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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影展走入“少年時代”

2019年7月20日至28日,第13屆FIRST青年電影展在青海西寧舉行。從2011年落地西寧,這個關注青年導演前三部作品的影展,已經成為年輕電影人一年一度的“撒野”嘉年華。

在西寧機場接機時,FIRST青年電影展(以下簡稱FIRST)的志願者們都會舉著一塊隻寫了“撒野”兩個字的牌子。什麽是撒野?打破常規、彰顯個性、尋找可能性,這些形容或許都無法概括這兩個字在當今時代的價值。

撒野的前提,是擁有持續表達的能力。“沒有絕對的自由,只有相對的自由”,這句話放在電影創作者身上來說,無疑非常貼切。在影展的獎項評比當中,藝術性、對時代的價值,是一定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另一方面,如果想要能夠擁有長期持續的創作的可能,不論是放眼全球藝術影展市場,還是踏入院線、流媒體平台,市場也是電影人無法回避的一個話題。

對FIRST來說,其競賽入圍影片,不論從豆瓣電影評分還是多次入圍並獲得金馬獎的成績,早已在電影品質和藝術價值上獲得了充分的肯定。但同時,這些影片卻很難在上映後取得與之匹配的票房成績,去年唯一上映的獲獎影片——最佳紀錄長片《四個春天》上映後隻獲得1000萬票房,在堅持藝術標準之下,如何讓這些優秀的電影人,跟更多的觀眾見面,是FIRST青年電影展在電影市場和電影創投環節在今年最大的變化。

本屆FIRST青年電影展主競賽終審評委。攝影:戴天文

主競賽單元:家庭畫卷大獲全勝

FIRST青年電影展電影事務部總監段煉在本屆影展開幕前就表達過,雖然去競賽、弱競賽的聲音在全球影展江湖中愈發增強,但FIRST依然會堅持做競賽,希望能夠通過競賽的評獎,讓電影節的權威性和服務性並存,在未來有機會達成“與作者擁有良性合作模式、節展之間的共生時代”。

本屆影展主競賽的終審評委涵蓋各個領域,其中有兩名導演,分別是評委會主席刁亦男,和評委陳哲藝,還有演員秦昊,編劇述平,攝影師趙非,製片人查爾斯·吉伯特(Charles Gillibert),電影研究者查爾斯·德松(Charles Tesson)。在影展執行官李子為的形容中,除了兩位不會說中文的評委,剩下幾位在評審現場進行了非常激烈的辯論,有人摔椅子,有人多次憤然離席,還有人為了力爭自己喜愛的影片連洗手間都不願意去。

刁亦男講到他作為主席的評審標準時表示,“很多電影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和不成熟的地方,但有的東西,其他地方很少,這樣的電影應該鼓勵。我們有這樣的態度去評獎。有的電影非常突出,我們也不吝嗇對這部電影的好感,都會涉及到。最重要的是,這一份獲獎名單是能經得起推敲的。”

《春江水暖》海報

競賽中最重要的兩個獎項,當屬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這也是本屆影展最難評出的大獎,甚至可能會對其他獎項產生影響。“這個獎項可能有兩三部片都有實力獲得,其中一部獲得後,另外兩部怎麽辦呢?我們也應該鼓勵他們,那就回影響到一切其他的獎項。”

出乎意料的是,最終頒獎結果出爐,《春江水暖》這部影片獲得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兩項大獎。這部影片此前在坎城電影節影評人周作為閉幕影片放映,講述的是一戶生活在富春江邊富陽市的家庭,以春夏秋冬四個季節作為卷軸的不同章節,在面對社會變革以及人生際遇時的變化和表現。這部影片讓評委陳哲藝聯想到侯孝賢的《悲情城市》。

頒獎現場《春江水暖》主創團隊登場。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相比《春江水暖》,評委會大獎的《慕伶,一鳴,偉明》把目光集中在更加集中的一家三口當中,從父親偉明在醫院查出癌症開始,圍繞他們一家三口的故事就以三個篇章的形式開始緩緩鋪開。而獲得最佳電影文本的《平原上的夏洛克》,更有些類型片的味道,用四幕式結構,講述了村民如何想辦法在交警無法查到交通事故時自己尋找真相的故事。

這些故事,都是創作者在成長歷程經歷或在身邊聽到、看到的,都是具有強烈個人風格的現實主義題材。陳哲藝認為,在全世界影展範圍裡,這樣的風格都是青年電影人應該遵循的創作規則,在年輕時積累不太夠時,從小處入手,再逐漸拍攝更大的主題。“可能你五十歲的時候,有對社會對政治對人文的沉澱,去拍另外一個跟你沒有那麽相關的題材可能是容易上手的。年輕導演如果想要拍大(時代)的東西或者拍一個三十年代的,我都會想,你真的懂嗎,你真的拍得出來那個時代嗎?你為什麽不從最小的就是你了解的環境、情感、背景(入手),慢慢拍到(大)。”

電影市場:拓寬交易的可能性

“市場的訴求需要被正視”,段煉認為,這是第13屆FIRST青年電影展電影市場部分進行變革的主要原因。

從前年率先在中國國內影展領域引入市場放映環節後,今年該環節的影片數量,從去年的18部直接增長到30部。“有太多的片子需要幫助”,段煉表示。“肯定沒有辦法把所有影片都幫一遍,我們在整個市場環境中,會去觀望、校準自己的價值。一方面缺失需要藝術標準上的引導,但另一方面我們在考量什麽東西是有交易價值或者是有交易可能性的。”

對競賽長片來說,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入圍之後,都能直接收到免費進入市場放映的邀請,“我們免費提供一次服務,如果要加場可能得再付錢。我們在競賽部分會捍衛相對純粹的東西,當然我們在市場的部分,要去捍衛市場的邏輯。”

產業放映現場。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電影市場影片和主競賽影片的選擇存在一定的區別,段煉介紹,“競賽考慮的偏向於藝術標準,比如導演的成長價值、片子在當下具有某種社會意義或文化意義。市場這邊我們會夾帶一些我們希望去傳遞價值的片子進去,比如去年開始我們產業放映裡就有紀錄片,我們希望通過電影節的努力去拓寬可能性,今年有不足60分鐘的短片,我們認為在導演身上能看到未來發展的可能和價值。”

這樣的拓寬,究竟能帶來多少效果?在影展剛剛結束的現在,還沒有辦法給出明確的答案。有的買家在看完產業放映後,會認為“選的比競賽還好”,也有的買家會覺得片子“怎麽這麽難看,沒有什麽交易的價值”。

在這樣的選片標準下,FIRST的電影市場將目光放在更加長遠的時間維度上,希望能夠通過他們選擇的這些影片,能給予買家和市場一種引導,提供一個新的感覺,讓他們思考為什麽這些影片在目前具有交易的可能性。

作為一個創作者與市場之間的平台,FIRST為產業放映的影片提供了系統性的服務。在影展開始之前,市場嘉賓也都會收到的產業放映的資料。產業放映後,設置了正式的預約和洽談環節,每輪大概能有30分鐘的時間供買家和片方商討,達成基礎的合作意向判斷。在7月20日產業放映之前,還專門舉辦“發行工坊”,為參加市場放映的片方提供培訓,讓他們在見到資方之前,“排一次雷”,讓他們知道在面對資方時,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知道他們談判的邏輯和會提出的問題。如今青年創作者對複雜的商業環境,大多還沒有清晰的認識,“這個東西太需要了,因為(他們)太薄弱了,會發現太多的作者,對海外版權的發行、認購和代理,什麽是保底都不知道的。”

電影市場約談。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今年的發行工坊,相比去年也有了明顯改變。在去年,是從海外版權代理、發行,國內傳統院線發行和網絡版權代理、認購及發行三個角度去進行分享。到了今年,組委會將帶入更多具體思維方式,比如講述網絡平台的具體政策,以及不同平台的回收途徑,什麽是APM,什麽是BPM。“你得明白這些分账原理,才知道你的合約怎麽簽,簽的合約是什麽意思。”

最大的創新,在於FIRST還將電影審查、電影政策分析作為一個重要的領域加入發行工坊。他們邀請一位曾擔任過國家電影局副局長的退休領導,特別來到西寧跟大家分享一些意見和判斷。“我們很少有機會能跟具體負責這些工作的人坐在一起聽他怎麽說。哪怕你們不同意,不要緊,但你要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機構怎麽運作的。其實他講得特別生動有趣,他甚至會為了一些電影,做出他那個位置上的努力。我們沒有必要說審查是錯的,因為其他大部分發達的電影國際,依然存在電影審查制度,包括法國、美國這種藝術傳統深厚或者工業製作標準很高的國家,而且他們可能更細分。我們沒辦法回避。”

在發行工坊現場,這位退休領導介紹許多例子,其中之一,是此前有部電影,講一個婚外情的故事,大家會覺得有些爛俗,但也挺好看、好笑的,後來上映票房也不錯。這個片子一開始在電影局內部審查時沒有過,覺得“價值觀引導各方面不那麽安全和穩妥”,但從電影本身來說工業水準達標、商業類型明確。在當時,他們看到這個故事雖然中間有很多“越來越野”的出軌的情況,但最終男主角還是回歸了家庭,“這不是一個提倡家庭和美的故事嗎?”他們會為這樣的影片努力。段煉認為,“雖然具體案例,我們產業放映或者現在這些創作者不太能直接用得上,但能起到間接的作用,他們起碼能明白,那個思維方式是什麽樣的。”

發行工坊現場。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在買家結構上,如今的FIRST電影市場已經不止擁有相對單一的流媒體平台和傳統影視公司,還擴充了包括後期技術服務公司、宣發公司、物料公司,以及電影節選片人和經紀公司。因為有不少的片方來到市場放映,可能也會有多樣的交易訴求,類似找個預告片剪輯公司,或者給其他電影節的選片人看。過去相對單一的項目交易,也變成讓更多產業鏈的公司進入,甚至對導演本人進行投資的多重合作。比如《春江水暖》的訴求之一就是“聯合出品及追加投資”,《慕伶,一鳴,偉明》也有一個訴求是“宣傳發行服務”,而已經在國內院線上映過的紀錄片《尺八·一聲一世》,就帶著“線上版權售賣”、“海外版權代理”、“電影節展映”這樣的訴求前來。

雖然已經有200多家公司參加電影市場,但FIRST並沒有設定任何類似KPI這樣的數值給電影市場的交易項目。在他們看來,如今的市場環境並沒有那麽好,這與整個行業的變化相關。基於平台的定位,FIRST希望能夠給予更多中低成本,也就是從500萬到1000萬成本的影片更多機會,在這裡找到合適的合作對象。就算最終很多項目沒有達成交易,也能讓很多作者通過這個途徑認識到市場的邏輯。

電影創投:打造綜合服務平台

創投環節也是FIRST為了連接青年創作者和市場所做的重要單元。今年FIRST的創投環節在項目數量上也超過了去年的15部,最終能夠進入陳述環節的達19個之多,此前只有一天的陳述時間也變成了兩天,1對1約談同樣變成兩天時間。

創投陳述環節在形式上最大的變化,在於在陳述現場設立了“U型池”,除了三名創投評審張家魯、宋佳、曾國祥之外,還引入了11位市場評審,分別來自11家不同的公司,且均是這些公司的有權進行決策的高層。還設置了一名類似主持或者法官的角色,由耐安擔任,去平衡評委、資方和作者之間的關係,在場上根據局勢分別幫兩邊說話。11位市場評審的選擇,在段煉看來,基本都是“公司有能力開發項目,有融資、製作、宣發能力的公司,我們選市場合作夥伴是有自己一套邏輯的。”此外,為了讓更多的資方能夠同樣獲得在創投陳述會上發言的權利,還專門設定了一個“熱板凳(Hot Seat)”的座位,有3到5個名額提供給“還沒到市場合作夥伴頭銜的公司”,針對特定的項目,靈活安排一些公司決策者坐在熱板凳上,針對特定的項目給予點評和幫助。

創投陳述現場的“U型池”。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這一設定,是段煉在去年11月份去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節互訪考察時受到的啟發。“我突然明白之前創投的問題在哪裡。去年我有不太好的體驗,我們也搭了現場,座位是一排排的,只有我們工作人員到了點去cue項目代表上台提案,然後上台講自己項目,可能坐在最後一排的人都在玩手機、交頭接耳,溝通效率很低,導致1對1約談的時候先還得讓項目代表又講一遍項目。他們的提案現場,不光形式上吸引我,邏輯上也可能起到一些更好的作用,所以回來後,經過不到一個月的論證就決定這麽做。”

不過在最終的呈現上,“U型池”所引發的討論效果,距離此前的預期還稍有差距。創投評委宋佳表示,在第一天的時候討論並沒有特別熱烈,等到了第二天下午大家才“漸入佳境”。市場評委、萬達影視第三工作室部門總經理葉育萍也表示,“這個形式還是比較新的。大家第一天都不太習慣這個模式,人太多,沒有一定要發言的壓力。”她認為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一個對創作者的“蠻好的刺激。因為他們就算這個階段不去聽這些點評,實際面對融資階段或發行階段,還是會聽到這些意見。”段煉預想到了在市場評委位置上的緊張感,“他們也沒有參與過這種形式的創投會。坐在那兒,那兩句話說對了,呈現你的牛,但說禿嚕皮兒了,就把傻的部分呈現出來。”

創投陳述現場。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在選擇參與創投的公司時,FIRST延續了在電影市場上的想法,邀請了非常豐富的不同領域的公司進入。“很多人覺得,我現在只是劇本階段,為什麽要聽後期公司的意見,關於調色注意什麽,或者聲音注意什麽。可能大部分人不太理解,但這恰恰是我們想呈現的行業訴求。現在每一個工業鏈條上的環節,都在強調前置進入,或者全流程進入。”在過去的傳統電影行業中,確實有非常多的情況,是有可能導演把片子都剪好之後,才拿給後期進行調色,但在真正的工業化體系當中,不僅特效團隊都要前置,各種畫面的技術參數都應該拍攝之前全部定下來,才能保證後期迅速且有效地達成最佳效果。

不同的公司,從不同的角度,帶給項目的意見也有可能截然不同。葉育萍認為,“我覺得是好的,到底怎麽去扶持新導演,怎麽讓他把第一部片子拍出來,然後一直拍下去,在座的可能都是成功的老闆或者電影人,但這條路怎麽走,大家都有不同的觀念。讓觀念衝撞我覺得還蠻好的,不同的項目方創作者得消化、摸索出最適合他們的方式。每個導演跟每個項目都不太一樣,我也很好奇。”

《枯水行舟》獲得光線影業“新導演計劃發展基金”十萬元現金獎。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在如今國內的電影節展當中,創投環節越來越受到重視,也是不同電影節展獲得青年創作者青睞、找到優質項目的重要途徑。除了國內老牌的上海國際電影節、北京國際電影節之外,另外兩個新興電影節,平遙國際電影展和海南島國際電影節,均設立了電影創投板塊。平遙國際電影節的“平遙創投”針對劇本項目,設有六項官方榮譽,均會獲得現金獎,而平遙更是聯合陌陌影業,特別設立的全場最高榮譽“陌陌青雲獎”,將獲得由陌陌影業給予的50萬元人民幣現金獎。雙方如果有一致的意願,陌陌影業承諾成為獲獎項目的主要投資方。海南島國際電影節則是設立了“H!Action創投會”,評選作為將會集中在“商業化”、“類型化”當中,現金獎金總額高達600萬元,是目前國內獎金最高的創投。

在越來越多的影展當中,FIRST吸引優質項目、優質電影人的價值在哪裡?段煉認為,“我們最大的優勢是,我們是個綜合服務平台,可以把競賽、訓練營、電影市場、製作培育,把這些非電影節期間的板塊都打通,就像一部競賽電影只要入圍就會給市場放映這樣的服務,可以通過其他不同板塊去幫助這個(創投)板塊。另外,作為一個綜合服務平台,我們試錯、走彎路了很多年,起碼有更深層次的心得體會,整體會更成熟一些。而且我們不排斥這些項目投其他創投會,因為對他們來說,訴求也是愈發複雜和多元,去年就出現過其實錢已經找得七七八八(的項目),過來我們這裡就是亮個相。”

大多數業內人士,對FIRST主競賽影片的印象,都是作者電影、藝術電影相對較多。在創投環節中,組委會有意讓多種類型的影片更佳均衡地出現,藝術片和具有商業性質的影片都會有所涉及。15項創投及電影市場獎項,集中在《旅途愉快!》、《特邀演員》、《三人成虎》、《枯水行舟》、《阿來舅舅》等影片上。這些影片中,既有作者表達強烈的影片,也有非常明確的類型片。

《阿來舅舅》獲得阿里影業提供二十萬現金的電影市場首獎,現場阿里影業代表李捷還表示燈塔為項目提供價值100萬的宣發資源支持。圖片來源:FIRST青年電影展

平衡創作與市場

作為高成本的集體創作的藝術,市場回報是電影無法回避的一個問題。在13年前葉育萍剛來內地發展時,她能明顯感覺到對那個時代的青年導演來說,“票房非常重要,要衝票房,因為國內第一個所謂的新銳導演是寧浩,用300萬拍《瘋狂的石頭》票房3000萬,10年前(環境)對新導演很苛刻。現在市場對新導演比較寬容,是願意陪伴他們成長,允許他們建立個人導演品牌,不一定以追求票房為主。”

事實上,如今在創作前兩部影片時,有許多青年導演都選擇了用作者電影、藝術電影的形式進行表達,減少類型片套路的出現,在摸索自己的一套風格時,也導致影片在院線、平台上的發行依然存在很多阻力。如何讓電影創作者離觀眾更近一些,在表達自己的同時讓更多的觀眾能夠理解到,或許是目前許多有藝術追求、表達追求的青年導演的困境。

刁亦男導演在《白日焰火》前,非常反感商業電影,但他後來認真看了很久商業片,發現商業片、類型片能承載作者表達,而且他覺得更難,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大家盡量把這個拍的好看一些,這個是永遠沒有錯誤的。很多影史上重要的電影都是吸取了類型片的營養,甚至很多重要的電影本身就是類型片。而且它(類型片)在電影大世界裡是屬於難的,是在高處,並不是隨隨便便你想這樣做就能做的。”

刁亦男導演。攝影:戴天文

在段煉眼中,青年導演雖然在這個時代,“可以選擇不進入市場,用自己的方式和意圖去完成作品,但我建議(他們)了解了市場之後,再拒絕也不遲。我不是給所有人建議,但如果把他們當做一個群體,我覺得多了解一點沒壞處。”

只有真正進入市場,嘗試和資方進行合作相處,才有可能創作出符合預期的作品。如何勁往一處使?段煉認為,“(創作者)應該學會換位思考,嘗試用商業的邏輯去理解資方、出品方提出的要求。資方也應該用導演的邏輯去理解藝術表達和藝術堅持。我覺得雙方想要建立信任,得靠溝通、靠對行業的認知、靠讀了很多書看了很多電影以後,認識這個世界的豐富性,(才能培養出)你個人的優雅。我從來不覺得土匪做電影能一直做好。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建議,長期持續性地在各個角度對大家內修和外練的同步提升,可能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想要一步就讓有才華的青年導演擁抱殘酷的市場,可能性相對較低,通過FIRST電影市場、電影創投等多個環節,創作者能夠在創作生涯初期,就直觀、高效、有價值地跟這些不同風格、不同領域的公司進行溝通,為他們的未來創作之路打好了堅實的基礎。每年不斷進行變化的FIRST青年影展,將會越來越堅定地成為青年電影人成長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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