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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學習:戰國古璽裡的燕系朱文璽

唐代韓愈在《送董邵南序》裡說:“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宋人蘇東坡也曾說:“幽燕之地自古多豪傑,名於國史者往往而是。”這兩句話其實寫出了燕地的風土人情。這個地方的人耿直、爽利,直來直去,不拖泥帶水。這種人文風格當然會影響到璽印的風格,因此,戰國璽印裡的燕璽也就是峻拔爽利的風格,學習燕璽,也一定要注意這種人文對璽印的影響。我們先來看燕國的歷史:

(古璽實物)

1、燕國的歷史

燕國君主最初是西周初期召公爽的後裔,燕國在東周時期,是較為弱小的國家。春秋時期燕國不斷向冀北和遼西發展,消滅了薊國、韓國、方國部族孤竹、令支、無終等,到燕昭王時,招摹各方賢士,比如樂毅,樂毅伐齊得勝之後,燕國躍為北方強國,北築長城與東胡、林胡、樓煩為界,它所管轄的地域相當廣闊,以薊(現歸北京轄)為中心,範圍包括今河北北部和遼寧大部、山西和內蒙的部分地區,東部地域涉及現面朝鮮半島的一部分地區。燕國其實長期偏安於北方,這跟偏安於西方的秦國略有相似之處。

2、燕系的文字特徵

獨特的地域文化,當然形成不同的文字體系,學燕系璽印要先記住它的一些常用字,例如:

(燕系的常用字)

3、燕系的四方朱文印

因此,燕系的璽印文字也是其獨有的,受其他國家影響也較小。當燕國國力強盛之時,燕地的商業、手工業也發展迅猛,城市空前繁榮,青銅的冶鑄技術也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這當然也影響璽印的發展。比如前篇文章講的那方“日庚都萃車馬”的大烙馬印,今天我們再來看四方燕系的朱文璽印,分別如下:

(燕朱文璽)

這是兩方條形朱文璽,燕系特有,我們編號為1號和2號印。

(燕朱文璽)

這是兩方燕系方形璽,常規形狀的璽印,我們編號為3號和4號。

先說1號印,印面文字是“大司徒長伏(符)乘”,所謂的“大司徒”,是職官名。《周禮.地官》:“大司徒之職,掌建邦之土地圖與其人民之數,以佐王安擾邦國。”是中央政府的官員。乘,有一說認為是應當讀作“證”,同“徵”《史記.蘇秦傳》“焚秦符”,《正義》裡說:“符,徵兆也。”璽文之“符乘”,系指符驗之功用。

再說2號印,印面文字是“陽文身瑞”。有一說認為“文”應釋為“門”,瑞其實是“金”字邊。陽,是地名,燕國有“陽”邑,《春秋.昭公十二年》“十有二年春,齊高偃帥師納北燕於陽。”《左傳》“陽”作“唐”,杜預作注說:“陽即唐,燕別縣。”在現在的河北唐山一帶。

(古璽裡的燕系條形璽實物)

上面說了,1號2號印是燕系特有的印式,這種印式之下,印面文字只有一列,這樣的章法之下,印面文字少了左右照應,只能注意其上下文字之間的關係,除了工藝化的排疊之外,印面文字沒有左右照應,印面文字就不宜過多,偏偏燕系文字線條峻拔,燕系文化直來直去,因此這兩方印中的文字完全按照自己本來的面目自然堆疊在印面上,字與字互相之間基本不產生聯絡,線條剛健有力,字形以自然錯落為美,踏實,安靜,古樸、沉雄,這正是燕系文化自帶的風格。

再回頭說3號4號印。

(古璽印面)

3號印印面文字是“薊都司工”。司工,即“司空”,西周始置,與司徒、司馬合稱“三有司”,為朝廷大臣。主管土地及水利、營建之事,金文多作“司工”《禮記.王製》:“司空執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澤,時四時,量地遠近,興事任力。”《詩.大雅.綿》裡載:“乃召司空,乃如司徒,俾立室家。”諸侯國與卿大夫也都設定。春秋時魯、鄭、陳等國仍設定。宋因武公名司空,改稱司城。漢成帝時改禦史大夫為大司空,職掌與周代的司空不同。這方印的印面文字其實也互不聯繫,但從字形大小上進行了類似漢印的任疏任密安排,字形複雜的就自動佔地大,字形小的“工”就格外佔了最小的面積,甚至把“工”字另行縮小了,使章法上的疏密格局定型為“三密一疏”的格局,這其實是後來漢印同樣格局的先期審美樣本。不同的是,燕系的細朱文字形並不像漢繆篆一樣方方正正,它需要印面有一個闊邊來限制印面格局,保證印面的印章屬性。

(古璽印實物圖)

4號印印面文字是“涿鏤師璽”,其中的“鏤”字,又有一說解釋為“鑄”,不管是“鑄”還是“鏤”,這都是一個管理雕鏤鑄工藝的工師。這方印的章法類似漢印的章法,也是燕系裡的典型印,它的疏密多靠線條的排疊來實現,由此“涿、鏤、璽”三字通過字形線條排疊實現了三個密處,而“師”字形成疏處,這又構成了“三密一疏”。同時,這方印中,“鏤”字與“陽”字明顯多作圓形線條,而“師璽”兩字多以方筆直筆出現又構成印面的方圓對比,增加了印面的審美元素,這是一方方圓兼備,虛實、疏密共生的一方佳作。

燕系璽印最大的文字特點是字與字之間基本不產生關聯,只是依托字形互相產生揖讓關係時借用一下,使章法上完成統一和諧的關係。這也是斷別戰國璽印國別的燕系特徵之一。

(【老李刻堂】之314,部分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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