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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傳統藝術。
人畜無害,誰都愛聽,不知不覺中它也成了當代年輕人吃外賣和助眠的重要選項。
一提到相聲,你想到的是說學逗唱、快板兒繞口令,再配上布鞋大褂,印象裡就把它歸為早年間二八大杠時代的東西。
然而,這個看似一成不變的老古董裡其實藏著很多特超前的想法。
科幻和相聲這倆玩意兒雖然聽起來不搭旮,但百十年的相聲史上誕生過許多堪比《黑鏡》的科學幻想。
其中有對日常生活的解構,也有對浩渺宇宙的嚮往。
相聲裡提出的科學幻想,分成幾大類。
相聲泰鬥馬三立先生,在《十點鍾開始》裡塑造了光說不練滿嘴跑火車的嘴炮帝,嚷嚷著要當科學家。
他首先要發明一個人造太陽造福全人類,顯顯自己有多能。
好家夥這大太陽,讓它亮就亮,讓黑就黑。
“需要刮風就讓它刮風,需要下雨就讓它下雨。”
他要讓人類成為大自然的主人,劉慈欣的《中國太陽》估計就跟這兒來的。
用科學技術武裝頭腦的馬老爺子,要去太空裡轉一轉,心情好了就順便逮幾個飛碟兒回來。
馬老還要到哈雷彗星上實地考察。
太空采風之旅說不定還能找個外星捧哏。
不僅在宏觀宇宙乾點兒大事兒,日常生活中也有對於未來的美好暢想。
比如郭德綱改編自少馬爺的返場小段兒《怪治病》——
風流浪子於謙老師最愛出去野,這天扒女澡堂子掉下來,被路過的大卡車軋了半個多小時。
但是不要怕,科技的力量是無窮的。
到醫院截肢,哪壞了咱就鋸哪。
大夫再克隆出1:1還原的胳膊腿兒,拿螺絲擰上,跟真的一樣。
克隆的胳膊腿兒成了隨身攜帶的可拆卸武器。
這要是加入點兒金屬材料,就能奔著機械戰警終結者去了。
科技造福人類,當然能讓許多夢想照進實現,可一些不可預知的隱患也會隨之而來。
在很多老段子中,各種前瞻性的設定和構想都非常《黑鏡》。比如薑昆李文華老師那段《祖爺爺的煩惱》。
未來世界,人口爆炸。
幾千層的摩天大廈杵破天際,出來進去都得走窗戶。
沒有控制,所有人都敞開了玩兒命生。
在這個美麗新世界裡,人類只能用編號來區分。
自己家族裡的曾孫子就得有百八十口子。
這幫孫子們,逢年過節要給紅包,結婚生子得有表示,世世代代無窮盡也。
滿堂兒孫不再是天倫之樂,早晚得要了親命。
人類毀掉自己,毀掉地球,照這麽下去這一天還會遠嗎。
希望有一天,人類能夠點亮上層科技樹,跟地球叫叫板,把生存問題解決了。
那時也必然誕生更多牛皮的發明創造,讓精神文明建設跟上發展需求。
比如牛群馮鞏老哥倆相聲裡的那把“實話實說”椅。
往上一坐,自己心裡藏著的那點兒小九九就會全盤托出,心裡話無論好壞都無處可藏。
人類成了思維透明的三體人,溝通交流毫無障礙。
屆時人們在社交平台吐槽的頻率會大幅降低,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的時代從此一去不返。
碰見奇葩領導、傻逼熊孩子直接狂噴,高鐵再遇到手機外放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抽丫的就完事兒了。
交流機制的變更也會反作用於科學技術,屆時人類會像三體人一樣狂飆突進創造燦爛文明。
有大把時間探索宇宙,沒事兒琢磨琢磨時空悖論,盤道盤道時間與空間的奧妙。
思考出宇宙真諦,時空旅行也不再是胡扯。
郭德綱曾調侃過於老師的身世,雖然一帶而過但細思極恐,黑鏡指數直接爆表:
“你母親本來懷的是雙胞胎,後來糟踐一個。
死的那個是你,你是你哥哥。”
哲學與科學、佛理和禪意在此時糾纏互補。
有時,我們需要反思,科學進步要避免出現觸碰道德的倫理問題。
而關於困擾人類的時間旅行,齧齒類演員李丁曾表演過一個奇葩的硬核科普相聲:
《量子力學和廣義相對論在相聲表演與創作中的指導及應用》。
在四維空間裡,時間可進可退。
表演中發生錯誤時,要在錯誤發生前的某個時間點阻止這個錯誤的發生,完成世界線的收束。
不然就會陷入時間困境,無限循環永無止盡。
說相聲也能說出來個《恐怖遊輪》。
憑未來人類的尿性,能否領略時間與空間的玄妙,尚未可知。但身處新紀元中,一定會時刻面對著來自各方勢力的威脅。
我們有些預言性的相聲作品就提出了類似的隱患:
聲、光、電、磁在地球泛濫成災,進化為禍害人間的大魔頭。
這時就顯出咱們馬志明老先生的智慧來了。
少馬爺高瞻遠矚,早漫威一步,在《五味俱全》裡創造了中國超級英雄來carry。
五味大俠身懷絕技一專多能,習得酸甜苦辣鹹五味摧心掌,把地球魔頭送去見滅霸。
這些飛逼的情節設定看似離經叛道,但細品起來自有它的道理。
相聲已經不再是早年間養家糊口的工具了,它開始有了更跳脫的生命力。
它不是想象中死氣沉沉的老古董,現在的年輕人們放飛起來,不管哪個破圈兒都能給你破了。
德雲社的李根甚至把《哈利波特》用單口相聲的形式講了出來,世界版圖上早晚插滿相聲的大旗。
相聲,這種老派兒味道十足的表演形式,雖然講究鋪平墊穩,但一直在機甲狂潮著前衛思潮,不經意間都在散發著浪漫主義情懷。
單憑一張嘴,也能給你從微觀世界嘚啵到宇宙洪荒。
其實不只是相聲,傳統的藝術形式想要活得體面,就不能不在老樹上開新花。
無論什麽年代,甭管多大的角兒,都得跟著時代走,在繼承中創造新鮮素材,挖掘更多可能性。
單田芳大師除了武俠、歷史評書,也演過《太平洋大海戰》這樣的現代戰爭題材。他讓丘吉爾和羅斯福喝燙熱的白蘭地,喝美了再即興作首七言絕句。
陶陽的京劇社排演過一出中西合璧的現代京劇,《三堂會審伽利略》,您聽這名字都新鮮。
西皮流水配上西洋科學名詞兒,教導人們別信上帝信科學,誓要掃除地心說。
隱藏在網絡中的民間高手就玩兒得更野。
很多小曲小調配上民謠的旋律,誕生幾十上百年的小曲搖身一變,更圓潤更好入耳了。
再比如b站的傳統藝術愛好者,用西河大鼓演繹喜羊羊灰太狼巴啦啦小魔仙等等失傳的老作品。
你看,我們身邊的一切都在摸索進化著。傳統藝術也愈加豐富,在保持鮮活的同時,更好的給新時代小年輕們服務。
小時候,趕上電視播相聲就順耳一聽,現在作品極大豐富了,倒成了年輕人每天的剛需。
傳統文化不斷被賦予新的功能,在語言包袱創造的價值以外,還能讓人咂摸出新的滋味兒。
就像小時候央視三套《快樂驛站》中說的:
世界在變,尋找生活中的智慧和快樂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