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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公餐:雅典公民才能享受到的一份“特殊榮譽”

根據現有的文本和考古資料,可以將雅典公餐分為兩種,一種是古風時期在主席團公餐,這是一種特殊的榮譽,專門授予來訪使節、重要官員、捐助人及其後代;另一種古典時期在圓頂廳公餐,只要是參與民主政治管理的公民都有機會參加。

一、在主席團公餐和圓頂廳公餐存在顯著的區別,最大的區別表現在公餐者的身份和公餐時姿勢的轉變上

古風時期,精英階層在主席團公餐,而普通民眾能夠參與圓頂廳公餐則要得益於雅典民主政治的發展。

公元前508年,克里斯提尼改革確立了雅典民主制度。一直到公元前462年厄菲阿爾特改革之前,雅典政權一直都為精英階層所掌握。厄菲阿爾特改革後,戰神山議事會的權力在很大程度上被分化到陪審法庭、公民大會和五百人議事會。各個階層的公民參與到這三個機構之中,雅典的民主因素得以增加。

二、古典時期,雅典民主內部的統治力量是城鎮人口

此處的城鎮人口專指能夠參加公民大會和陪審團以及抽簽選出擔任委員會成員的人。在頻繁的雅典節日期間,正常的政府活動會暫時中斷,城邦節日並不會促進公民對政治的參與。

總的來說,能夠參與城邦政治的多是城鎮居民,因為鄉村居民必須要經過長途跋涉前來參與。為了解除公民參政的後顧之憂,保證公民對民主政治的參與率,五世紀中期的伯裡克利改革,為參與公民大會和陪審法庭的成員支付津貼。

根據亞裡士多德的《雅典政製》,最初提供給參與公民大會的公民的津貼情況如下:

阿菊裡烏斯最初給一個奧波爾,在他以後,克拉索墨奈的赫剌克利得斯,綽號“王者”,給增加到兩個奧波爾,而阿菊裡烏斯又給增加到三個奧波爾。

在雅典,只要是超過30歲的公民都可以擔任陪審員,雅典的十個部落,每個部落選出600人,十個部落一共6000人參與到陪審法庭事務上。在重要的公共案件審理時,需要501位陪審員,私人案件審理時需要201或者401位陪審員。從以上資料可以獲悉,雅典公民參與民主政治的機會十分廣泛。

三、參政提供的津貼補助大大激發了公民參與民主政治的熱情

伯裡克利開始為陪審員提供一日兩個奧波爾的津貼,後來在公元前425年前後,改為一日三個奧波爾。當時一個四口成員的家庭,維持一日的開支最多需要2.5個奧波爾。

喜劇場景中對家庭聚餐、長者的口糧和買酒的刻畫,都來源於參與雅典政治而獲得的津貼。菲洛克裡昂因為擔任陪審員而獲得三個奧波爾的津貼,當他回到家中,不再需要像往常一樣看妻子和管家的臉色,完全變成了另一番景象——妻子孩子都向他獻殷勤:

那最使人開心的事,我幾乎把它給忘了,當我含著錢幣回到家裡的時候,一家人都知道我帶回了錢,開始巴結起我來。女兒給我洗腳擦油,彎腰親我的嘴,叫一聲爸爸,用舌頭釣走那三個奧波爾。我那好老婆也向我獻殷勤,端出又松又軟的大麥粑,坐在旁邊勸我:“吃這塊,吞那塊。”這些事真叫我開心;我用不著看你和你管家的臉色——那家夥每次開放,總是咒罵不絕,嘮叨沒完——要是他不趕快給我捏一塊餅的話……我現在有了保障,不至於忍饑挨餓,這就是擋箭的護身衣。

菲洛克裡昂一改過去懦弱的模樣,因為擔任公職獲得了三個奧波爾,在家中有了保障與擋箭的護身衣。

四、專門建立了圓頂廳用做公餐場所

參與五百人議事會則需要更多的時間。議事會是雅典政治的重要部門,其成員從雅典公民的各個等級中抽簽選出。議事會對立法、行政、司法事務負責。它由五百人組成,服務期為一年,不可連任,但是每個公民一生中可以擔任兩次。五百人,從十個部落中選出,每個部落選出50人。每個部落中選出的成員不僅可以獲得一份津貼購買食物,而且在公元前460年之後,阿哥拉專門建立了圓頂廳用做公餐場所。

圓頂廳位於阿勒俄琶菊斯東北,與議事廳相近。擔任主席團的人從國庫領出一筆錢,一起在圓頂廳公餐。主席團有一個總主席,由抽簽選出,任職一日一夜,不得延長,也不得再度任職。他是保存國家金錢和檔案的廟宇的鎖鑰保管者,國璽保管者。當主席團召開議事會或民眾會時,這個總主席就以抽簽形式選出主席9人,每部落一人,唯擔任主席團的部落除外。

在《雅典政製》中,對擔任不同公職對應的津貼情況作出了詳細的說明:

公職津貼如下:首先,人民出席民眾會常會,領取一德拉克馬,一次最高會議領取九奧波爾;其次,陪審法庭,三奧波爾;第三,議事會,五奧波爾;凡擔任主席者,另加膳費一奧波爾。九執政官每人亦得四奧波爾以為膳費,並備有一個傳令官和一個吹笛手。

五、在圓頂廳公餐絕不僅僅意味著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它反映了雅典精英政治向民主政治的轉變

厄菲阿爾特改革之前,雅典政權一直為精英階層掌握。這段時期,雅典公餐通常都在主席團舉行,參與主席團公餐的皆是精英階層,普通公民被排除在雅典公餐之外。

而隨著民主政治的發展,經過厄菲阿爾特改革、伯裡克利改革後,尤其是圓頂廳的建成,大大增加了普通公民參與民主政治的機會,普通民眾與城邦的重要官員一同在圓頂廳公餐。

六、從主席團到圓頂廳,公餐時的姿勢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之前的城邦官員在主席團公餐時,大都採用貴族式的進餐方式——斜倚;而圓頂廳公餐則截然不同,所有人都坐著進餐。身份不同的官員共同坐著進餐,不再像過去那樣強調精英階層的獨佔性,更加重視人與人之間的平等。民主政治的影響已經深入到公餐的姿勢上。

還需注意的是,在主席團席位公餐和圓頂廳公餐的公民獲取補助的方式也在發生變化。

城邦為參與主席團公餐的公民提供現成的食物,而到了古典時期,則為在圓頂廳公餐的人提供津貼,使用津貼代替食物,反映了城邦為參政公民提供的補助方式日趨客觀,更富民主色彩。

七、究其發生轉變的原因,與雅典民主政治的發展密切相關

正是因為民主政治日益發達,公民的參政與民主意識逐漸增強,公餐的形式才隨之漸變。城邦通過提供公餐,提高了公民參與民主政治的積極性,解除其參政的後顧之憂。

參加公餐的公民在無形之中受到了城邦政治向心力的感染,食用城邦提供的食物,就有責任為城邦政治貢獻一份力量,這就如中國古代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一般。雅典公餐不僅鼓勵了公民參與民主政治,促進了民主政治的繁榮,更穩定了城邦政治的發展。一定程度上,雅典公餐方式的轉變較好地折射出了雅典民主政治的發展歷程。

參考文獻:

亞裡士多德《雅典政製》

吳娟《古希臘共餐研究》

顧準《希臘城邦制度》

李天祜《古代希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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