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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撤軍回國前聯歡,戰士突然報告:有特工!

作者:複和老兵

聲明:“烽火南疆”授權發布,未經許可請勿轉載

我軍從越方回到國內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舊識、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要我說,這些都不算啥,如果你是軍人,參加了一場激烈、殘酷的戰爭,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了下去,你沒有倒頭,也沒有掛彩,沒有被戰爭結束前的最後一粒子彈擊中,這時,突然宣布戰爭結束,你這時候的高興勁,勝過中了千萬大獎,是上面所說的人生四喜沒法比的。

要有這種體會,是有先決條件的,首先是軍人,必須參加了戰爭,需要戰爭中有足夠的好運氣,不是誰都可以遇到的。

我的運氣好,經歷了兩次戰爭,毫發未損。看到我們國家的高速發展,我已經步入老年,正享受著戰爭帶來的久遠紅利,我的兒孫們在和平安定的環境裡享受著幸福生活,這都得益於39年前的那場戰爭。

1979年2月17日,廣州軍區炮兵第一師第26團,第一階段配屬42軍125師,在高平省複和縣作戰。2月24日撤離複和戰場,經過一天休整,2月26日轉戰諒山,參加諒山總攻。3月4日上午,163師拿下了諒山。

我軍攻佔諒山

當晚,一營營長安純光給我們召開電話會議,傳達上級指示:

1:要大力宣傳我們的勝利。

2:估計兩種可能,一是越方老實了,二是繼續搗亂,如搗亂,可能要打到河內去。

3:從明天我軍宣布單方停火,有秩序地撤出,重炮先撤,我團可能先撤。

這是1979年3月4日原始日記記錄電話會議內容

我們提前一天得知戰爭就要結束了,非常高興,3月5日,我國宣布單方面停火撤軍。

攻佔諒山的部隊逐步交替後撤,3月5日下午,有一部分步兵已經撤到811高地,並逐步向友誼關撤退。

當年,我一營觀察所在諒山省同登縣811高地西側開設,觀察所高程734米,觀察所有4部電話機,分別是營指揮所一部、計算班一部、我的貓耳洞一部(我當時是偵察一班長)、我班其他戰士所在的坑道裡一部。營指揮連有三個偵察班,一班在觀察所,二班在炮陣地,三班是計算班,也在觀察所。

3月5日吃過晚飯後,安純光營長(廣州人,68年兵)再次召開電話會議,通知觀察所明天撤出陣地回國,聽到明天就可以回國了,大家高興極了。如果不是在坑道裡,恐怕會跳了起來。

營長在電話裡再三強調,撤出陣地前一定要提高警惕,加強警戒,防止特工隊偷襲,同時強調了其他注意事項。

會議開完後,安營長說:“快回國了,我們活躍一下,我給大家唱首歌。”說完後,安營長開始唱起來了,他一開口,把我們都驚呆了,聲音洪亮,字正腔圓,充滿激情,富有感染力,比當年最有聲望的李雙江不差多少,唱的是蘇聯歌曲《喀秋莎》,因為那時蘇聯和我國交惡,我從沒有聽到過蘇聯歌曲,第一次聽到優美動聽,節奏感很強的歌曲,感到耳目一新,40年來都忘不了。

安營長出身軍人世家,相貌堂堂,身材筆挺魁梧,歌又唱得好,如果不是當兵,當個歌唱家,扮像好,舞台形象佳,可以秒殺現在的一些當紅歌星。

安營長唱完後,把大家計程車氣鼓舞起來了,康洪來(河南南陽人,68年兵)副營長在計算班坑道裡也唱了起來,唱的是河南豫劇《花木蘭》,康副營長唱完了,我也唱了一首京劇《智取威虎山》裡的“共產黨員”,雖然我的五音不全,重在參與,然後我班戰士張細宜(廣東平遠人,77年兵)唱的是梅州小調。我一句也沒有聽懂。

4部電話機,大家都爭相唱歌,就像在卡拉OK廳,喝了不少酒後搶話筒一樣,爭先恐後,雖然沒有伴奏,歌聲有好有差,但唱得好壞,沒人在意,圖的是高興,安營長前後幾次又唱了蘇聯歌曲《小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康副營長唱了毛澤東詩詞《婁山關》,計算班長陳英(河北泊頭人,75年兵)也唱了不少歌曲。我再次唱了山東呂劇《李二嫂改嫁》。在坑道裡,你唱一首,我唱一首,都爭著唱,每個人都唱了,有的唱了多首歌,還有的人講故事,氣氛達到了高潮。

圖:1979年3月5號日記記錄:“最有意思是今晚開了個電話晚會,一共4個地方,我觀察所兩個單機,指揮所一個,計算組一個,營長唱了很多歌,其他同志也唱了很多歌。”

不知不覺中快兩個小時過去了,大家興趣仍然很高,這時突然我班警戒哨在電話裡急切的報告:“班長,班長!有情況!”

我激靈一下,問:“啥情況?”

“我們塹壕西頭,有一個人在塹壕頂上。”警戒哨簡單匯報。

當時佔領觀察所時,811高地是土山,有一條塹壕延綿圍著811高地一圈,我班7個人在一條東西走向的塹壕裡住守,整個高地朝南方向,只有我們一個班,為了安全,防止特工隊偷襲時一鍋端,分散在幾個坑道把守,我看到在塹壕上方10多米的地方,有一個貓耳洞,地勢較高,可以通視全局,就把這個貓耳洞作為住所。貓耳洞太小,不如坑道舒服。

聽到警戒哨匯報大概情況後,我說:“你們從塹壕往西摸過去,我從上面摸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越軍特工隊裝備簡單,但無孔不入

這時安營長交代:“注意安全,查明情況,及時報告!”

“是!”我答應一聲,提上衝鋒槍,爬出貓耳洞,從上往下,朝西南方向悄悄前進,因為我們在戰區一直以來都是子彈上膛,關上保險,遇敵時,打開保險即可射擊。

我一邊彎腰低姿向前,一邊觀察情況,很快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亮點,一亮一暗的,在黑夜中特別明顯,我慢慢接近,距離四、五米時我迅速臥倒出槍,據槍瞄準,打開槍保險,大喝一聲:“誰,口令!”,只聽那個人大喊:“我是步兵XXX團的,在這裡拉大便!”原來是一個步兵蹲在塹壕南沿上面,頭朝北出恭,又閑的蛋疼,邊拉邊抽煙。

這時又從坑道裡出來幾個人說:“我們剛從諒山撤下來的,暫時在這裡住一宿。”

我也知道傍晚有步兵撤到了811高地,就說:“你們注意燈火管制,不要在這裡抽煙。”

步兵兄弟大咧咧的說:“沒事沒事!你的擔心多餘了。”

我也不好再說啥,和班裡其他人,都各自回到了住處,我弄了一身泥巴,回到貓耳洞後向安營長匯報情況。經此一打岔,聯歡晚會也沒有再進行下去了。

3月6日下午,我們觀察所從811高地撤了下來,軍車18時50分通過友誼關回國,我們一路唱歌,三個偵察班一路競賽,一直到達駐地鴨水灘公社蛤蚧大隊。

蛤蚧村現在改名叫菊該村

戰爭結束前的高興,不是經歷過的人,很難體會到那種特殊的感覺,近40年後,我在微信群裡問起首長和戰友們那天的情景,都記憶猶新。

多年過去了,那天晚上參加坑道聯歡會的十多個人,都已步入老年,有的早已駕鶴西去。歲月不饒人啊!

當年我有一個疑問,為啥安純光營長的歌曲唱的那麽好,最近才知道,原來是有先天遺傳因素,安營長的妹妹“安李”是國家一級演員,著名歌唱家,他們家裡人個個嗓子好。看來要想唱歌出眾,沒有先天條件,是不行的。

安李,著名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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