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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百年偉業譜寫永恆史詩——紅色文藝經典深入人心歷久彌新

“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從1964年誕生至今的半個多世紀的時光裡,每當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中的軍號吹響,鏗鏘有力的樂聲仍然令許多觀眾心潮澎湃。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無論何時何地,電影《上甘嶺》的主題歌《我的祖國》婉轉動聽的旋律一飄出,即刻勾起無數人的家國情懷,讓人熱淚盈眶。


人民作家柳青的名著《創業史》,不僅完整地展現出我國農業合作化的歷史風貌和農民群眾精神世界的巨變,更影響了當代現實主義文學的創作方向。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不乏史詩般的實踐,關鍵要有創作史詩的雄心。在中國共產黨的百年波瀾壯闊征程中,有無數紅色文藝經典給人們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這些作品以小說、廣播、戲劇、影視、繪畫、音樂等多種表現形式,點燃了國民精神的火光。它們扎根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現實,不僅賦予了中國傳統文藝形式鮮明的時代品格,更用廣博的胸襟為世界文藝增添了亮麗的東方色彩。


這些紅色經典作品有什麽特點?它們緣何能在時光的磨礪中經久不衰、回響不斷?對當下圍繞人民需要和時代主題開展現實題材創作有哪些啟示?日前,在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主辦的“建黨百年紅色文藝經典”研討會上,紅色經典的藝術魅力成為與會專家熱烈探討的話題。回顧紅色文藝創作的輝煌成就和寶貴經驗,這些經典作品的美學價值、時代價值,仍對當下社會主義文藝事業大發展大繁榮有著深遠意義。


既是歲月經典,也是時代流行


一部經典就是一部歷史,也是一段記憶。紅色文藝與中國共產黨的發展歷程、與中國人民的命運緊密相連,始終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和影響力。


1952年秋天,美軍在板門市談判休會期間,調動6萬多兵力,在三八線附近發動大規模進攻。中國人民志願軍在上甘嶺這塊只有3.7平方公里的高地上,依托坑道與敵軍反覆爭奪43天,殲敵2.5萬餘人,迫使美軍重新坐在談判桌前。電影《上甘嶺》講述了這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創作班子多次前往上甘嶺實地體驗,採訪一百多位參戰的志願軍官兵,用一條坑道和一個連隊的故事,還原了那場戰役的殘酷與壯烈。1956年,《上甘嶺》上映。影片中,女衛生員在幽暗的坑道中為疲憊不堪的戰士們輕輕唱起的那首《我的祖國》也由此縈繞在國人的記憶中。


“《上甘嶺》《渡江偵察記》《董存瑞》《鐵道遊擊隊》等影片是那個時代最流行的電影,觀眾數以億計。”在中國電影評論學會會長饒曙光看來,這些紅色電影不僅在今天被人們稱為經典,更在時代的反覆錘煉中不斷激蕩出動人的回響,始終流行。


“這些影片注重民族文學傳統、敘事傳統的承接,注意作品情節的傳奇性,找到了一條通向大眾的敘事方式和策略,在藝術上也爐火純青,成為人們難忘的影像記憶。”饒曙光說。


“一部戲劇如果演了兩場就完了,沒有人想再看了,後世的人也不可能複排、重演,這絕對算不上好作品。回看這些紅色文藝經典,哪一個不是擁有經久不衰的藝術魅力呢?”中國藝術研究院話劇研究所所長宋寶珍認為,一部作品若想成為經典,它必然不能是學究式掉書袋的話語集合,也不能是供少數人消遣的對象,而是擁有最廣大的閱聽人、雅俗共賞、老少鹹宜的藝術精品。


“無論是在艱苦卓絕的長征路上,還是在日寇鐵蹄踐踏下的華北大地,又或是解放戰爭時期、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文藝工作者都是緊跟黨的旗幟奮勇前進的生力軍。”從兵演兵、將演將的話劇《廬山之雪》,到再現長征史詩的話劇《萬水千山》,再到豫劇《焦裕祿》、芭蕾舞劇《八女投江》,“正是因為它們與時代同行、與人民同心、與觀眾共同創造,才受到眾多觀眾的喜愛。”宋寶珍說。


是什麽讓紅色文藝經典擁有穿越時空、扣人心弦的力量?中央黨校文史部教授范玉剛認為:“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華民族實現偉大複興的奮鬥中形成的紅色文化精神已經深入中華民族的血脈,這是紅色經典生成的土壤和重要資源,也是其歷史底蘊所在。” 


優秀的紅色文藝創作是開放包容、兼收並蓄的


在中國當代舞蹈史中,可以說沒有哪部作品能夠像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那樣深入人心,它成就了中西文化在芭蕾藝術領域完美融合的世界奇跡,從誕生之初便走出國門登上世界藝術殿堂。古巴芭蕾舞藝術家阿莉西亞·阿隆索看後稱讚:在芭蕾歷史上第一次出現拿刀槍的足尖舞,你們太了不起了。


當時《紅色娘子軍》中芭蕾的腿、古典舞的身體、戰士的形象曾引起熱烈討論。作為編導之一的蔣祖慧認為,舞蹈語匯的使用不必自我設限。她認為,瓊花的動作要有爆發力,而傳統芭蕾的動作又太過柔和,因此在動作設計中加入了一些中國舞蹈的舞姿來增強力度。


如在第一場瓊花與老四的雙人舞中,就出現了如烏龍角柱、掃堂腿、串翻身等大量中國古典舞動作,通過對京劇中對打形式的運用把瓊花與老四格鬥的激烈場面展現得淋漓盡致,凸顯出瓊花誓死反抗的革命者形象。


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研究所研究員茅慧認為,正是因為與表現的英雄人物吳瓊花、洪常青等完美融合,這些曾經被稱為“土芭蕾”的舞蹈樣式,才在時代的大浪淘沙中沉澱為能夠代表中華民族精神的芭蕾舞形象。


回顧紅色文藝發展歷程,中國文聯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董耀鵬說:“這些經典作品在創作上往往具有廣博視野、宏大胸懷,作品廣泛吸收利用各種藝術形式,能夠融合中西、兼容並包。”


“北風吹,雪花飄,雪花飄飄年來到……”1945年4月,一曲“北風吹”拉開了歌劇《白毛女》在延安首次公演的序幕,演出結束,創作團隊和演員們收獲了雷鳴般的掌聲。作為一部詩、歌、舞融合的民族新歌劇,《白毛女》用楊白勞和喜兒父女兩代人的悲慘際遇,表達出“舊社會把人逼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的主題,發出黃河一般的咆哮。


當年,時任魯藝戲劇系主任的張庚作為歌劇《白毛女》創作工作的總負責,曾告訴幾位對西洋歌劇感到陌生的作曲者,“別的你們啥也不用想,你們就想著要中國老百姓愛聽愛唱愛看就行了”。最終,劇中音樂融合了北方民歌和傳統戲曲,同時吸收了西洋歌劇音樂的表現方法,呈現出獨特的民族風味。


“在《白毛女》《小二黑結婚》《洪湖赤衛隊》《江姐》《黨的女兒》等革命題材民族歌劇中,都不乏戲曲的板腔體唱段,這些作品之所以能成為紅色經典,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中華戲曲給予它們深厚的文化支撐。”上海音樂學院賀綠汀中國音樂高等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中國紅色音樂文化研究與發展中心主任李詩源說。他表示,“當下歌劇創作,不僅要繼承和發揚重視革命歷史題材的革命文化傳統,還要吸取革命歷史題材民族歌劇創作的經驗,選擇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表現形式,這樣才能真正為人民群眾所喜歡、所接受”。


閃耀著人性光芒的英雄主義


近些年湧現的不少紅色文藝作品也讓人們看到成為經典的潛質。剛剛熱播完的歷史革命劇《覺醒年代》就令不少觀眾感歎:陳獨秀、李大釗等人物的形象從歷史課本中“活”了起來。


“劇中對陳獨秀性格等多方面的刻畫,尤其是對他內心世界的挖掘,使觀眾看到了接地氣、有人氣的魅力。”饒曙光把這種能讓歷史人物“活”起來的元素稱為“生活的毛邊”,“紅色影視劇創作要盡最大努力創造具有生活質感、歷史質感的細節,發揮影視藝術特有的對生活本身的最大還原能力、表現能力。”他認為,在人物的深化、人性內涵的開掘上的努力嘗試,成了這部劇能夠超越年齡圈層、打動眾多閱聽人的一個重要原因。


“20世紀90年代起,一些反映革命領袖人物的影視和戲劇更加注重挖掘偉人的日常生活、情感和心理,出現了一批如《毛澤東的故事》《恰同學少年》《李大釗》等叫好又叫座的作品。”江西省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李洪華認為,一些找準了與宏大敘事連接的小切口的藝術創作,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其實,回顧眾多紅色文藝經典作品,一些性格上充滿矛盾、卻能在歷史長河中做出正確抉擇的普通人,總是閃耀著人性的光芒,往往能在讀者觀眾腦海中留下深刻的一筆。


“柳青的《創業史》中對‘中間人物’梁三老漢的塑造也受到眾多評論家的稱讚,原因就在於依靠人物的言行反映出他的心理狀態,勾畫出人物的靈魂,令梁三老漢轉型再生的足跡特別動人。”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北京師范大學文藝學研究中心主任王一川提到,除了梁三老漢,《紅色娘子軍》中的吳瓊花、《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靜等稚嫩或弱小的主人公在歷史浪潮中歷經洗禮獲得新生的故事,都成功地將個人行為、個人生存體驗有效地結合起來,很好地實現個人與歷史、性格與命運的有機統一。


“正是這些活生生的藝術形象,真實而生動地展示現代中國革命由衰朽到新生、自低級向高級、從落後到先進的必然發展規律,產生了以藝釋史、以藝明理和以藝增信的美學效果。”王一川對紅色文藝經典的美學價值進行了分析。


從過去到今天,什麽樣的作品可以被稱作紅色經典?范玉剛提出,應該看到,只有那些尊重革命理想和激情的同時,在回歸常識、常情、常理中融入更多的人文情懷,及對理想和信仰的執著追求,才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紅色文藝經典,猶如一道道深刻的歷史年輪,記錄著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迎來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更像是一部部壯麗的英雄史詩,吟詠著百年大黨的崢嶸歲月,銘刻著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走過的苦難輝煌。這些經典蘊涵的革命精神和英雄主義情懷歷久彌新,在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仍然感動著今天的人們,並將感動著後來的人們。(記者:李笑萌)


《光明日報》(2021年04月26日 0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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