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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和十部交響曲如何改變我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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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讀書和新知』

為什麽是馬勒?

一個人和十部交響曲如何改變我們的世界?

[英]諾曼·萊布雷希特 著 莊加遜 譯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18-10

定價: 59.00

ISBN: 9787108060808

內容簡介

美國電影協會評分為最棒的25部電影中,有一半以上的配樂作曲師受到馬勒的影響。他是唯一進入主流文化的交響曲作者,輕易就跨越了文化與政治的樊籬,在所有人心中召喚出共同的歡笑與淚水。不知為何,他總能對各種人產生影響。

為什麽是馬勒?為什麽他的作品流行起來?究竟我們著迷的是他的音樂還是他本人?又或者,因為在當時的維也納,從婚姻到軍隊等大小體制都面臨時代挑戰,一切都在改變,所以我們著迷的是那種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文化大熔爐氣氛?又或者以上三者皆是?

對某些人來說,他是英雄,但其他人隻覺得他自我耽溺,不過無論是他本人或是他的人生故事,卻無疑都讓人驚歎不已。諾曼萊布雷希特從自己與馬勒的淵源談起,細細爬梳所有與馬勒相關的書籍、檔案、口述資料,列示並探討馬勒作品與主要唱片錄音,建構出馬勒的一生,並闡述對於馬勒現象的見解。

作者簡介

諾曼·萊布雷希特(Norman Lebrecht), 當今最受歡迎的音樂、文化領域評論家之一,擁有廣泛的讀者群,其專欄被翻譯成包括中文在內的多種語言在全世界傳播。萊布雷希特還是BBC 第三古典頻道、彭博資訊集團(Bloomberg)及紐約 WNYC 廣播電台的常客,貢獻了大量有價值的節目。迄今為止,萊布雷希特在音樂方面的著作共有十二部,其中不乏具有持久影響力的作品,如《大師的神話》(MaestroMyth,1991 年)和《大師,傑作與瘋狂》(Maestro,Masterpiece and Madness,2007 年) 就曾引發人們長久的思考與討論。萊布雷希特在小說領域亦有建樹, 曾以《名字之歌》(The Song ofNames)一舉奪得 2002 年英國“惠特布萊德獎”(Whitbread Prize)。

目 錄

致中國的讀者們

序:馬勒之後的另一波洪流?

引言:苦尋馬勒

第一部分 為什麽是馬勒?

常見的疑問

第二部分 馬勒是誰?—生平與時代

生在無名之地(1860—1875)

城市之夢(1875—1887)

如世界般壯闊的交響曲(1887—1891)

再次復活(1891—1894)

那些愛教會我的事(1895—1897)

權力的滋味(1897—1900)

維也納最美的姑娘(1901)

幸福的小插曲(1902—1906)

三錘重擊(1907)

進軍美國(1907—1910)

為你而生,為你而死(1910—1911)

馬勒之後的世界(1911—1920)

第三部分 馬勒屬於誰?

如何詮釋馬勒?

第四部分 如何理解馬勒?

找到開啟私人空間的鑰匙

致 謝

文獻目錄

引 言

苦尋馬勒

文 | 諾曼·萊布雷希特

我對古斯塔夫·馬勒的探究之旅始於1974 年倫敦的馬裡波恩市政大廳(Marylebone Town Hall)。那裡曾是披頭士舉行婚禮的地方,狗仔隊每天早上在附近蹲點遊蕩,盼著能撿到些什麽,好填飽一天的肚子。毗鄰市政大廳的公共圖書館則代表了維多利亞時代公共秩序與啟蒙教化的價值典範。圖書館館藏包羅萬象,所涉領域從無聊瑣碎的言情故事到核科學研究,甚至鼓勵讀者推薦新書供工作人員添購。當時,我就住在圖書館附近一間潮濕不堪的地下室,一頭扎進電視新聞的工作中,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全部閑暇不是用來閱讀就是彈鋼琴。我的音樂品味正在悄然改變,同代人所熟稔的古典音樂中的對抗性正逐漸為複雜性所取代,人們不斷挑戰邊界,沉迷於更繁複更抽象的聲響世界。我坐在皇家節日音樂廳合唱演員專用的無靠背的長凳上,雙眼緊盯著面前形形色色的指揮,試圖能在觀望中了解手勢如何塑造聲音。這件事比搖滾還要微妙,搖滾樂的節奏與力度包含極少的變化,而管弦樂作品則為走進感知與理念的世界打開了一扇門—要是我能看透這一切是如何實現的該有多好。

手中的音樂會曲目介紹對苦苦掙扎的自學者來說並沒有太多用處,盡是些關於主調、屬調的討論,而報紙評論每天早上都在例行公事地歌功頌德,儼然這是偉大作曲家的聖殿,他們理所應當被奉若神明。那個年代,還只是孩子的我拒絕任何墨守成規的等級制度。為了尋找對自我有意義的音樂,我將馬裡波恩圖書館的音樂專區翻了個遍,從最頂層到最底層的書架,從A 到Z,從阿爾坎(Alkan)到策爾特(Zelter),在其中追逐、了解人與人

之間的密切關聯。品味查爾斯·伯尼(Charles Burney)紀念亨德爾時高屋建瓴的評述,司湯達所著的《羅西尼的生活》(Life of Rossini),還有柏遼茲(Hector Berlioz)妙不可言、酸味十足的日記。威廉姆·裡德(William Reed)的《我所認識的埃爾加》(Elgar as I Knew Him)、瑪格麗特·朗(Marguerite Long)筆下的拉威爾,以及阿加莎·法賽特(Agatha Fassett)對流亡時期的巴托克的觀察都為理解作曲家筆下強烈動人的音樂增添了真切的、有血有肉的維度。

閱讀以每周借閱六本書的速度不斷升溫,直到有兩本書引發了我的興趣。一本是阿爾瑪·馬勒(Alma Mahler)的回憶錄,書中描述了身為作曲家之妻的婚姻生活。文字讀來如此鮮活、尖刻,具攻擊性的佔有欲。我簡直著了迷,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生發出如此濃烈熾熱的矛盾情緒。阿爾瑪的回憶錄出版於1940 年,當時馬勒的音樂普遍遭禁,境遇淒涼。阿爾瑪的語調中透露出絕望,她如此恐懼,害怕自己與丈夫的生活不過

是一場虛度,毫無意義。而在馬勒的書信中則是另一番姿態,他的聲音永遠那麽果決、自信。為了得到更多的相關資料,我在圖書館書架上反覆翻找,但並無什麽有價值的讀本,直到幾個星期後一本新書送到—由出版商維克托·高蘭茲(Victor Gollancz)發行的馬勒傳記系列第一卷,作者是法國男爵格蘭奇(Henry-Louis de La Grange)。厚達980 頁的傳記巨細靡遺,看起來筆者似乎很清楚馬勒生前每一分鐘都是怎麽度過的。第一卷(整個系列共包含四卷)中充滿私密有趣的細節,常令我在值夜班做BBC《新聞之夜》欄目時愛不釋手、驚叫連連,當時一個節目主持人見狀忍不住問我是不是哪裡又開戰了。

關於馬勒生活的描述,最令我震動的是身為局外人所能產生的感同身受,甚至可以說我熟悉他所經歷的一切。在巴赫、莫扎特及貝多芬身上,我幾乎找不到他們與我有什麽關聯:他們的愛情太過於高深莫測,他們的職業路線呆滯無趣,他們的疾病都是些老套的、只有中世紀才有的東西,而一旦沒了貴族的庇護,他們還有前程可言嗎?馬勒則是一個自我成就、自我塑造的人,野心驅動著他不斷向前。我能明白他一直在努力解決的問題,包括:種族主義、工作環境的混亂無序、社會衝突、人際關係的破裂、疏離與異化、抑鬱,以及醫療科技的局限。“我的時代終將到來!”他信誓旦旦,相信自己的作品終會有一天找到惺惺相惜的聽眾,哪怕只有一個。我想這還意味著馬勒活在自己所處的時代之外。如此一位先於時代,走在未來的人,我想最好用現在進行時來描述,如同他活在我的時代。

我意識到,如果想研究馬勒,就必須涉及他人生“奧德賽之旅”的每一個階段,從不知名的小島到世界聞名的維也納、紐約,甚至還必須包括他行為舉止的每一個面向,從他如何做愛到如何打領結。[阿諾德·勳伯格(Arnold Schoenberg)曾說,如果想了解馬勒的音樂,觀察他如何穿衣打扮要比聽任何音樂學院的講座有收獲得多。]1983 年我初到維也納,為《星期日泰晤士報》撰寫專題。在金色大廳(Gro?er Musikverein Ssaal)聽了場馬勒第二交響曲的排練,之後我在嚴寒的冬夜沿著維也納城的環形大道繞了兩圈。我說服屋主讓我進入馬勒曾經居住過的公寓(裡面的浴缸依舊是馬勒曾使用過的那個),在歌劇院大廳撫摸了羅丹為馬勒所作的塑像,在格林津他的墓碑前擺上一顆鵝卵石。在好心的旅遊版編輯的幫助下,我先後造訪了馬勒的出生地,其職業生涯早期所待過的小鎮,還有他用以創作交響曲的夏日小屋。雖然頭暈目眩,但我還是爬上了曾激發馬勒第三交響曲靈感的山頂。在赫爾辛基,在那個十字路口,我重新體味了一次馬勒與西貝柳斯(Jean Sibelius)的相遇。在布拉格的捷克愛樂樂團,我認真地研讀了馬勒交響樂譜手稿,馬勒在上面用紅色、藍色鉛筆標注了各種記號。再到紐約龐特·摩根圖書館(Pierpoint Morgan Library),坐在安靜得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閱覽室,我端詳著面前一字排開的第二、第五及第九交響曲手稿,仔細辨認其中修改的痕跡。

就這麽一路走著,我收獲了不少與馬勒相關的美妙風景。在阿姆斯特丹某破舊的小書店裡,我發現了一本罕見的出版物,一系列出自舞台設計師羅勒(Alfred Roller)之手的馬勒畫像。在慕尼黑火車終點站的收藏品商店裡,我找到了一張馬勒站在指揮台上的照片,這張照片在任何資料上都未曾有過記載。再後來,於某個酒會與他人閑談時,無意中發現了馬勒未曾公開發表的信件。到了1987 年,我發現自己手上竟有如此多關於馬勒的資料,是時候規整一番了,於是有了《記憶中的馬勒》(Mahler Remembered)的出版,從他者的角度出發,通過周圍人的雙眼勾畫出一幅馬勒肖像。就在書出版的當月,我搬進了倫敦位於聖約翰伍德的公寓樓,住在我樓上的老婦人稱自己曾參加過馬勒的婚禮,甚至拿出婚禮邀請函做證。就這樣,似乎我走到哪裡馬勒就糾纏到哪裡,恰如我對他的緊追不捨。

隨著這些年的不斷積累,我想寫的不再是音樂傳記—當然,關於馬勒傳記已有一些出版物—我更想在書中試圖解決以下問題:為什麽馬勒會再度受到關注,為什麽馬勒在今天會變得如此重要。從幾乎被遺忘到取代貝多芬成為我們時代最受歡迎、最有影響力的交響樂作曲家。

為什麽是馬勒?他的音樂如何影響我們?為什麽會影響我們?我們聽到的是不是他想要我們聽到的,亦或者一切都只是詮釋所帶來的假想臆斷?為什麽馬勒令我們哭泣?

誰是馬勒?他截取自己的生活作為音樂創作的模板,他揭露黑暗私密的精神創傷,將它們擺在公眾面前一一分析,只為緩解身為人的苦難。他所呈現出的外表不但暴烈,而且變幻莫測。馬勒說自己是“三重的流浪者”,同時擁有三層糾結的身份:猶太人出身,說德語,又無以逃脫被整個世界拒絕的命運。“異化的疏離感”在文化多元的21 世紀非常普遍,也是解釋馬勒當代意義的關鍵線索。如今這個時代,一位來自夏威夷島,一半非裔、一半穆斯林血統的孤兒都能一躍成為美利堅合眾國總統,古斯塔夫·馬勒能在我們的時代安身立命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不過問題來了,我們聽的究竟是誰的馬勒?馬勒讓指揮們依照他們認為合適的方式來演奏音樂,只要符合所在音樂廳的聲音效果,符合當時的氛圍情緒,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從沒有哪個作曲家做出過這樣的承諾,也找不到比這更寬容、更靈活的音樂了。若換作理查·施特勞斯(Richard Strauss)的《家庭交響曲》(Sympho年 Domestica)或者西貝柳斯的第三交響曲,恐怕不管由誰詮釋聽起來都差不多;然而馬勒的交響曲則不同,同樣的作品在詮釋者手中有時速率的快慢可相差10 分鐘,傳遞出的音樂情緒更是如黑夜與白晝般大相徑庭。馬勒對於音樂的說明指示表意模糊,常引發不止一種理解,如何處理作品完全由指揮本人決定。這種流動性帶有鮮明的後現代主義特性,令任何一場馬勒都可以煥發空前絕後的新生命,成就某種意義上的世界首演。這同樣激勵了研究馬勒生活及作品的人們探索文本以外的資訊,不但要在馬勒的血統脈絡的梳理中追溯意義,還要重新審視這些交響曲是如何影響我們及馬勒同代的作曲家們的。對於現代讀者而言,馬勒的意義永遠不僅止於表面所呈現的樣子。

在偉大作曲家的聖殿中,人們應當把馬勒置於何地?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屬於那些巍然聳立的、已作古的巨石標本。他屬於今天,在一個瞬息萬變甚至是危機四伏的世界裡,他是一位能與音樂家及聽眾感受互動的創作者(可參閱“常見的疑問”開頭段落)。追尋馬勒的旅程幾乎佔據了我大半生,而他始終是那位溫暖又富有同情心的朋友。他從不說教、不亂開藥方,不幸災樂禍也不瞎抱怨,他窮盡一生都在通過音樂與我們訴說,這樣一位同甘共苦的夥伴,能與我們感同身受的人類的一員 :同樣的笑,同樣的淚,同樣試圖明白人生的意義。就在此時此刻馬勒還活著。借由這本書,我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又是如何成就這一切的。

諾曼·萊布雷希特

聖約翰伍德,倫敦

2010 年3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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