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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特伯萊:我在描繪心碎

克萊爾·特伯萊《Thunderstorm》,布面丙烯,170.2×231.5×3.8cm,2018年 Photo:Ringo Cheung?Claire Tabouret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法國藝術家克萊爾·特伯萊最新個展“生於鏡中”於近日在貝浩登畫廊開幕。蓬勃的張力在她的筆觸之間流動,這位年輕的藝術家攜最新作品來到公眾面前,向我們娓娓道來那些心碎的瞬間。

生於鏡中

打開藝術家克萊爾·特伯萊(Claire Tabouret)的Instagram,你會看到屬於加州的陽光被定格其間,光束溫暖而綿長,灑在西海岸成排的棕櫚樹上。

藝術家克萊爾·特伯萊Photo:Ringo Cheung

這位來自法國的女藝術家幾年前移居至美國,在此之前,她就讀於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受到標準的法國學院派的藝術教育。對於克萊爾來說,成為一名藝術家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生於鏡中”展覽現場Photo:Ringo Cheung?Claire Tabouret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然而,克萊爾·特伯萊這個名字對中國的觀眾而言或許還有些陌生。但早在2017年,藝術家便來到上海舉辦了自己的首次中國個展“伊卡洛斯之舞”,超大畫幅的作品被懸掛在余德耀美術館的玻璃前廳中,俯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克萊爾·特伯萊《Walking on Water(blue)》,紙上墨水,2017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克萊爾畫筆下的人物有時充滿了動感,他們被定格在某一個姿勢上,介於平衡與失衡之間。

這種動感並非一蹴而就,在克萊爾早期的作品裡,人物常常端坐在畫面前,目光自然地投向觀者。畫中的人物面部表情冷靜而拘謹,但眼神卻絲毫不躲閃,直直地通向畫面之外。

克萊爾·特伯萊《Makeup(red and purple)》,木板丙烯,51×40.5cm,2016年 ?bluntbangs.biz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克萊爾曾經解釋她是如何創作“Makeup”系列肖像的:“首先,我會畫一個乾淨整潔的人,然後我再將化妝品的顏色附著在上面。”在她看來,化妝這個舉動不僅僅是塗抹,更像是佩戴一個面具。

克萊爾·特伯萊《Makeup(red mouth)》,木板丙烯,51×40.5cm,2016年 ?bluntbangs.biz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在克萊爾·特伯萊的作品裡,女性的角色往往指向了身份的反思。在2016年創作的《sitting》中,克萊爾描繪了一組群像:十位不同種族、不同年齡的女性坐在一起,她們的姿勢略顯拘謹,各自佔領了一片窄小的區域並盡量擺出得體的姿勢。

暗藍色的背景令畫面整體氛圍寧靜幽然,十位女性展現了一種不可被分割的集體力量。

克萊爾·特伯萊《Sitting》,布面丙烯,230×300cm,2016年 ?bluntbangs.biz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這種隱性的表達蔓延在克萊爾其它的畫作裡,在2017年洛杉磯的“日食”展覽中,克萊爾受一些擁有神秘、不尋常經歷的藝術家或作家的啟發,以他們為靈感進行創作。

克萊爾將單人的肖像與靜默的風景結合,在如水一般的筆觸之中交代出回憶的質感。流動、輕盈,同時不可捕捉。

克萊爾·特伯萊《Snow inthe Desert》,布面丙烯,230×330cm,2017年 ?Nik Massey,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ight gallery

2019年,克萊爾最新個展“生於鏡中”在香港貝浩登畫廊開幕。值此契機,時尚芭莎藝術為讀者帶來獨家專訪,與藝術家克萊爾·特伯萊暢談創造背後的故事。

“生於鏡中”展覽現場Photo:Ringo Cheung?Claire Tabouret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打破鏡面

克萊爾·特伯萊《Muddy River》,布面丙烯,220×300cm,2018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Almin Rech

芭莎:為何要將這次展覽命名為“生於鏡中”?

克萊爾·特伯萊:鏡子在這個展覽中有很多含義。它可以是一面確切的鏡子,將畫作中的人物投影出四個身體。但是鏡子也可以是愛人眼中的倒影: “我在你的眼中存在,我需要你看著我生存。”

克萊爾·特伯萊《Fall》,織物上丙烯,182.9×121.9×3.5cm,2018年Photo:Ringo Cheung?Claire Tabouret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芭莎:在你的新作中,兩個人物背後往往有倒置的動態輪廓。為何會選擇這樣構圖,用意何在?

克萊爾·特伯萊:這讓我想起了羅夏墨跡測驗。這是一種心理測驗,在這種測驗中,受試者對墨跡的感知被記錄下來,然後用心理分析進行解釋。

克萊爾·特伯萊《TheStrongHands(memories)》,紙上墨水與拚貼,2018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Almin Rech

芭莎:此次“生於鏡中”展覽構建的主線是什麽?

克萊爾·特伯萊:在過去的幾年裡,我一直在試圖探索群體與個人之間的對抗關係,以及延伸出的人類感情。現在,我專注於描繪情侶之間的關係,這種轉變在我看來是完全自然的。展覽中的每一幅畫都攜帶著截然不同的能量,相似的人物主題將它們連接在一起。

克萊爾·特伯萊《Le Passeur》,布面丙烯,200×250cm,2011年 ?Irwin Leulli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克萊爾·特伯萊《The Red Carnival》,布面丙烯,230×330cm,2015年 ?bluntbangs.biz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芭莎:作為藝術史中常常被提及的母題,對“愛”的藝術描繪非常之多,你認為你的作品展現了一個怎樣的角度?

克萊爾·特伯萊:這要從我的經歷說起,幾個月前我經歷了一場非常痛苦的分手。我聽著那些情歌,然後突然意識到許多音樂與文學作品都描述過心碎,但鮮少有畫作涉及到這個領域。所以我開始描繪愛情的終結。

這也是摔跤手的形象出現在我畫作中的契機,以一種比喻的方式去表達那些兩個人想要背道而馳的瞬間,以及這種難以放手的情緒。

在摔跤中如果想贏,就需要將你的對手摔到地上;如果你不想輸,就需要從這種對峙與膠著中盡快逃離。你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兩個身體各自想要朝不同方向傾倒的緊張與張力。

克萊爾·特伯萊《To Their End》,布面丙烯,180×250cm,2018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Almin Rech

克萊爾·特伯萊《Born in mirrors 4》,紙上墨水,38.1×50.8cm,2018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Almin Rech

芭莎:你希望在作品中展現的女性形象是怎樣的,這個形象是否在不斷改變?

克萊爾·特伯萊:我主要想展現的形象是強壯、驕傲的女性。在我的作品中,即使這些女性化了妝,她們的妝容依然是以一種充滿敵意的和不禮貌的方式所呈現的。

在我創作的這些更為親密的、代表異性戀的繪畫作品中,它們實際上展現了男人和女人之間能夠被共享的快樂。我們依然難以看到足夠多的女性敢於展現一種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快樂戀愛的願景。

克萊爾·特伯萊《Circle Dance(gold sun)》,布面丙烯,160×420cm,2017年 ?Jeff Mc Lane,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ight gallery

克萊爾·特伯萊《Circle Dance(orange sun)》,布面丙烯,160×420cm,2017年?Jeff Mc Lane,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ight gallery

芭莎:發生在當下的社會事件是否會對你的創作產生影響?當你在創作人物肖像時,敘事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克萊爾·特伯萊:我的工作受到社會事件的影響,無論是從更大尺度的事件來說,還是以一種更親密私人的方式去展現:我自己的處境,一個生活在美國的法國女人。敘事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就像是在用比喻的方式去寫自傳。

克萊爾·特伯萊《Orange Symbiosis》,布面丙烯,140×210cm,2018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Almin Rech

“生於鏡中”展覽現場Photo:Ringo Cheung?Claire Tabouret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芭莎:你平常的創作狀態是怎樣的?在洛杉磯的生活是否給予了你創作上的靈感?

克萊爾·特伯萊:一般來說,我喜歡起床後直接去工作室畫畫。我很討厭在開始畫畫之前跟人交流。有時我起得早,有時又很晚,因此生活節奏沒什麽規律。洛杉磯的工作室環境為我提供了一個孤立的創作狀態,這幫助我專注在工作上。

克萊爾·特伯萊《ThePath》,紙上墨水,2016年 ?Jeff Mc Lane,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Night gallery

芭莎:你如何平衡外界對你的期待與你個人表達之間的關係?

克萊爾·特伯萊:我在創作時沒有什麽策略,所有的實踐都是由藝術性的調研所驅動的,我無法強迫自己假裝。當然,越來越多的截止日期和保持自由之間很難平衡。但我認為,藝術應該保證一定的不可預測性,即便這意味著要打破一些規則。

克萊爾·特伯萊《To Be As One(Pale)》,紙上墨水,2018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Almin Rech

“生於鏡中”展覽現場Photo:Ringo Cheung?Claire Tabouret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克萊爾·特伯萊代表著藝術圈內一股正在崛起的女性力量。她將真實的個人經歷代入其中,雖然以女性的身份進行創作,最終呈現的作品依然具備客觀的立場。

克萊爾·特伯萊《The Small Boat(Pink)》,紙上墨水,2017年 ?Marten Elder,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在藝術家最新的畫作中,觀眾會看到一對對情侶墜入愛河,但這種狀態總是處於不平穩的邊緣,爭執、背叛甚至完全對抗都穿插在畫作之內。性別不再主導局勢,克萊爾·特伯萊想展現的只是兩個平等的人在坦然地面對彼此。

克萊爾·特伯萊《Back to the World》,布面丙烯,183×122cm,2016年 ?bluntbangs.biz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展覽被命名為“生於鏡中”,這似乎天生保持著一種距離感。畫作被鏡面隔離,筆觸中充盈的感情化為光的反射,令觀者無法觸碰。

但身為創作者的克萊爾·特伯萊卻為自己保留了一種開放的可能性,她隨時可以打破鏡面並果敢地超越它。藝術家揮手告別了過往痛苦的回憶,啟程前往至下一個奇境。

正在展出

展覽:生於鏡中

時間:2019年1月9日-2月23日

地點:香港·貝浩登畫廊

[編輯、採訪、文/賈雨婧][圖片提供/藝術家與貝浩登畫廊]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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