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移動支付公司拚命做大做強，為何盈利依舊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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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來自TechCrunch，作者Manish Singh

移動支付和商務平台Paytm是印度價值最高的初創公司，其創始人兼CEO維傑·謝卡·夏瑪在最近的新聞發布會上提了一個問題：

“你如何看待數字支付的商業模式？我們如何盈利？”

他問的是南丹·尼勒卡尼，統一支付接口（Unified Payments Interface）的主設計師之一，印度數字支付革命的奠基人。

這個問題關係著數十億美元，困擾許多本土初創公司和國際巨頭，他們也在試圖將發展重心轉移到為商家服務、推出貸款產品和其他金融服務。

2016年底，政府突然宣布即將廢除舊紙幣，這個以現金為主的國家一時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數億人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排隊將錢存進銀行。

對於Paytm和MobiKwik這樣的移動支付初創公司來說，此舉意味著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可以獲得數千萬新用戶。

隨後，印度開始與多家銀行合作開發支付基礎設施。不同於Paytm和MobiKwik的早期系統，政府無意扮演用戶與銀行的媒介——“移動錢包”，而是促進了不同銀行账戶之間的直接交易。

矽谷的公司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多年來，Google等公司一直試圖改變亞洲和非洲市場數億用戶的購買習慣。

在巴基斯坦，人們想充值話費和網費時，大多數人會選擇附近的商店。

中國的支付生態逐漸完善，美國巨頭在印度投資了數十億美元，期盼獲取這10多億的潛在用戶。

根據市場調研機構CBInsights的數據，印度金融科技初創公司去年總共籌集了27.4億美元，而中國籌集了36.6億美元。

在這個5億互聯網用戶的市場，成果已經慢慢顯現。如果把統一支付接口看作一個平台，它的增長軌跡前所未見。

去年10月，統一支付接口推出的第三年，就達成了1億用戶、10億筆交易的成就。儘管今年3月，印度第四大私營銀行Yes Bank被央行接管，但統一支付接口交易量一路衝到12.5億，而且依然增勢不減。

金融服務初創公司Setu的庫馬爾表示：“西方市場的數字支付主要針對用戶付錢給商家。統一支付接口也做到了這一點，同時也支持點對點支付和各種App。”

圖注：2017年9月18日， Google Next Billion Users項目負責人凱撒·森古普塔在新德里推出Google Tez支付App。

Google已經積累了6,700萬的月活用戶。公司甚至建議在美國建造類似統一支付接口的基礎設施。

Google政府事務和公共政策副總裁馬克·伊薩科維茨說：“僅僅三年，統一支付接口的年度運轉率就接近印度國內生產總值的五分之一，每月8億筆交易，價值達到190億美元。”

Paytm已有1.5億用戶、 3億數字錢包账戶和5,500萬銀行账戶。

尋找商業模式

儘管用戶基數龐大，支付公司仍在努力止損，更別提盈利了。

在去年年底班加羅爾的活動，Google Next Billion Users項目董事總經理兼業務主管薩吉特·西瓦南丹表示，受限於印度當地的規定， Google Pay無法確立明確的商業模式。

移動支付公司從未向用戶收取任何費用，以此擴大在印度的影響力。政府最近宣布禁止支付平台在用戶和商家的統一支付接口交易中抽取費用。西瓦南丹敦促當地管理者“幫助支付平台找到賺錢的方法”，確保企業有繼續提供服務的動力。

Paytm目前已經籌集了30億美元， 2019財年虧損5.49億美元。這家由風險投資公司SoftBank和阿里巴巴投資的公司已經拓展到了其他業務領域，包括電子商務公司Paytm Mall、社交商務、金融服務Paytm Money，以及電影和票務領域。

今年，Paytm開始為商家提供服務，比如二維碼展台，內置計算機、電池組、可以語音確認交易的便攜式揚聲器、掃描儀和印表機。夏瑪說商家對這些設備的需求非常旺盛。這些設備是訂閱服務的一部分，幫助他們建立穩定的收入來源。

Paytm Money提供貸款、保險和投資服務，目前已有300萬用戶。據知情人士透露，Paytm Money的負責人普拉文·賈達夫已向公司辭職。Paytm發言人拒絕就此事置評。

電子商務零售商Flipkart的移動支付公司PhonePe，是印度支付市場的另一玩家，服務用戶超過1.75億，商家超過800萬。公司聯合創始人兼首席技術官拉胡爾·查裡解釋說，PhonePe為其他企業提供了一個觸達用戶的平台。

向新領域的擴張意味著這些初創公司不得不面對更多的競爭對手，花更多的錢站穩腳跟。例如，在社交商務領域，Paytm正與跨國傳媒集團Naspers的社交媒體電商平台Meesho競爭。支付信息服務提供商OkCredit和金融服務公司KhataBook如今則主導了簿記服務市場。

支付應用服務商BharatPe在兩個月前籌集了7,500萬美元，計劃數字化改造當地小型零售商店，並為他們提供運營資金。新晉獨角獸的支付服務解決方案提供商PineLabs和收單網絡服務商MSwipe用他們的POS機搶佔市場。

圖注：路邊攤的一位商販手持Mswipe終端。

“他們別無選擇。支付是通向電子商務和貸款等業務的門戶，借此可以產生利潤。研究公司Convergence Catalyst創始人兼首席分析師賈揚斯·科拉表示：“就Paytm而言，他們的商業核心是Paytm Mall。”

但Paytm Mall需要面對Amazon以及Walmart的Flipkart競爭。去年，Paytm Mall打通了線上和線下，顧客的訂單由當地的商店提供服務。去年，Paytm Mall還獲得了eBay的1.6億美元投資。

一位曾在Paytm Mall工作過的高管表示，公司一直難以壯大，因為多年來它的目標一直在變。最近的方向是電子通行費，無需操作即可快速通過收費站。一位知情人士說，公司至少還有兩名高管即將離職。

印度移動支付市場目前的形勢讓人想起10多年前的電信市場——100多家公司追逐同一批閱聽人。當電信市場只有4-5家運營商時，賺錢變得容易起來。哪怕他們的每用戶平均收入是世界上最低的（大約2美元），仍然能獲得利潤。但是當運營商的數量一夜之間又增長到十幾個，新運營商向用戶提供更實惠的套餐時，何時盈利又變得難以捉摸。

印度的移動支付市場正在經歷類似的情況。

據全球頂級金融服務機構Credit Suisse預計，到2023年，印度移動支付市場的規模會達到1兆美元。不管其他人敢不敢來分一杯羹，在印度最受歡迎的App（4億用戶）WhatsApp將在幾個月內推出移動支付服務。

在新聞發布會上，尼勒卡尼建議夏瑪把重點放在貸款等金融服務上。不幸的是，冠狀病毒的爆發促使印度下令實施三周的出行禁令，這可能會影響數百萬人使用此類服務的條件。

印度有1億多個小額信貸账戶，小販在街角兜售蔬菜，手藝人在商場銷售刺繡莎麗賺取現金。四分之三的工人靠為他人的家族企業或農場工作謀生。長期停工的狀態下，他們根本無法償還2.1兆盧比（大約285億美元）的貸款，世界上最大的小額信貸市場面臨著崩盤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