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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年前,這個老頭和朝鮮戰爭為中醫藥續了命

提起鄧鐵濤,廣東人無人不知。

鄧鐵濤,1916年出生中醫學家,擅治心臟疾病,研製成功的中成藥有「冠心丸」、「五靈止痛散」等。臨床長於對內科雜 病的診治。並擅於運用中醫脾胃學說論治西醫多個系統的疾病以及疑難雜症,如重症如肌無力、萎縮性胃炎、肝炎、肝硬化、再生障礙性貧血、硬皮病、風濕性心臟病、紅斑狼瘡等,積累了豐富的臨床經驗。鄧老現為廣州中醫藥大學終身教授,博士生導師,首屆「國醫大師」。

按中國人的計算方法,他已經是102歲的高壽老人,但現在每天傍晚他還是會堅持走下沒有電梯的住宅去校園裡遛彎。

鄧老不僅在學術上的成就斐然,他更是一個情商極高的人,他利用自己的高超醫術與情商,兩次將陷入危機的中醫提升了一把,以致其沒有繼續下滑,從而盡到了一個中醫工作者對自己所從事領域的盡責盡忠。

第一次危機是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初。

在1950年8月新中國國第一次衛生工作會議上,新中國的醫生們繼續討論了「中醫存廢問題」。西醫余雲岫在1950年全國衛生工作會議中,提出了名為「改造舊醫實施步驟」的草案主張廢醫存葯,廢除中醫理論中的陰陽、五行、藏象和四診八綱。當時的中央衛生部副部長王斌提出,中醫是封建醫,應隨封建社會的消滅而消滅。同時設立了中醫進修學校,讓中醫去學習西醫,學習解剖學,並宣布停止中醫帶徒,實現中醫逐步消亡。

於是輿論一邊倒的批評中醫,許多西醫學院大三的學生被派去給那些花白鬍子的老中醫上課,包括廣州中醫專科學校(現廣州中醫藥大學前身)也被要求停辦。許多中醫也被要求停業去做類似護工的工作。報紙上連篇累贖都是批判中醫的文章,一時間幾千年的中醫被否定的體無完膚。

面對此狀,許多中醫館紛紛歇業,於是廣州一些名老中醫找到了當時還是三十齣頭的青年醫生鄧鐵濤,希望這個年輕人能為傳統中醫發聲,於是鄧鐵濤在同情中醫的編輯的幫助下在廣州日報發文,他將毛主席論辯證法的各種語錄言論收集整理,並將中醫辯證論治理論與之結合,得出結論,中醫的思想是醫療戰細對毛主席辨證唯物主義最好的詮釋。

此文一發,反中醫的言論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製。中醫也漸漸得到說話的機會。加之朝鮮戰爭爆發,中國被西方國家封鎖,這時多數屬於自由知識分子陣營的西醫成了需要被警惕的人群,加之西藥與西醫設備進口成了大問題,只能靠社會主義陣營救濟和從香港轉運,根本無法滿足西醫發展的需要。這一切,為中醫再次得到重視提供了良好的大前提。

中西醫幾番爭論下,形成了一個共識,叫做「西醫中國化,中醫科學化」。同時,「中西醫結合」的說法開始興起,1955年中央確定中西醫結合,創建新醫學的方針,同時,醫學界提出一個口號:「中西醫結合」和「中醫藥現代化」,與之相配套的措施,包括引導中醫生自我進步,和對長期累積起來的醫療陋習進行整頓。

不久,堅持反對中醫的衛生部副部長(王斌和賀誠)被撤職。不僅如此,在「三大改造」運動中,毛澤東還以「解放中醫」的名義,把中醫全面納入了國家醫療體制,隨之全國開始紛紛成立中醫藥大學(所以你明白為什麼2016年是中國許多中醫藥大學集中六十年校慶的原因了吧)。

第二次危機,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國內出現崇洋媚外的思潮,重視進口葯,甚至中成藥也要用日本產的。中醫歷盡挫折,生存艱難,發展更無從說起。僅廣州市而言,西醫院校有七所,但中醫僅一所,所收學生數量還遠不如任一所西醫學院。

徐向前帥有心臟病,一直找鄧鐵濤看。1985年,徐帥來廣東過冬,有一天吃了西瓜,到夜晚便拉肚子,然後感冒、發熱。憑經驗,徐帥每次發熱都要20來天才能退,隨行人員早已習慣,沒打算找鄧鐵濤。看著徐帥難受的樣子,徐帥的夫人提出找鄧鐵濤試試看。鄧鐵濤為徐帥認真診脈後說道,徐帥吃了西瓜是腸胃受寒,所以要給他驅風寒治療腹瀉,還給點溫散葯來解表。服藥後第2天,熱稍退,再改用清熱法,結果1天燒就退了。燒退了,而且是隻用1天就退了平常要持續20多天的熱,徐帥舒服、輕鬆了許多,他和夫人都十分感謝鄧鐵濤,徐帥隨行的醫生(學西醫的)也覺得鄧鐵濤很了不起。

借與徐帥聊天之際,鄧鐵濤誠懇地向徐帥表達了讓中醫發揚光大的心願。徐帥被打動了,馬上承諾要向中央反映情況。

鄧鐵濤十分激動,回家後立即奮筆疾書,向徐帥寫了一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要振興中醫的信,「中醫在鴉片戰爭以後,受盡歧視與摧殘,但仍巍然獨立,與現代醫學並存。解放以後,受改造中醫思想的影響,中醫藥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沒有得到重視,出現後繼乏人、乏術的局面。如果再不花力氣去搶救中醫學,等現在的老中醫都老去,再去發掘就遲了。發展傳統醫藥已明文寫入憲法,但我們失去的時間太多了,必須採取果斷的措施,使之早日復興。」

這封信,首先徐帥批示,然後胡耀邦、喬石也作了批示,到了衛生部部長崔月犁批示,才用了7天。

到了1985年的49次國務院會議,在時任國務院主要長官的重視下,會議決定成立國家中醫藥管理局。1986年12月,國家中醫管理局正式成立,中醫終於有了自己的家。

鄧老七十歲的兒子鄧中光教授在為百歲時的鄧老理髮

作者本人是相信中醫的,因為我走出校門有段時間與中醫藥打交道,親眼見到了中醫藥的效療,但中醫藥天生的理論體系是與當代人的教育知識體系相悖的,都是九年義務製學物理化學出來的人,你讓他接受五行八卦黃帝內經,是很難的。

你只是中醫藥確實又面臨了新一輪考驗,這時,可能只有期待年輕一代裡有鄧鐵濤、屠呦呦這樣的理論與實務相結合且有社會影響力能夠真正重新展示中醫的大師出現為中醫藥帶來一絲解困的曙光。

就象郭德綱的出現,重新讓相聲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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