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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跟昆汀在坎城叫板,奉俊昊《寄生蟲》品質比肩《燃燒》

72屆坎城電影節,《寄生蟲》發布會,奉俊昊(左四)攜手諸位演員亮相。

所有人看完《寄生蟲》都震驚了:難道我今晚又看了一部金棕櫚獲獎電影?媒體場的放映大廳中,在沒有任何主創到場的情況之下,記者們自發地為《寄生蟲》起立鼓掌,表達自己觀看傑作的喜悅之情。

奉俊昊厲害,但是沒人想到他可以這麽厲害。從《漢江怪物》一炮走紅國際影壇之時,他就是操縱觀眾情緒、專注類型的大師。2008年跟幾位導演合拍的《東京!》,2009年的《母親》讓他連續兩年入圍坎城“一種關注”單元,從而登上國際舞台。2013年他勇闖好萊塢,首次操刀大製作,巨星雲集的《雪國列車》在票房和口碑上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2017年他與奈飛(Netflix)合作的《玉子》入圍坎城主競賽——那也是唯一一屆有奈飛作品的坎城電影節,彼時雙方還沒有談判失敗;雖然影評人沒有給出高分,《玉子》卻是一出有明星、有怪獸的熱鬧大戲,點播率讓奈飛很是滿意。

今年奉俊昊入圍坎城主競賽的作品名叫《寄生蟲》,人們本以為他又拍了一部拿手的怪獸片。導演卻謙虛地表示,這次沒有怪獸,只是講述了一個底層韓國家庭的故事。他還特意拜託在坎城有機會看首映的觀眾,雖然《寄生蟲》不是一部單純建立在情節反轉之上的劇情片,但希望大家尊重電影,不要劇透,不要剝奪其他觀眾欣賞這部影片的樂趣。

本片講述了一個生活在半地下室裡的四口之家。經濟形勢不好,全家人都失業。兄妹倆雙雙高考失利,更因為糟糕的家庭條件而輟學,靠折披薩盒子這樣的零工勉強度日。半地下室的生活條件十分糟糕,屋子裡常年漏水斷電,連蹭別人家wifi信號也只能窩在廁所一隅。但是有一天,哥哥基澤的高中同學即將出國深造,便把自己曾經做家教輔導的樸姓富家女介紹給哥哥基澤。

住在半地下室,蹭Wi-Fi信號只能窩在廁所。

基澤獲得了這份工作之後,發現富家女調皮搗蛋的弟弟非常喜歡畫畫,而自己的妹妹又是美術天才,便設計讓妹妹成為了富家弟弟的藝術治療師。配合默契的一家人,很快以不同的身份獲得了富家太太的信任。爸爸基宇成為了男主人的司機,媽媽則成為了樸家信任的管家。一家四口小心翼翼裝作互不認識,依附於富裕的樸家人,過上了收入穩定的好日子。但是好景不長,一個風雨之夜,基宇趁著樸家人出門帶著全家在豪宅中縱情歡歌,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因而發現了這座名建築師設計的豪宅,竟有一個驚人的地下秘密……

基澤全家半地下室的底層生活-全家開始為樸家工作-不速之客到來的風雨之夜-第二天全家人重返豪宅,《寄生蟲》以嚴謹而經典的四幕結構講述了這樣一個懸念重重、充滿黑色幽默的小品。

片名《寄生蟲》顯然暗示了基澤一家的生存狀態——他們雖然付出了辛勤勞動,但本質上靠謊言和偽裝,依附於樸家人生活。一家四口在富人區“登堂入室”釀成的悲劇,振聾發聵地向觀眾發問:窮人就是社會的寄生蟲嗎?身為寄生蟲的只有他們嗎?樸家以前雇傭的工作人員也並非自身命運的主人。而樸家男主人身為科技新貴迅速致富,全家人也是“新錢”財富的寄生蟲。再退一步說,每一個豪宅中人,都是豪宅供養的寄生蟲,和地下的秘密共生共存。

在底層生活的四口人。

奉俊昊在新聞發布會上說,人生活在社會上,理應和諧共生;然而現實往往否定這種自然狀態,走投無路的人變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寄生蟲。這不是單一方的責任,貧窮也不是一種罪——《寄生蟲》正是討論了這樣的人和他們的生存道德。電影中那些打著導演強烈個人烙印的場景,無論是血腥殺戮還是謊言欺騙,都是人在自身境遇中掙扎的表征。《寄生蟲》也沒有停留在對資本和階級的初級批判中,他通過氣味、食物、衣物、做愛的癖好等細節,將審視的目光直射人性深處。

類型片執行力首屈一指的奉俊昊一秒鐘也不讓人放鬆,整部影片信息量極大,劇情發展詭譎多變,鏡頭語言和台詞交替豐滿了人物形象;加上渲染氣氛的配樂,與其說是本片緊緊抓住觀眾的注意力,不如說是奉俊昊幾乎將觀眾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向主競賽的其他導演證明,完成個人風格不必炫技,拍出為觀眾喜愛的片子不必低頭煽情,雙反轉不用強行推動,緊湊敘事不是只靠台詞,群戲也可以凝練豐沛,類型片的人物不必扁平化,商業片也可以有冷靜克制的社會觀察和悲憫的關懷。

韓國人似乎專為打破紀錄來到坎城。去年,同樣是來自韓國的導演李滄東,憑借年度現象級口碑之作《燃燒》,勇奪《銀幕》場刊3.8的歷史最高分。而在昆汀之後出場的奉俊昊,異軍突起,《寄生蟲》力壓原本的第一名、西班牙國寶級導演佩德羅·阿莫多瓦的《痛苦與榮耀》,拿下了場刊最高分3.4分。不少法國媒體大膽預言,奉俊昊將是金棕櫚獲得者!

無論獲獎與否,《寄生蟲》將是2019年最傑出的電影之一。

顧草草(影評人)

新京報編輯 吳龍珍 校對 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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