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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樂的大人和小孩為什麽越來越多

  製圖/夏曾珍晨報記者 徐 穎

  朱德庸來了,距離上一次他來上海,整整十年。這一次,他帶來了新書《絕對小孩3,夢拐角》。

  九年前,《絕對小孩2》 出版,九年來,朱德庸說,我看到了這個時代更多不快樂的大人和不快樂的小孩。再畫《絕對小孩3》,他想說的是,對這個時代的小孩,希望還給他們做夢的環境,在那兒,大人退到一旁,讓所有的小孩發揮與生俱來的“夢天性”。

  朱德庸說:“因為,錢並不會讓人進步,夢才會。”

  趁著他到滬宣傳新書的間隙,晨報記者對他進行了獨家專訪。

  《朗讀者》錄製 希望童年的自己能聽到

  新聞晨報:不久前您上 《朗讀者》 節目,念了 《寫給童年的一封信》,非常感人。是在什麽情況下寫下的這封信?

  朱德庸:《絕對小孩3》講的是小孩,我想,也許我可以寫一封信給童年的我,童年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另外我還有一個好玩的想法,我小時候最喜歡看電視,也許,我現在念一封信,透過電視,這個電波可以穿越時空。正好是小時候的我在看電視,而電視的畫面就是我朗讀的畫面,那個童年的我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咦,這個長者是誰呀?這就像是一次時光旅行。我真正希望童年的自己能夠聽到。

  新聞晨報:現場真的與自己的童年相遇了,描述一下這種神奇的感受。

  朱德庸:現場背景板是我小時候最愛的一張照片。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傻乎乎地笑。對我來說,那個感覺,就像我真的坐了一個時光機,回去了。現場就是一個3D時光機,當我全部念完,燈光亮了起來,下面觀眾開始鼓掌,我又穿越回來了。播出後,很多人留言,說看了好幾遍,覺得要流淚。

  新聞晨報:在生活中,您用何種方式與自己的童年相遇?回到童年有哪些路徑?

  朱德庸:當我觸摸小時候留下的畫冊,那個就是我的時光機。每天晚上睡覺時,我會跟我太太說,晚安,我要回去我的童年。我閉上雙眼,想象我整個人浮起來,看到很多很多小時候的景物。

  創作《絕對小孩3》,我也是想說,每個人與自己童年的連接是非常重要的。你跟自己童年連接時,會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知道很多你現在很在意的事情,在你小時候毫不在意。現在大家拚命地在往前走,但是必須要有自己的步伐,而怎樣才是你該有的那個步調,你要回到過去,重新審視自己,才會知道你未來要的是什麽。

  新聞晨報:在信中你對人生、幸福、成功進行了定義。這些定義,在十年前與十年後,有過改變麽?

  朱德庸:十年來並沒有改變,隻不過十年後我更加確定,我對於幸福的定義,我要的是那種看不見的幸福,而不是看得見的幸福。大部分看得見的幸福,是需要用財富去換取的,但是看不見的幸福,才是真正滿足你內心的空虛。對於成功也是一樣,很多人看我也許很成功,但其實我的生活方式,與成功無關。我還是過著很簡單的生活,吃的還是十年前愛吃的那碗面,我一直都在過著原來的生活方式。對於財富,我認為,只要超越你實際需要的那個標準,那財富就只是數字了,數字是隨時都會消失的。所以我會覺得擁有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今天過了一天我很喜歡的生活,在記憶裡,那個會永遠跟著你。

  夢拐角就在那裡 就看你願不願意轉身進去

  新聞晨報:《絕對小孩3》 取名夢拐角,在現實生活中,您可以在哪裡找到夢拐角?有沒有一張專屬於您個人的夢拐角的地圖?

  朱德庸:之所以取名夢拐角,是因為我覺得,所有珍貴的東西其實都在一個拐角處,都在你的身旁。譬如說,你最關心的人和最關心你的人,就是你的身邊人。譬如,記憶,到底多少人注重自己的記憶?對我來說,那個夢就在拐角,只要願意,你轉個彎就到了。可能手邊就有你小時候留下的東西,這都是時光機,也是夢拐角。它可能就在你家附近的一個小公園,或者咖啡店,很多夢拐角就在那裡,看你願不願意轉身進去。

  新聞晨報:為什麽你觀察世界時,常常可以看到那些人們看不見的另一面,是什麽練就了你的觀察力?

  朱德庸:這是我從小的本能。來自於我天性中的好奇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一直在觀察人,人是最好玩的,越觀察越有心得,當我開始創作時,這些觀察幫助了我。我喜歡繞到人的背面去看,這需要觀察力,但我並不認為這個觀察力有多麽了不起,只是現代人已經不練習了。為什麽很多人喜歡我的漫畫,可能就是喜歡漫畫傳達的真實,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喜歡不喜歡,其實人們是需要真實的。

  如果你有能力 可以把荒謬變成幽默

  新聞晨報:你曾經說過,世界是病態的,唯一能夠對付它的武器就是幽默。生活中,如何才能找到幽默?

  朱德庸:幽默就是一扇想象力的旋轉門,可以把你從陰濕幽暗的地窖,瞬間轉到豔陽高照的海灘,但現在整個大環境,並不是只有幽默就能夠解救大家。現在人為什麽那麽不快樂?我覺得是因為,你背棄了你自己,追求的很多東西可能都不是你要的,也許只是你需要一個安全感。我覺得人在焦慮和緊繃的狀態下,很難真正產生幽默,在放鬆狀態下才能找到幽默。

  新聞晨報:很多人會覺得作為漫畫家的你一定掌握了幽默的秘密武器,能否透露一下?

  朱德庸:幽默是一種心態,如果一定要變成一種方法,那就是你要顛覆所有已知的事情。人世間很多事情都是由荒謬組成的,荒謬裡面就有幽默的成分,如果你有能力,就可以把荒謬的事情變成幽默,當你沒有幽默,這種荒謬只會帶來不愉快。要學會繞到事情的背後,這樣才能發現另一面,而這一面,可能就是幽默。我一直說,幽默是文明的指標,一個地方越文明,也就越幽默。

  走在上海街頭 有些影像跟過去重疊在一起

  新聞晨報:十年沒有來上海,發現了哪些變化?

  朱德庸:大的東西沒變,小的東西變了。十年沒來,走在街上就像置身一個大的時光機,有些影像是跟過去重疊在一起,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最受不了一個城市被徹頭徹尾地改變,一個沒有記憶的城市,居住在裡面的人,相貌都會不一樣。

  新聞晨報:會不會這次上海行,也會進入您的創作中?

  朱德庸:多少一定會有,但會不著痕跡。我有很多漫畫,裡面就是各地帶給我的感受。常有人問我,裡面哪幾個人物是你?我只能說,你自己判斷。

  新聞晨報:結束上海行之後,你準備再度隱身躲回自己的世界,能否描述一下,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朱德庸:我要回去的世界,就是我的生活方式,那個方式毫不吸引人。我的世界很簡單,就是音樂、畫畫和貓咪,太太一直會問,那她呢?其實她就在所有的這一切的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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