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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的《第十一回》:演員該有目的性,我很困惑


1905電影網專稿 春夏《第十一回》裡,用一種少女的靈動,成為戲中劇團的“闖入者”。這個名叫賈梅怡的角色帶著某種年輕女孩獨有的無畏感,挑戰了戲中人的情感觀念。這應該是她近幾年來,一次最為完整的表演。即便陳建斌賦予這個角色的像是一個切口,她也可以用自己表演的本能,完成了銀幕上的生長。


說起《第十一回》,春夏拿到劇本的時候也並沒覺得賈梅怡有多可愛。文本中的她,是個“好像沒有什麽好演繹的”角色,但是很多演員都想演,春夏也有點沒搞明白。


春夏接受1905電影網專訪


但演員和角色與導演之間,總是存在著一絲緣分。春夏被選中,提前進入話劇團,開始和大鵬一起與話劇演員們磨合。劇團裡,大家每天把《拖拉機殺人事件》用不同的方式排練,可能是莎士比亞的風格,也可能是一場現代主義的戲劇。春夏記得在其中一種風格的版本裡,有位演員會站在凳子上唱《喀秋莎》,那個時候躺在地上的她,只要聽到演員唱起來,就總想哭。


她認為自己是野蠻生長的演員,所以面臨這樣專業的訓練,總是緊張。話劇團裡,老師安排情緒訓練,每把椅子代表一種情緒,坐在上面就要表現這把椅子的情緒。春夏說起一位有點胖的演員,坐在悲傷的椅子上,可以哭到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在顫抖。


這種訓練是滋養,幫她完成了電影的準備工作。即便銀幕上的呈現很驚喜,春夏自己卻覺得2018年的狀態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好。賈梅怡是個演員,有天真的一面,卻也有演員該有的目的性。春夏知道這是演員該具備的特質,但她卻發現自己的目的性好像沒有了,因此也會感到困惑。



現在的她,是一部分影迷心中那個靈動的演員;卻也是普通觀眾耳中有點陌生的名字。曾經的她也希望世界能看到自己,但現在,她選擇和解。春夏說,每個演員的時運與底牌都不一樣,她選擇了自己在當下所能做的一切事情。


以下是她的講述:


這個角色不可愛,但很多人想演


我當時看這個角色的時候沒有覺得她特別可愛,你看文本的話就會覺得她好像沒有什麽好演繹的。因為你不覺得它特別可愛。但是當時很多人都跟我說這角色好多人想演,我說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想演,就是沒有明白。


2018年其實是我狀態非常不好的一年,當然我每一年都說我狀態不好。我每一次演戲都覺得我狀態很差,沒有哪次是覺得我演的好好,我自信滿滿,這些東西拿出來一定能讓別人認同我,幾乎沒有過這種感覺。可能演員也會有,但是一刹那,就是很短暫。所以你問我狀態好不好,我不覺得說現在狀態比那時候好,可能也沒有比那時候差。它是一種比較流動的狀態。


你現在讓我演一個東西可能我已經不想演了。或者你這時候給我一個我2018年不想演的劇本我可能又想演了,它很矛盾。包括《第十一回》裡的狀態,我沒有覺得她特別好,我覺得我就是按照導演的要求很自然的在能力範圍內完成了一次表演。



角色對演員還有導演之間要有點緣分吧,可能不是說我真的就是最好的,或者我就是最合適的。只是可能我正好碰到了這個機會,我跟大家能夠融入到一起。因為當時我聽他們說會有很多演員去劇團跟大家待在一起去試,去了解導演的表演方法,或者是導演對演員的一些選擇。那可能每個人都有磨合的過程,我可能運氣比較好被大家接納。


我其實沒有那麽理解,最開始也不是不喜歡她,因為我們如果挑選劇本,或者找角色一定是去找一個閃光點,或者是去找跟我個人最相近,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那其實不是每一個角色都這麽有點,這麽閃光,讓人覺得這麽好,這麽想演。讓人覺得我演,觀眾一定會很喜歡我。


很多時候,你看文本,會考慮這個角色別人看了不會喜歡我,或者說好像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演這個人。就是你會有這樣一瞬間。但是我覺得這個就是導演能力和演員能力的問題,你去看文本,你再去電影的時候,你就能明白說那導演真的是給了這個角色更多的東西。


春夏接受1905電影網專訪


我沒有市場化,沒有被所有人認同


我們那個時候在做訓練,因為沒有接觸過,心理壓力其實特別大!你跟話劇演員不一樣,說實話我覺得還是沒有打開自己,我有的時候其實挺封閉的,或者我的表演方法其實很不成熟。他們當時給到我特別大的震撼。我覺得那個對我的表演或對我很多東西都有裨益吧。


我們當時做凳子訓練,每個凳子有喜怒哀樂,老師坐在前面,只要一拍手,就必須從這個凳子移到下一個凳子。你坐在這凳子上就必須是這個凳子的情緒。當時這個訓練對我來說壓力好大,我從來沒有這樣大開大合,而且當著很多話劇演員的面,他們都在旁邊看你。


前面有一兩個人做了之後,你就完全不敢做,他們做的太好了!我們有一個朋友哭到你感覺他身上,因為他很胖,哭到他身上每一塊兒肉都像是在顫抖,你覺得他的肥肉都是悲傷的。當時看著他的背影已經真的不敢演了,他們就是有這種威懾,這就是話劇的威懾力。我當時真的被震到,然後我就不敢演。也是硬著頭皮挺過來的那一個月。



說回電影,我不覺得賈梅怡是用方法在取勝,我覺得大家對綠茶的定義其實就是一個很粗暴的定義,但是這種粗暴裡當然是帶著一些調笑的。但我就覺得不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歸為某一個標簽,我覺得是不客觀的。我覺得在這個角色上不成立,如果她是一個綠茶的話,或者你覺得她是一個不夠善良的小姑娘的話,我覺得她後面很多行為就不成立了。我覺得她目的性其實沒有那麽強。她其實還是帶著更多更真摯,更執拗的東西去面對這件事情。


我沒什麽目的性,我覺得可能演員需要。我有時候也在困惑這件事情,我是不是不夠有目標感,或者我是不是沒有為自己做太多的思考?因為我有時候會覺得如果你想達到一個結果可能是需要一些步驟,或者一些鋪排,甚至於一些好的道路或者是契機,但是反推回來如果你的目的,或者是你渴望的心情沒有這麽強烈的話,那前面這些東西倒也沒有那麽必要。


我覺得我就是懶,其實就是懶。一方面是懶,一方面是其實我也沒有真的那麽市場化,那麽被所有人認同或者知道,所以確實也因此減少了一些曝光。



曾經想讓觀眾覺得特別,現在希望自己很舒服


我應該是有過(年輕女孩特有的壓迫感),因為我覺得那是一種在某個年齡段一定特有的生命力,我就是讓這個世界看到我,你就覺得你是與眾不同,一定有那個階段。而且一定是超出外部環境的有這種想法,就像《立春》裡面一樣。真的是超出外部環境的對自我的認識,但那個階段我好像已經過去了。


你天然地某一天就是變得很溫和。這種溫和也不是壞事情,我反而現在越來越認同這個溫和。因為它讓我沒有那麽難受,我現在覺得作為一個沒有那麽難受的人比作為一個看上去很鮮明的人更重要。我現在好像沒有那麽想要讓所以人覺得她好厲害,她好優秀,她好特別。我現在比較想讓自己覺得我現在很舒服,我沒有什麽壓迫感,我不痛苦,可能階段性目標改變了。



我沒有說放棄演戲或者沒有去努力,相反我覺得我是做了我能做的當下所有的事情。但是每個人的時運或者是底牌是不一樣的,那可能我覺得要不了的東西就不要,可能心態會比原先平和很多,我不知道就是想法是流動的,每個階段都會變。


我好像拿過獎之後也沒有真的演什麽主角,就是每個人的時運不一樣吧。所以我前陣子去演電視劇的時候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完整的貫穿一個人生命的感覺,那感覺很不一樣,也是新的表演體驗吧,它對我的很多項目選擇和對人生的改變也很大。反正挺特別的,其實我沒有什麽存貨了,就是有,戲份也都不多,我也沒有覺得可以因此得到什麽,因為我也很明白我每一步的缺陷在哪裡,所以沒有什麽太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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