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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找份體面工作吧,別丟人了”

前段時間,一則“小夥本科畢業擺攤被罵沒出息”的新聞引起了很大的討論。

政法學院本科畢業生小馬,不找辦公室的工作,竟然去做美團團購業務員,給人送外賣、做跑腿小哥。

後來,小馬決定創業。他從供貨商手中進購了1500箱蘇打水,每天清晨到傍晚在大街小巷進行推銷。

父親發現後,在大街上直罵兒子沒出息——竟然乾這種初中畢業都能做的職業,並要求他找一份體面工作,哪怕一個月隻掙3000塊。

“職業不分貴賤”、“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現在這些觀點聽起來,已經不再新穎。然而,觀點歸觀點,但放到現實生活,這些理想主義的觀點卻不奏效。

大家還是遵循一條默認規則——職業貴賤有別,佔據社會優質資源的大學生們,你們還是做一份“貴”的職業吧。

公務員,爸媽心中的白月光

有一句話說,現代大學生不孝有三:“不考教資、不考公務員、不考研”。

微博“父母眼中的體面工作”話題下,更直接告訴你,社會最體面的工作有哪些——網友票選體面工作前三名,分別為公務員、醫生和老師。

做一份體面的工作,不僅是父母對兒女職業的理想期待。就連懵懵懂懂的大學生,也覺得找一份體面工作是畢業後的最高綱領。

從每年考公務員和考教師編制的人數中,便可感受一二。

據某公務員考試網統計,2014年到2018年,國考報考人數一直穩定在150萬人左右。在2018年,按當年全國畢業生820萬人來計算,全國畢業生每5個人就有一個人參加過國考。

考教師編制也同樣瘋狂。廣州某211大學,一個研究生班級,超過一半以上的人都曾經報過各個地區的教師編制考試。

有位不幸落榜的同學還下定決心畢業後在家閉關複習,直到考上為止。問及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原因時,她就說家人支持她這個決定,並在複習期間,為她持續提供經濟支持。

她自己也表示教師體面穩定的工作性質,足以令她為之一搏。

要體面的,不僅僅是工作而已

父母耳提面命對你說的體面工作,並非毒雞湯。

體面工作的好處,不僅可以令你面上有光,其背後代表的社會價值,也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賈行家《紙工廠》的演講中,描述過有一個在大國企工作的父母,作為兒女是多麽的幸福:

“我妻子是在廠區裡長大的。她說他們小時候從來也不知道洗澡、理發、吃冰棒這些事情還要花錢。

她說他們那個廠裡有一種水龍頭,每天到了下午的一個時候,裡面就會嘩啦啦流出來橘子汽水,全廠的人都可以拿著桶去接。

我當時覺得這就是一個魔幻現實主義小說裡的場景。但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真實的。”

一旦通過公務員考試或者教師編制,很大程度意味著你可以享受一個穩定的部門、一種有保障的生活。

不僅如此,一份體面的工作,還意味著你在婚戀市場可獲得更多的青睞。根據百合網發布《2017年婚戀狀況調查報告》顯示,穩定性職業成擇偶熱門:

在男士的擇偶偏好中,教師、公務員、醫生最受青睞,這三個職業分別獲得53.36%、38.93%、27.01%的選票。

單身人士們認為,這些職業具有較強的穩定性,工作時間和強度相對固定,可以對家庭生活做出規律化的時間安排。

互聯網IT、記者、網紅模特這些較受追捧的職業卻由於工作加班頻繁、空閑時間較少等客觀原因,成為了男士猶疑的擇偶方向,在此次調研中分別隻獲得2.77%、3.52%、4.78%的選票。

女性方面,另一半的行業或企業口碑與形象,以及對方收入能力顯然成為了關注重點。其中,外企或央企高管、公務員、醫生這三個職業最受歡迎,而藝術家、飛行員、演員這三個“光鮮”職業卻位列最後三位。

數據還傳遞出另一個價值觀,在婚戀市場中,一份體面穩定的工作,抵得上金錢房產和車輛。

對於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來說,選擇一條人人都爭、口碑爆棚的職業通常都不會犯錯——這是最穩妥而正確的選擇。

然而,一個社會真的需要那麽多公務員、老師嗎?

或者再往下追問,職業選擇,真的就需要那麽功利嗎——興趣與理想,在職業選擇眼前都需全部退讓?

“名牌大學畢業,怎麽能做這些工作?”

何為“低賤”工作?它沒有具體的定義,但社會認定為“低賤”工作可不少。比如小馬父親認為的推銷員是“低賤”工作。

半年前,曾有一篇爆文《一個北大畢業生決定去送外賣》。文中主人公是北大碩士,他辭去了體面工作,送了四個月的外賣。

這種精英人士體驗底層生活的“類行為藝術事件”,引起許多人的嘲諷:北大碩士,求你別浪費國家資源——北大培養你出來是改變世界的,請你找一份體面工作,別給北大丟臉了。

在這件新聞的語境中,送外賣這一工作,配不上北大碩士的身份。

有一個985本科學歷的同學,畢業後做了一名瑜伽教練,夢想開一間瑜伽美學體驗館。但家人完全沒法理解她的想法,甚至一度懷疑她被某些傳銷組織洗腦了。

父母還要求她在朋友圈發瑜伽相關消息時,屏蔽所有的親戚。並對外宣稱,女兒在一間國企上班。

原因很簡單,瑜伽教練這個職業在長輩那一代聽起來實在是太不體面了。

早幾年,曾有一篇《北大畢業生長安賣肉》報導了西安長安區文科狀元陸步軒落魄賣豬肉的狀況。後來,在外界的幫助下,陸步軒的豬肉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響亮。

陸步軒也從落魄的北大才子,華麗轉身成為北大的座上賓,甚至連校長也出來說,北大學生可以做領導,可以做科學家,也可以賣豬肉。

陸步軒的成功,令無數人感歎,北大高材生果然做哪一行都能做得出色。然而,看者雖感歎,卻不嚮往這種生活——賣豬肉畢竟不是什麽體面職業,做得再成功,無非也是賺點辛苦錢。

“低賤”職業不會因為你變有錢而變高尚,而是只不過從一個窮豬肉佬變成了一個富豬肉佬,但豬肉佬還是豬肉佬。

由此類推,社會所認定的“低賤”職業有這樣的特徵:

沒有學歷門檻,誰都可以做。

出賣力氣,腦力勞作大過苦力活。

不坐辦公室,日曬雨淋。

總而言之,只要你不在體制內、沒有編制,遊蕩於社會中,都看起來不太“體面”。

你那麽年輕,到底在怕什麽

縱觀中國大學生的模樣,大多類似:努力上進、小心翼翼做選擇,兢兢業業完成任務。

他們通常又有同一個缺點,想太多,害怕得也多,害怕選錯行,也害怕趕不上同齡人。

因為怕輸,所以他們大多會走一條大家認為最穩妥的那條路。當看到那些社會中的出格行為,他們遙遙一望,權衡利弊下,便會馬上放棄這個念頭——害怕行動後便無法回頭。

而不僅要付出與考公考編一樣的努力,還要單拎出一部分的力量,來抵抗這個社會給予他們的負面標簽的人,在我們的年輕人隊伍裡大概找不出幾個。

如同中青報評價《一個北大畢業生決定去送外賣》主人公張根說的那樣:

“面對社會規訓與他人審視,張根式的倔強和堅持即便不能獲得掌聲和認同,也不應該經受冷嘲與熱諷。

在辦公大樓裡刷著公眾號,喝著雞湯,完成所謂心靈的升華,與真正出發做自己的行動派之間,他已經站在了後者的行列。邁出這一步的勇氣,抵得過習慣站在制高點品頭論足的萬千人。”

畢業季,又有一大波年輕人要站在職業選擇的十字路口,褪去了學生身份的他們將負更多的重前行。

在抉擇面前,不管是考公考編進國企外企私企還是創業,選項的決定權可能未必掌握在你手中。因為父母會像給報考意見一樣幫你參謀(決定),即便你已經是一個23歲的成年人。

最後你會選擇一份什麽職業呢?小新不會建議你勇敢做一輪“出格者”,但會告訴你一句老話——不行就回老家考公務員嘛。

既然有一份這麽體面的工作給你最後的“安全感”,你還有什麽好畏懼的。

【歡迎留言討論】

找工作,你看重的是什麽?

撰稿 | 涼亭

編輯 | 秋褲

排版 | mushroom

* 未標注來源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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