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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最美芳華的第一代原山人

在魯中淄博,有一道難得的綠色生態屏障——淄博市原山林場。原山林場東西跨度30公里,南北跨度23公里,從嶺西營林區到樵嶺前營林區,再到鳳凰山營林區,滿目青翠、流水潺潺,松、柏、刺槐等樹木交織的森林密布、綿延不絕,為當地百姓源源不斷地創造著生態福祉。

原山林場建於1957年。60多年來,幾代原山人在“群山裸露,滿目荒蕪”的“石頭山”上艱苦奮鬥、無私奉獻,用青春乃至生命書寫了我國北方石灰岩山地荒山變林海的綠色傳奇。

說是林場,但當年的原山到處都是裸露的石頭,除了部分低矮的灌木,幾乎沒有樹,森林覆蓋率只有不足2%。石灰岩山地上到處荒山禿嶺,除了石頭就是石頭。1957年12月,經山東省人民委員會批複,淄博市國營林場(淄博市原山林場前身)正式建立,為響應毛澤東同志“綠化祖國”的偉大號召,第一代務林人從四面八方來到大山深處,從此拉開了植樹造林和生態保護的大幕。

今年已經80歲高齡的尚玉文,是最早進入林場的建設者之一。至今他依然清楚地記得,1958年1月林場開始組建,沒有地方辦公,就在山下臨時租借了博山區警察局的7間牢房作為場部辦公用房。同年12月,又在山上找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廟宇——玉皇宮,稍作整修後也成了林場人辦公和生活的地方。“百把鎬頭,百張鍁,一輛馬車屋漏天”,就是當時林場人的全部家當。

今年76歲的段新安,是1961年從淄博林業技工學校分到原山林場的。回憶起當年的艱苦條件,他感慨萬千:為了能盡快開始工作,林場人白手起家,職工同吃同住同勞動,女職工宿舍在玉皇宮廟的兩側,男職工宿舍在北大殿內。這條件還算好的。還有很多營林區根本沒有房子住,職工們就住帳篷,冬天在石頭洞裡打坯,從河裡撈石頭、打地基,蓋起了食堂和宿舍。宿舍一共兩間房,一個屋最多要住上24個人,在地上鋪上玉米秸稈和草席,一個緊挨著一個睡,半夜想翻個身都難,蛇、老鼠和各種不知名的蟲子就在他們身邊爬來爬去。

或許是常年與樹木打交道的緣故,74歲的徐念慶平時總是少言寡語。他告訴筆者,由於林場生產、生活條件都異常艱苦,許多當地人不願意到原山來工作。無奈之下,林場便到各地招收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承諾只要肯去,條件是“火車直達,專車接送”。1963年6月,19歲的徐念慶懷著美好憧憬從青島四方帶著鋪蓋卷一路坐火車來到了淄博。火車到達博山時已經是夜裡,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昏黃的路燈下拴著一輛馬車,他們一行30多個人正在納悶呢,只聽林場接站的同志招呼道:“舒司機,套車——”當時大家心裡都哇涼哇涼的,好幾個人都想直接回去了。帶著失望來的,到了林場住下,一看那條件就更不用說了,許多一起來的知青當時就走了,沒走的後來也設法調走了。可是儘管這樣,徐念慶和徐延艾、萬洪瑞等幾名同志還是毅然留下來進行大造林、大會戰,奉獻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先治坡後治窩,先生產後生活。沒有樹苗,林場人便自己采摘樹種,利用山上較為平坦的土地進行整地、育苗,長成小樹苗再運到山上去栽。淄博地區十年九旱,為了提高苗木成活率,林場開展雨季造林,並在實踐中總結出了“三不栽”原則,即“不下雨不栽,不下透地不栽,不連陰天不栽”。下了雨別人都是回家避雨,而林場職工則是背起樹苗上山種樹。很多造林點都是距離營林區一二十裡路,大家一出去就是一天,乾起活來也顧不上休息,山上又沒有可遮擋的地方,汗水、雨水順著褲腿一起往下淌。場裡組織整地大會戰,每個人都有定額,每天在小黑板上公布完成任務數,大家都想盡辦法把定額乾出來,有的白天乾不完,晚上偷偷地去幹,就連家裡人都出來幫著乾,大家誰也不肯落後。即便是女同志懷著孕的也堅持上山刨穴、栽樹,為了照顧她們,場裡安排她們在近一點的地方乾。懷著孕的女同志自己挑不了擔子,就兩個人一起抬。女職工王先芳回憶,當時她和趙連英一起搭夥乾活,頭一天她倆還在一起抬土,第二天趙連英就生了。

有一次,林場在樵嶺前組織造林大會戰,忙活了一天后大家都收拾好工具下山了。住在營林區的高炳乾發現,還有許多剛栽好的樹苗沒來得及澆水,當時天又旱,他顧不上勞累,決定連夜為樹苗澆水。在昏暗的月光下,高炳乾一桶接著一桶地打水,提水,澆水……雖然手上早已磨破了皮,流出了血,但他依然沒有停止手中的工作,就這樣一直乾到第二天早上,大家都來上班了,他終於把所有的樹苗都澆了一遍。

最難熬的是冬季造林,大家用手絹包住窩頭,系在腰帶上就上山了。幹了半天窩頭都凍住了,用手掰開再吃。有窩頭吃還是不錯的,很多時候大家都是餓著肚子堅持植樹造林。由於植樹造林勞動量大,上面分配給職工的地瓜乾定量根本不夠吃,大家就用豆面摻上槐葉、糠、地瓜秧、茄子葉或花生秧來吃。吃得最多的是槐葉,當時剁槐葉的兩把刀,最後剁得刃都沒了。老職工朱孔佃回憶說,因為茄子葉等這些東西不好消化,吃完了就會肚子疼。林場沒有水喝,職工每天輪流下山挑水。上山造林的時候,沒法喝水,就扒開草叢找點水喝。

俗話說,三分造林七分管。沒有植樹造林任務的時候林場人就挑土堆肥。為了施肥料,男女同志都挑糞上山,坡陡路滑的山路女同志實在挑不上去,男同志就下來接她們。段新安給筆者打了一個很形象的比喻:這片林子長起來不容易啊,就像拉扯小孩一樣,樹小的時候怕不活,活了又怕放牛羊的給吃了,防火期內又怕被火燒了,再大了怕被人偷了。1963年8月,趁著剛發工資,段新安和妻子買了幾個菜,晚上請大夥兒簡單吃了個飯就算結婚了,結婚地點就在營林區的辦公室。為了不影響營林區主任和技術員正常辦公,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回到各自的營林區乾活去了。

不管條件多麽艱苦,他們始終只有一個信念,盡快讓原山的座座荒山綠起來。

光陰荏苒,一轉眼60年過去了。今天的原山林場森林覆蓋率已經達到94.4%,活立木蓄積量19.7萬立方米,林場上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昔日住在石屋破廟裡的老一輩務林人,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今天的護林房配備了太陽能發電,可以取暖、做飯,很多護林員都是開著私家車到營林區上班;昔日裡擠在“五七”乾校舊址裡的原山人,不僅早已實現了“山上一張床,山下一套房”,而且在美麗的如月湖畔家家都有一套山景房;昔日林場職工被大家嘲笑為“遠看像要飯的,近看像拾破爛的,仔細一看是林場站的”原山林場,已經成為全國林業戰線的一面旗幟和國有林場改革的現實樣板。

然而,他們一定想到了:那些當年他們連夜澆灌的小樹苗,在幾代原山人的精心呵護下早已長成參天大樹,並且越來越挺拔、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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