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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尿救人醫生稱“太太不親”是玩笑:家人確有擔心,打算抽血檢查

11月28日,因飛機上“吸尿救人”而備受關注的廣州醫生張紅,在暨南大學附屬第一醫院舉行表彰大會上被授予“暨南杏林楷模”稱號。現場,張紅的一句“太太不親我了,啤酒不敢喝了”的幽默獲獎感言,再次引起網友熱議。

11月29日,張紅在其辦公室接受南都記者採訪時笑言,“太太不親我了”是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家人支持他救死扶傷,但他一回國就正常工作了,而一些疾病存在潛伏期,家人確實也有些擔心,所以他打算過段時間做抽血檢查。

張紅醫生發表獲獎感言。

走進暨大附屬第一醫院介入血管外科辦公室,張紅的辦公桌非常好辨認,桌上有本《互聯網+醫療》,桌旁則擺放著一束鮮花——因“吸尿救人”走紅後,拜訪者便絡繹不絕。

對於在表彰大會上“太太不親我了”的發言,張紅對南都記者笑言,“這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我現在正常出診。因為有些疾病的潛伏期會長達3個月到3年,等一段時間後我需要去抽血檢查。坦白說現在是有些擔心。”不過,張紅表示相信在當時的情況下,每個醫生都會這麽做。

記憶拉回了10天前的那架飛往大洋彼岸的深夜班機上,張紅再次回憶了事發的經過,“那天應該是凌晨時間,我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機組廣播,起來的時候看到原來肖醫生也在飛機上,離我不遠。”職業精神使然,醫生張紅和肖佔祥不約而同走向飛機後艙。後來的故事被廣為人知:肖佔祥製作了簡易的穿刺引流設備,張紅在近40分鐘內幫助患者用嘴吸出了800ml的尿液,最終幫助患者轉危為安。

張紅醫生高空救人。

長達13個小時的旅途奔波抵達紐約後,聽到空乘透露患者無礙,張紅放心地下機並趕赴國際醫療會議。當時他還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國內網絡上的接連熱議和醫者仁心的稱讚。

11月29日17時39分,就在南都記者結束對張紅的採訪後不久,張紅在微博上寫了一篇簡短的《自我總結》,他說,“對於暨南大學和醫院授予的‘暨南杏林楷模’稱呼,自感受之有愧。沒什麽先進事跡好報告的,這件事過後現有只有兩個後遺症:一是太太不親我了,二是越好的啤酒越不敢喝了。”

張紅寫道,“我相信在當時的情況下,每個醫生都會這麽做。其實我們醫護人員每天做得事情比這個複雜得多、艱難的多,只是我做的這件事處在一個特殊的空間下。這次表彰會後,我還是個平平凡凡的醫生,還是平平凡凡地工作。”

對話張紅

南都:當時在飛機上見到患者時,他是什麽樣的狀態?

張紅:當時我看到患者肚子已經有些鼓脹,面部比較痛苦,有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上去非常難受。經過我們的判斷,老人患的是急性尿瀦留。尿越積越多,膀胱越來越漲,引起了尿道前列腺區、膀胱區的水腫,水腫就把這個尿道擠得越來越窄。他完全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排出去了,只有把尿引出來。

南都:當時怎麽想到臨時做這個裝置的?利用了機上哪些設備?

張紅:實際上是邊討論邊做的。好在當時機上基本的醫療救治設備還是有,用便攜式氧氣瓶面罩上的導管、飛機急救箱的注射器針頭、瓶裝牛奶吸管、膠布等,臨時組裝了穿刺吸尿裝置。征得老人家屬同意後進行穿刺引流。我們這一科突發情況其實也不少,比這個驚險的在醫院以前也遇到過,但是在這個特殊的空間環境下的只有這一例。

南都:網友們表示你和肖佔祥醫生的配合非常默契,你們此前認識嗎?

張紅:我們都是學腦外科,在一個專業和圈子,這次他也是去紐約參加一個醫學會議。其實此前我們就認識,都有微信和聯繫方式。但那天在飛機上落座時沒太留意,聽到機上廣播起身時,才發現他就在我隔壁再隔壁的位置。

南都:你用嘴去吸患者的尿液,對的身體會造成影響嗎?

張紅:有這個可能,但當時很緊急,想不了那麽多。當時如果不這樣處理,這個老人的生命是非常危險的,這個是肯定的。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沒有辦法糾結他的病史,首先要救命。

南都:昨天你在獲獎發言中提到回來後太太不親我了家人怎麽看你救人這件事?

張紅:“太太不親我了”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笑)。當時家裡人知道後,太太和兒子都說很感動,沒想到我會這麽勇敢地站出來,也非常關心會不會感染什麽疾病。我一回國就正常工作了,沒有做體檢,還是有這方面的隱患。一方面,家人都覺得救死扶傷是一個挺好的事情,當然另一方面,也會有一些擔心。因為有些疾病的潛伏期會長達3個月到3年,所以等過一段時間,我需要去抽血檢查。

南都:你在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紅了?

張紅:當時是在美國時間半夜,我一個醫生朋友發的南航App文章推給我。接著很快我的同事、朋友就七七八八推給我。在紐約會議的時候遇到很多中國區的同行,聊起過這個事。不過美國同行不聊這個(笑)。

南都:外界的各種議論有沒有對你造成困擾?

張紅:好的的東西傳遞開來很好,因此事走紅後的困擾我可以接受,但其實火的是這個事情,不是一個人。大家關注的是這個事的正能量,不是我本人。我現在每天收到了成千上百的網友私信感謝,很抱歉沒法逐一回復,我只好統一回復謝謝,謝謝大家的關心和愛護。

采寫:南都記者 黃馳波 張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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