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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才副攻到美女作家 趙蕊蕊是如何成為獨立女性標杆的?

談起趙蕊蕊,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這位中國女排黃金一代的代表人物,留給我們的,大多是賽場上那一幕幕,激動的、振奮的、悲傷的或者失落的鏡頭。我們曾經一同和她為03年世界杯的冠軍而激蕩不已,也曾經一同和她為04年奧運會的傷退而傷感。

可很少有人能想到,在當年那支黃金一代的女排中,身高最高的趙蕊蕊,在退役之後,面對自己的未來人生規劃,竟然是轉變幅度最大、反差最徹底的一個。我們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趙蕊蕊可能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這個世界上最高的美女作家。

01.接受了命運饋贈的天才副攻手,又飽受命運折磨

長相清秀可人的趙蕊蕊,性格上也很開朗幽默,這樣的姑娘很難不讓人喜歡,在當年的女排黃金一代中,她的人氣一直居高不下,也曾經有廣告商一擲近百萬,只為讓她出鏡代言。

聽上去像是花瓶一樣的角色,但只要認真看過比賽的球迷朋友,絕對不可能認同這個觀點。趙蕊蕊不僅僅是黃金一代女排的主力,更是最重要的攻防核心。

擁有著將近2米的身高,不俗的彈跳,這讓趙蕊蕊的扣球高度和攔網高度都來到了接近3米2的世界最頂級水準,她的重扣曾經讓無數對手膽寒,而她的攔網也曾經讓無數重炮手歎息。

與人們固有印象裡大個子必然遲緩不同,趙蕊蕊的敏捷和靈活,在整個世界女排範圍內都極為罕見,更可怕的是,趙蕊蕊對戰術的敏感性極高,雖然身高出眾,核心力量出色,但卻被認為是用腦子打球的代表人物,她與二傳馮坤的精妙背飛,與周蘇紅劉亞男的經典雙背飛,都是我們記憶片段裡最美好的一角。

毫無疑問,她是命運的寵兒,不管是陳忠和指導還是郎平指導,都曾經說過,趙蕊蕊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副攻手。

從01年在世界女排大冠軍杯賽上的初露鋒芒開始,趙蕊蕊在3號位上的大調攻就已經讓世界為之側目,然而她進步的速度之快、幅度之大,依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到了03年世界杯上,完全融入了陳忠和戰術體系的趙蕊蕊開啟了個人的表演秀,靈活的身姿、輕盈的步伐,背飛、背溜、背快輕鬆寫意;高高的彈跳、乾脆利落的扣殺,不管是3號位的小半高還是2號位的小定點,都是手到擒來;更不用說在隊友的互相掩護下,狡黠的短平快、近體快,打的時間差和位置差,賞心悅目。

中國女排奪回了闊別17年之久的三大賽冠軍,而扣球得分第一、總得分第六、攔網得分第一的趙蕊蕊,正是這支隊伍最鋒銳的戈矛,國內甚至有媒體將其稱為“二榔頭”——眾所周知“鐵榔頭”郎指導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這一綽號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本該處於事業巔峰上升期的趙蕊蕊,卻在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被莫測的命運子彈所擊倒。04年雅典奧運會前不到200天,趙蕊蕊小腿疲勞性骨折,極有可能錯失奧運資格。

命運給予了趙蕊蕊高大健壯又不失靈活的身軀,卻又偷偷在其中塞入了阿喀琉斯之踵。又或者說,每一位體育界的巨人,與自己的雙腿進行鬥爭都將會是貫穿職業生涯的主題之一。

1998年訓練中摔跤,右腿半月板重傷,趙蕊蕊不得不退出國青隊;1999年,還是同樣的右腿半月板撕裂,趙蕊蕊不得不錯過雪梨奧運會。而雅典奧運會前,趙蕊蕊再次疲勞性骨折……

儘管這一次,趙蕊蕊以莫大的決心和毅力,克服了所有困難,趕在奧運比賽前完成了康復,但人力終究有窮,科學的自然規律難以違背,在首戰美國的比賽裡,趙蕊蕊舊傷複發,再也沒能回到奧運賽場,雖然在後來的比賽裡,黃金一代的女排姑娘們表現出色,奇跡般奪冠,而且代替趙蕊蕊出戰的張萍表現亦是極為精彩和出色,雖然最後的金牌也有著趙蕊蕊的一塊,但這一生的遺憾,畢竟再也無法彌補。

而這一次強行復出的代價,不僅僅是只有雅典奧運會,還有趙蕊蕊整個後半段的職業生涯。

02.踏過舒適區的勇氣,排球之外的世界無限大

雅典奧運會之後,趙蕊蕊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玻璃美人”,雖然賽場上依舊表現出色,但雙腿傷情反反覆複、打打停停,飽受折磨之苦。

陳忠和指導的地獄式特訓,也被認為是眾多女排隊員傷病高發的原因之一。但身在局中,趙蕊蕊卻看得很開。

“我們當時還年輕,總感覺自己有使不完的勁兒,只要睡一覺,身體就恢復了。”談到女排訓練的辛苦,似乎每一名女排隊員都從不回避,但對於這樣地獄式的訓練,幾乎每一名曾經的隊員,都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後悔:“我們剛組建的時候,是一支年輕的隊伍,教練也不被看好,如果表現不好,很有可能甚至會解散和重組,刻苦的訓練也不過是為了找到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但無論如何,失去的東西已經不再能夠複還,處於茫然和一貫的責任感,趙蕊蕊依然拖著傷腿,為國家隊貢獻最後的光和熱;而陳忠和指導也曾經說過,感覺自己對趙蕊蕊有著一份難以回避的愧疚,所以並不願主動放棄她,拚死也要帶著她參加北京奧運會。

08年北京奧運過後,新的奧運周期開啟,陳忠和離職,女排重組,黃金一代的風流煙消雲散,趙蕊蕊的職業生涯,也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盡頭。

未來,該怎麽辦呢?

像許多運動員前輩一樣,留在體制內,已經是副團級的趙蕊蕊肯定吃喝不愁,教練和體委文職,訓練場或者辦公桌,就是未來的歸宿?

在反覆的傷病修養期間,對於未來,趙蕊蕊思考了很多。她已經實現了身為運動員的夢想,雖然有著些許缺憾,她也盡到了中國女排的義務,她的戰鬥精神與奉獻精神無可挑剔。

那麽,是時候為了自己的人生而活了。

於是,趙蕊蕊寫了轉業申請,決定從八一隊轉業,她曾經為排球付出了全部,但排球不應該是她人生的全部。

作為早期體壇風雲人物裡最早開通部落格的成員之一,趙蕊蕊的文字功底相當不俗,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但也並不是誰都能夠擁有像童話大王鄭淵潔能夠經常切磋寫作技巧的好友,以至於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球迷們都懷疑趙蕊蕊的部落格是請了專業的寫手來代筆。

畫畫和寫作,一直是趙蕊蕊最喜歡也最重要的減壓方式,而現在,在告別了排球之後,望著手中的筆,趙蕊蕊卻忽然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03.獨立女性並非是標簽,而是一種生活態度

時至今日,趙蕊蕊的名字之前除了“前女排國手”之外,還多了“插畫師”和“美女作家”的標簽,但回顧起第二段人生重新起步的時刻,她也會承認,迷茫和自我懷疑一度對她造成過不小的困擾。

這不僅僅是許多退役運動員,在重新擁抱日常生活時會有的手足無措,也是一名成年女性,在真正追求獨立道路上所面對的必然難題。

一位從小就進入體制內,幾乎前半生全部奉獻給了中國女排的小姑娘,在毅然決然地脫離了體制圈子之後,面對一個未知的世界,該需要怎麽樣的勇氣。

趙蕊蕊在談及這一點的時候,倒是相當灑脫,一方面覺得,是中國女排的精神裡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與專注和不顧一切的付出,讓她即使在全新的領域裡也能做到100%的投入,而另一方面,她也帶著些許苦澀地承認,傷病和痛苦帶來的思考,讓她提早地收獲了些許人生的沉澱。

“我感恩的並不是痛苦本身,它帶給我創傷和折磨,感覺確實太糟糕。但我感恩的是,痛苦出現後我學會沉澱、懂得思考,時常靜心和自己對話,更多的時候我是自己在消化、在理解。”

學會思考,就是有態度的人生方式的開始。

在受邀參與央視製作的《朗讀者》節目時,趙蕊蕊選擇朗誦的是,女性作家畢淑敏所寫的名篇:《握緊你的右手》。這篇作品的文字描繪裡,與她的人生軌跡有著太多相似的共鳴:“歲月送給我苦難,也隨贈我慶幸與冷靜;而當我遭遇挫折和悲哀的時候,我便震驚地走出那個怨天尤人的我。”

比起訓練時的艱辛,比起傷病時的苦痛,比起隊友們浴血奮戰而自己只能作壁上觀的失落,人生道路上,又哪裡還有什麽事情可以稱得上是“艱難”的呢?

所以,在朋友的鼓勵下,趙蕊蕊開始收拾心情,邁入文學創作的大門。

挑燈夜戰、奮筆疾書到凌晨時分,日思夜想、構建人物關係和故事情節、只要想到就用隨身攜帶的紙和筆記錄下來……這樣的生活就成了趙蕊蕊的全部。她就像像運動員堅持訓練一樣,在堅持著動筆,筆下構建的,是全新的世界,屬於自己的世界。

當然,我們現在知道,趙蕊蕊成功了,她已經出版了好幾本獨立創作的科幻與奇幻長篇小說,就連裡面的插畫,也是她親手繪製的,而且頗受業內讚許。

但如果我們關注了趙蕊蕊的社交媒體,就會發現,除了寫作之外,她還學會了繡花,學會了做飯,偶爾還會出現在一些像《朗讀者》和《詩意中國》這樣頗有內涵的綜藝節目裡,也經常為種種社會事件所發聲。

那個排球國手、世界最強副攻,似乎已經離我們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名在歲月的洗練下逐漸優雅成熟的獨立新女性。

或許,脫離體制並不是對每一名退役運動員而言都是標準的答案,但除了趙蕊蕊之外,我們看著每天在抖音裡自得其樂的張國偉,看著影響力漸漸出圈的傅園慧和張繼科,或許,對於這些曾經為了賽場上的榮譽付出一切的運動員們來說,未來的生活並不都是陰鬱和迷茫,獨立只是一種生活態度,所需要的,也不過是將自己心中的枷鎖給斬斷,擁抱外面無限精彩和廣闊的世界而已。(霍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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