑠,十分謙虛。「1953年,17歲的我來到哈爾濱,喝著松花江水長大,龍江人民哺育了我,是黑龍江、哈工大讓我有機會實現救國圖強的樸素願望。因此,我的成績不單屬於我個人,更屬於我的團隊,屬於黑龍江和哈工大,屬於這個偉大時代所有愛國奉獻的知識分子。」他對記者說這段話時,飽含深情。

雖然坦先生這樣說,但聆聽報告的每一個人,都想更加深入地了解他的故事,體會他的報國熱情,從他的經歷中找到助力龍江全面振興全方位振興的精神力量。為此,報告會後,記者再次開啟了尋訪之旅,通過採訪大量劉永坦院士身邊的人,探尋到他的4個新故事。讓我們通過這4個故事,讀懂劉永坦和他的「雷達鐵軍」,讀懂「坦先生」如何做到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我國第一個新體制雷達站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劉永坦院士和他的團隊建起我國第一個新體制雷達,但具體的建立過程卻鮮為人知。為此,記者採訪到了1984年畢業就加入劉永坦團隊的於長軍。

「要想知道新體制雷達站是怎麼建立起來的,首先必須要了解新體制雷達『新』在哪兒。」於長軍用生動的語言解釋說,新體制最核心的就是利用高頻電磁波沿海面繞射的基本原理,讓雷達波可以貼著海平面一直快速向前「爬」,「爬」到很遠很遠的距離。原來由於地球曲率限制看不到的飛機、船艦,在新體制雷達監測下,全都「無處遁形」,即使超低空飛行的超級戰機,也均可「盡收眼底」。「更具有突破性的是,能在比目標反射波強一百多萬倍的海雜波的干擾下,實時精準捕獲目標,其難度不亞於從太空中精準發現一隻遊動的『水母』。」

1986年,劉永坦帶領團隊完成的新體制雷達項目被列為國家科技應用與基礎研究項目後,新體制雷達實驗站建在哪兒,成為了第一個問題。

新體制雷達主要是對海觀測,雷達站必須建在海邊,所以一開始有人推薦了江蘇的啟東沿海,也有人將眼光投向了山東威海的劉公島。劉永坦經過多方考慮和慎重選擇,最後選擇了剛創建不久的哈工大威海校區校園的海邊。

1988年,中國第一個新體制雷達實驗站在威海校區校園的海邊動工。隨後近一年的時間,劉永坦帶領團隊成員頂風冒雪,日曬雨淋,在1989年完成了雷達站的基本建設。

「1990年3月,由我們團隊成功研製的我國第一部對海新體制實驗雷達開始在雷達站進行設備安裝和整機調試,坦先生帶領我們開始了在雷達站攻堅克難、日夜奮戰的日子。」於長軍說,由於經費有限,當年的雷達站隻建起了發射站和接收站,房間少並且面積有限,僅能滿足擺放實驗設備,坦先生和大家一樣,都沒有專門的辦公室,只能在實驗設備邊上勉強擺上一張課桌做辦公桌。「當年的雷達站周圍一片荒蕪,從住處到雷達站只有一條小路,加上沒有交通工具,大家每天從住處到雷達站需步行半個多小時,很多時候晚上做完實驗已經是半夜,回去時只好結伴打著手電筒相互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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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手寫的20萬字對海探測方案

新體制雷達站初步建立,為爭取當時航天工業部預研部的支持,團隊在幾個月的時間內,熬出了一份20多萬字的對海探測方案。

這20萬字的報告可不是印表機打出來的,而是最初團隊成員一筆一畫、全部手寫出來的。當時沒有計算機鍵盤螢幕輸入、印表機輸出、沒有A4紙,有的只是墨水和普通稿紙。張寧老師回憶說,那時與坦先生一起,6個人伏案研究、奮筆疾書好幾個月不眠不休,寫到手指發麻、手腕酸痛、甚至做飯時捏不住雞蛋都是常事,「喝光」的墨水瓶更是不計其數。

在完成裝備後,劉永坦帶領團隊開始了長時間的運行測試。然而,新的難題再一次出現了——探測環境中的雜波,像火燒雲一樣覆蓋了目標回波,這使得系統探測距離銳減到不足100公里,交付計劃甚至可能要出現變故。「這該如何是好」的焦躁情緒瀰漫了整個團隊。

但劉永坦始終確信:自我創新、另闢蹊徑是突破科學難題的唯一途徑。因此他神情始終從容而淡定,帶領大家一起分析雜波的來源、特性,組建若乾研究小組,齊頭並進、多點出擊。

在劉永坦的帶領下,團隊連續幾十個晝夜撲在實驗現場上,悉數解決了困擾團隊的難題,當再次進入到實際運行時,星星般的目標再次出現在湛藍的背景上,這一世界性雜波難題終於成功解決。

「雷達鐵軍」煉成記「

說到劉永坦,就不能不說和他並肩戰鬥的團隊——「雷達鐵軍」。這支「雷達鐵軍」如何煉成的?

團隊中一位年逾80歲的老先生談起這個話題時,眼神發亮、聲音都瞬間提高幾度,「這麼大一個隊伍,劉永坦總是能提出高屋建瓴的思路。我們有時候攻一個『山頭』久久拿不下,和劉老師一碰,總能撥雲見日、柳暗花明。他年輕時候的深厚積累和常年的勤奮學習讓他始終能夠對雷達前沿保持高度敏銳。有他『把舵』,我們都覺得乾活有勁兒!有他指路,千難萬難我們都敢闖一闖!」

各路才俊慕名而來,團隊裡各路高賢各顯其能,組建大團隊、開展大協作,團隊成員突破思路的激烈碰撞自然是家常便飯。每次開技術碰頭會,每個人上去彙報課題,所有人均可開誠布公講意見、擺事實、談路徑。在巨大的科研壓力下,團隊每個成員都繃緊了弦兒,拍桌子、擼袖子的情景也時有發生。

這時,坦先生總是坐鎮穩得住。據團隊裡的老成員回憶,坦先生就是端坐在那裡,面帶微笑、細聽爭論。開始,大家可能不解,後來也悟出了其中的道理——科學問題,越辯越明晰;問題答案,越爭越透徹。團隊成員的感情,也正是這樣深厚了起來。團隊也這樣練出了直言敢言、練出了風清氣正、練出了強大的凝聚力。

給自己學習開「小灶」的劉永坦「

新體制雷達一項時間跨度40年的大規模突破,團隊如何始終保持旺盛的科研創造力?有人說,在坦先生帶領下,大家都在搶著學,一遍遍夯實最基礎的理論,一次次挑戰最前沿的知識。

學習,既是劉永坦一生的事業,也是他鑄就「海防長城」的根基。

很多人認為,坦先生能夠帶領團隊取得今天的成績,主要源於其良好的教育背景和聰明的頭腦,卻不了解他在背後所下的功夫。

1953年,坦先生以優異成績考入哈工大。教授他《理論力學》課的是黃文虎院士。為了訓練學生思維和解決問題能力,黃文虎院士留了5道難題,讓學生們課下去做。

在很多同學還被難題所困、無計可施時,劉永坦已經全部解答出來。黃院士當時十分欣喜和意外,就對劉永坦說,「你的思路還真是不一樣,這樣吧,我再給你出幾道題回去解。」

實際上,劉永坦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解出黃文虎院士出的難題,是因為他在課下給自己吃的「小灶」。別的同學學習的是工科數學和大學物理,他卻悄悄地自學完了難度更大的理科數學和物理。他不僅大量閱讀、涉獵廣泛,而且對問題鑽研深入。

很多劉永坦院士昔年同事們回憶說,「常常看到坦先生站在食堂路口和同事或同學討論問題,等大家吃完飯出來一看,他們居然還在那兒討論。」

從學習到科研、從理論原始創新到雷達站實驗再到裝備實現……很多人在追問,劉永坦院士為什麼能夠堅持?為什麼能夠成功?又為什麼能夠保持初心?

坦先生說:「只要黨和國家需要,我們就一定要乾好,這種信念牽引著我們一路爬坡過坎,不放棄,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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