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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不再被稱為賣國賊,取而代之這三個字,你怎麽看?

李鴻章與曾國藩、張之洞、左宗棠並稱為晚清“中興四大名臣”。他是淮軍、北洋水師的創始人和統帥,建立了中國第一支西式海軍北洋水師。

在李鴻章的一生中,經歷了中法戰爭、中日甲午戰爭、八國聯軍侵華戰爭,他代表清政府簽訂了《中法新約》、《馬關條約》、《辛醜條約》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回顧李鴻章在這些歷史事件中的表現,後人給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有人說,李鴻章是地地道道的漢奸、賣國賊,也有人說,李鴻章費盡心機地從列強虎口中奪食,為清朝續命,是不折不扣的愛國者、改革家。

不知對此,大家有何看法?歡迎留言。小編將以下兩種代表觀點奉上,供大家討論:

01

李鴻章:一個地地道道的漢奸賣國賊

李鴻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奸賣國賊。謂予不信,可聽筆者道來。

先說說李鴻章的所謂“功業”。李一生最大的“功業”就是辦洋務,而其所辦之最大的洋務就是購買洋艦,組建北洋水師。

為了這支北洋水師,清政府總計花費上億兩白銀,裝備了當時亞洲最大的鐵甲艦,而結果卻一敗塗地。李誇耀北洋水師“攻守多方,備極奇奧”、“發十六炮,中至十五”,而在實戰中命中率卻極低。

據統計,黃海海戰中日艦平均中彈11.17發,而北洋各艦平均中彈107.71發,北洋艦隊火炮命中率不及日本聯合艦隊九分之一。

北洋水師之敗,除了訓練無素,還歸咎於李鴻章的“棄戰保船”戰術,而這一戰術的本質是李將艦隊視為自己的私人武裝,愚蠢自私的“棄戰保船”非但未能保住船,反而使艦隊在威海港內束手待斃,被日軍全殲。

如不是李鴻章的愚蠢和自私,甲午之敗絕不至於如此悲慘、如此丟人。清臣文廷式氣憤地慨歎:北洋水師“糜費千萬卻不能一戰。”

甲午戰爭失敗以後,倘李鴻章等人有膽有識、意志堅定,不向日方求和,而將首都遷至西安,與日本作持久戰,也不至於簽訂《馬關條約》那樣至為屈辱的不平等條約。

因為,經過甲午戰爭的消耗,以當時日本的國力是無法與中國作持久戰的,西方列強也不會坐視日本深入並獨佔中國腹地。總之,中國的甲午之敗雖有其必然性,但敗得如此之慘,進而給中國造成如此之深重的傷害,李鴻章難辭其罪。

有人以清廷腐敗、國力衰弱為李辯護,但即便在那樣的時代,也有左宗棠力挽狂瀾、平定新疆的佳績,故而李的妥協誤國並不是時代局限和客觀條件所能完全解釋得了的。

再說說李的用人。在官場上,李著重培植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李經方和乾兒子盛宣懷,其任人唯親幾乎不加遮掩。甲午戰爭中,李用了兩個同鄉:一個是陸軍統帥葉志超,一個是水師提督丁汝昌。

這兩個人,一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致使入朝清軍陷入群龍無首的亂局;一個不懂海軍,平庸無能,致使北洋艦隊喪師黃海,一敗塗地。

那麽,李的品德如何呢?許多材料證明,李從辦洋務中大發橫財,成為“富甲海內”的大官僚大買辦。

留美的洋務要員容閎說李“絕命時有私產四千萬兩以遺子孫”,時人風傳“宰相合肥天下瘦”,可見李在民眾中的口碑之差。

1895年,翰林院張謇等聯名向朝廷奏參李鴻章,揭露說:“……倭來船則放之,倭運開平煤則聽之,倭諜被獲,非明縱則私放……軍械所歷年所儲槍炮多被監守盜賣。……

有銀數百萬,寄存日本茶山煤礦公司,伊子又在日各島開設洋行之所……”李鴻章作為朝廷大員,對於日本的侵掠聽之任之,只顧自己發財致富,李氏父子既然是這樣的人,難怪日本在甲午戰後與中方談判賠款條約時,點名要和李氏父子談,而拒絕清廷派遣的其他人選。

最能說明李鴻章品行的事情,是其1896年作為祝賀俄皇加冕的中國專使赴沙俄時,與俄方簽署出賣中國東北利益的《中俄密約》並接受巨額賄賂。

美化李鴻章的人一再否認此事,而證據只是沙俄財政部長維特回憶錄中的一句話:“說李鴻章受了俄國政府的賄賂,我必須說明這個謠言是毫無根據的。”但沙皇東宮檔案資料卻證明,維特沒有說實話,李鴻章與俄方簽訂《中俄密約》並受賄確有其事。

密約簽訂後,維特和李鴻章訂下私人協定,只要《密約》能夠順利執行,李某便能得到300萬盧布(大約190萬美元)的酬謝。

國內有人對李鴻章在當時寄給總理府的電報中數次替俄國恫嚇清朝感到迷惑不解,其實一點也不難理解,李受了賄,怎能不吃裡扒外?

據華俄道勝銀行董事長德米特裡烏赫托姆斯基回憶錄《對清國戰略上的勝利》記載:“《中俄密約》簽字後的第二天,財政部辦公廳主任羅曼諾夫與烏赫托姆斯基、總辦羅啟泰在一份向李鴻章付款的協定書上簽字。

協定書規定,頭一個100萬盧布在清帝降旨允準修築中東鐵路後付給,第二個100萬盧布在簽訂鐵路合約和確定鐵路路線後交付,第三個100萬盧布則等到鐵路工程全部竣工後才支付。

這份議定書並沒有交給李鴻章本人,而是作為絕密檔案由俄國財政部收藏起來。”這筆錢作為一個專項基金存在華俄道盛銀行,歸財政部總務廳管理支配,名字就叫“李鴻章基金”。

據記載,俄方先後三次給李鴻章、李經方父子支付款項,其中一筆是俄國專使吳克托穆親王到北京交給李鴻章的。

據《沙俄財政部檔案匯編》記載,李鴻章一共接受了沙皇俄國170.25萬的盧布的賄賂(有李鴻章派人提取款項存條和當日提款的記錄)。

據《我所知道的李經方--北洋雜聞錄》記載,由於沒有得到俄方許諾的全額款項,李鴻章的兒子李經方曾抱怨說:“俄國人花小錢辦大事,最不講信義,老爺子為了他們挨了多少罵,最後跟打發要飯的差不多”。

其實,在此之外,李鴻章還接受過俄方另一筆賄賂:1898年3月22日,沙俄給李和總理衙門張蔭桓各50萬元賄賂賂(張蔭桓實得25萬),旨在催促中方盡快簽署《旅大租地條約》和稍後的《續訂旅大租地條約》。

李鴻章在俄國人指定的時間之內完成了“任務”,使遼東半島實際成為俄國獨佔的殖民地。可見,李鴻章受賄賣國有多方鐵證。

維特的否認是為了掩飾沙俄政府行賄的不光彩行為,並不足信。撇開其他的事情不論,單此受賄賣國一項,即足以證明李鴻章品質之敗壞。

與此形成對照的是,當時的另一位官員許景澄在負責中東鐵路交涉過程中,俄國人曾許以1。5萬兩銀子作為每月的辦公費,可以由許隨意支取,以便在中東鐵路上攫取利益,被許嚴拒,許且把已到帳的1萬兩銀子上交總理衙門。

這件事情說明兩點:一是沙俄慣於行賄伎倆,許當時不過是三品頂戴,俄方尚加以賄賂,對重臣李鴻章行賄以謀取在華利權是毫不奇怪的事情;二是許、李相比,形同冰炭,如隔雲泥,三品頂戴尚知愛國拒賄,保全人格,而李身居首輔大臣之尊居然為錢財而出賣祖國利益,真是無恥之尤。

了解李人品的清廷官員在其使俄之前即有所擔憂,如張百熙在給慈禧太后的奏折中說道:“李鴻章決無禦侮於樽俎之心……李鴻章此行,必陰托於俄矣。”事情的發展果被張氏不幸言中。

至於生活上,有人吹捧李鴻章簡樸,也是站不住腳的假話。事實恰恰相反,李熱衷於享用洋酒、咖啡和上等洋貨。

據梁啟超的《李鴻章傳》記載:李“每膳供雙雞之精汁,朝朝經侍醫診驗,常上電氣。”連《走向共和》的導演都承認李鴻章生活奢侈,喝的水都是從荷蘭進口的。

吹捧李鴻章的人,要麽無知,要麽無恥——無知在於不了解李的賣國醜行,以致拿著雞毛當令箭,拿著王八當聖賢,如果是這樣尚可以原諒,不知者不為過嘛;無恥者,明知李鴻章賣國還為其鳴冤叫屈,這種人,說句不好聽的,是故意歪曲歷史,欺騙公眾,這種做法恰恰暴露了他們的買辦思想本質和不良動機:

把李鴻章這個大買辦、大漢奸豎起來,偽裝成一面正義的旗幟,這些人便可以在這面旗幟下,堂而皇之地沿著李鴻章的路線前進,並得到正面的歷史解釋和現實掩護。(文章來源於凱迪社區)

02

中國近代“背黑鍋”冠軍李鴻章

1988年,我在西北大學讀歷史系,《中國近代史》教科書歷數李鴻章的“賣國”史,當時,我很納悶,慈禧太后是當家人,同光二帝是名譽“一把手”,下邊還有鹹豐皇帝的親弟弟六王爺、七王爺,李鴻章最多是分管外交外事外資朝政的“五把手”。

如果按爵位排序,前面還有幾尊位高權重、地位顯赫的滿蒙親王郡王,李鴻章恐怕連“十把手”都排不上,簽不平等條約時的職位相當於“副總理兼外交部長”。

行政常識告訴我,李鴻章有什麽權力隨便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即使真的“賣國”,他也不應該是喪權辱國“第一責任人”。

後來,讀的歷史書多了,走進歷史的深處才明白,“弱國無外交”,愚昧無知,剛愎自用的滿蒙親貴連“賣國”的差使都辦不了,滿朝袞袞諸公,只有李鴻章懂外交,善斡旋,善於“與列強打痞子腔”(曾國藩譏諷語)。

老資格重臣剛毅之流只能說大話,辦不了大事,清流領袖翁同龢等輩書生氣太重,不識時務,好人辦不了難事硬事。

在積貧積弱的條件下,熟悉內政外交的李鴻章努力運用老辣的政治智慧,玩“洋毛子”於股掌之間,善於少賠款,多辦事,堅持能賠款不割地,能割半島,最好不割讓海島的原則,盡量減少損失。

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使,受屈辱,趟混水,涉險灘,挨謾罵,當替罪羊,並替太后一黨背歷史黑鍋的爛差使。

從能力上看,讓滿蒙親貴賣國都賣不出好價錢,無德無能無知,只會說正確的廢話,以及百無一用的大話套話假話,裡外不是人的差使都委派李鴻章出馬。

因此,在外交領域,李鴻章為滿親王朝背完了所有外交黑鍋,堪稱中國歷史上背黑鍋冠軍,背黑鍋受的委屈比竇娥還冤!

李鴻章是洋務運動四大領袖人物中辦實事最多的人,他主辦的洋務中有500多個中國第一,200多個亞洲第一。

他是中國近現代電力、電訊、郵政、金融、外貿、鐵路、航運、冶金、造船、教育、翻譯、出版、海軍、兵器等多項事業的開山鼻祖,培養的高級人才車載鬥量。“

中國威脅論”的首唱者是日本人,而日本人的危機感來自李鴻章後半生的赫赫政績。由於皇權專製體制的“瓶頸效應”,由於洋務事業“官辦、官督商辦”的“國有製”機制製約,由於權貴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侵略對民辦商業產權的侵害,由於科學技術和教育不發達,洋務運動最後失敗了,為此,李鴻章也飽受詬病。

在軍事方面,李鴻章明知不可為而為,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戰和交替,自辦軍工,自籌經費,自練軍隊為朝廷作戰。

但是,上層支持不夠,中層執行不力,下層軟弱渙散,扛洋槍的土包子士兵射擊不瞄準,持大刀長矛計程車兵一看見洋鬼子就跑,軍隊毫無戰鬥力,李鴻章為此落下指揮不力,“勞師靡餉”的惡名。

曾國藩門生如雲,他最欣賞的弟子僅有兩個,一個是準確預言“大清不出五十年必亡”,明知不可為則不為,精通帝王學,潛心治學,亂世堅決不做官的趙烈文,二是逆流而上,“一心一意把官做大”(曾國藩語)的李鴻章。李鴻章升官的“訣竅”有二,一是做事,勇於擔當,急難險重齊上,二是做人,主要手段是給慈禧太后、大太監李蓮英和上層滿蒙親貴大肆行賄。

不說平常,不算特別採購贈送的“洋玩藝”(進口奢侈品),李鴻章每年春節給上層權貴上的“例錢”(拜年)多達二百萬兩白銀。無論公私,李鴻章是晚清官場的“買單”冠軍,行賄大戶,否則,無法做事,更無法自保。

李鴻章進士出身,飽讀詩書,深知聖人教誨,知道禮義廉恥,身處汙泥,不得已而為之,勢利惡名由此而來。

晚清官場肮髒不堪,如同沒人打掃的公共廁所,誰呆的時間越長,誰沾染的臭味越濃,誰被蒼蠅襲擊的次數就越多。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李鴻章是個實事求是,勇於面對現實的人,他知道自己做不了聖人,也不想做聖人。以“裱糊匠”自嘲的李鴻章為風雨飄搖中的清王朝賣命到死,他遭遇的麻煩、非議和惡評最多,毫不奇怪。 (文/陳倉)

03

年少不懂李鴻章,如今方知真中堂(節選)

身為晚清重臣,李鴻章勵精圖治,當時的中國已風雨飄搖,他在寒風中扶著這隻大船,生怕這隻大船隨時沉沒。李鴻章給朋友書信中寫道:

“變則新,不變則腐;變則活,不變則板。”

李鴻章第一“變”,是變中國之體力,用武器強大中國。

1865年,他親自出馬,托人去美國購買機器,聘請高級技師和工匠。在上海,成立了全東亞最大的兵工廠江南機器製造總局。

李鴻章第二“變”,變中國之腦力,為中國培養近代化人才。

他挑選各省聰明幼童,赴美留學。每年三十人,十五年後,依次回國,報效祖國。

這些留學生都成大氣,他們中有電報局長梁金榮,清華學校(清華大學前身)校長唐國安 ,交通大學創始人梁如浩,民國首任內閣總理唐紹儀,鐵路工程師詹天佑。

可以說這些人,都是李鴻章的學生。

李鴻章第三“變”,變中國之實業。

我們可以看到一張脈絡清晰的李鴻章實業清單:

1879年,中國第一條電報線;

1880年,中國第一個船塢——天津大沽船塢;

1881年,中國第一家近代化煤礦——開平礦局;

1882年,中國第一個海軍基地;

1885年,中國第一所陸軍軍官學校——天津武備學堂;

1888年,中國第一支純近代化艦隊——北洋艦隊;

而這些諸多的“中國第一個”,創辦者都是李鴻章!

至今,他創辦的輪船招商局依然影響著中國,現在招商銀行的前身就是晚清輪船招商局的子企業。

然而,古老的中國穿越千年塵埃,已經接近她的終點。

她疲憊、衰老、風光不再,在現代文明前,她窘迫難堪,風雨欲來,大廈將傾,單靠李鴻章這樣的權臣孤身支撐,又怎麽能夠支撐得住?

1881年,開平礦局修建的中國第一條準軌鐵路——唐胥鐵路通車後,清直隸總督李鴻章率幕僚乘車視察。

1871年8月,當李鴻章用顫顫巍巍的手簽下《中日修好條約》,從那天開始,他的後半生都在永不停歇地簽約。

中國挨多少次打,李鴻章就簽多少次約。

1895年3月20日午後2時半,73歲的李鴻章在隨行官員的攙扶下,拄著拐杖登上馬關議和之地春帆樓。

還沒落座,李鴻章就先看到了日方在他座位邊安置了一隻痰盂。

他拄的拐杖碰到地面“吭吭”有聲,面色嚴肅地坐下,開口就說:“首相大人,我還沒老!”

談判進行了四天,唇槍舌劍,談判僵持不下。

3月24日下午4點,第三輪談判結束,李鴻章走出春帆樓,乘轎車返回驛館。

快到驛館時,混亂的人群中突然竄出個日本男子,朝他臉上就是一槍。李鴻章左頰中彈,血染官服,倒在血泊之中。

隨從慌了神,哭成一片。可他醒來第一句話卻是:

“慌什麽,都不要哭,我死不了! 此血可以報國矣!”

他不準醫生給他動手術,隻讓醫生將傷口簡單縫合起來。

三天后,李鴻章頭裹白紗布,又坐在談判桌前。世界輿論嘩然,開始譴責日本。

輿論壓力下,伊藤博文主動提出減少賠款一億兩白銀。

談判最後一天,李鴻章已是疲憊不堪,在談判桌上,我們看不到那個一人在上,萬人在下的晚清權臣李鴻章,而是一個在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的孤獨老人。

他與伊藤博文討價還價:“再減少5000萬,行不行?”

被伊藤博文言辭拒絕。李鴻章又還價:

“5000萬兩不行,再減少2000萬總行吧?”

最後,無奈的李鴻章甚至說:“無論如何再減少點兒,就作為老夫回國的旅費吧!”等到的還是拒絕。

國弱呀,國弱,李鴻章放下了全部的尊嚴,只是為中國省一點銀子。

大家只看到李鴻章的“賣國”,卻不曾看到中堂大人的艱難!

1895年4月17日,《馬關條約》簽訂,73歲的李鴻章帶著一身疲憊和那顆冤罪殺機的砂彈啟程回國,船離開日本土地那一刻。李鴻章對身邊人說 :

“老夫此生不再踏上日本國土!”這屈辱,他真的受夠了!

可中國那邊呢,等待他的並不是理解和包容,而是罵聲一片,鄙夷一片。

他拄著拐杖,站在甲板上,低頭看著海水洶湧,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海風吹著他紙片一般消瘦的身體,稍微使勁,就能一下子把他吹到歷史的塵埃裡。

《馬關條約》簽約現場

李鴻章回國,朝野上下,罵聲一片,官員同僚也開始孤立他。

而自始至終,他又做錯了什麽呢?他不過只是一個無法改變大局的棋子,只是一個73歲的快要進黃土的老人。雖然他說:

“青山尚且直如弦,人生孤立又何妨。流言止於智者,盡其在我,何懼人言!”

但到了第二年,罵聲一片的國內也待不下去了。1896年,74歲的李鴻章只好出國去躲流言。他從俄國開始,相繼訪問德國、英國、美國等多個歐美國家。

1896年,巴黎萬國運動會。開幕儀式上,各國國旗伴著國歌依次升起。

輪到中國時,卻只有黃龍旗在一片寂靜之中緩緩升起,自始至終,沒有音樂聲,沒有掌聲,也沒有人唱國歌。

過了一陣子,在場的所有人開始大笑。他們嘲笑偌大的中國,竟然連國歌都不知道為何物。

在一片嘲笑聲中,年過七旬的老人拄著拐杖站起來,邁著步子走到黃龍旗下。他挺直腰板,神態毅然,滿懷深情地唱著家鄉小調《茉莉花》。

在不可一世的西方人面前,李鴻章從來沒有卑躬屈膝,而是不斷地捍衛尊嚴。他得到了西方人的尊重,西方人稱他為“東方的俾斯麥”。

在德國,俾斯麥接見了李鴻章;

在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給他頒發伯爵勳章;

在美國,前總統格蘭特的夫人將總統的名貴手杖贈給李鴻章;

李鴻章出使國外

一年之後,李鴻章結束環遊歐洲之旅,登上回國的航船。

途經日本時,他乘坐的“華盛頓號”巨輪必須在橫濱換另外一艘船才能返回中國。

而日本天皇和首相伊藤博文知道李鴻章到來,希望能夠行使外交禮節,早早等在岸邊。隨從對李鴻章說:

“中堂大人,我們要上岸換船。”李鴻章臉色瞬間暗沉下來,一言不發。

從《馬關條約》簽訂,李鴻章誓死不再踏入日本國土一步,這屈辱他銘記於心。

他絕不上岸!最後隨從只好在兩艘輪船之間,架起一塊木板,通過木板通往另一艘船。

在高高的輪船之間,一塊狹窄的木板上,李鴻章,這個74歲的老人,白發蒼蒼,面容清臒。

他端正官帽,面容堅定,拄著拐杖、顫顫巍巍邁出步子,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也許風一吹,他就會掉入腳下波濤洶湧的大海。

上船之後,李鴻章並不停留一分鐘,也不拜見日本天皇,在浩瀚的太平洋上立即啟程。

李鴻章是可憐的,也是驕傲的!可憐是因為沒有選擇,內心卻整整驕傲了一生。

1896年,李鴻章與退休的英國首相威廉·格拉斯通並坐。

1901年,李鴻章生命的最後一年。

這年,他78歲,話越來越少,常一個人坐在有假山的院落,更多時候,他像一條剛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初秋的一天,經歷過八國聯軍蹂躪的天津城,滿目瘡痍,一片殘垣斷壁。在已成廢墟的直隸總督府前,七旬老人李鴻章徘徊良久。

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老去一身如渡海,五官無處不風波。

李鴻章油燈將枯,可是,又被派去和八國聯軍商討議和之事。弱國無外交,哪裡有商討一說,不過是簽字罷了。

可是偌大的中國,不派李鴻章去,又能派誰呢?

這一年,李鴻章和慶王愛新覺羅·奕劻出席《辛醜條約》簽字儀式,慶王作為當時中國的最高代表,按理說應該他來簽字。

慶王正準備簽字,老人說了一句:

“天下最難寫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你以後的路還長,這賣國條約,還是讓老臣來簽吧。”

那年,李鴻章78歲,慶王63歲。

李鴻章接過慶王手中的筆,顫抖將“李鴻章”三個字簽成“肅”字的模樣,這三個字擠在一起,看上去既虛弱無力,又辛酸悲苦。

簽完條約,李鴻章一陣劇烈咳嗽,吐血不止。

兩個月後,李鴻章病情急轉直下。

八國聯軍進京之後,慈禧和眾大臣逃離京城,全大清能夠主事的人也就只剩下一個病床上的李鴻章了。

1901年11月7日,李鴻章的病床前,幾個俄國公使前來,逼迫他在俄佔中國東北的條約上簽字,此時的李鴻章已是油盡燈枯。

但俄國人態度蠻橫,強迫他立即簽字。

簽完字後,李鴻章大口大口吐血,一口氣沒喘上來。

身邊人大哭:“還有話要對中堂說,不能就這麽走了!”

李鴻章瞪圓眼睛,身邊的人對他說:“俄國人說了,中堂走了以後,絕不與中國為難!”

李鴻章兩目炯炯不瞑,張著口似乎想說什麽。身邊的人又說:“未了之事,我輩可了,請公放心!”

聽到這句話,李鴻章閉上眼睛。他死後,大清上下,哭聲一片。(文/牛皮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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