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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的一次文字獄:茅山“詩禍”

“文字獄”這個名字大家都不陌生,甚至把它當成清朝的專利。不過嚴格說起來,文字獄很多朝代都有,只不過清朝比較集中,比較多而已。宋朝蘇東坡的“烏台詩案”、黃庭堅的碑文案,元朝茅山“詩禍”,明朝朱元璋對文字的敏感都是文字獄。今天就來說說元朝的這次文字獄:茅山“詩禍”。

人們說到蒙元總是會帶著一種異樣的眼光看,把這當成一個黑暗的時代。的確,它的“分治四等人”的策略帶有明顯的民族歧視,不過這也是後人總結的。但是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的話就會發現,元朝也因此成為中國古代唯一沒有以文字獄瘋狂迫害文人的清白朝代。之所以沒有文字獄,還是因為茅山“詩禍”。

元統治者不熟悉儒術,也不了解士人,對漢族的傳統文化也感到隔閡和陌生。唯其如此,他們對漢族士人的文字作品一向不大留意,連“夷狄”、“胡”、“蕃”之類字眼也不忌諱(這與清朝統治者成強烈對比)。所以,儘管元初遺民詩文大有“違礙”,也有人告訐,文字獄卻興不起來。當時法網甚寬,元廷不加罪“不召之臣”,遺民盡可息影林下,或結社,或獨遊,自由吟詠。雖然元朝有“亂製詞曲為譏議者,流”和元順帝“後至元丙子(1336),丞相伯顏當國……禁戲文、雜劇、平話等”的例子,但總體上來看元朝對文人還是比較寬鬆的。

不僅如此,令後人驚訝的是,不僅含意曖昧的詩歌不作吹求,有時甚至“謀反”的檄文也可以不予追究。世祖至元十五年(1278),江西行省逮捕了300余家百姓,因為這些人家收藏宋末益王趙昰和廣王趙昺當年號召抗元的檄文。新任行省參政賈居貞一上任就把這些人全部釋放,所繳獲的檄文全部燒毀,還查辦了一批借口搜繳檄文為非作歹計程車卒。如果不是摸準了蒙古統治者的脾氣,賈居貞絕不敢這樣擅自處置。

話休絮煩,來看看茅山“詩禍”的事情。茅山“詩禍”的主角是梁棟,他是元初名士,人稱隆吉先生。梁棟(1243—1305)是金國難民之後,祖父三代都在金朝為官,金國滅亡後,他父親帶家人跑到了南宋,元朝滅了南宋,梁棟就成了元朝人。

梁棟是江蘇鎮江人,他弟弟在附近的道教聖地茅山出家,梁棟又是個文人、名士,自然沒少到這兒來。一來看望弟弟,二來遊覽風景,三也是結交些朋友。梁棟也十分有才,但有點恃才傲物,常指點江山,針砭時弊。不過他主要是寄情山水,對政治倒也沒多大興趣。

有一次,梁棟帶著家眷來到茅山,想把家屬安置在茅山,宗壇師許道杞不同意。結果兩人就吵了起來,甚至破口大罵,二人就此結怨。

至元二十六年(1289)的一天,梁棟在大茅峰的牆壁上題了一首長詩,題為《大茅峰》:“杖藜絕頂窮追尋,青山世路爭嶇嶔。碧雲遮斷天外眼,春風吹老人間心。大龍上天寶劍化,小龍入海明珠沈。無人更守玄帝鼎,有客欲問秦皇金。顛崖誰念受辛苦,古洞未易潛幽深。神光不破黑暗惱,山鬼空學離騷吟。我來挽仰一慨慷,山川良昔人民今。安得長松撐日月,華陽世界收層陰。一聲長嘯下山去,草木為我留清音。”

這首詩題在牆上之後被許道杞得知,許道杞就以“謗訕朝廷,有思宋之心”將其告到了句容縣。縣令認為茲事體大便層層上報,畢竟誰也不想擔責任,把事情往上面推就是。於是這件事“縣上於郡,郡達於行省,行省聞之都省”,最終將梁棟押解下獄。

梁棟下獄後當然不服,極力解釋:“吾自賦詩耳,非謗訕朝廷也。”但是梁棟因為平日恃才傲物,得罪的人不少,再加上所謂的“文人相輕”,這次乾脆就牆倒眾人推,甚至連這堵牆都給拆了運到京城。

梁棟本來以為這下完蛋了,沒想到禮部給了他一個公道:“詩人吟詠性情,不可誣以謗訕。倘是謗訕,亦非堂堂天朝所不能容者。”梁棟無罪釋放了。

幸好他碰到的是元朝,如果他生活在之前的宋朝,雖然不會被殺,但也會被罰。要是生活在明清,估計不僅他這條命保不住,還會牽連到不少人呢。

說到這就要分析一下元朝為什麽這麽寬鬆了。原因很簡單,元朝統治者本身文化水準整體上不算高,雖然有些皇帝漢學文化很深,但那些官員的文化水準可就不怎麽樣了。而且元朝的江山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宋朝就是個小三國,根本就沒統一,明朝朱元璋、朱棣都有很讓人忌諱的東西,像和尚、造反,而清朝打江山是靠那些開門揖盜的人,他們的自信心都不足。而元朝有很強的自信心,不怕漢人那幾個字。所以在元朝,文字獄是看不到的,這一次也只是“未遂”的誣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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