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AI財經社 實習生 王賀龍
編輯 | 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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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81歲的尹明善可謂焦心勞思，因他一手創辦的力帆汽車，陷入了輿論的漩渦中。
7月29日晚間，萬安科技發布公告稱，當日收到了浙江省諸暨市人民法院送達的《受理案件通知書》，法院判令力帆汽車向其支付欠款共計約628.8萬元。但事實上，這筆錢只是力帆汽車全部對外欠款的冰山一角。
據力帆股份於7月26日發布的公告顯示，力帆股份近12個月內未披露的累計發生的涉及訴訟（仲裁）金額已達14.23億元。力帆股份2018年報顯示，2018年力帆股份總負債達203.53億元，資產負債率為72.94%；營業收入110億元，同比下降12.6%；扣非淨利潤為-21.49億元，同比跌幅高達1047%。
此外，7月17日，力帆股份發布公告稱，公司的6.16億股股份被輪候凍結，凍結期限為3年。之後還有媒體曝出力帆工廠汽車生產線已停工數月。
巨額債務、股權大比例凍結、業績下滑、利潤縮水...四面楚歌的力帆汽車，讓本應安享天倫的尹明善很難省心。
54歲再創業成為重慶首富
回顧尹明善一路走來，其創業之途頗具傳奇色彩。
早在年少時，尹明善就展現出了過人的商業頭腦。12歲那年，為了改善家庭的貧寒的生活環境，他不得不放棄學業，借了5角錢開始賣針線。
在推銷針線的過程中，尹明善認識了一個買賣雞蛋的年輕人。他發現這個人在農村收完雞蛋後，再運到重慶市區賣出，與自己恰好相反，自己是從城市進針線，再拿到農村賣。於是尹明善想到了一個雙贏的方法：將兩人的資金聯合在一起使用。這樣一來，賣雞蛋的年輕人可以在農村多收一些雞蛋，到重慶後多賣一些錢交給尹明善，尹明善也能在城市多進一些針線，拿回農村去賣。
通過簡單的資金調用及拆借，尹明善一年下來賺到了十幾元，在當時已是一筆可觀的“財富”。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不讀書則無為。尹明善把這筆錢全部交給母親，自己赤手空拳地來到了重慶市區求學。
當時他用替人代考作為交換條件，換得了考前的免費食宿，並憑借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慶一中。勤奮加上聰慧，尹明善在高一上半學期便自修完高中階段所有數學課程，下半學期學完大學數學專業的課程，高二甚至解答出當時數學界的一些頂尖難題。有媒體曾報導，後來尹明善一位老師見到他時，還表示他本能成為一名出色的數學家。
但命運跟尹明善開了個玩笑。20歲那年，他被揭發為右派。3年後，尹明善被關進大牢，這一待就是18年。
然而尹明善並沒有放棄學習。在這段時間，他開始攻讀英語，完成了知識資本的原始積累，並達到了可以翻譯外國書籍的水準。1979年，尹明善刑滿釋放，這一年他41歲。
出獄後的尹明善先後做過工廠的英語資料翻譯員、英語教師、出版社編輯。1983年，尹明善的經商頭腦嶄露鋒芒。當時，一家涉外科技谘詢公司虧損了30萬元，舉步維艱。尹明善經人舉薦後走馬上任，用兩年時間使企業扭虧為盈，盈利達到了100萬元。
1985年底，47歲的尹明善決定下海，創辦了重慶長江書刊公司。他也成為了重慶最早也是最大的書商。他編輯發行的《中學生一角錢叢書》發行量突破千萬冊，掘得第一桶金。然而3年後，生意紅火的尹明善突然宣布放棄出版社的經營。
“儘管當時這個行業活躍異常，但已是一眼見底，就當時形勢而言，它注定是一個做不大的行業。我退出非常乾脆利落，當時有整整一倉庫書沒銷售完，就直接把它們拉到廢品收購站賣掉。”尹明善曾對媒體表示。
1991年，一位摩托車廠的朋友向尹明善抱怨，本地的嘉陵、建設不願意把發動機賣給其它小廠，所以他每個月都要去河南採購幾百台發動機，價格高質量又差。尹明善從中嗅到了商機，經過細致的市場調查後，他決定辦廠生產摩托車配件。
1992年，尹明善傾注了20萬元，創辦了力帆轟達摩托車配件所。他向當時僅有的9名員工大聲宣布：我要造出全中國、全世界沒有的摩托車發動機！這一年他54歲。
尹明善當時發現了一條捷徑，從建設集團維修部買來摩托車發動機的配件，然後組裝完成之後再賣出。如此一來，每台發動機可賺取598元的差價。與此同時，他開始了B計劃，聯繫市內有能力生產這些配件的工廠，一起對發動機的配件進行研發。
幾個月過去後，建設集團發現了尹明善的“把戲”，因此下令一個零配件也不能賣給他。但此時尹明善已有能力自行生產發動機的零配件，並自信地在生產的發動機外殼上貼上“力帆轟達出品”，“配件所”也隨之更名為“製造廠”了。
經過苦心經營，尹明善積累了500萬元財富。但他不滿於現狀，拿出50萬元研發新品種。不久後，研發出當時全國獨一無二的100毫升四衝程發動機。接著尹明善又投入100萬元，開發出全國唯一的100毫升電啟發動機，在這兩種“ 全國惟一 ”的發動機上, 尹明善賺到了3100萬元。2000年，力帆集團總資產達18億元, 尹明善躋身美國《富比士》雜誌中國大陸50位富豪的排行榜。
在上世紀90年代後期，尹明善就把目光投向了海外。2001年，力帆集團出口創匯2.02億美元，成為全國首家出口創匯突破1億美元的摩托車企業。2005年, 力帆集團實現銷售收入37.2億元人民幣, 出口創匯2.6億美元，穩坐摩托車屆的第一把交椅。
“當一個國家的人均GDP是400美元到1200美元的時候，是摩托車的黃金時代。1200美元之後，那麽摩托車的銷量就開始下降，被家用轎車取代，中國大概現在是1000美元，那就是摩托車的黃金時代還沒有完全結束，但汽車時代快到了。”尹明善曾對媒體說道。
2004年，66歲的尹明善宣布挺進汽車製造業，2005年12月，力帆獲得了汽車生產資格證。此後，力帆520、力帆320、力帆620等多款車型陸續面世，躋身國產暢銷品牌。
2010年11月25日，力帆股份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成功上市，成為中國第一家上市A股的民營乘用車企。上市後的力帆股份市值高達100億元，尹明善也被冠以重慶首富的頭銜，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這一年他72歲。
沒落的力帆，“燒錢”的兒子
雖然力帆一直將創新、出口、信譽標為企業理念，但模仿、山寨一直是力帆汽車的槽點之一。2009年上市的力帆320外形神似寶馬Mini Cooper，市場表現很好，月銷量曾高達7000輛。嘗到甜頭的力帆在山寨道路上一發不可收拾，之後上市的力帆620模仿寶馬3系，軒朗模仿福特S-MAX，X80模仿漢蘭達。這似乎與力帆企業理念中的創新背道而馳。
在轉型做電動新能源汽車之後，力帆又涉嫌騙補被查，這似乎又與力帆企業理念中的信譽相向而行。據2016年力帆發布的公告表示，經財政部查處，公司2015年共有2395輛汽車不符合新能源汽車申報條件，涉及中央財政補助資金1.14億元；財政部決定對這2395輛新能源汽車中央財政不予補助，並取消了公司2016年中央財政補助資金預撥付資格，吊銷該型號汽車的生產資格。
這一年也被業界視為力帆新能源汽車走入下坡路的轉折點。數據顯示，在騙補風波後，力帆新能源出現了斷崖式下滑。在2016年、2017年，力帆新能源的銷量分別為5550輛和7738輛，較2015年14874輛的銷量大幅下滑。與此同時，力帆股份的股價也持續下跌。數據顯示，2016年9月9日公司股價為12.52元，10月19日已跌至9.72元。
此外，力帆汽車的質量也一直為人所詬病。據2016年《中國乘用車市場整車質量表現研究報告》顯示，力帆質量系數倒數第四。
2017年10月，79歲的尹明善選擇退居二線，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職業經理人牟剛。2019年4月，力帆宣布進軍氫燃料汽車領域，想靠氫能源汽車翻盤。但由於沒有相關的技術儲備，力帆此次的行為也被解讀為“蹭熱點”。4月16日，上交所向力帆股份下發問詢函，要求其披露關於氫能源乘用車試驗驗證的主要步驟和預計資金投入情況、力帆乘用車在氫能源領域的研發投入或相關技術、專業人才的積累情況等信息。
“公司的氫燃料電池汽車項目尚處於合作開發初期，可能存在項目開發不成功的風險，可能存在項目開發不及預期導致產品無法進入國家氫能乘用車公示目錄的風險。”4月21日，力帆股份在回復上交所問詢函時表示。之後力帆便上演了股價大跳水一幕。
沒有核心技術，疲於模仿，質量不佳，力帆的現狀十分慘淡。2018年，為了避免被ST，力帆曾兩次變賣資產。一是將原15萬輛乘用車項目的生產基地以約33.15億元的價格出售給了重慶兩江新區土地儲備整治中心，二是將旗下子公司重慶力帆汽車有限公司100%股權以人民幣6.5億元的價格轉讓給了車和家。
變賣資產對於當下的力帆而言，顯得杯水車薪。據力帆股份發布的6月產銷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力帆傳統乘用車累計銷量約2.08萬輛，同比下滑62.55%；新能源汽車累計銷量1257輛，同比下滑60.66%。此外，力帆摩托車、摩托車發動機、通用汽油機業務在今年上半年銷量下滑幅度均超過10%。力帆的市值已從上市時的100億元跌倒如今的47億元，2018年力帆股份的總負債更高達203.53億元，力帆沒落了。
與力帆一同被關注的，還有其創始人尹明善的兒子尹喜地。
由於迷戀跑車，購入豪車較多，尹喜地被稱為中國玩車第一人。作為重慶CQSCC超跑俱樂部創始人和HAC頂級跑車俱樂部的會員，在汽車發燒友中幾乎無人不曉。此外，其車牌中總是帶有“JC”兩個字母，人稱“精彩哥”。
早在2009年8月底，在力帆集團投資俱樂部緊縮銀根的背景下，就有媒體曝出尹喜地花費3000萬購買布加迪威龍，成為我國第一輛布加迪威龍的擁有者，從而引發網絡熱議。有媒體計算過，尹明善要賣出750輛價值4萬元的力帆520，才能讓兒子尹喜地買得起一輛布加迪威龍。
尹喜地是一個愛車如命的人。資料顯示，中國的第一輛寶馬M3、M6都是他從德國購買並直接空運過來的。此外，他還有一輛價值1000萬的限量版的奔馳SLR722，當時國內僅有兩台，另一台的主人就是周杰倫。
此外，尹喜地還擁有一輛全球限量32台的法拉利FXX-K，國內僅四輛，其中一輛的車主是郭富城。早在2009年，尹喜地就曾對媒體表示前後購買了30多輛豪車。資料顯示，邁凱輪P1、拉法、帕加尼等頂級跑車，尹喜地也均擁有。
作為重慶力帆足球俱樂部的董事長，尹喜地花重金買豪車的行為也曾引起球迷不滿。有重慶球迷曾對媒體表示，“大老闆天天哭窮，小老闆天天買豪車，重慶足球要想復甦，必須脫離力帆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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