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從時尚到經典 那些深圳地標

深圳中心區,平安大廈等高樓拔地而起,一大批重量級企業在此落戶辦公。 南都記者 胡可 攝

2018房地產·品牌-典

2 0 10年8月,深圳的盛夏氣溫火力全開,趁著還未到午後的熱浪頂峰,英國壁畫藝術家sh o k- 1在大芬村的一面牆壁上抓緊作畫,當年大芬壁畫展盛情邀請了這位英國天才藝術家,希望從他的角度去描述深圳這座城的獨特之處。s h o k - 1不負眾望 ,別 出 心 裁 地 將d ra g o n fly(蜻蜓)這一形象與深圳連接起來,寓意二者都是在“水邊”迅速成長,一飛衝天,其中最令人難忘的點睛之筆是他將地王大廈畫作蜻蜓的尾巴。事後不少人感慨,仰望“地標”這麽多年,怎麽自己從沒發覺它真的像極了蜻蜓的尾巴。這就是地王大廈作為“典居”的魅力,熟悉又陌生,總是值得回味。特區擁有不同維度和面向的經典居所,這一概念囊括了經典建築的外在表達和內在太空,它們被深圳人理解、銘記,它們所凸顯的是時代的烙印,反映的是時代的繁榮。無論是共同的回憶還是正在發生的奇跡,我們需要“典居”作為標尺,去衡量城市飛速發展中我們失去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

不斷顛覆的概念

共同記憶中的經典居所

1980年,深圳建市之初成立了全國第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深圳特區房地產公司”。該公司與港資公司合作,在羅湖開發了全國第一個商品住宅“東湖麗苑”。那一年,王偉剛剛來到深圳,他印象中深圳路面幾乎沒有幾輛汽車,一下雨不少路面會泥濘不堪,如今不少天價地皮當初不過就是荒地。那樣的一個深圳,忽然出現了一個引進外資開發的住宅項目,香港商人的售樓廣告當時看起來簡直太“洋氣”了。

“說實話當初對建案理解不了,因為周圍的人都在住部門分的房裡,全國都一樣。”王偉回憶,年輕好奇心重的他還專程去看了傳說中的這一建案,朱紅色的門框上用楷體寫著“東湖麗苑”四個大字成了他最早的深圳記憶,漸漸地他開始明白了,這叫做“屬於自己的獨立產權的房子”。無論什麽樣的舉措,第一次總是最引人注目的。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投射在窗上的那一縷光線,帶給人們的是溫暖和希望。在那個城市與人都懵懂的時代,物業管理的概念是陌生的,貸款買房也是陌生的,從“東湖麗苑”開始,深圳人明白了原來世上有“房地產”這樣一回事。

而到下一個帶著經典回憶的居所,則是一個最開始深圳人連名字都念不順的地方———華僑城波托菲諾,山與湖的資源,加上法語翻譯的名字,“豪宅”成為掛在深圳人嘴邊的一個詞,波托菲諾作為代表,則反映了千禧年深圳房地產的狀況。2001年,華僑城正式提出“旅遊地產”口號,並在之後打造了這個“經典建案”。儘管將近20年過去了,華僑城“上了歲數”,到那時住在華僑城依然是很多深圳人打拚的目標。

從建案概念出現,到陸續更多不同的地產概念誕生,深圳人對於居所的要求也不斷在提升,房子的背後是千千萬萬人對家的向往與憧憬。

城中村

土生土長的深圳經典

談深圳人的居所,怎麽能繞過城中村?許多人來到深圳的第一站,都要打卡城中村,深圳建築設計師張健蘅認為,與其說城中村是經典建築,不如說它更是經典的建築現象,城中村在全國都是罕見的,如此高密度卻可以持續自我更新的建築群落。

城中村的“雞立鶴群”,實際上反映的是城市規劃和農業用地規劃的不同,在城中村裡還保留了深圳農耕的影子,它不屬於“城市規劃”的語言體系。這不禁讓人想到了紐約的唐人街和意大利街,說明這種村落式的聚居並非深圳獨有,高速發展的城市,總會留下發展的痕跡,它也是城市初到者的容身之所。很難想象若市中心的城中村全部拆除,居住在這裡的人們何去何從,而他們所提供的廉價的城市服務體系也會隨之瓦解,實際上城中村關係著幾乎每個深圳人的生活,這也是它的經典之處,而它既承載著深圳人的共同回憶,又包容著當下拚搏者的生活。香港建築設計師朱競翔認為,假以時日,給城中村更多時間,它也許會演化出令人驚喜的成果,“城中村會成為深圳獨特而美麗的景點”。

“規劃的東西我說不好,也許很多人已經不住在城中村,但是它還有太多讓人喜愛的部分,比如說城中村美食是不少人津津樂道的,誰不愛那些地道的燒鵝店、糖水店呢,作為一個深圳人,城中村對我來說絕對是經典的,而且是溫暖的。”從小在深圳長大的雜誌專欄作家余淼如是說。

城市的經典居所要強調反思材料和建造方式的文明取向

在大眾想象中城市的代表性建築很容易用“高度”去衡量,但是此類標準的建築會很快被下一個取代。“高度”是個容易辨認的標準,卻不應該是唯一的標準,實際上深圳有不少經典的,影響了深圳甚至是全中國的經典建築值得回顧與關注。

說到“深圳形象”,張健蘅第一個想到的經典場所,是深圳寶安國際機場,當初意大利建築師福克薩斯的“蜂巢形的網格”,在審美的層次做到了極致的高度。從眾多設計中脫穎而出,它折射的是深圳建築迎合國際潮流的繁榮時代,在這段歲月中這座城的建築風格非常包容,大批境外的建築大師抑或是新銳的建築師都進入到深圳,與當地建築設計交流、碰撞,火花四射。也讓深圳看到很多優秀建築技術和鑒賞力,建築本不論“時尚”,但是誰又能否認寶安國際機場不是時尚的呢?它營造出深圳“年輕都會”的先鋒形象,既是時尚的,又有可能在未來成為永恆。

朱競翔則看重的是地標建築本身與當地氣候、自然的結合程度,以及其本身的節能環保,例如目前剛剛落成的能源大廈,它是目前唯一一個形體和材料均適應熱帶氣候的高層建築,其南側、西側使用鋁板。東側、北側使用玻璃,呈現百褶裙的外觀,雖然高度不算第一,但是單說視覺印象已經很深刻,響應當地的亞熱帶氣候條件。B IG的設計結合了實用、高效的樓層布局與可持續立面,以此降低對建築能源的消耗。建築立面可看作包圍建築的外皮,它可用來避免辦公室內陽光直射和降低整座大廈的能源消耗。充分利用建築與日光、空氣、濕度以及風速等外部因素。利用這些資源打造建築內部無可比擬的舒適性以及良好品質。深圳能源大廈將從傳統的摩天大樓中脫穎而出,完成一項順應自然而非強製性的設計蛻變。

城市的地標是為城市與城市做區分,如若“千城一面”,過度注重統一性,而沒有差異性,地標也將不複存在。城市的經典居所,要強調反思材料和建造方式的文明取向,是因為傳統建築群,包括各民族各國家的地方傳統建築群的材料選擇和建造方式都是有倫理性質的。

專家說法

建築師張健蘅:深圳需要自我的“心理地標”

張健蘅 英國牛津布魯克斯大學建築碩士,英國劍橋大學可持續設計長官力研究生,深圳大學建築學學士,2003年在香港、2012年在倫敦和深圳創辦張健蘅建築事務所。曾實踐於荷蘭Huber-JanHenket Architecten及馬清運主持之MADAS.P.A.M.,2005年創辦英國奧雅納華南建築和城市規劃部。曾從事荷蘭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寧恩美術館改造,主持大型文化地標佛山文化綜合體-坊城項目,主創南京高鐵大廈和廣州萬科雲等。

商業常常被強行與許多概念對立,仿佛一旦商業,人文、藝術、設計都會顧此失彼。但是實際上深圳以自己超強的商業實力向中國輸送了最新的住宅設計,商業綜合體設計,甚至超越了居所建築本身的意義,輸出的是與建築太空高度結合的新商業模式。

城市綜合體的模式不是外來的概念,而是深圳原創,將公園、商業、公共太空、酒店等等業態組合到綜合體內,本土化落地,並且使之煥發真正的活力,深圳的這一輸出對全國都深有影響。其中最典型的案例就是華潤萬象城,我們能看到如今這裡仍舊保持著很高的商業活躍度。而如今的九方、京基其實都是綜合體模式的產物。

高度通常會被拿來作為衡量和評判城市建築的標尺,這種觀念無可厚非,在古時候,高樓的確是最容易辨別地域的標誌性建築,但是在現代城市中,高度的地標作用僅停留在了視覺上,實際上如今我們還需要“心理地標”,深圳人提起它們,會有認同感和自豪感。

心理地標是個很有趣的話題,所謂高級,文化以及藝術層次都很高的太空未必會成為城市大眾的心理地標,哪怕這是大師作品,如果沒有“人氣”,就無法起到這一作用。

就像以萬象城、購物公園為代表的綜合體購物中心,曾經一度是深圳人向親朋好友們介紹時會提到的,是親戚朋友們來了要帶去逛逛看看的,它們是商業場所,但也引發了深圳人的共鳴。

如今我們看到了更多的新穎的商業街區,包括深夜上城“盒子”,萬象天地的“街道”,他們充滿了街區性的特色,實際上是給了民眾有選擇的商業模式。

這種有選擇的模式,讓穿行體驗的人們感受到了更多可能性,而不是被束縛,只能單一被動地行動。這要求公共太空有更多包容性,隨時可以進行調整。

我們提出的“都市造園”的概念來自於中國人有心懷自然的傳統,然而都市卻離自然那麽遠,這就是當下城市的生存環境。但是造園不是一種風格,應該是建築師的自然情懷。手牽手的複合型建築中涵蓋露台、天橋,讓人在其中可以動起來。後來這一概念影響到了深圳灣國際城市設計競賽,官方參考立體城市概念,將怎麽把公共太空植入到高密度社區問題也帶到競賽中。

在深圳,經典的“造園”太空並不多,例如萬科留仙洞的商業集群式設計,南綠廊北綠廊既有公園又從中穿插了商業配套,建築設計師們每人做一小塊,因此每一部分都是實用的太空,園林與創意社區進行了有機結合。再如作為文化公共建築的蛇口海上世界文化中心,由新陳代謝派的日本的設計大師槇文彥操刀,不講求沒有定態,注重功能性太空,將室內室外通過路徑立體化結合,從地面引入內部。

這些案例,其實都體現了經典的城市建築不是佔地,它應該提供一個互通的太空,讓人有更多的選擇性,滋生出微型的商業,讓市民可以安心賺點小錢,在這樣的城市太空,更多人產生生活靈感。

建築師朱競翔:經典的建築更多是實用的姿態

朱競翔,中國當代最傑出的建築師之一,在建築系統領域也被認為是最具影響力的創新者。自2008年以來,他研發了一系列輕型房屋系統,並在中國偏遠省份以及非洲的災後重建及持續發展項目中應用。現居住於香港,是香港中文大學建築學院副教授。

建築的“輕”是一種趨勢,經典的建築不應該是佔有的姿態,而更多是實用的姿態,如今大量的高層建築都採用了減重的方式方法,材料越來越輕,越來越高強,自然界裡有大量的自然的形態可以去借鑒,去到德國北歐這些富庶的國家,反而發現從建築開始,人們就在追求物質上的減省,帶來的確是這一代人更大的自由。

深圳早期就有很好的案例,深圳大學上世紀80年代建校時,由梁鴻文教授設計的演會中心就是這樣一個公共太空。1983年,梁鴻文被他的老師李承祚“點將”,與其他6位清華大學的老師一起,來到深圳,負責深大的校園規劃。面對著深圳政府批給深大“灘塗遍布、滿目荒蕪”的土地,梁鴻文決定“從此時此地出發”,順應著當時的自然條件來規劃校園。依著地勢建樓,根據風向調整樓房的朝向,甚至沒有砍伐原來土地上留下的1700多棵荔枝樹,而是把它們變成深大的一種景觀。這很好地響應了深圳的熱帶氣候,整個太空有結構、有場地、有氣候、造價低、形態簡單,帶有民間的自由,具備了親民的形態。

作為深圳經典的居所,不應該忽略山水的價值,深圳和香港相比,山水的確沒有那麽雄偉,農業景觀更多,但是這些丘陵和河流同樣具有風情,讓人的生活更美好,那麽盲目求高求異的房子,會抹殺掉深圳山水本來的味道。

02-03版采寫:南都記者 謝宇野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