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重述河西走廊塵封千年的精神秘史

“2019年,甚至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敦煌本紀》注定是一部“現象級”的作品。之所以說是“現象級”,不惟是它109萬字的宏闊篇幅,也不僅僅指它層巒疊嶂的故事情節,以及上百位形形色色的人物。究其實,這是首部以小說筆法為敦煌立傳的長篇巨製,以三大家族跨越半世紀的命運沉浮,來講述河西走廊的來路與歸途、前世與今生。”

葉舟 著

譯林出版社2018年12月版

敦煌本紀

敦煌是我的文字安身立命的疆土

作者葉舟,第六屆魯迅文學獎得主,他對敦煌的迷戀,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從19歲寫下第一首關於敦煌的小詩開始,這些年來,他已經陸續寫出了《大敦煌》《敦煌詩經》《藍色的敦煌》《敦煌卷軸》《敦煌短歌》等篇章。“敦煌是我詩歌的版圖,是我的文字安身立命的疆土,也是我個人一命所懸的天空。與其說我是迷戀,不如說這是一種皈依;與其說我在供養,不如說此乃一塊福田。”

“2000年大年初一,我獨自一人流連於莫高窟的千佛靈岩下,我當時就發願,將來一定要為敦煌寫一部長篇小說。實際上,描寫敦煌的優秀作品太多了,張抗抗寫過,阿來寫過,馮驥才寫過,余秋雨也寫過,本土的兩部大型舞劇《絲路花雨》和《大夢敦煌》已經足夠經典,但我還想另辟蹊徑,去探究敦煌土地上的父老百姓是如何生息的,她的來路與歸途,她的今生與前世,這才是我需要用作品來解決的。幸運的是,上天助我,如今我兌現了當初的諾言,又一次將自己的心血之作奉獻給了聖地敦煌。”

敦煌本紀

全景還原清末民初的河西走廊

敦煌是河西走廊的通衢要地,是中亞、新疆連接中原的隘口。自從漢武帝設立河西四郡以來,河西走廊的興衰屢屢受到時局影響,時而經貿繁榮、文化昌盛,時而閉鎖一隅、百業凋敝。《敦煌本紀》的故事發生在清末民初,用書中的話說,同治亂局平定後難得的人心思穩、塵囂落地、門戶洞開,又因為辛亥革命的爆發而陷入困頓,河西走廊成了一條“鏽帶”。戰禍頻仍,莫高窟藏經洞的佛經典籍也隨之飄零塵世。

《敦煌本紀》的故事空間聚焦在沙州城,向外異塵餘生到敦煌二十三坊,並隨著主要人物尋路、開路、拓路的歷程延伸至整個河西走廊。作者葉舟依據大量的文獻資料,同時極盡想象,勾勒了一幅全景式的地理圖卷,遠到新疆哈密、祁連山麓、烏鞘嶺,近到沙州城裡的一條巷道、一間店鋪,點面俱到,縱橫交錯,為情節的發展搭建了一個虛實結合、具體可感的空間框架。官吏鄉紳、販夫走卒、婦孺老幼、三教九流穿梭其間,他們過浴佛節,吃胡鍋子,講敦煌話,唱秦腔戲……上百位人物,組成了傳統中國熱辣辣的鄉土社會;每個人物身上,都是活生生的西部精神。

由此,作品以敦煌沙州城為俗世支點,莫高窟為信仰高地,一幕驚心動魄的長篇史詩就此展開。

敦煌本紀

三大家族跨越半世紀的生死傳奇

許多作品中的敦煌如虛懸的海市蜃樓一般,而《敦煌本紀》是野生的,目光平視,春秋叢聚,猶如曠原上那一片故事的胡楊林。

清末,時局動蕩,大廈將傾。古老的河西四郡身處邊陲,少人問津。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索氏一族被尊為“敦煌義人”,幾輩祖先在河西一帶為民請命,不惜舍生取義,捐出了七顆腦袋,直到“血衣”傳到當家人索敞。索敞謹小慎微,深居簡出,生怕家族的血腥宿命降臨在自己身上,然而他不知,深宅之內,一個密謀已久的圈套正在向他逼近。

世興堂名醫沈破奴,早年逃難流落至敦煌,憑借個人的天資與勤勉有了立錐之地,日子雖不富貴,但也裕如,他的身世隱藏著關外三縣最大的秘密。

敦煌沙州城的小商人胡恩可,一次偶然的中原之行,讓他深感道路閉塞、貿易乏力。他頗具手腕,開始秘密地給兒子們“鋪路”。先是許諾在莫高窟的崖壁上,給索氏開一座家窟,以彰顯其祖輩的忠勇功績,而後又威逼利誘,與沈破奴結成了兒女親家。豈料,這一番行為突然中斷,胡恩可罹患了中風,纏綿病榻,看盡了人世上的冷暖和恩仇。從此,兒子們這一輩人的大光陰開始了……

作者葉舟在他構建的沙州城和城外二十三坊裡,安頓下了這些身世各異的蒼生赤子,讓他們活命於一幕幕湍急而顛沛的光陰中,去看盡人世上的悲歡炎涼。還刻畫了一座鮮為人知的莫高窟,包括藏經洞和大量的卷子,也包括王道士與斯坦因。以及一群匡危扶傾的滾燙少年,在山河板蕩的年代一路走向了悲劇性的終局。這部小說廓開了一條樸直而壯烈的大道,在廣闊的西北,為當時的中國保存下最後的一份元氣。

有評論家說,河西走廊有了這部《敦煌本紀》,正如關中平原有過一部《白鹿原》。對此,葉舟說:“《敦煌本紀》和《白鹿原》有某種相似之處的話,那只能是一種致敬的產物。相似的其實是這種文化的底色,它就像一個巨大的母親的宮房,難以剝離。命運吊詭,即便在那個戰亂頻仍、兵連禍結的時代,白鹿原一直是亮的,關中也始終處於政治漩渦的中心,但敦煌乃至河西走廊卻被拋棄了,遺忘了。”為河西正名,為敦煌立傳,這個心願葉舟醞釀、發酵了十六年,實地勘察十餘次,終於,他用這個大部頭,形塑了敦煌的威儀與不朽,讓它凌空獨尊,卓立天際。

敦煌本紀

指向西部精神、歷史命運與民族性格

《敦煌本紀》不僅僅是一部百萬字的故事,它實則微縮了河西走廊從秦漢走向近代的歷史,那些光耀史冊的英雄和寂寂無名的人們,都幻化成了《敦煌本紀》中的芸芸眾生。這部作品直指西部精神、歷史命運與民族性格的命題。

《敦煌本紀》中濃墨重彩的,是一群精良純明的少年,他們是古老敦煌土地上的新生力量,走南闖北,結社邑義,猶如剛剛打製出來的刀子,在歷經淬火和風霜之後,誓要在沉屙累累的河西“鏽帶”上拓出一條生路。他們就像我們民族的少年時代秦漢,在某種意義上,他們就是劉徹、班超、衛青、霍去病……葉舟筆下少年的命運,就是河西走廊的命運。焰火噴湧的秦漢之後,是燃情的大唐,是臃腫的明清,那麽相對應地,少年將何去何從,河西走廊將走向何方?

這部作品是拒絕預設的,人們是那麽飽滿,情節的走向一次次出人意料,它是那麽不可定義。其中反思之深刻,參悟之痛徹,唯有讀過方能領會。

如果說,小說是一種發明的話,那麽在葉舟百萬言的《敦煌本紀》中,他發明了一座全新而勁拔的敦煌,在大時代的激變中,在人生命運的長途上,去扣天問地,去生死悲歡。不懂中國的西部,便不懂中國,而名著天下的敦煌不僅僅是一個偉大的遺址,實則是一座中國的佛龕,安放著我們民族最初的血脈。

“如果說,敦煌以及河西走廊,包括那些沉痛的歷史,它們曾經是一片綿遠而斑駁的‘鏽帶’的話,那麽現在的重述,今日的辯護,將是一份除鏽的天課,一切才剛剛開始。”葉舟說,“我的答案就在《敦煌本紀》中。”

來源:譯林出版社

編輯:張海龍 雷媛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