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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登安:近世印人,唯趙古泥能得分朱布白之妙

趙古泥 (1874-1933),原名趙石,初名鴻,字石農,號慧僧。後來因非常喜愛封泥古樸趣味,改號“古泥”。晚年號石道人、泥道人。由於對吳昌碩的崇拜,名其室曰“拜缶廬”。江蘇常熟人。幼失慈母,隻讀過三年私塾,少為藥店學徒,三年無所成。憤極奔姑蘇寒山寺,欲削發為僧,未為所納。不得已,乃返其父藥肆工作。

業餘奮發習書練刻,每天夜半即起臨池苦練,奉同鄉缶老弟子李鍾(字虞章)為師,得其指引,乃窺門徑。後從吳昌碩學篆刻。據趙石的女兒篆刻家趙林介紹,一次“吳缶老(吳昌碩)來常熟,李先生即把我父親介紹給缶老,而且拜了門”。吳昌碩觀其作品十分讚許,不僅授以刻印要訣,並勸其辭去藥店工作,介紹到他在常熟的好友、收藏家沈石友家中學藝,以增廣見識。在沈家三年中,趙石讀書誦詩、學書習畫、鑒別古物,大補印外之功。期間,為沈石友所藏一百多方端硯刻銘,拓成《沈氏硯林》四卷,被藝林視為珍品。杭州印家韓登安常常讚歎:“近世印人,唯古泥能得分朱布白之妙”。

趙古泥是享譽一時的藝術家,在篆刻領域成就卓著,影響其弟子鄧散木、汪大鐵、張寒月和獨生女趙林等人。其篆刻師法吳昌碩,然能不囿師門,化圓轉為方折,以刀造趣,格調高雅,成就非凡,人稱開創了“新虞山印派”。其藝術取法有別於同時期的大多數印人,以吳昌碩、漢印和秦漢封泥為主,主張非古不學,有著崇古、尚古、學古的藝術思想。純粹的取法方式,也造就了其方折整飭,以雄厚為取向的藝術風格。

研究趙古泥印譜可以發現其青年時期是以吳昌碩篆刻為創作審美取向的,中晚年也一直在思考吳昌碩篆刻的精神所在,多方印章邊款可以證明這一點。另在其《摹印》詩:“鐵印封泥器字篇,文何丁鄧未精研。湖州老缶人中傑,獨辟鴻蒙篆學天” 中也可看出對吳昌碩探源溯流、自成一家印風的推崇。關於這點,從其五十六歲時命自輯印譜名為《拜缶廬印存》也可窺知一二。

當然,趙古泥不是一位隻知謹守老師法度、不敢逾越門牆的藝術家,他在早期就有走出個性藝術道路的心思,後雖變法創新,自成面貌,但始終不能盡如其意。 我們從一些詩詞中能體會到他欲擺脫吳昌碩影響而不能如意的感歎,也可體會到他一直在為走出師門所囿、樹立個人風格所做的努力。

趙古泥所有刊刻有取法對象的邊款中,表明取法漢印為最多,且極有針對性。從這些邊款文字中,我們可知趙古泥一生從未停止關注漢印,並始終從中取法,錘煉印文線條質量,涵泳性情,可見其對漢印多元風格理解的深刻、到位。取法秦漢印是他最終較大幅度擺脫師門所囿、形成個人風貌的重要原因。

欲自成家的趙古泥,在篆刻學習方面孜孜不倦,在創作取法方面思路開闊,不僅關注漢印古璽,對新出土的各種古文字也都饒有興趣,期待從中獲取藝術靈感。多元的取法途徑,帶給趙古 泥多樣的章法設計思路,不同生命力的線條質感和刊刻心得,豐富了其藝術感覺,也使其印章藝術風格在保持整體風格一致的情況下,又具有不同傾向的審美意蘊。

趙古泥印章雖然注重刀趣的表達,但他認為學印之道,不能在刀法上玩弄玄虛,而應該多接觸金石器物, 在撫觸古文字中意會古人,他有論印詩:“十三刀法論 縱橫,刻意高談事更荒。最怪乾嘉金石士,也隨眾口作雌黃。” 表達對那些過分強調刀法並故弄玄虛貽誤初學者的諷刺。

受時代所限,趙古泥一生常陷於貧困之中,享受著甘貧樂道的生活。一切事物都是具有兩面性的,這些既 限制了他,也在某種程度上成就了他,他的篆刻師法吳 昌碩,出入周秦古璽、秦漢官私印、封泥、權量詔版, 心無旁騖,有明確的風格取捨,氣度宏偉,意境開闊, 將缶翁的圓轉渾穆化為方折整飭,最終形成以“穩”, “雄”,“厚”為風格取向的藝術風格,在清末民初印壇上獨樹一幟,開創了新虞山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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