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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3億美元融資的小豬 如何講一個共享短租故事

小豬選擇了一條更重的、不同於Airbnb模式的路徑。圍繞房源的資產化,小豬將家裝、智能安防、保潔等一系列服務通過協同網絡運轉起來。這個過程極其艱難。但協同網絡一旦真正形成,這個自動運轉與自我優化的系統將直接產生強壁壘。

作者 | 袁昌佑

編輯 | 尹航

設計 | 托馬斯

這是「新商業情報NBT」報導的第436家創業公司

國內在線短租市場的興起直接得益於旅遊業的快速發展,消費更新所帶來的非標住宿需求正逐步擴大。根據36氪的數據,從2016年到2017年,國內短租市場綜合年增長率高達80%。2017年交易規模達125.2億元,預計2018年將達到169.6億元。

過去幾年間,即使市場需求持續旺盛,短租平台依舊受困於房源品質參差不齊、安全及監管不到位等原因,發展屢屢遭遇瓶頸。

不同於共享短租鼻祖Airbnb“輕巧”的C2C模式,主攻國內市場的小豬在起步階段就明顯體會到隻做平台的局限性。在沒有共享傳統和行業基礎的中國市場,小豬意識到必須針對房東和房源提供一系列配套裝務,才能夠將閑置房屋改造為中國短租市場上的成熟產品。

也正是出於這種戰略,小豬在今年4月推出了全新的業務品牌“攬租公社”,試圖通過建立互聯網智能化眾包服務網絡,實現為房東賦能並吸引更多優質房源入駐平台。

“‘攬租公社’的願景是將原始的‘1.0’的房東直接分享給房客的模式顛覆掉,用產業互聯網思維建立一個協同網絡,在服務房東的同時,極大地提升房源供給的覆蓋率與用戶體驗,然後變成一個真正可以高度共享的一個協同網絡。”陳馳告訴我們,這也是小豬一直講述的中國短租故事的最新章節。

用更重、更物聯網的方式改造短租

“我們當然是一家互聯網公司。”陳馳堅信小豬的核心優勢依舊是技術與互聯網思維。但成為平台和連接者,對於小豬來說已經不夠應對當前的市場競爭。“這個行業不需要你再做‘輕’,短租一定與很多傳統行業有交集。我們要用更‘重’的方式去改造這些傳統行業。”

“輕”模式的Airbnb在最近幾年的發展中的確遭遇了不少的挑戰。例如,Airbnb的社區導師計劃要求房東在房客入住時提供標準化的服務,但平台本身對於房東的服務與幫助並不足夠。一些房東們告訴《紐約時報》,他們感覺自己像是給 Airbnb 打工的員工,既要當前台又要當後勤,還得忍受一些租客的無禮行為。

而在經歷了五年的快速發展期後,中國共享短租行業行業內的短板也越發凸顯。作為非標住宿的短租,還亟待解決交易雙方的權益保障、優質房源的持續供給,以及平衡服務標準化與非標住宿個性化之間矛盾等諸多問題。

小豬為此給出的新答案是“攬租公社”計劃。陳馳表示,自從加重線下運營以來,小豬一直搭建底層服務鏈,包括安全體系、交易體系、服務體系等,而此次推出全新的“攬租公社”業務,則是希望建立一個基於協同共享的眾包網絡,最大程度地降低房東的經營門檻。

具體而言,“攬租公社”為房東提供涵蓋設計、軟裝、保潔、商城、物聯網設備、智能化管理等環節的一站式經營解決方案。“攬租公社”是一個開放式平台,諸如保潔阿姨、攝影師等皆可以個人身份免費入駐,小豬則隻負責制定服務標準,並向房東收取一定服務費。

今年四月,小豬在成都發布「攬租公社」計劃

陳馳在採訪中數次提到小豬以產業互聯網再造傳統房地產行業的野心,試圖以更輕的模式及更高的效率做到服務標準化及非標住宿個性化之間的平衡。由於房地產行業涉及面廣、產業鏈深且長,互聯網的改造及賦能仍處於起步階段。目前,小豬接入“攬租公社”這一協同網絡的房源並不多。

不過,“攬租公社”已經被小豬視為其協同網絡初步成型的標誌。“我們房東提供房子,阿姨提供保潔,小豬提供平台,大家是來共創這個協同網絡,本質上是把房產資產化,實現服務的閉環,這是我們近期的目標。”陳馳說。

這個閉環的核心是去中心化。“我們不是平台,只是網絡的搭建者和其中的一部分。”陳馳說,得益於所有服務與產品均可被在線化評估和追蹤,這個協同網絡中的每一個人和機構都能夠形成自己的信用系統,並且彼此之間形成良性的監督與循環。

“當然,協同網絡在初期建立過程中是非常緩慢和艱難的,它也依賴於更成熟的外部技術和勞動市場的氛圍。”陳馳說,而協同網絡最大的好處就在於一旦形成,這套系統會自我運轉並且形成強壁壘,“我們必須從互聯網思維躍升到更重、更難也更智能的物聯網系統,才能完成這一系列的任務。”

從小到大,從一線到下沉市場

即使看起來像是copy to China的模式,小豬一直是一家典型的中國互聯網公司。

當陳馳在2012年夏天創立小豬短租時,Airbnb剛獲得新一輪1億美元融資,估值來到30億美元。Airbnb在世界範圍內所獲得商業成功成為一股共享短租行業的西風,順勢刮到大洋彼岸的中國:除了小豬短租外,愛日租、途家網、螞蟻短租、木鳥短租等短租平台雨後春筍般陸續出現。

搭乘在線短租的風口福利,從建站到首輪融資,小豬花了短短不到半年時間。但同許多初創的短租平台一樣,陳馳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國內超高的住房空置率及逐漸興起的旅遊出行是這些短租平台所窺見的商機。據《經濟觀察報》報導,在這批短租平台密集出現的2011年前後,全國660個城市中有高達6540萬套住宅電表連續6個月讀數為零,而這些空置房足以供2億中國人居住。

但在房屋共享文化仍未形成的中國,純Airbnb模式的房屋分享經濟遇到了確實的發展瓶頸。很快,各短租平台早期普遍遭遇到房源及獲客成本過高的困境。加之經濟型酒店也作為新住宿勢力於彼時興起,短租平台在用低廉的客單價與前者競爭的同時也拖垮了自身。

不少短租平台逐漸出局。2013年,愛日租宣布倒閉。這家照搬Airbnb模式,作為中國本土第一個吃螃蟹的短租平台,在短短兩年內燒光千萬美元後轟然倒塌。同年年底,陳馳的小豬陷入融資危機,他將此形容為創業路上最絕望的時刻。

小豬創始人、CEO陳馳

陳馳依然記得那一天是2013年最後一天,他突然接到投資人的電話:“對不起,這個項目我們不投了。”在起步早期,小豬曾用親友與員工關係為脈絡,擴展了第一批種子用戶,但大多數房源大多隻提供沙發等簡陋住所,客單價較低。加之小豬早期的交易、點評等機制的體驗仍未優化,導致早預售屋東參與門檻居高不下,其房源擴展速度因此顯得過於緩慢。

進入北京、上海二地後,小豬彼時正打算融完B輪進行城市擴張計劃。那年的最後兩個月,陳馳先後見了近40家投資機構,但投資人對小豬C2C的業務模式基本上都持觀望態度。而年底那家投資機構最終決定放棄對小豬的投資一事也令陳馳堅定了加重線下運營的決心。

自那以後,小豬組建了小型的線下運營團隊,加重運營以發掘更多優質房源。每當各租房平台上有新房源發布時,其運營人員將與房東溝通,並通過免費安裝智能門鎖,甚至軟裝改造等手段吸引房東入駐。一旦房東正式簽約,小豬會派攝影師對房子進行專業拍攝,以增強房源的吸引力。同時,小豬也開始重視對於房東的培訓,當房東出差沒空打理房間時,小豬還會派出運營人員幫其負責打點。

加重運營的嘗試被證明是正確的:半年之後,小豬上的個人房東從不足1000人增至2000人左右,覆蓋城市也擴張至13個。房源數量的快速增長一定程度上重又激起了資本市場對小豬模式的信心:2014年6月,小豬短租宣布完成1500萬美元B輪融資,由君聯資本領投,晨興資本跟投。

此後三年,小豬的房源及用戶數量持續上升,並先後獲得多輪融資。截止10月,小豬的房源覆蓋全球超過650個城市及目的地,房源總量突破50萬套。目前,小豬擁有超過3500萬活躍用戶。2017年底,小豬短租宣布完成1.2億美元E輪融資,估值超過10億美元,晉升獨角獸行列。

與此同時,小豬更強化了向二三線城市進軍的戰略。今年4月,小豬在成都宣布推出全新業務“攬租公社”的同一天,其第二總部也落戶成都,清晰傳達出小豬在下一階段的發力重點。

總體來看,一線城市住房租賃處於賣方市場,房源長租對房東更具吸引力;短租在更大意義上成為一種剛需產品,短租平台獲得優質房源進行差異化經營的太空也較小。

二三線市場則顯著不同。陳馳告訴我們,受益於旅遊業的發展和更多的城市休閑,在成都、重慶這樣的城市中,短租顯著成為消費更新的一種,短期非標住宿為房東提供的價值增量也顯著高於長租。“在重慶,遊客人群佔到30%左右,聚會、周末轟趴等比例也有近30%。”目前,小豬在二三線城市房源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線城市。

在下個階段的短租故事中,能夠提供更個性化、非標準化住宿體驗進而帶來更大價值增量的二三線城市市場顯然具有更大的想象太空。目前,小豬旗下接入“攬租公社”系統的房源,均位於二三線城市,小豬也願意在這樣的市場投入更多的運營成本。“我們甚至希望系統中能引入大量不同的設計師,為我們的房源進行個性化的設計,提供更多樣的體驗。”

與途家的持久戰

事實上,從Airbnb模式引爆全球短租市場的第一天起,中國市場的玩家一直層出不窮。

時間回到2013年初,彼時趕集網旗下的螞蟻短租剛宣布獲得來自優點資本、藍馳創投、紅杉資本共同投資的100萬美元的A輪融資,而小豬短租同樣剛結束A輪融資。趕集網CEO楊浩湧曾向小豬短租隔空喊話,稱獨立的短租平台沒戲,背靠趕集網資源優勢的螞蟻短租更有可能在平台之爭中勝出。

三年之後,當小豬將名字從“小豬短租”改為“小豬”,圍繞短租住宿業務而繼續擴大業務半徑,打造一個多樣化平台時,螞蟻短租則止步於A輪融資,彼年同期宣布由途家收購。

這也是途家在資本上高歌猛進的一年。在收購螞蟻短租補強此前欠缺的C2C業務之後,途家又在幾個月後吞下攜程、去哪兒旗下的公寓、民宿業務,成為非標住宿行業規模最大的一次並購,也直接促成了行業巨頭的誕生。

同樣是2016年,在進入中國市場蟄伏了一年之後,Airbnb宣布了新一輪5.5億美元的融資,並正式開始向中國市場發力。但在分享文化及信用體系仍未健全的中國市場,秉承著輕資產運營方式的Airbnb對房東權益、安全監管等方面的缺位使得其在中國市場上始終落後於途家、小豬兩家短租巨頭。

在中國在線短租市場玩家中,途家的國內房源數量最多,超過60萬套;小豬緊隨其後,房源總數已達50萬套;Airbnb在華房源數量則遠小於前二者,目前僅有15萬套。

途家憑借著線下自營託管業務起家。房地產行業出身的途家CEO羅軍從一開始就不認為C2C模式能適應中國國情。與業主簽訂託管協定後,途家會對房子進行統一的布草裝修,提供打掃、接送等客房服務,並從中獲取託管分成收入。

背靠攜程也是途家一直快速發展的重要原因。途家網2011年底正式上線一周後,即宣布與攜程達成戰略合作。此後,攜程連續四年四次入股途家,而在途家完成D輪及D+輪融資後,途家估值超過10億美元,成功躋身獨角獸之列。

而自收購螞蟻短租,正式擴大業務進軍C2C市場以來,途家與小豬之間的競爭就變得在所難免。相比起同期的獨立短租平台小豬,背靠攜程資源的途家天然擁有了足夠的流量支持。通過近幾年來一系列資本並購與戰略合作,途家已整合打通了途家、螞蟻短租、攜程、藝龍、去哪兒、58趕集、微信酒店、芝麻信用等八大平台的房屋庫存共享,成為目前國內最大的民宿入口。

與此同時,小豬與阿里巴巴攜手在短租領域對抗途家與攜程的格局也在小豬完成E輪融資時初見端倪。在2017年底小豬完成的E輪融資中,領投方雲鋒基金正是阿里系背景。而到今年4月與6月,小豬又宣布與阿里巴巴旗下旅行品牌飛豬達成戰略合作,阿里的流量優勢與平台賦能也補足了小豬在用戶流量獲取和整套旅行服務方案上的短板。

毫無疑問,這兩家皆有背靠互聯網巨頭的短租平台繼續確立了兩家爭霸的局面,甚至Airbnb曾考慮過將其中國業務尋求合作與前二者進行合並的打算,但最終都無疾而終。在拒絕與途家的資本合作之後,愛彼迎聯合創始人內森?布萊查奇克對《彭博商業周刊中文版》表示,愛彼迎不需要中國合作夥伴,擔心會對精心打造的品牌失去把控。

一定程度上,各路資本對新物種的青睞遮蔽了該行業的現實處境。一個顯而易見的數據是,共享住宿規模在整個住宿行業仍舊十分微小,約隻佔在線酒店預訂規模的十分之一。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無論是Airbnb還是本土玩家,相互之間的競爭才剛剛開始。

在這其中,陳馳和他的小豬始終堅持的核心觀點已經在過去幾年間小豬的發展模式中清晰體現:“如果你不對共享短租產業做互聯網的改造與重建,那麽這個行業在中國的邏輯是不成立的。”在這場短租平台之爭中,小豬想充當的角色是價值增量的創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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